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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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皇-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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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热量,我的第一形态的皮肤被烤得都干裂开了。我想这就是‘陆人’世界的白天吧?这个火球就是‘陆人’世界的太阳吧?果然比我们的太阳毒辣得多。“哥哥不在我身边,我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我想他根本就没有逃出那条船,根本就没有逃出那些恶毒的‘陆人’的手掌。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发现忽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手,从头发里扯下来一看,那是个黑乎乎的像钮扣一样大小的东西,还有一个红色的灯一闪一闪的在亮。我想那可能是在那条船上哥哥把我扔出船舷的时候,有一个‘陆人’向我丢了一个什么过来,我没注意,想必就是这个东西了吧?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随手丢在那片海滩上。“我不敢上岸,我不知道我该上哪里去。我想家,我想回家,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回家去,我不知道这个地方离能够回家的海域有多远,又在什么方向。再说,再说,哥哥还在那些‘陆人’手里生死不知,我也不能就这么回去,我要想办法找到我哥哥,我还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可是总是躲在那片水里也不能做什么啊。“捱到了晚上,我爬上岸,转换成第二形态,悄悄地摸到附近一个‘陆人’的村庄,拿了两件挂在一个房子外面的衣服,我想,如果想要找到被‘陆人’抓去的哥哥,一定也得从有‘陆人’的地方找!”小姑娘讲的那令人感到窒息的故事终于结束了,以后的事情,大家也就都知道了,她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的时候,遇到了徐起凤,然后被帅征“强迫”徐起凤带到了这个小屋子,然后逐渐跟大家相处、相熟。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囡囡带着充满了感激的目光缓缓地从环坐在茶几边的韩海萍、高进军、帅征以一扫过,最终停在了徐起凤的脸上。伸手分别拉住了徐起凤和韩海萍的手,轻轻地道:“大长老经常跟我们说,‘陆人’,也叫‘陆生人’、‘陆生人类’。就是在陆地上繁衍生息、产生、进化的人类。这个是我们最古老的文献上记载的传说,传说是我们血缘最近的近亲。这些陆生人类也有着和我们类似的进化过程,类似的进化结果和进化程度,他们也有着和我们相同的智慧,也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情感和感情。曾经我们那些在大迁徙以后还留在这个‘陆人’世界的祖先们,也曾经和他们和睦相处,并且也曾经传出过令人羡慕的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大长老非常向往‘陆人’的世界,我们也非常想看看我们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上唯一的近亲。但是不知道从什么年代起,祖先们定下了规矩,不再允许我们走访‘陆人’世界,并且封闭了通往‘陆人’世界的通道。我们一直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大长老们或许知道,但是从来不跟我们说。”“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因为‘陆人’的贪婪、自私、凶残、野蛮和冷酷,使得我们的世界受到了威胁,所以我们的祖先才禁止我们再次探访这个世界。” 囡囡那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脸上带着令人心碎的微笑,哽咽着道:“但是,我也知道了,大长老给我讲述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虽然,‘陆人’里有那样恶毒凶暴的家伙,但是也一样有仁慈和蔼、充满爱心的人存在。”囡囡眼睛里的那晶莹剔透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脸上绽放的笑意却更加灿烂了:“谢谢你们,是你们的出现,没有让我对‘陆人’完全失望,是你们让我看到了‘陆人’的另一面!你们就是‘陆人’,你们才是真正的我们‘海人’的血亲、同胞共生的‘陆人’……”猛地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帅征抬起右手狠狠地抓了抓自己那头细碎的短发,忽然感觉有些口渴,口渴得要命,踢上拖鞋去倒水。回想着囡囡的那些奇怪的话,奇怪的解释,她实在是觉得非常地难以消化,可是似乎事实就摆在眼前,虽然现在大概把“陆人”是什么问明白了,但是什么又是“海人”呢?什么又是“海人”的“第一形态”、“第二形态”呢?她并没有见到囡囡给他们现场演示……刘家湾。将近黎明。一个人影站在一株泡桐那亭亭如盖的树冠顶部,是的,就是站在树梢上!冷华满地的月光下,这个人影随着夜晚的海风掀起的树叶的波涛上述载浮载沉,树梢在随风摇曳,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但是这个人影却站得笔直,站得极稳。一丝清风掠过,吹起了那人一头如丝的长发。月光映照在那张透着奇异吸引力的脸上,可不就正是白天那个长发男子么?长发男子面对的正是徐起凤租住的那个小院儿、那座小楼、那个阳台。整栋小楼没有一盏灯火,早已沉入了奇迷的梦乡。长发男子身形微微地一晃,就从树梢上消失了。当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然立身于那个阳台的栏板边沿了。长发男子跨进了阳台,轻巧地拨开了阳台的门。进了门来,他似乎微微地一愣,屋子里没有人!单人床上被褥整齐,显然是今天没有人睡卧过。再到外间儿小客厅,依然没有任何人影。长发男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客厅正中,没有人吗?怎么会没有人呢?他们都去哪里?虽然中午没有看清楚,虽然那个气息只是一闪而逝,但是那个感觉……忽然间,长发男子身形猛地一震,冲到了阳台上,极目望向城里的某处。虽然显然没有看到什么,但是双目中却闪出了一线摄人的精光。脚底发力,身形已然飘落在小楼顶上,然后向着刚才目注的方向闪身而去。好快的身手!几个起落就已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初升朝阳那火一样的红光映上帅征的眼帘的时候,帅征终于也彻底清醒了。屋外已经听到妈妈拖着拖鞋走来走去做早餐的声音了。昨晚想着那个小姑娘的话,一夜都没睡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似乎还喝了很多水……水?!!忽然坐起身来摇了摇头,踢上拖鞋开门奔卫生间跑去。耳边似乎忽然又响起囡囡那清脆而飘逸的声音:“我原来的名字,按照这里的话,叫做‘紫’,我的哥哥叫做‘苍’。我们的姓氏是‘凝汐’……”
第十一章 第一滴血
“小征,你的电话响了!”卫生间外面传来了正在厨房里忙活早餐的妈妈的声音,正在刷牙的帅征一怔:这才六点多不到七点啊,谁这么早打电话来?赶紧答应了一声,放下牙缸,叼着牙刷带着满嘴的牙膏抹,拖着拖鞋踢里突噜地跑出来,直奔自己的房间找电话去。小巧的手提电话正躺在床头柜上声嘶力竭地一遍又一遍播放这一首六十四和弦的流行歌曲铃声。帅征随手在睡衣上蹭了蹭手上沾的水,抓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张所长的号码。帅征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子,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一定出事了!一手拿起床头的一条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短发,一边有些沉重地摁下了接听键:“喂!张所?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张所长并没有马上回应,沉吟了一会儿,才沉重地道:“小帅,出事了……”听着电话,帅征浑然不觉叼在嘴里的牙刷已然掉到了地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震惊和焦虑霎时间爬满了整张精神、帅气的俏脸。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上电话的,随便用手里的毛巾抹了一下嘴角的牙膏沫,三下五除二换下了睡衣,胡乱套上制服,连床铺也顾不得收拾,抓起电话和挎包拉开家门向外就跑。噔噔噔跑在楼梯上,身后传来了妈妈的喊声:“小征!饭都得了,吃口再走啊!这孩子,怎么总这么毛毛躁躁的!”帅征连回话都顾不上,就那么一气儿下了楼、推出自行车,不管不顾地疯踩得飞快地去了。当帅征满头大汗地赶到二里桥附近、迎新街口的一个住宅小区的时候,就看到小区门口和小区里的第一栋楼下停着好几辆警车,聚集着一群晨练早起的居民,纷纷低声议论着;指点点地看热闹。穿着整齐的藏蓝色警服的同事们正在忙忙碌碌进进出出,自己所里的车只有一辆,另外的两三辆看起来是刑警队的。一片压抑、紧张得甚至有些肃杀的气氛笼罩了这整个一片区域。单元门口,有两三个警察正在跟几个居民询问着做笔录,那几个身上还穿着睡衣的男女老少明显地显得有些紧张的亢奋和心有余悸。守在单元门儿口的小马远远地看见了推着车子进院子的帅征,冲着身边别的单位的同行们低声打了个招呼,向帅征招招手,招呼她过去。帅征把手里的车子随手扔在一辆刑警队的警车旁边,跟着小马急匆匆往楼里就跑。风风火火地跑上三楼,跟在后面的小马有些无奈地道:“我说,小帅,小帅!别,别这么急,慢着点儿。”帅征哪里顾得上他说什么?眼看着中间那个门儿正大敞着,从开着的大门里,隐约能够看到几个人影在里面忙活着。踏上了这层的最后一个台阶,看到了这扇开着的大门,帅征忽然停住了。伸手扶着旁边的栏杆,轻轻地喘着气,脸上流淌着汗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开着的大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临出门儿接到张所长电话的时候,帅征恨不得自己长上翅膀,只想用最快地速度赶过来,只想尽快地看到现场的情况。可是,当她站在这扇大敞着的大门口的时候,她却忽然觉得一种深深的恐惧猛然袭来,只撞得她一阵眩晕。她急切地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虽然张所长隐然已经提到了一两句,但是她又害怕证实那些消息。头有些晕,腿有些软,由于刚刚起床就进行了这么过于激烈的运动,又由于有些过度的紧张,帅征居然觉得有些缺氧了!轻轻靠在栏杆上,狠劲儿努力吸取着空气中的氧气。旁边的小马看着有些奇怪的帅征,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走上前来轻轻捅捅她的胳膊,小声道:“怎么了小帅?不舒服吗?”帅征低头喘着气,抬起一只手来在脑袋前面轻轻地摆了两下,示意自己没事。定了定神,才抬起头轻声问道:“张所在里面吗?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小马看了一眼门里,道:“嗯,张所和几个刑警的人在里头呢,昨天我跟大李值班,五点多钟接到110的通知,就赶紧给张所打了电话过来了。”张所长那胖胖的身影出现在了那扇敞开的门口,一团和气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慈祥和蔼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和沉静,从这张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细节。张所长也不说话,只是抬手冲着他们招了招,就转身进去了。帅征站直了身子,平了平气息,这才跟在小马后面进门去。刚刚踏进房门,一阵腥气扑鼻,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就扑面而来,充斥了帅征全部的视觉,一时间刚刚的眩晕感似乎更加强烈了!这是一套普普通通的小户型,大约也就六十平米左右。进门是一个小小厅子,说是厅,还不如说是宽敞一点儿的门廊,也不过就是七八平米的样子。厅子左首是卫生间,对面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是一间小小的厨房,两边分别连通着一间不是很大的房间,大概也勉强称得上是“两室一厅”了吧。帅征站在门口,脚下就是那一大滩让她眩晕的带着浓烈的血腥气的鲜红。是血吗?是吧?怎么居然会有这么一大滩?一个人身上有这么多的血可以流吗?这种红色……这种红色好刺眼!这种味道……这种味道真的让人很难受啊!脚下的那一滩鲜红鲜红的鲜血已经半干了,那一大滩的形状不是淌开的,而是溅开的!几乎溅满了大半个小小的厅子,并且还有一道明显的轨迹沥沥落落地延伸到了左首那个房间去,整个厅子冲着大门的这面雪白雪白的白墙上,百分之七十的地方被那耀眼刺目的鲜红溅出了无数大大小小、浓浓淡淡的图画,居然像是那种“雪里红梅”的传统国画一般的效果。半干的血泊上是一道白色的粉笔画出来的人的轮廓,那个轮廓摆着一个奇怪的扭曲的姿势躺在那里,应着这滩血迹,显得那么地诡异和惊心。这……这是谁的血?是谁的?是谁被……这个人形是谁……帅征其实没有晕血的毛病,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赤拉乎的场面,但是她现在根本就控制不住地一个劲儿地犯晕。这时候厅子里没有人,听说话的声音,人们都在两边的房间里。帅征戴上那种薄薄的布质作业手袋,小心地扶着墙壁慢慢地向左首房间过去,她没有抬头,目光一直顺着那道淋漓而出的血迹过去,慢慢地靠近了那个房间的房门。帅征的左手终于扶上了门框,无意间眼睛一瞥着手处,突然间吓得几欲惊呼出声!原来,自己的左手正好按在一只鲜血淋漓的血红掌印之上!那只手掌印,掌纹宛然,淋淋漓漓的鲜血在那米色油漆的门框和门框边的粉坯墙上留下了一个诡异的图腾般的图案。五指指锋正冲着自己这个方向,每个边缘都有四溅出来的无数细细的血针,可见当时这只手掌的主人用了多大的劲力。帅征眼睛微微一花,恍惚间,眼前这个血浸的掌印似乎跃跃欲动起来,那箕张的五指指锋似乎就要跃然而出、直直破入自己的胸口!帅征身子就是一晃。一只手有力地扶住了帅征的胳膊,帅征摇了摇头,努力地压了压胸中的怦怦乱跳,转回头来冲着扶住了自己的小马微微点了下头,抽回胳膊,示意自己没事。深吸了一口充满了血腥味儿的空气,迈步走进了房间。小马有些担心地看着帅征的背影沉吟着,今天这个倔强的女孩真的有些不对劲儿啊,这倒是怎么了?满腹狐疑地跟了进去。今天早上注定了帅征要不断地承受着那一波又一波的视觉和心理冲击的。刚一跨过里间儿的门,更多的鲜红就铺天盖地地撞向了帅征。这个房间里简直是一片狼藉!不大的一间屋子,只有一张单人床,三屉桌,一张折叠桌。现在,折叠桌已经四分五裂地拍在了屋子的一角,显然是由大的物体重压撞击造成的。几把塑料凳子被四散地扔在了整个房子的角角落落,都已经被或踩或摔地弄成了稀巴烂。三屉桌翻倒在窗户边儿,淡蓝色的窗帘只有一半还挂在窗帘杆儿上,另一半就那么斜斜地拖下来,在接近地面的那块儿窗帘布上,另一个血淋淋的手印印在上面。窗帘儿被微微的清风带动,那个血乎乎的手印就跳动起来,似乎仍然在努力地撕扯着那块窗帘。窗帘边的墙脚处,一片血迹四溅地拍在墙上,那种被惯性甩出刃锋的血点、血线、血片猛烈地冲击着帅征的眼睛,她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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