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暗中绸缪大事的领头人亚瑟也在沉眠中被那个厉害之极又不知究里的“那个人”的朋友捉了去,联想到“上面”那帮疯子曾经对待那小女孩儿的手段,作为她的朋友或者家人又怎么能够不火冒三丈怎么能够不仇恨满腔怎么能够不报复呢?那么亚瑟大有可能凶多吉少啊!可是……可是现在的情势,怎么又能离地开他呢?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必须救亚瑟回来,只有将他救回来以后的事情才有指望继续下去,才不至于半途而废,自己这些人才有可能博得一个可怜的未来,至少是一个体面的死法。但是……但是怎么才能找得到他?怎么能够肯定他还在生?就算他还活着,就算找得到他,但是莫妮卡进入了“躁动期”而又没有了“平衡剂”,随时都可能面临崩溃的命运,就凭自己一个人又怎么能够从那个可怕的人手里抢得回他?莎琳娜心头闪过一个疑问,转会身来向已经坐在一边的秦公子问道:“那些执法者能找到我们是因为他们有精细的探测仪器探测到我们不自觉地泄露出来的能量波动,但是在那之前我根本没有任何过分的波动,那个怪人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而且他根本就没有那种类似的仪器,你说……”莎琳娜转身的刹那,眼角捕捉到了秦公子飞快地收回了望着自己的目光,那目光中分明有着些别的什么东西,莎琳娜的眉头就是微微一蹙,却没说什么,只是淡然瞥了神色有些很不自然的秦公子一眼,静静等着他的回答。秦公子轻声干咳了好几声,似乎在掩饰着些什么,半晌才沉吟着措着词道:“这个很难说的。咳咳……那个,那个什么,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你们那样的能力,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又怎么能了解得了那么多呢?嗯,那个人来历很古怪的,听那几个年轻人说,好像是什么‘海人’什么的古怪人种,他们又什么特殊的能力也未可知啊,比如象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什么的。还有那个孩子……对了,你们这次的任务不就是找那个孩子吗?你们知道那孩子的古怪吧?你们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吗?能不能……能不能说来听听?”莎琳娜深邃的目光又投了过来,恰在此时又一股更劲疾的凉风拂过,一阵刺骨的冰寒由打秦公子的心底里疯狂孳生蔓延开来,刹那间传遍了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每一个细胞,禁不住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咽了口吐沫,哆嗦着道:“嗯……嗯……那个……莎……莎琳娜小姐,您……您……请您不要……”莎琳娜的目光转向了一边,秦公子身上蓦然一轻,那彻骨的冰寒渐渐消散了,秦公子好像心有余悸地偷眼瞟着悄然卓立的莎琳娜,暗自无奈地摇了摇头。背转了身子,莎琳娜将她的目光投向了已经被彤云渐渐吞噬掉的弯月,悠远的声音冷冷传来:“我问你什么,请你简单明了地告诉我,不要再有那么多的废话,更不要随便探听不应该你知道的东西。这样你才能够活得更自在、活得更长久一些。”秦公子有些尴尬地呛咳着,喃喃像是在解释,又像是还不怎么甘心地试探道:“咳咳……我……我不是要探听什么啊,我……嘿,我就是好奇心重了一点。那个……那个你们这么兴师动众来找这么一个小小孩子,而且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我难免不好奇嘛……”莎琳娜这次却没有理他,紧紧皱着眉头盘算着改如何去寻找、营救亚瑟的事情去了。**********************************************************************大半夜里不肯老老实实睡觉、站在房顶上喝风的除了莎琳娜和秦公子、除了陆挺和他的同伴、除了鮨幻外,至少还有一个人,一个腆着肚子、嘟噜着一张胖脸的人。这人站在刘家湾这座三层小楼的楼顶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趁着月色,两只不算大的眼睛透过两片小小的眼镜片投向城区里的远处,那个方向不正是南寒的所在吗?这胖子收回了遥望城里的目光,转向了彤云滚滚的天际——骤雨将至了……
第十四章 传说中的天谴?
一道厉闪!划破了还未铺满夜空的浓浓彤云,强烈的电光映照得暗夜中的四下里一片雪也似的惨白。“轰隆隆”……凌厉的暴雷隔了好半晌才滚滚而下,震醒了不知能令多少人沉溺的美梦。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随着这声暴雷簌簌而来,渐渐地由疏而密,直在片晌间就终于连缀成了一片狂暴奔涌的雨幕,道道雨鞭疯狂了似的鞭挞着惯于沉默的大地,似乎也在拷问着这几天那些令人无所适从的古怪和神秘。出奇地,一直懒散地靠站在小楼顶上的徐胖子并没有在雨来时及时躲避,现在更是一脸的从容,居然反而施施然迈步出了楼梯间小屋的屋檐,好整以暇地踱向全无遮挡的楼顶中间去,双手微微侧向展开,脑袋微仰,闭起了眼睛任由那劲急浓密的潇潇夜雨劈头盖脸不间断地落在了身上,胖脸上露出了一副怡然自得、陶醉其中的神情。如果秦公子在场目睹的话,一定会觉得这副神情似曾相识,不正是那个神秘的雨夜里第一次见到那个神秘的长发男子鮨幻的时候,那人脸上的神情吗?雨势迅疾,转瞬间徐起凤的浑身上下就已经被大雨淋透了,透湿的衣服紧贴在他的身上,疾风劲雨中那种冰冷彻骨的包裹让他凭空生出一种舒爽之极的惬意。可惜没有别人注意得到,这时的徐起凤身周居然隐隐泛着一层薄薄的、淡淡的光芒,虽然若有若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虽然那么淡虽然那么薄,可偏偏能给人一种有如实质的感觉,但这实质般存在的光膜却又偏生根本没有任何阻挡的作用,雨滴、海风一无窒碍地落在他那胖胖的身影上;虽然感觉上那是一层光膜,可偏偏又根本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既像白到了极致的透明,又似黑到了至极吞灭了所有色彩的虚无,但是又总是偶然间闪烁一下淡到极处、弱到极点的炫光,蜂拥而至的雨滴撞击到他的身上,碎裂成了细碎的雨粉,弥漫成浓浓的水雾,映着那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的光膜在这倾盆而下的暗夜疾雨中散射着无穷的神秘、宣示着亘古的玄奥。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当真是说不出的古怪之极,道不尽的诡异之至。那是能量聚集的反应吧?可惜的是这时一直在周围徘徊的特勤人员们都赶着去搜寻那几条漏网之鱼了,居然没人在这左近目睹这大走狗屎运的胖子如此威风的德行,难免让这胖子心底里有些隐隐的遗憾。雨势越来越疾了,细密的雨丝几乎连成了一片雨瀑滂沱而下。徐起凤迎着这滂沱的暴雨,确确实实地是感觉到说不出的舒服,那一下一下毫不停歇地击落在周身上下的雨滴带来的奇特冲击力,给他带来前所未有但是有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表达出来的神奇感觉,还有那包裹着他的全身全神、充斥在天地间的恬然冲和却又沛莫能御的无形力量,从没有任何一刻让他觉得是如此的亲近、如此的亲切、如此的血脉相连般的密不可分。这一刻他似乎再次回到了那个奇异的梦境里,不,确切地说该是回到了那十三天沉睡后即将回醒的那一刻,再次化身作了一条悠游自在的小小鱼儿,而周身左右那无处不在的沛然之力则根本就是充溢万方的碧海清波。而这铺天盖地的雨丝、雨鞭、雨瀑就好像无数道桥梁,又好像无数条通道,将徐起凤的身体,或者准确点说是徐起凤身体内那蠢蠢欲动的微弱能量与这天地联通起来,再不能分。那种畅泳其间的悠然自得、那种混融无间的通透交融,在在都让徐起凤心驰神摇,沉醉颠倒。更有滚滚沉雷不断地在四外滚动爆响,或沉郁、或暴虐、或激荡、或雄浑,但是每一个震雷都会带给徐起凤一些麻酥酥、轻飘飘的完全不同于这雨瀑,但是又隐然契合无间水乳交融般的愉悦。那种感觉,实在说不上是感动还是开心,因为徐起凤已经完完全全沉迷其间去了,再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抱持的是什么样的感受,甚至再也分不清到底那一点才是自己、才是自己的感觉。一时间那些来自万米高空,让人感觉犹如石子及身般难忍的雨鞭都像是在给他浑身上下不停的按摩一般,让他生出另类的舒畅。只不过美中不足是,现在的雨鞭真的像是鞭子,落在身上的痛楚也真的要超过石子了。为什么雨滴会比石子儿还要有威力呢?因为这被生生打“醒”的倒霉胖子忽然发现,大滴大滴密集的雨滴中,居然有相当一部分凝结成了晶莹剔透的冰粒冰珠,而且个头还都不算小,最大的超过了黄豆,最小的也比绿豆要大得多,这中玲珑精致的冰珠,徐胖子再熟悉不过了,可不正是冰雹又是什么?密集的冰雹毫无章法、不讲道理地纷纷抛洒而至,重力加速度之下,没完没了地撞在脆弱的人体上又岂是简简单单、一般二般一个“痛”字了得?霎时间什么玄妙的感受、什么能量的交融,虽然那种通透舒畅的感觉尚未散尽,但是徐胖子那洋洋自得的好心情却早都他妈的丢到爪哇国去了。这倒霉的胖子抱起了脑袋,吱哇乱喊地抱头鼠窜,四处躲避着也不知道是上帝、安拉还是佛祖丢下来的超级暗器,喃喃咒骂着奔向楼梯间。这时,从天而降的冰雹最大的已经长到指头肚大小了,如此大范围的无差别密集攻击,又岂是一个徐胖子能完全避得开的?三几步跑下来,那顶着一头鸡窝的脑袋、护着脑袋的双臂已经满是大大小小的包了。这时如果剃掉了他脑袋上的鸡窝,凭他那胖胖的德行,大约也能够到城外的望海寺里扮那满头螺蛳髻的如来佛祖了。又是一道历闪,划破了重重的雨幕,划破了重锁的彤云,有如一条夭矫张扬的狂龙,经天裂空,几乎横贯了整个看得到的穹隆……哗哗的暴雨声也掩盖不住的极具穿透力的鬼哭狼嚎般的哀嚎声中,已经快被无数已经快有鸽蛋大的冰雹砸晕的徐胖子眼瞅着就快奔到楼梯间门口,脱离这冰雹地狱的苦海了,可谁承想那道狂暴到不象话、粗大到离谱的雷电狂龙居然真的像条长了眼睛的神龙一样,虽然七扭八弯却是目标明确、张牙舞爪地冲着这座比巴掌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小楼顶直扑了下来!徐胖子已经彻底懵了,显然他在雷雨刚刚降临的时候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忽略了那个无数前辈用生命换回来的绝对真理,那就是千万不要在打雷的时候站在高处!他徐胖子不但站在了高出,而且无意中灵机勃发不住聚集吞吐的能量不但和无时无刻不充盈天地间的能量产生了微秒难明的牵引契合,同时对积蓄在近在咫尺的浓厚云层中的正负电离子更是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和凝聚力!如果正逃窜得跟丧家之犬一样的徐胖子能够知道这道正在扑向自己、即将给自觉带来万劫不复的灭顶之灾的罕见超大型闪电,居然会是他间接的杰作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到底是该得意得找不着北,还是绝望得想要自杀呢?但是显然他可能再也没机会知道这此的壮举、也再没机会考虑该自豪还是自戕了。再有一步徐起凤就可以冲进敞开着的楼梯间小木门了。可是就在将要跨进门口的当口,徐起凤就觉得先是头顶,接着是浑身上下忽地泛起了一阵难捱的酥麻,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会事,但是一种大难临头、小命难保的感觉油然从心底至深处狂涌而出,本能地想要回头一探,但是一股强大得无法想象、充沛得无可抗御的强烈麻痹洪流般淹没了他的整个身体,疯狂吞噬、撕扯着他的意识,那麻痹只是一闪而逝,紧随而至的则是撕心裂肺,直欲摧毁一切意识和精神的剧烈到无可形容的痛楚,事实上这痛楚真的吞噬了一切,吞噬了徐起凤的所有,麻痹、剧痛、炽热、撕裂……各种各样的痛苦纷至沓来,转瞬间吞没了徐起凤的所有意识,吞没了徐起凤所有的精神,吞没了徐起凤所有的感觉。“轰”地一下徐起凤的脑海中这时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任何的意识,整个身体犹如一具倒空了的麻袋般被那夭矫电龙不偏不倚地一击而中,弹起了两米多高,焦黑破烂的身体破布娃娃般翻滚着、飘荡着被抛在了楼梯间小房子的混凝土房顶上,再也没有一点点的动静……劈咔——轰隆隆——!这时,那振聋发聩,足以震撼天地的巨响焦雷才在这天地间炸响开来,那巨大声音带来的冲击波震得整座小楼似乎都抖了一抖,“哗啦啦”一阵碎响,数块门窗玻璃也在这焦雷声中碎成了无数片……
第十五章 风雷引
惊雷过处,震耳欲聋。整个天地间霎时间都被涂抹成了一片惨白。城西区另一片街巷纵横人口密集的老成区里,某处行将面临改造、已经搬迁得十室九空,但是由于居民们和开发商之间难以调和的龃龉,而最终被搁置了计划,弄得不上不下破败不堪的旧住宅区,一栋多数门窗都已被拆毁,但是仍然有几户不肯搬迁的居民坚持居住在里面的四层住宅楼顶层的一个还算完整的房间里,黑沉沉的窗口就在那道罕见的闪电景天而过的时候,现出了一个眉头深锁,满面惊异的长发男子的脸庞,一双闪烁着但淡蓝色微芒的眼睛借着撕裂了夜空雨幕的闪电,将目光投向了闪电去向的那处,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的惊诧和难以索解的愕然。刚刚那一霎那,虽然很短暂,虽然很微弱,可是那个感觉分明是……而且这道闪电又岂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候、这样的气象下所能够自然产生的呢?一个小小的人影凑到了这长发男子的身边,粉雕玉琢般的一张小脸上,点漆寒星也似的一双大眼睛里同样闪烁着惊异好奇的目光,一只白嫩嫩得有如水葱似的小手扯住了身边这男子不怎么合身的衣襟,目注着那个方向担心地轻声问道:“鮨幻哥哥,那……那是什么啊?那边不是……那么刚刚那个波动是……”鮨幻转回头来,抬手摸了摸这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儿的头发,皱眉道:“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啊?可是……唉……”说话间,目光缓缓从那张粉嫩的小脸上一开、上掠,飘到了屋角电光不及的阴影里,定定地注视着那个人事不知活死人般的白种男人,皱眉沉思……**************************************************************************望景豪园。刚刚才逃命似的回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