,不过却令潘尼非常不可思议:
“总督大人,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缪尔斯坦图斯看着潘尼的表情,眉头皱了皱,然后又舒展开来:“看来是真不知道,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你只要知道,那个职位是个纯粹的摆设就足够了。”
这种神秘的言语让法师莫名其妙,不过他知道恐怕难以从老总督这里获取想要的答案,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这才忽然醒悟,他上任的地方原本就很莫名其妙。
“其实,希伦镇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塞尔和穆尔霍兰德都满意的一种状况,据我所知,红袍法师会里面有些大人正在利用这种闭塞攫取利益,而现在的塞尔人已经不愿意掀起一场新战争了——你知道,自从前些年我们和阿戈拉隆签署停战协议以来,塞尔已经十几年没有进行过对外战争了。所以,你有做好准备去面对那些主和派吗?”
这句话让潘尼更加不舒服,如果扯到了内部斗争,他确实是没有多少底气。
仅仅一个萨班郡执政官,轻轻使点手段,就差点让他焦头烂额。
而老者接下来的一段话,也让潘尼明白了总督的立场:
“事实上,我也很讨厌无意义的战争,年轻的时候,我曾希望战争能够带来土地财富和荣耀,但是到了现在,我只希望现状能够长久的保持下去,毕竟没有意义的鲜血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比如……我身后的那些墓碑。”缪尔斯坦图斯胡子翘了翘,用颇为认真的语气说出了一番长篇大论,最后,他看着潘尼:
“重要的是,我们谁也没有权力来决定是否应该掀起一场战争,小伙子,你找错人了。”。
101 迷雾
希柯尔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手边的茶杯,目光频频遥视着走廊的尽头,一直过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两人归来。
她没有受过专业的修行,圣币教会也不流行这个,所以她的耐心并不充足,不过她也知道,那些男人的事情,她是参合不进去的。
想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任何一位红袍法师,都必定为了权势力量奔波,一旦进入,再也不可能脱离。
在或明或暗的血雨腥风里,又有多少时间精力用来营造温暖的家庭呢?
她又叹了口气。
或许离开塞尔是一个好主意。
在小镇待了一阵,她才深切地感受到了塞尔的危险。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开始了思索。
“小姐,你看起来有些烦恼。”
这个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不过这种搭讪女孩见过不少,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
当她看清那身红袍和头顶显眼的刺青时,心中微微一突,稍稍有些怯惧:“哦,这位大人,我没有什么事情。”
由于头面部没有毛发,红袍法师的长相略一看好像都差不多,尤其在脸型相似的时候,这个面容英俊的法师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好像上等的玉石雕成,看不出来多大岁数,不过一股直觉让少女知道,他比他看起来的年纪要大得多了。
这个法师饶有兴味地看着女孩的举动,从这句颇为没有头脑的应答可以看得出来,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更重要的是,她还算漂亮。
这种有点窘迫的样子却勾起了这位红袍法师的兴致,他径直坐在了茶几的另一面,笑眯眯地看着少女的侧面。
这令希柯尔脸上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她在酒馆里工作过,受过无数的目光洗礼,自然感受得出来这个红袍法师目光是很专业的。
狩猎美女的目光。
但是她却没法像驱赶普通流氓那样驱赶他,这让希柯尔很无奈。
感知到对象的尴尬,这个红袍法师眯起了眼睛:“唔,我是附魔师卢森迪尔,请问,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
这个问题不出少女的意料,她知道如果回答了,以后很可能是无休无止的纠缠,不过她却很难找到借口回绝这个法师的要求,就在这时,她看到走廊尽头出现的两个身影,带着歉意地对这个红袍法师点了点头:“抱歉,大人,我的男朋友在那边。”
说着也不等待回答,就跑了过去,抱住那个年轻法师的手臂。
茶座旁的红袍法师眯了眯眼睛。
……
“别沮丧了,老头子这个态度,明显是不想让自己扯上麻烦。”走廊上,休斯这样劝说着面色沉寂的潘尼。
“但是这样,我们还是要面对北面那位大人的刁难,而且我们甚至连他代表着谁的利益都不知道。”潘尼挑了挑眉毛:“休斯,难道真的按照总督大人的建议,当一个摆设?”
“其实也不能说不是一个好主意。”休斯耸了耸肩,拍拍潘尼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西恩,不要太勉强了。”
“勉强……”法师笑了笑,忽然又出神了一下,脸上出现疑惑的神情:“唔,刚才总督说,我的职位是一个大人物的恶作剧,这是什么意思……”
“确实,西恩。”休斯看了几眼同伴,也是一副困惑的口气:“我一开始也以为,你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会一正式晋职就会派到那个生僻的位置,不过现在看来,你自己似乎还糊涂着。”
潘尼疑惑地点了点头:“确实……很怪异。”
“不过,如果真的是走总督大人所说的那样,西恩,你可要注意了。”说着,休斯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一个恶作剧式的念头就能左右政务系统的升迁任命,绝对不是普通的大人物就能做到的。”
那种程度的大人物,会是谁呢?
潘尼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
“潘尼”一个带些颤音声音飞进了法师的耳朵,他看到少女飞奔了过来,那双手捞住了自己的手臂。
“等急了?”他看出了少女的惶急,揉了揉那头淡金色的长发,心中的不爽与抑郁暂时压下去了。
“嗯,没什么。”她偷偷望了一眼,注意到那个法师还坐在后面,虽然没有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但分明感受到了一股被窥视的感觉。这让她不敢乱说什么,只是牵着法师的手:“潘尼,我们去吃晚餐怎么样?”
师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瞄到了茶座旁坐着的那个红袍,眉头暗暗皱了皱。
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感应,这个人的出现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两位大人,总督已经为你们在官员驻地安排了临时住处。”一个侍从走了过来,带着三人走了出去。
卢森迪尔遥望着那几个年轻人走远,目光闪烁了许久,直到一个妖娆的美妇人摇着眼镜蛇一般的细腰走到了他的身边,坐在了茶几上面,那双白嫩细腻的肉弹贴在了法师的脸颊上面,两条手臂揽住了法师的脖子。
这种姿势说明,她与法师很亲近并深得信任,不,或者可以说,只有受到某种法术控制的人,才会被她的施术者允许这样靠近,毕竟以她现在的姿势,只要一发力,就能对法师产生致命的威胁。
“唔,亲爱的,你又看上了哪家的女孩?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你已经老大不小了。
“我想你应该了解我。”卢森迪尔摸了摸那双肉弹突出与黑色薄衫的凸点,耳边听到女人变得急促的喘息,脸上露出微笑。
“嘿嘿,这可是总督大人的府邸。”女人媚眼如丝地在法师耳边轻轻吐着气息,把法师的手拍了下去:“你好歹注意一下礼节吧。”
“唔,没关系,我们在这里现场放映,缪尔也不会为此动什么肝火,他不过是个牙齿和爪子都不再锋锐的老狮子而已。”法师语气讽刺:“现在他除了为萨扎斯坦做一块合格的挡路石头之外,就什么作用都没有了。”
“唔?你居然敢在这里这么说?”女人眯了眯眼睛:“对了,刚才那个妞儿看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竟然能够让你维持了那么长时间的注意力。你现在居然变得喜欢啃起嫩草来了?”
“嫩草?”法师在脑子里模拟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唔,算了,已经许出去的贵族女儿,后面沾着一大堆的麻烦啊。”
“你有胆量在总督府里面诋毁府邸的主人,居然还不敢对一个后辈巧取豪夺。这可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名传绝境东域的大骗子。”女人咯咯地笑了。
“我们可以很轻易地埋葬掉过去,但是绝对不能轻易地涉足还未试探到深浅的未来。”法师笑叹着如此说道:“死去是一切老朽者的宿命,但是我们不能知道,那些后来人会为我们盖上坟土,搭上墓碑。”
“说到底还是胆怯了,对你而言,他们不过是蝼蚁而已。”女人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一丝讽刺。
法师无谓地哼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是一道巨大的伤口,可以看到魔法力量粘合的痕迹,从常人角度衡量,这一刀的方位和宽度显示出的裂口深度都是致命的。
他叹息道:“我曾经无所顾忌地藐视欺凌一切弱小者,直到我的脖子被砍了一刀……我得庆幸我老爹有能力施展祈愿术把我从冥界拉回来。”
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轶事,大笑起来,笑得花枝招展。
“总之,活了这么多年,我现在觉得自我控制才是红袍法师最重要的素质。”卢森迪尔笑了笑,表情严肃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拿下达伦摩尔,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还是不要影响到我为好。”
他把女人推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弯腰拍了拍红袍的下摆,大步地走出了走廊。
“无关紧要的东西?”女人重复着这句话,摸了摸自己那张姣好的面颊,脸上渐渐显露出愠怒的神情。
……
“大人,那个后辈,你觉得怎么样?”总督府花园里面,安德西加再次飞行进来,他刚刚听到了消息。
“很不错。”
“很不错?”安德西加注意到,老总督专心地在地上观察着什么,他凑了过去,看到那里是一双稍微特别一点的脚印。
“一个人如果肯脚踏实地去努力做一件事情,那么用‘不错’评价是很恰当的。”老总督抬起了头,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过很遗憾的是我们不能帮助他。”
“大人,这可是一件遗憾的事情,不过,他不是那一位……”
法师的话还没说完,老总督就再次摇了摇头:“不不不,经过了这次谈话,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儿,那就是他的赴任,只是那个老家伙的一次恶作剧。”
“恶作剧?”安德西加惊掉了下巴,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会是一次恶作剧?
一个统治了整个国度长达二百年的强大者,居然会做出儿戏般的决定?
“不用惊讶,我了解他,虽然这种了解很可能只是他真实面貌的九牛一毛。或许他有什么想法,但是在想法没有揭露之前,他希望别人把他的举动理解成为恶作剧。”老总督嘿嘿地笑了起来:“我们就这样去做好了。”
“但是……真的一点支持都不给予他们?”安德西加心存疑虑。
“我已经支持过了。”老总督淡淡地说道:“否则我早就把他调到别的地方去了,想想吧,安德西加,那片山区里面有什么”
老法师一愣,然后一个寒噤,背后几个呼息间就被冷汗浸透。
102 转机?
三人把行囊和狮鹫寄放在了总督为他们安排的住处——一间小别墅里,之后出门简单地在城市里面逛了一圈,找到一间看来比较干净的酒馆,在二层弄了一些吃喝。
本地的优质食物包括牛肋,乳酪加黑面包,潘尼从小到大就对乳酪不感兴趣,就弄了点炒茄子和洋葱汤,正在沉默地吃喝,潘尼忽地想起总督府里见过的那个法师:
“休斯,你对我们在总督府走廊里见过的那个法师有什么印象。”
对于那位长相俊秀的法师,潘尼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虽然预兆带着淡淡的凶险,不过总体而言,却没有直接的恶意,再认真地回想,那种感觉都模糊起来,这种情况让潘尼有点莫名其妙,但总而言之,能够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是值得注意一下的。
休斯对法师会上层的了解比他深得多,想必能够给他一个答案,不过很遗憾的是,他的答案让潘尼失望了:
“哦,西恩,我没见过这个法师。”
潘尼淡淡地失望一下,然后心情又恢复了平静,这也是正常的,不能指望休斯无所不知。
“他说他叫做卢森迪尔。”女孩忽然开口。
“卢森迪尔”听到这个名字,休斯几乎是惊呼了出来,潘尼也想起来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
“是哪个塞尔最有名的骗子?”
作为一名红袍法师,卢森迪尔并不以实力出名,使他成名的是他在西方的桑比亚进行的一场诈骗案,具体经过难以细说,但是结果却是令这个国家政体几乎崩溃,著名的银渡鸦兵团和大批竖琴手斥候卷入了他精心设计的骗局,在一场围绕着统治权的战斗中两败俱伤。
当时控制着桑比亚的塞尔科特家族中,许多反对塞尔商品流入的掌权者都死在了这个附魔师的各种手段之下。包括大名鼎鼎的银鸦之主米克洛斯塞尔科克。
在之后的日子里,塞尔人的贸易租界出现在了桑比亚的海岸上。
这次事迹让卢森迪尔声名大增,但同时他的名字也出现在了竖琴手的黑名单上,过去这场诈骗案中背负的仇恨也让他在之后的人生中遭遇了无数次的刺杀,直到现在,他都不敢轻易离开塞尔——他很清楚遍布塞尔上空的魔法结界为他挡掉了多少窥视与追踪。
这么一个人物,很难不让广大红袍法师的铭记。
当然,另外这个法师不少的风流轶事同样让许多人津津乐道,许多人都在谈论他在西方的日子里面征服了多少个望族美女,想到这里,潘尼看了一眼脸色并不太好的希柯尔,想起来当时的情况,他抱了抱少女的腰肢,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脑门。
希柯尔心中一暖,表情稍稍好了一些,潘尼抬头想了想,忽地皱了皱眉:“这个卢森迪尔……算算年纪,已经过了四十岁了吧。”
“唔……据说他是个很注意形象的人。应该是用了什么驻容的法术吧。”休斯摊了摊手。
听到两人的谈论,希柯尔再次惊讶了,那个看来不过二十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