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后,也没告诉他。现在,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受到教育,明白了一个非婚生子出生后,女人没有特权来决定男人对他的孩子有没有权力和义务。但近年来,这类事大都保持秘密,不为人知。很多父亲无法选择自己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再说一次,我做错了,并请求你原谅汤姆和肯特。如果我隐瞒了真相,那你和汤姆之间的分裂就永不会发生,你们一家就仍然还在一起。”
克莱尔已泪水盈眶,由莫尼卡来决定他们家的命运,使得她局促不安。她把脸转向车窗外:“我看到你站在车子旁边时,不知道你会告诉我什么,但我也想过,或许你会告诉我……你和汤姆……你和汤姆相爱,而我应当让汤姆获得自由。”
“不,绝不会这样。”莫尼卡向前探出身子,轻轻拉住克莱尔外衣的袖子,让她转过脸来。“请相信我,我要是爱他,我就会说出来,这是我的个性,我不会退让什么。”她拿开手,坐得更舒服些,就着背后窗子射进的微弱光线,端详克莱尔的身影。
“还有一些事,我想告诉你,这是最困难的部分。有两个理由,我要把它们说出来。你必须听,我也必须把它说出来,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停了一下,再继续,“那天晚上,就是汤姆拿到学士学位的聚会上,我们一起干了蠢事。我事后认识到了,现在也承认。但你不要过分看重它。这么多年了,我知道那是个大错误。但还有不少起因。试着为他想一想,他那时年轻,还未完全成熟,承受着必须马上结婚的巨大压力。但我也要告诉你,也许你此前一点不知道。我刚搬回这儿,汤姆第一次到我家,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告诉我他是多么的爱你。自从你们结婚以后,他的日子逐年越过越好。”莫尼卡的声音变成诚恳的耳语:“你丈夫非常爱你,伽德纳夫人,我认为你强迫他与你分居,伤透了他的心,你有两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他们十分渴望自己的父母永远在一起。你能否让他回家,结束这种分居?”
克莱尔抬起充满泪水的双眼望着莫尼卡,她继续说着她的请求。
“现在有很多家庭破裂了,有许多象我这样的单亲家庭。我真的不必告诉你这些。因为你在学校工作,了解得更多。尽管如此,我作为家长,没有什么需要道歉。我觉得象你们的家庭,才是最好的模式——母亲、父亲、孩子,一起生活,一起成长。现在仍然在提美国梦,但这却是绝对的。如果我有你和汤姆那种生活,有那么两个乖巧的孩子,这么多年的幸福生活,我一定要为保住丈夫而奋斗,而不是把他赶走。好,我把话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随后是短暂的沉默,两个女人都坐着不动,两颗坦露的心连到一起了。克莱尔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脸,看着自己的膝盖,让自己的情绪从不断的胡思乱想中镇定下来,放松,庆幸,对身边女人的巨大尊敬之情油然而生。等会她回到家后,重新面对汤姆,会满怀希望,心里也会躁动、兴奋不已。终于,她叹了口气,转身端详身边的伙伴:“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恨你。”
“那可以理解。”
“我昨天在家长会上试图找你漏洞,但没找到。我很恼火,无法找出你的缺点。我很想你是……”克莱尔耸耸肩,“我说不清楚……,想你在某些方面有缺陷。或许是粗鲁,没教养,傲慢,因而我可以批评你。即使不能公开批评,至少在我心里也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肯特会成为这么优秀的孩子。”
“谢谢你。”
“也许我们该谈谈他。”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们本应该在家长会上谈的,我知道。”
“但那可能会影响教师家长关系,对吗?”
“是的,但我不应该那么做。”
“哦,别对自己那么苛刻。我们现在可以谈。那也是很重要的。”
克莱尔想重新评价肯特。实际上,她们昨天在家长会上谈得很好,现在想谈一些表面以下的东西。
“是的,我们谈了。”她们已成为朋友了。这当然有点讽刺。事实上,她们绝不会成为朋友。但她们可以在不一样的感觉基础上,变为同盟军。
“关于肯特……”克莱尔说。
“你很难接受他,我完全理解,也知道这一点。”
“我应当接受他,我也知道这一点。”
“是的,即使为了你的孩子们。”
“也为了汤姆。”
“为了汤姆。我知道三个孩子都这样想,我相信汤姆也是愿意的,你可能已经知道,在你们俩分居后,他看了肯特。他们想建立起真正的父子关系,但那得花费时间。”
“时间,还有我们的合作,那是你想说的吧!是不是?”
“唔……这个,对……对,是的,是这样。”
再一次沉默。最后,克莱尔对莫尼卡的感觉越来越好。“我想告诉你我还没有跟汤姆说过的事。我花了大量时间考虑,要是我和汤姆重归于好,该怎样对待肯特。我意识到这个学年相对于我们今后的生活,仅仅是一个很短的插曲。一旦结束,肯特上大学了,我想我会比较容易接受这个事实。我不想骗你,我并不是不把孩子们的愿望当回事,他们愿意接受他,想了解自己的兄弟,我怎么能挡在他们的路上呢?”
“你是说,你会欢迎他到你们家?”
等了一会,才有回答。
“哦,莫尼卡,你说到点子上了。”
“那么,将它作为一个问题,挂在那里,留待以后有一天会解决的。”
“时间……是的,时间是个好东西,时间会治愈伤口,是吗?”
“我想是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想问你一下,才公平,你对我们的孩子到你家,感觉怎样?”
“我简直惊呆了。但我对他们的主意想通了后,就觉得一点影响也没有了。特别是三个孩子,他们已经决定要成为好朋友,这是个事实。不管他们的父母怎么说。此外,因为你曾对我的儿子给了很好的评价,我也同样地说,你的孩子们很棒。”
“谢谢!”
“那……这个和平的关键就掌握在你和我手中了。”
“不是我们又是谁呢,如果不这样,痛苦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完全对。”
克莱尔长出一口气,感觉越来越畅快。
“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知道吗?24小时以前,你走进体育馆,来到我办公桌前,你的发型真漂亮,化妆也很靓。我看了你一眼,心里想,要是这个女人没有爱上汤姆,我会把记分册吃下去。”
“这跟发型有什么关系?”
“那真是可笑,有人跟我说过,要是你见到一个女人做新发型,看起来变漂亮了,那她一定坠入爱河了。”
“我做了新发型,是因为我需要在情绪上有所补偿。在我房子周围,相当紧张。我得承认和你谈过这些话后,我真的感觉好多了。现在如果你想回去,和汤姆和好,我就回家,十分满足了。”
“当然,这也正是我想做的。”
“那好,”第一次,莫尼卡向她露出了笑脸。在车顶灯照射下,她的眼睛轻松地看着克莱尔,点燃了她的光辉。
克莱尔也微笑了,“谢谢你,莫尼卡。”
“应当感谢孩子们,他们的勇气比我大多了。我做了正确的事情,都是他们引导的。”
分手时,难以找到恰当的表达,克莱尔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望着另一个女人,“好了,我得走了。”打开了门。
“祝你好运!”
“谢谢!也祝你好运气,我真的很感谢!”
她们的笑容是真诚的,为了道别,两人都很感动。要是她们在另外的场合下相遇,或许成为很好的朋友。通过这次短暂会晤,他们发现彼此都有值得尊敬的地方,两人都是具有勇敢豪爽脾气的女强人,同时也能深刻理解对方。
“小心啦!”莫尼卡说,克莱尔关上门。
她没有看轿车开走,而是转身回家。家里有三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在等她,他们将使生活恢复正常。车道上干枯的树叶在秋风中回旋翻滚,满天繁星出现在天穹中。她想起明天是万圣节了,简直忘记了该买个南瓜,雕成南瓜灯,放在前门台阶上;也没有选购骷髅,挂在树叶已掉光的枞树枝上;或者买些玉米棒子皮,撒在路灯柱子周围。每年这个时候,社区大多数居民都要做这些事情,她也总是和汤姆一起做。
哦,明天做吧,她想。明天早晨,她要和汤姆一起醒来。
啊,上帝!
屋内,汤姆正在煮晚饭。她走进弥漫着烤焦的三明治香味和铺摆饭桌声音的屋里,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汤姆从炉子边转过身来,一手拿着毛巾。孩子手中的盘子和刀叉只放了一半在桌子上。
汤姆先开口:“我做了些烤三明治,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那很好。”
“我找不到其他东西。”
“我想,最近我很少做饭,有点鬼迷心窍了!”
他们的谈话毫无生气,就象一对陌生男女在搜索自己的道路,隔着整个厨房,但又被相互吸引力牵扯着。孩子们似乎在火星上,全神贯注,接受来自父母的信息。克莱尔脸上泛起红晕,汤姆脱掉外衣,透过他紧扣的衬衣,急促的呼吸清晰可辨。他终于退缩了,清了清嗓子,好象意识到他和克莱尔相互对望已经很久了。
“哦……孩子们……”他瞥了他们一眼,“你们愿意让你妈妈和我单独呆会吗?”
“当然愿意!”切尔茜温顺地说,小心放下盘子。
“当然。”罗比第二个回答,放下手中的刀叉。
他们象恭顺的仆人,踮起脚尖,离开了厨房。厨房顿时安静下来,唯有炉子上烤着的三明治的吱吱声和两人尽力控制的呼吸声。
克莱尔站在起居室的入口处,还穿着外衣。汤姆等在炉子边,下意识地抓起毛巾。
“她说了些什么?”他终于发问了。声音象一个获奖者,肾脏被打了一下。
“她的意思,我真是一个大傻瓜。”
他走向前,顺手把手中的毛巾放在身后的炉灶上。而她则跑着,径直冲向他的怀抱,将他重重地撞在炉灶上。他们猛力的亲吻,好象越过大海、越过高山、越过草原、忍受了长期分离之苦的恋人终于相会。拥抱充满无言的承诺,尽力忍住眼泪。
接吻结束,她抓住他紧贴着自己,望着天花板,使劲眨巴着眼睛,泪水在她的脸上形成闪亮的痕迹。“哦,汤姆,我很抱歉,真是很对不起!”
“我也很抱歉!”
“但你说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我不相信你。”
“你现在相信吗?”
“是的,不仅相信你,我还明白是我错了。亲爱的上帝,我差点把这个家毁掉了。”
“哦,克莱尔,”他低声叫道,闭上眼睛。
她转身把头埋在他那熟悉的下巴下面。“请原谅我!”她悄声说,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衣前胸。
她感觉到他在不停地吸气,简直无法说出话来。他们婚姻破裂的恐惧消失了,破镜重圆了。
“请原谅我,亲爱的。”她悄声耳语。
他们无声地紧紧抱着,整个房子里,时钟都停摆了。他们的重逢真象是一种家教圣典。“我还以为我努力奋斗的东西会全部丢失呢!”他低声说,“你、孩子、房子、我爱的一切。我真是吓坏了,克莱尔。”
“我实在太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这场麻烦之所以发生,完全是我的错。”
“不,不,该责备的是我,我不该为很久以前的事而不原谅你。汤姆,我实在太爱你了。”
他们的嘴巴凑到一起。他把手伸进她的外衣里面,把她整个身子紧贴着自己。他双手摸到哪里,哪里就充满激情。她也极力配合着。缠绵好几分钟后,克莱尔打断了亲近,对着他的嘴巴嘟噜道:“我想什么东西糊了。”
汤姆抬起头来,跳了一步,奔向炉灶,把三明治烤盘放到冷处。“坏啦!”关断煤气,四个烧坏的三明治散发出焦糊味和浓烟。
克莱尔转过头看着这坏了的食品,“我们该先把它断开,对不对?”
“从冰箱看,好象所有人都去休假了,我不知道今天晚上吃什么?”他把烧糊的三明治倒进垃圾桶,把烤盘放进洗碗池。整个过程中,她象一个跟屁虫,随他一起转来转去。
“我有个主意,”她说,看他收拾完残局,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为什么不叫孩子们出去买些快餐回来吃?”
他把手指放低按在她脊柱上,让她臀部紧贴着自己,“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为什么不叫孩子们出去吃点慢餐?”
她拍了一下他的下巴,给他一个煽情的讥笑。“为什么只吃慢餐,五道菜的大餐怎样?”
“哈,真见鬼,我们忙的时候,让他们去康卡艾德吃五道菜大餐。”
康卡艾德在伯明顿,开车要走半个钟头,是这两个城市的头等餐馆,如不预先预定,就得等很长时间。汤姆和克莱尔说去那里说了三年了,但一直未去成。
他们笑了,昔日的幽默感又回复了。
“我想那有点透明了,是不是。”汤姆退缩了。
克莱尔耸耸肩。“切尔茜又会笑我们了。”
“罗比会趁机敲竹杠,花我们上百元哩!”
“那我们怎么让他们离开这里?”
他用一只手搂住她的脖子,拉他与自己站在一起。“看我的。”拖着她走到楼梯脚,提高嗓子喊:“嘿,孩子们。快点下来。”
他们以创记录的速度出来了,争先恐后下楼来,最后两步是跳下来的。楼梯脚下,他们的爸爸面无表情地用手楼住妈妈的脖子等着。
“你们妈妈和我想单独呆一会儿,给你们机会作为奖赏,你们出去为自己找晚饭吃,行吗?”
切尔茜双眼放光,兴高采烈地望着哥哥。“好哩!”
罗比问:“给我们多少?”
汤姆把手从克莱尔脖子上缩回,提成拳头向他砸来。罗比弯腰假装躲避打击。
“你们这小吸血鬼,”汤姆说:“我给你妈妈说了,这要花一大笔钱。”
“嘿,见鬼,爸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