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不会放过我们!”一口干掉手里剩余的大半杯酒,亚瑟的双目倏地射出了一道慑人的神光一闪而逝:“所以,他们不动则已,只要有所行动,那一定就是雷霆万钧!哼,我敢打赌,久我山和她的‘樱之忍’一定都已经到了,而且她们有可能就环伺在我们的四周,等待着向我们露出她们的獠牙的时刻!”***********************************************************************洁白细腻的豆浆冒着腾腾的热气、散发着甜甜的豆香摆在了小小的折叠桌上,一盘十几根闪着金黄色油光的油条放在桌子的中间,旁边的小碟里,盛着咸菜和腐乳。韩海萍和高进军大模斯样地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大快朵颐,徐起凤委委屈屈地瘪着一张胖脸出来进去地收拾着屋子,时不时地向着桌上的早点夸张地投去深情的一瞥。终于韩海萍忍不住了,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叱道:“喂!我说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地干你的活儿啊?你这么走来走去的,也就罢了,可你总这么看啊看的,别人还吃不吃饭了?你有完没完啊?”见韩大小姐终于开口,这没出息的胖子颠颠儿地凑了过来,涎下一张脸,挤出了一丝谄媚之极的微笑,可怜兮兮地道:“那个……咳咳,那个人家不是饿了嘛……昨晚就没吃饭,还跑了那么多路,你看……”韩海萍一个大大的卫生球丢了过去,哼了一声道:“关我屁事!”那张胖脸立马垮了下来,然后转头一瞥,只见那个据说是兄弟的高进军正把一张脸埋在豆浆碗里嗤嗤偷笑,忍不住摇头一叹,夸张地道:“靠!兴灾而乐祸,落井而下石,非君子之行也!小人行径,小人行径啊!亏我还当你是兄弟,哼!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555555555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高进军还没答茬,韩海萍依然一根油条披头砸了过来:“你才是小人呢!狗咬吕洞宾!浪费人家的感情,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叫屈!”嘿嘿一笑,徐起凤接住了那根油条,一口塞在嘴里,绕过桌子做到另一头,取过了一碗豆浆呼噜噜地喝了起来。虽然眼前这两个人都算是知情者,但是毕竟还是有好多事情是很难解释得清楚的。而且昨晚那些事情,也还是不跟他们说的好。自己的心境?没有必要跟他们讲,不过是给他们徒增烦恼而已,又于事何补呢?朋友、兄弟一场,这临了临了的,何必再给他们填堵?何况,像祥林嫂那样跟别人唠唠叨叨、哭哭啼啼自己的不幸,且不说别人会不会愿意听,会不会愿意付出自己的同情心,可那种自爆隐私、自爆软弱的做法,也不是他徐某人的风格不是?自己“能力”上的突破?似乎更加没必要说,说了他们也不会懂,也体会不到其中的意义,再说了,那种玄妙的感觉,如果不是身临其境,谁又能说得明白?所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是这个道理。何况说给了他们听又能怎么样呢?也不过是些没事找事的闲话罢了。昨天晚上目睹的那场“能力者”的争斗?这个却好像是不能说的,而且也没办法说得清楚!虽然也算知情者,但毕竟还是局外人,这些东西还是知道得少一点的好,能不知道就不知道,那才是安然生存之道。毕竟他们没有必要担负那种必须保守秘密的责任,没有必要生活在那些压力之下。毕竟,他们还是要在这普通人的世界里生活下去的呀。所以,当韩海萍质问的时候,徐起凤什么都没说,只是插科打诨地跟她打哈哈逗咳嗽,而这也就成了韩大小姐火大的原因。当然,韩大小姐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说到底不过是关心而已,关心朋友,关心姐妹,更多的,还是对这个相识不久却相交甚深的朋友的未来担心不已。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时候,总是有很多的无奈的。谁说“命运”不存在的?终于,也闹够了,也绷累了,韩海萍夹起一根油条,分了一半给一边闷声大发财的高进军,妙目流转,最终落在了徐起凤的胖脸上,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唉!你呀……说吧,有什么打算?今天有什么安排么?要不要我再去请人家来?”高进军接过了油条,也抬头望向了徐起凤。正在狼吞虎咽、塞灶坑一样狠吃的徐胖子一呆,顿了一顿,拿下了嘴里叼着的油条,抬起头来,迎向了这两位朋友、兄弟殷切关怀的眼神,缓缓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只觉得一股融融的暖意直冲胸臆。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然、洒然、而又了然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道:“何必强求呢?有或者没有,得到或者失去……哪儿能事事如意的?还是随缘吧。”青天如洗,艳阳高照。淡淡的白云悠悠闲闲地飘来荡去,游戏般在那纯净欲滴的碧蓝底子上留下了一片片、一块块、一丝丝、一缕缕涂鸦般的白色图画。沧海如碧,浪卷白头。粼粼的波光鲜鲜活活地跳来跃去,图画般在那虚怀若谷的无垠版面上,缀出了一星星、一点点、一颗颗、一道道撒玉般的璀璨繁星。长天碧海之间,沙鸥毕集,鱼翔浅底,尽是无尽的风光,尽是无比的真实。无穷无尽的天地,无始无终的时空,什么东西才是永恒?不能因为眼前这一朝风月,昧却了天地的万古恒空;但天地的万古恒空,又如何能昧却眼前这一朝风月?无穷,无尽,无始,无终……天地间,时空里,只有这一缕清淼的海风飘飘然而来,杳杳然而去,轻灵飘忽,却承载着几多厚重,几多凝实。风从哪里来?浪往何处去?长天既无知。碧海亦无识。只有人心或许知道,但是——谁又能够把握人心?
第七卷 浪翻潮涌苍海阔
第一章 西山日薄(一·;全)
第一章 西山日薄(一)一片繁华、拥挤,却也显得老旧、没落的结合城区。挨挨挤挤的平房和底层楼房,显然不怎么合乎规划规范地散布在这片不算很广阔的土地上,再加上一些不在规划之内,违规私建出来的小房小舍,房舍间留下的街巷道路当然也就不可能是横平竖直、规规矩矩的了。曲曲弯弯、宽宽窄窄的街巷、通路七钩八扯、四处勾连,和那些房舍、围墙、商铺、地摊、绿树、乱草、土堆、垃圾堆……一起构成了一个超级巨大、超级复杂的迷宫蜘蛛网。如果不是熟门熟路的当地人,只怕进来一个就要困住一个,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走得通的。这里不是那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贫民窟”,事实上相反这里的居民们衣食无忧,生活宽裕,真正的小康地区。只不过因为这里是一个在城市改造中遗留下来的“城中村”,拆迁不易,牵扯的各方面利益又多,所以暂时就搁置下来了。结果,拖来拖去,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虽然不是那种通常意义上的“贫民区”,但是由于地形的复杂,地势的微妙,人口的多元,自然而热,这里也同样就成了又一个“龙蛇混杂”的天堂。而这个地方,向来也是警察们最为头疼的一个地区。那些窄窄的街巷两边,各种各样外来人口开设的小吃摊点、小商铺、小店面林林总总,多不胜数,各种临时的、流动的摊子更是占到了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马路上。行人、车辆混乱不堪地挤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路边还会突然窜出一只小猫、小狗、甚至一个小孩儿!任何一个司机到了这样的地方,想必都会头痛不已吧?当然,也不是每一条街巷都是这样。毕竟有些地方繁华热闹,自然也就有些地方僻静冷清了。这个地方的街巷,如果说冷清,那就是真冷清了。冷清的街道相对来说,也会规整一点儿。路两边都是各家的小院,租住着来自四面八方、到这个港口城市来淘金的人们。人流车流的相对稀少,买卖家自然也就少,顶多也就是各家小院临街弄几间小小的门面房,开个小饭店、买点儿日用的小玩意儿,更多的,就是专门留人暂时住宿的小旅馆、小澡堂,如此而已。但是说冷清,也是相对的,毕竟人口数目在那儿摆着呢。这片原来只有五六百户人家、两千多口人的小小村子的区域里,现在光是外来的人口,只怕都不止三四万!就算冷清的小街道上,也是行人络绎。不过这个时候,上班的已经都去了,找工作的也已都出门了,“冷清”的小街巷里,络绎的行人自然也就少了很多。一个干瘪枯瘦、又矮又小的南方人模样的男子,显得浑身疲惫地出现在了这么一条比较“冷清”的街巷口,抬起了头来,睁大了一双显然因为睡眠不足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四处张望,又再谨慎非常地扫了扫四周的环境,这才狠狠甩了甩脑袋,走向路边一个带有钟点客房的小澡堂。说实在的,这一大清早实在不是什么洗澡的高峰时段。大多数人才刚刚起来不久,一天的活动才刚刚开始,虽然天气炎热,但是大家都是要讨生活的,当然也就基本上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泡澡堂子了。所以,当这位瘦小的南方客人一走进门来的时候,守在柜台后面的小服务员显得有些诧异,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但也不过就是好奇而已,看看这位客人出了瘦点儿、矮点儿、黑点儿,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没往心里去,随手收钱、开票、开了一个单间客房,然后喊来一个小伙子,带了这位客人上去,也就继续打扫收拾起铺面来了。其实,也正因为早上泡澡的人少,这样的小澡堂,甚至可能就没有人泡。显然这才正合了这个瘦小南方人的心思。还好这小澡堂是二十四小时通宵营业的,没有打烊的时候,不然的话,还真不一定有水给他泡。换好了浴衣,这位客人摇摇晃晃地穿过了冷冷清清的走廊,走进了同样空无一人的澡堂,除掉了衣服,露出了一身黝黑皮肤下包裹着的干巴巴的排骨肋条。左胸上方,大约锁骨下一巴掌距离的部位,赫然是一块高高隆起、嫩肉翻卷、荷包鸡蛋大小和形状的伤疤!相对的背后肩胛角下,同样有这么一块稍稍更大一些的疤痕!如果旁边有一个有经验的人的话,一定看得出来,这位客人身上的伤疤,分明就是枪伤!这个枯瘦干瘪、还带着枪伤的“南方客人”,可不正是那个在五一机器厂旧厂里把帅征打得浑无还手之力,却被张所长一记不可思议的“旋风腿”劈断了锁骨、又被一脚踹飞断了好几根肋骨的家伙么?这家伙,可不正是那个跟他的同伴大个子白人本曾经一起被活捉,并且困在市第六人民医院,逃出来的时候,被刑警队的狙击手英瑞射穿本的脑袋后又击中了胸膛,而后又被陆挺待人接走的“人造能力者”那猜么?这个家伙,这个人,在从第六人民医院警察们的包围中冲出来的时候曾经展现过的能力,不正是“超声波”的力量么?那么,这个家伙,这个枯瘦矮子,可不就是昨晚跟那个僵尸竹竿一起碾平了练马营两块水田、屠杀了一群蛤蟆、还把马路挖了一个大坑的“矮子蛤蟆”?居然英瑞那一枪就没要了他的命!居然他也没有因为“崩溃”而一命呜呼!!这个家伙……也难怪陆挺他们看起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似乎掌握了不少的内幕,原来却是因为手里握着这样一张牌。也难怪昨晚陆挺他们明明是因为发现有“能力者”的争斗才感到练马营的荒郊野外的,却当时不追不搜,反而还有工夫好整以暇地顿蛤蟆宵夜,还一副心中笃定的德行。原来却是心中有底、心中有数、心中有谱啊!不过,现在这位那猜先生舒舒服服地在这儿泡头汤澡,显然不在陆挺这位年轻的行动组长的计划之内。**********************************************************************陆挺和他的同事们有些气急败坏地驾着车子驶出了他们落脚的那个小小旅馆,车上驾着一堆乱七八糟、零零碎碎的仪器。麻秆手里端着PDA式的探测器小心仔细地过滤着每一丝可以的信号。摘下眼镜,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陆挺心里头这个后悔呀!疏忽,实在是太疏忽了!这些狡猾的东南亚猴子,是那么容易可以轻信的?既然打算让这家伙作“饵”,虽然考虑到以后的运用和暴露问题,但至少早就应该给他装上一个临时的追踪器也好啊!现在倒好!跑了吧?行!你狠!让你跑好了,看你跑到哪儿去?倒是要看看,这天大地大,大千世界,哪里才有你这家伙的立锥之处?你要是能在今天之内跑出境去!那才算你的本事!**********************************************************************“切!”莫妮卡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道:“久我山又怎么样?你怕她我可不怕!什么狗屁‘樱之忍’?还不只是几个不成气候的‘准变异体’试验品?不过是一些才只接受过简单激化的普通日本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亚瑟微微摇了摇头,道:“你也别这么轻视她们,那些人,据说原本就是经过多年训练的‘忍者’,而且据说还都是各自领域里的佼佼者!久我山是日本人,而且好像也曾经受过‘忍者’训练。”亚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讽笑,言语间也带上了玩味讥讽的意味:“据说从一开始就有日本人参与‘阿路斯’计划的投资,甚至,这个‘计划’的提出和制定都有他们的影子。而久我山就是这个日本投资者除去资金投入以外,‘捐赠’的第一颗‘种子’。后来,日本人又陆续送了数百个‘种子’来,但是改造成功的却一个都没有!久我山始终都是个例外!后来,他们似乎急着需要运用,于是想出了折衷的办法,就是直接选送有根底的‘忍者’作‘种子’,不需要改造,只接受分段激化的刺激,倒是让他们得到了不少有用的好手!而这些都是计划外的副产品,并不在统计之内。”“唉……”亚瑟叹了口气,喃喃道:“日本人……真不知道这些日本人是怎么想的,居然会主动来参与这种试验!疯狂的日本人,也真是可怕的日本人呢。嗯,久我山最终留在身边的,更是接受了五段激化而忍受下来的真正的佼佼者!虽然他们没有经过改造,只是接受了一些激化手段的刺激,但他们的根基很深厚,尤其是暗中狙杀的能力是绝对不能小觑的!”目光扫过莫妮卡满不在乎的脸,再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莎琳娜孤傲挺拔的背影,亚瑟有些无奈地道:“你们还别不服气,也别不相信。那些家伙……唉,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