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同学委员会成员,帮助新同学熟悉学校。这是我帮助的同学肯特。”他已来到门口,站着等她。
“嗨,切尔茜!”
“你们俩见过吗?”
“当然见过”比萨耸了一下肩说:“在橄榄球队。”
“肯特•;;艾仁斯,会见罗兰德•;;罗斯特德。大家都叫他比萨。”
一个说:“嗨,你好!”另一个说:“哈罗!”两人握了握手。
“抱歉!比萨,我想和肯特谈谈!”
“没问题。”
当他们单独在门边时,她笑着问:“你怎么样?”
“还好,我已经找到了主教室。”他回头望了下教室,再回头望着她。
她必须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他的衬衣,也和自己的一样,有雨水打湿的斑点,但头发因为太短,看不出受雨水影响的迹象。头发从中间的发旋两边向上冒起来,闪闪发亮,就好象定型胶水粘起来的颗颗钉子。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有,”他从衬衣口袋中掏出一张兰色卡片,用新修剪过的大拇指甲在一个单词下画了一下:“能告诉我这个老师的名字怎么发音吗?”
“麦克纳!”她回答,“这名字发音有点怪。”
“对,是那样,谢谢!”他把课表放回口袋。
“你今天会分到一个柜子,存放自己的东西,但得自己买锁。我第一节课在十号教室,就在那边角落里。如果你需要,第一节课下课后,我会来帮你找到你的柜子。然后,在午餐时,再来看你,许多都是自动安排的,所以你可以和我一道吃午饭。”
“那好!”他说,向她微微一笑,“什么时侯吃午饭?”
“我们是a组午餐,十一点四十三分开始,下午时间很长,不能吃晚饭,也有好处,就是饭菜很热烙。”
他有着令人惊异的棕色眼睛,眉毛又黑又浓,使她感觉到他内心很沉稳。即使她尽力接近他,营造亲切友善的气氛为他帮忙,他都不大为她所动。“那好吧,我想你现在没什么问题吧,我们下课见!”
“好,再见!谢谢你,切尔茜!”
她转身走开,又改变主意。“哦,还有……比萨•;;罗斯特德是个不错的家伙,你有什么事不明白,可去问他。”
“谢谢,我记住了。”
她向比萨挥手再见。
第一节课下课后,肯特在他的主教室门边等候切尔茜。向他走去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熟悉了他那低调的问候方式,他那固定在她身上的眼光,盯住她走近,比什么笑容都更能说明问题。那不是预期的充满色情的,而是发至内心的性爱感情,她已经看到过许多男生在大厅等候女孩时的样子:站着不动,看着女孩走拢,微笑,然后转身,跟在她后面,就象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并跟着一道走去。肯特•;;艾仁斯就正是这样。这是追女孩最稳健的方法,切尔茜则纵容着他,随他稳步前行。
“你第一节课怎么样?”他问。
“组织得就象军队一样,汤姆林生夫人以这一点闻名,我会喜欢的,你怎么样?
“还不错,好象要在这门课得到好成绩,必须读大量的报纸。”
他们在学生群海洋中慢慢走着。
“你的储物柜号码是多少?”
“1088。”
“在那边。”她在前头领路。大群大群的学生涌向她。高三学生慢条斯理地走,高一学生急急忙忙地跑,教师站在自己教室打开的门旁边。克莱尔•;;伽德纳站在他们前面,待他们走进,笑着招呼:“嗨,肯特,嗨,切尔茜。”
“嗨,妈妈!”
“早上好,伽德纳夫人!”
“她们为你作得怎么样?”
“很好,夫人。”
“那好,第五节课见。”他们走开了,切尔茜领着肯特来到储物柜前。它位于长长的l型储物柜区的中部。每个柜区两端,有一条细长的窗户越过天花板,通向室外。雨还在下,屋檐水将外部景色分隔成一条条的区域,日光灯在肯特头上洒下蓝色的斑点。
他打开号码为1088的柜子,“是空的。”
由于其他学生拥挤在身后,他的声音从金属柜内反射出来。一个女生走过,想侧身挤过去,用肘碰碰切尔茜。
“哟,对不起!”把她推倒在肯特的背上。
她的乳房碰到他的背上,他回过头来。
“抱歉!”他离她远点,分外尴尬。
“这里太挤了,”他说,关上柜门,周围有许多学生也在开门或关门。
切尔茜很快从羞愧中恢复过来,但肯特还藏起脸面,甚感羞涩。
吃午饭时,情况与以前更为相似。肯特在人头攒动中搜索切尔茜,切尔茜向他走去,一脸笑容。
走向餐厅时,她问:“你领到饭卡号了吗?”
“什么号?”
“你的个人编号,在你的主教室里可领到。”
“哟,我得到了。”
“你从家里带支票了吗?”
“带了。”
“那好,因为这里什么东西都是计算机管理的。”餐厅里充满食品香味,人来人往,挤得象蚂蚁窝。“只有今天,你才可以在中午用支票付钱买饭,以后,就只能在早晨上课前办理。厨房工作人员每天上课前30分钟等在那里,你把支票交给他,告诉他你的饭卡号码,他们会将钱存入你的帐户。然后计算机跟踪你每天的使用情况,告诉你帐上还剩下多少钱。嗨,安德逊夫人!”她向一位穿着白色制服,带着头网的胖胖的金发女人招呼:“这是新同学,肯特•;;艾仁斯。”
“嗨,肯特!”安德逊夫人接过他的支票和卡号,在收款机上敲了几下,“你找到了切尔茜这个好帮手。”
“是的,夫人。”他平静地回答,又一次,切尔茜因被他吸引而感到震动。
她向他介绍如何买饭。饭厅里有4条服务线,分别由四台计算机管理:主食服务线、按菜单点菜服务线、点心服务线、生菜沙拉服务线。你可以到任何一条线上取自己想吃的东西,让炊事员把数量输入计算机里你的帐号上,这种方式就不用现金。
他们各自走不同路线取食品,在嘈杂的饭厅中部再次相遇,各自端着食盘。
“你真的吃得下这么多?”看到他食盘中的东西,使她顿觉自己的渺小。
“你吃那么一点就能活?”
有人喊道:“嘿,切尔茜,到这儿来!”
“那是我的朋友艾琳,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可以!”
切尔茜为他们作了介绍,并一道坐下来。
同切尔茜的惊慌失措相反,艾琳开始喋喋不休,向肯特频抛媚眼。她还注意到其他小子们也向他们好奇地望着。
艾琳开始唠叨了:“我听说你是从德克萨斯来的,你会打橄榄球,你住在哈维兰德湖北的高尚新社区,你选修了切尔茜妈妈的高级英语课,还有其他许多高级课程,你想申请斯坦福橄榄球奖学金,你开一辆很酷的宝兰色豪华轿车。”
肯特停止吃饭,满满一叉子意大利通心粉停在离嘴巴二英寸的地方,望着艾琳,又望向切尔茜,再回望艾琳。
切尔茜喊了声“艾琳!”又转向肯特,“我没有告诉她那些事,真的,我没有。”
“咳,他是新来的男生,女生都很好奇!”艾琳说。
“艾琳,拜托,少说点吧!”
艾琳耸了耸肩,埋头吃饭,饭桌变得沉闷紧张。艾琳终于吃完,端着空盘子离开了。切尔茜说:“我没有给她讲过那些东西,肯特,相信我,我不知道她从哪儿听来的。”
“别为那个烦你啦,她说得没错,每个新来的,大家都会细察一番。她从哪里听到,又有什么关系?”
“但她让你难堪了。我很抱歉!”
“不,她没有。”
“可是她让我难堪了。”
“忘了它吧,切尔茜,那是她,不是你。”
“那你相信我啦?”
他将牛奶喝完,用手掌边把上嘴唇揩干净,“当然相信。”他回答,转过头来迎住他的眼光。双手将装牛奶的纸盒捏扁。
在饭厅那头,汤姆•;;伽德纳站在卖沙拉的服务线尽头,察看着大厅。每天三个吃午饭时间段,至少有两段时间他要呆在饭厅。他的理论是,要和学生建立良好的关系,校长就应该尽可能让学生随时能见到你。大厅及饭厅,就是让学生见到他的最好场所。
在这里,孩子们可走近他;可以跟他说笑语;他可从孩子的谈话中,听到许多有关他们家庭生活的琐事;时常能在麻烦开始前将其制止。
但今天看到的麻烦事,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切尔茜和肯特,他们坐在一起了,幸好还有艾琳。但他们在桌子上的交谈并不多。真该死,她怎么在这第一天,就和他在一起了?那天图书馆里新生那么多,她怎么单单找上他?事实无法否认,这孩子长得很帅,又是运动员,身体匀称,穿戴打扮干净利落,哪个女孩看了一眼不想看第二眼?切尔茜也很漂亮,哪个男孩会不喜欢她呢?
艾琳吃完饭走了,留下他们俩,在长饭桌上并排坐着,汤姆立刻看到他们的举止变了,他们更大胆地互相望着,并开始交谈。从谈话的样子,不象是讨论下午的课。
或许,他的罪过使他变成了妄想狂。他们只是在上周四才认识,相见仅两次。但要是催化剂合适,两次就足够了。
他尽量小心翼翼地走去,站在他们背后,就象平时在饭厅那样,两臂交叉,双肩放松。
“看来你们俩午餐吃得很开心!”
就象照镜子一样,他们同时转过身来。
“哦,嗨,伽德纳先生!”
“嗨,爸爸!”
“第一天过得怎么样,肯特?”
“很好,切尔茜让我不迷路。”
切尔茜解释:“他原来的学校午餐没有计算机管理,我教他使用计算机买饭。”
汤姆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你们最好快走,还有四分钟就要上课了。”
“哦,”切尔茜跳起来,抓起食盘,“我简直没注意。快点,肯特,我告诉你脏盘子放哪儿。”
他们未告别就跑了,留下汤姆盯着他们。他怀疑自己是否太过虑了,太担心未成年的性格会遭到打击和毁坏。才五天,只认识五天,切尔茜不是那种见了男孩就头脑发昏的女孩,比她的同学更有头脑。他和克来尔经常讨论这一点,都感到很幸运,他们的女儿不会见了男孩子就发疯,影响良好判断力和学习成绩。
他跟在后面,正要讲话,他们却已跑开了。
当天剩下来的时间,汤姆都埋头处理学校刚开学时的大堆事务。他敲定了一位代课老师,代替那位因其他地方工资更高而离开的老师;和学区教育局通电话;为罗斯先生的教室增加桌子;打电话到地方报社,告诉学校在本年度的各种安排,以及他本人和报社在今年余下的时间内相互沟通的问题;有个警察到学校,送来附近居民的抱怨,他们对学生不遵守街道上的停车限制很恼火。出于校长职责,他与18位被送到办公室的学生谈了话。有的是在厕所抽烟被抓住,有的是没有停车许可乱停车。下午3:02,最后一节课结束,他照常站在大厅里。随后回到办公室,那里有两个家长在等着他谈话。3:40,他去参加社会部的一个会议,迟到了10分钟。结束后,又回到办公室,打了半个钟头的电话。其中一个是戈尔曼教练的电话,谈关于地方电视台转播橄榄球比赛的问题。
电话结束时,戈尔曼教练说道:“那个新来的小伙子肯特干得真不赖,汤姆,真是棒极了,一定是由某个真正懂球的教练教出来的,是个好球员。他在进攻线路上燃起了一把火。谢谢你给我把他送来。汤姆,他将使我们的球队完全改观。”
“是吗?鲍勃,我也干过教练,我们都能识货,你说对吗?”
挂上电话,汤姆坐在桌子上,盯住窗棱上的照片,回忆起切尔茜和肯特在吃午饭时的情形,他们可能谈了什么紧张的话题。我的天,这孩子可能会成为球场上的英雄,对切尔茜将更有双倍的吸引力。如果他们之间相互吸引的蓓蕾已经长出,他还有什么能耐将他们分开?
他叹了一口气,用手抹了抹脸,坐回椅子上,通过一天忙乱,他累了。除了开学第一周固有的那些问题和障碍,最让他焦头烂额的是这件私事,搞得他进退维谷。
他看了一眼手表,吃了一惊,六点十分了,立即打电话回家,克莱尔接着。
“嗨,是我。”
“嗨?”
“我才看了下表,没想到这么晚了。”
“你回家吗?”
“是的,我马上回来。”
“那好,但是……汤姆。”
“有什么事吗?”
“今晚上在家吗?”
“抱歉,亲爱的,我必须七点一刻赶回学校,开家长咨询委员会会议。”
“唉!……那好吧。”他听出了她的失望。
“我实在抱歉。克莱尔!”
“没有什么,我能理解。”
“那我们一会儿见!”
他叹了口气,离开桌子,关掉日光灯,开车回家。
进门时,克莱尔已作好晚饭,正在向他碗里舀牛奶鸡蛋面。他把外衣脱下,挂在椅子背上,走到她背后,抱住她脖子,“嗨,亲爱的,晚饭吃什么?”
“鸡肉炒面,请坐下。”她提高声音,挣开怀抱,把晚饭端上桌子,“孩子们,晚饭好了!”
他把领带解开,坐到平常坐的位子上。大家都坐好,相互传递饭菜盆。汤姆高兴地问:“你们第一天过得怎样?”
“我好极了。”切尔茜热情地回答。
“我们的教室管理伽里奥朴先生简直成了太空脑袋。”罗比想提个负面话题,借以测试大家的耐心。
“你干吗说他是太空脑袋?”汤姆问。
“哦,爸爸,你真傻,每个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看他穿那身衣服,他说话的样子,活象小丑。”
“不是每个男人都穿得象爸爸那么酷的。”切尔茜插话:“你说是吗?妈妈?”
“那倒是。”克莱尔的眼光停在汤姆身上,问:“那你今天怎样?”
“忙,但还不坏,就象以往开学时一样。你呢?”
“我的桌子配齐了,没有人喊我‘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