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瞥了一眼莎琳娜孤傲挺拔的背影,亚瑟有些无奈地道:“你们还别不服气,也别不相信。那些家伙……唉,纵然强悍如你、强悍如莎琳娜,你们的能力如此强大,和你们正面为敌的话,他们可能五个一齐上都不一定当得了你们一次的能量攻击,但是……但是如果他们躲在暗中悄然出手呢?”“不瞒你们说,在‘子宫’的时候,我曾经跟几个计划外的‘准变异体激化忍者’发生了些小摩擦,结果差一点儿就死在了他们的暗算之下!哼哼……”亚瑟的语气变得有些索然:“最终还是久我山无意中碰到了,她出面调解,才算了事。不是我托大,相信对于感知方面的能力,我一定比你们要强。而那些‘激化忍者’潜伏起来的时候,我都察觉不到,你们又有多少把握能够找到他们?而且这些人被称作‘忍者’,顾名思义,他们绝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而且为了达成目标,他们绝对比我们更有耐心、更有忍耐力!你们能够时时警惕么?就算你们能够提防他们一时、提防他们一个星期,那么一个月呢?你们总需要吃饭睡觉吧?你们总有疏忽的时候吧?”看看莫妮卡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亚瑟继续问道:“你们谁能够保证自己每时每刻都能像兔子一样警惕的?而跟这些人面对,你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疏忽,就有可能铸成追悔莫及的大错!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比较好。”“呼……”莫妮卡似乎发狠一般猛地灌下了一杯酒,狠狠地吁了一口气,显然,亚瑟的话确实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呢。**********************************************************************陆挺的车子已经转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毕竟,他们的探测器针对的是超常能量反映,没有追踪器,而那个目标能力者又不催发能力、反而可以隐藏的时候,他们是很难探测到的。虽然理论上来说,一个能力者就算不催动能量,就算要刻意伪装、刻意隐藏,但是他们体内囤积的能量,和自然散佚的微弱能量波对周围的能量环境还是势必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因为每个能力者对于能够运用的能量总是有所选择、有所适应的,这就是所谓的“属性能量”,整个空间的能量环境虽然各种属性的能量看似杂乱无章,但却绝对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一个体内囤积了大量单一属性能量的能力者纵然再费心收敛,但那些被囤积的属性能力毕竟事实上就在那里,表象隐藏,实质还在。本来处在微妙的动态平衡中的能量环境里如果突然多出了一团高纯度的单一属性能量,又怎么还能够继续保持平衡呢?那结果当然就是藏无可藏了。这无关个人能力强弱,而是自然而然、无可改变的。当然,如果说可能会例外的话,恐怕就只有徐起凤那个莫明其妙的胖子了,他体内囤积不了能量,而他的能力技巧能够发动,却是根本不加甄别、不加任何改动地借用整个外部空间中无处不在的所有属性的能量。不发动的时候,他的身体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呼吸”吞吐着这些能量,无时无刻不跟空间中的能量作着吐纳交换。可以说,这个胖子,基本上根本就是与整个空间的能力环境融为乐一体!或者换一种说法,大约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吧?天就是我,我就是天。混混融融,全无分别。如果要用环境能量波动的方法来探测徐胖子所在的话,那基本上……不,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别说是是他不动能力悄然安坐的时候,就算他拼命催发,拼命鼓动,他周围的能量环境恐怕也不会改变什么。可以这么说,这胖子根空间能量环境的关系基本上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竹筐整个儿沉浸在大海里,筐里留不住任何的海水,但是却有无时无刻不充满了海水,而且根本就不会对海水的流动产生任何的影响!这就是徐胖子的能量状态。当然那个蛤蟆似的矮瘦子那猜是不可能这样的。毕竟他虽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但依旧属于通常意义上的能力者的范畴,他的能力来源依旧是囤积在体内的单一属性能量。所以,只要他还活着,他囤积的能量还没有全然消散,那他就不可能不对周遭的能量环境产生影响。无论他多么努力地收敛隐藏。陆挺就是打算依靠这种“笨”办法,把这个城市的土地一寸一寸地搜过,以此把他找出来。但是,理论毕竟是理论,理论永远也比实践在先,而机械的产生,又绝对在个人实践之后。或者一个功力深厚而又经验丰富的前辈能力者,比如黄师傅、或者干脆是各世家、宗门的长老辈的老家伙们出来,再不然就是一些有着特殊能力运用技巧的像是传说中有一个专门以寻人探宝的能力著称于世的古老流派“灵獒门”这一类另类能力者,也许能够凭借这个来找人,可你又怎么能够指望一台机械达到这样的效果呢?而且还是一台便携式的简化机械!毕竟这其中的差距过于细微了。这些陆挺又何尝不知道?但是……说到底,也算是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病急乱投医了吧?唉……祝他好运,祝他成功吧。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保佑他吧!天爷、阿门以及阿弥陀佛!***********************************************************************沉默。令人难堪的沉默。绝对令人难堪的沉默。如果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火凤凰”莫妮卡都皱起了眉头,一筹莫展的话,那基本上这个时候就只能是沉默了。亚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所以他才劝诫她们要小心。莎琳娜是根本不去想办法,事实上也没人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得进去。这个人早在刚才就已经明确地告诉了亚瑟,她早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她早已经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了。她要做的,只是一往无前地踏上自己选择既定的道路,决不回头!她也根本不在乎亚瑟他们会不会跟自己一起走。秦公子依旧没有出来,卫生间里隐隐传来哗哗的水响和断断续续的哼歌声,看起来这位Mr。秦竟然是冲凉去了。终于,还是亚瑟开口打破了沉默,对前面那一大段分析做了个不算总结的总结:“所以说到底,如果我们想要有所作为,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一定要增强我们的力量!”“嗤——!”莫妮卡正好从沉思中回醒过来,立即毫不客气地“嗤”了他一鼻子:“得了吧你!力量?我们哪里还有力量可以增强的?算来算去,你我她而已!呃……等等,这么说,你绕了这么半天圈子,其实还是选择了和那位Mr。秦合作是吗?真罗嗦!一句话就能弄明白的事情,看你弄得这么复杂!”话毕,一根水葱般白嫩、顶着一片花瓣般娇艳的水红色指甲的中指,极其优雅地伸到了亚瑟的鼻子尖,比划的却是一个极其不文明的手势。亚瑟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的不快,也没有一丝的尴尬,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过是想把形势弄得更明白一些罢了。哼,昨天Mr。秦跟我提议的合作条件,你们谁仔细听了么?”“我听到了,我想莎琳娜也听到了,不过就是我们帮他找‘波塞冬大鱼’,而他帮我们安排退路,提供帮助么?”莫妮卡满不在乎地接口道:“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个明显没什么骨气的家伙,是不是值得我们相信。他连自己的祖国、自己的民族、自己的灵魂都可以出卖,我们又算什么呢?毕竟‘子宫’、上面能够给他的利益多得多,我们却什么都没有!而且他一个私人,弄来‘波塞冬’有什么用啊?光是培养槽和后续的维持系统,就不是一个个人能够投资得起的!不管他有多么深厚的经济背景。”“你还以为他只是一个个人么?”亚瑟斜睨着莫妮卡,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微笑:“一个个人他敢跟我们提那样的条件?一个个人他又怎么有能力知道‘子宫’那么多的秘密呢?要知道,到现在为止,他也不过是一个外围联络人而已!”莫妮卡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转头望卫生间方向瞥了一眼,微微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说……这位Mr。秦有可能是某个组织安插在‘子宫’的‘鼹鼠’?”亚瑟不置可否地轻轻一笑,莫妮卡点点头,自语道:“是啊,是啊,否则的话,很多情况是解释不通的,这个人,太神秘了,身上的秘密也太多了。原来,原来是双重间谍!那么不用问,他一定是这边的‘鼹鼠’!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汉奸’,是吧?哼哼,一个抛弃了自己的声名,甘愿背负同胞们的鄙视,忍受家族唾弃,只为了国家利益的人么?嗯,很像这个国家那些人的作风啊。”
第一章 西山日薄(二·;上)
第一章 西山日薄(二)“你很幸运。你有父母,你的父母关心你。珍惜你的世界,珍惜你的生活吧……”流利却略显得生硬的语言,生涩却颇为温婉的语气,款款地道出了这样一句平平淡淡,却又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屋顶上,徐起凤懒懒散散地躺着晒太阳,反正他现在根本不在乎太阳有多烈、天气有多热,无论多么炽烈的阳光,到了他的身边,也只不过会让他觉得暖洋洋地浑身舒泰罢了。难得洗得干干净净的一双胖手里,摆弄着那块绣着三瓣粉红色不知名花瓣的雪白丝帕,耳边似乎又流过了那个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的话语,眼前似乎又闪过了那张平凡得无法再平凡的面孔。那面孔平凡普通,既不难看,也不漂亮,却有一种让人安心使人平静的恬然醇和;那声音也朴实无华,既不清脆,也不沙哑,却温婉柔和的像一杯暖暖的清茶;语调生硬僵涩,但没什么起伏的平铺直叙中却透着舒缓的平和。空气中洋溢着浓浓的槐花香,帕子上却带着些不知道是什么花香还是合成香料的香味,不似这槐花的浓香馥郁,但是却淡雅宜人。徐起凤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呵呵,有趣的人,有趣的话。一时间只觉得,虽然那个女子是那么普通、那么平凡,似乎是丢到人堆里都不会泛起一丝的涟漪,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又偏偏显得那么……特别?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难道只是因为她在自己最寞落、最失意、情绪最激动、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递给了自己一个手帕、说了一句词不达意、莫名其妙、古里古怪、听起来像是安慰,更多的却像是羡慕的话么?嗯,也有可能呢。据说一个人的情绪如果处在那样的波动里,心里就会无比的空虚、无比的无助、无比的渴望关怀、渴望认同,而这个时候如果另外一个人稍稍表示一点善意,那么这点善意就会被无限放大,而这个表示善意的人,也会给他留下深刻到几乎难以磨灭的印象。说穿了,这应该不过就是一种心理暗示,或者自我催眠罢了。呵呵,或许是这样吧?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确实……嗯,确实值得好好地感谢一番呢。还有,她为什么会说“你很幸运。你有父母,你的父母关心你……”这样的话呢?或者是她没有了父母?或者是她缺少父母的关爱?也有可能啊!那么,这位姑娘也是一位有故事的可怜的人呢!呵呵……呃……这位姑娘?是姑娘么?怎么记不清楚了?或者……难道或者是阿姨?呃……那个,总不会是婶子、大娘、奶奶吧?奇怪、奇怪,真的记不起她到底是一个什么年龄段了。应该不会很老吧?但是也应该不会很小,现在的小小女孩子,谁会用这么考究的丝帕?大多不过随身一包纸手帕而已。而且看那帕角的手工刺绣,那粉红色的精巧小花,艳丽分明却有不失淡雅和冲,无论绣工、手法、构图、意境、用色、心思,俨然大家格局!显然这帕子的主人无论是文化修养、还是艺术素养来看,都是极具器格的!绝不是现在那种毛毛躁躁、浮华虚夸、被洋快餐食品和网络文化掏空了的“小MM”!“嘿!这个……姑娘……姐姐……阿姨……咳,反正……嗯嗯,刁德一那句是怎么唱来着?”徐起凤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越品越觉得有味道,这女子,真就像极了一杯绿茶,虽然入口平淡,但却后味悠长,忍不住好笑地自己调侃了起来:“嗯……咳咳,对了,是这么唱的:这~~~个~~~~女人~~哪~~~~~~~~不寻常!打仓!呵呵呵呵……”高进军和韩海萍两人早就一起逛街去了,本来他们倒是想叫徐胖子一起去的,但他怎么会那么不识相,给人家两口子当那么大的一个超级灯泡?随便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开了电脑打了一会儿游戏,却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又没什么活儿干。一时间无聊起来,推开键盘就攀上了屋顶。躺在太阳底下,无聊地用那块帕子扇这凉风,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把那个什么“幛”好好的消化消化了。昨天就在这屋顶上,这太阳底下,终于成功催发了,但是,自此之后几次发动,却根本就一点儿都不得心应手,不但不能随心所欲地张开收敛,甚至每一次应激自发,那感觉也全然都不一样!实在是古怪,古怪得厉害。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体悟得不对?还是缺了什么关键的内容步骤呢?关键?关键步骤??关键内容???徐起凤心底一动,呼地翻身坐起,把那平整洁白的手帕随便胡乱一团,往他那脏兮兮的也不知道装了多少乱七八糟的零碎的大口袋里一塞,顺便伸手进去一阵掏摸,终于把那块贝壳残片又翻了出来。翻来覆去地打量着那块破破烂烂、肮脏兮兮的东西,喃喃自语道:“嘿嘿,我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忘了?这个可是宝贝,哈,这个可是真正的宝贝啊!”瞥眼间,却见捏着贝壳的手指间顺便夹着一张折叠得歪歪斜斜的纸片,白色的纸片早已蹭得灰不啦叽的,边沿翘角,折叠处更是磨得毛头四起,破烂不堪了。打开来一看,却是黄师傅给他对译的那一段“贝壳秘笈”的口诀,那歪歪扭扭的字却是自己的手笔。原本黄师傅给的是一块烟盒内衬的锡箔纸,还是他自己找了块干干净净的复印纸抄了一回,结果现在也成了这样了。以虚就实,实至还虚……有以和无,混之沌之……纵虚无而批亢……鼎沸分以归混元…………几句诗不像诗、词不像词、曲不像曲、句不像句的文字再次明晰无比、毫无一丝走样地呈现在了徐起凤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