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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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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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究竟是感激他还是真的爱上了他?抑或是因为鼓姬那句话而认定了他?郝韵想到头疼,越想越迷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铁莘趴在房门上直说得口干舌燥,里面的郝韵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三个人不由得都紧张起来,“郝韵不会想不开吧?”想到郝韵敢爱敢恨的率直性格,唐离不禁手脚发凉。
 铁莘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猛地踹开门冲了进去,秦麦和唐离紧跟其后。
 “你们干嘛?”郝韵揉着眼睛从睡袋里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睡眼迷离地看着一字排开的三人面色由惊慌渐渐转变成惊愕。
 “男人婆,你。。。。。。居然睡着了?”铁莘的嘴张得足能够吞下一个大海碗。
 唐离心疼地看着郝韵柔声道:“郝韵,你要是生气就发泄出来,千万别想不开啊!”
 郝韵这时才回忆起来自己刚刚“失恋”,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嘟着嘴气哼哼地不说话。
 唐离悄悄地朝秦麦和铁莘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出去,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郝韵后,唐离轻柔地握住郝韵的手,“郝韵,我和麦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其实在没遇到你之前就已经。。。。。。”
 房间里唐离劝解着郝韵,秦麦和铁莘蹲在门口吞云吐雾,“我真不知道这男人婆还是坚强还是没心没肺!”铁莘咬着烟头嘟囔道,“女人心,海底针,这话说的一点不错。”
 秦麦苦笑着摇头,他对于爱情也是白丁一个,“唐离是心理医生。”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唐离的身上,眼下危机重重,他绝对不希望队伍内部出现裂痕。
 “你是说你只是因为鼓姬那句话就爱上了麦子?”唐离不可思议地望着郝韵,那眼神像是看到了史前恐龙。
 郝韵白嫩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粉红,羞赧地轻声道:“鼓姬的话很准的,她说的准没错!”
 唐离啼笑皆非地揽住郝韵的肩膀,“我的傻妹妹,就算鼓姬她能够预见未来,可你别忘了当时冲进去的不止麦子一个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唐离本身也是第一次恋爱,但在那种开放的国度里,又从事心理咨询治疗,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况,从郝韵说起秦麦时的那种语气表情她判断出那只是基于男女表面的吸引,或许郝韵青春情怀萌动,对秦麦产生了朦胧的情愫,但那绝对不是爱情。
 “你,你是说铁莘?那个流氓、无赖。。。。。。”郝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末日来临,“我不要他!”
 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铁莘都与郝韵心里的白马王子相去千里,如果说秦麦是择偶的标准,那么铁莘就是那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嫁的标准范例:一脸凶相、不解风情、不务正业、流氓习气。。。。。。总结起铁莘的缺点,连郝韵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世界上居然有人会集如此之多的缺点于一身!
 可不知道为什么,郝韵的脑海里却一遍遍清晰地播放着在密道中铁莘不顾安危地保护自己,其实,铁莘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
 爱情,通常没有道理可讲。
“我觉得郝韵对麦子的情感属于妹妹对兄长的依赖,铁莘,你有机会,虽然郝韵没说,但我能看出来她对你不是没有感觉。”唐离微笑着对铁莘说道。
 在确定唐离不是在开玩笑后,铁莘欣喜若狂,站在院子里仰天长啸,直到整个达玛村的狗狂吠成一片,留在家中的村民纷纷出门观望,都以为是狼群在白天出动了,铁莘激动得团团乱转,自言自语又仿佛求助似地反复嘟囔着“我该怎么办?”
 唐离建议道:“我觉得作为男子汉你应该主动出击。”
 铁莘眼睛一亮,朝秦麦与唐离重重点头,清了清嗓子,轻轻敲了敲郝韵的房门,用最温柔的声音呼唤郝韵:“郝妹妹,我能进去吗?”
 房间里没有声音,铁莘求助地望向唐离,后者朝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铁莘一咬牙,推开门钻了进去。。。。。。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秦麦自嘲地笑了笑,阴差阳错解开了郝韵的心结,让他感到异常轻松,不着痕迹地扑捉了唐离的手。
 唐离娇媚地横了他一眼,任由秦麦揉捏着自己的手,取笑道:“是不是很失望啊?”
 一段插曲不仅将纠缠在四人之间的纠葛解决,同时也让几个人紧张的神经放松了许多,郝韵再看到秦麦时,最初还有些扭捏,不过片刻便恢复了正常,秦麦偷偷地询问铁莘战况如何,铁莘拍着胸脯信心满满地道:“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秦麦坚持不让强巴夫妻为了陪伴自己一行人而耽误日常生活生产,藏人朴实不擅客套,二人便各自放羊、耕种去了,也刚好留出了空间让秦麦等人谈论私密。
 秦麦把从强巴那里得到的讯息仔细地将给唐离三人,连自己的猜测推想也都一一说了出来,没有任何保留。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郝韵眉头微蹙,“白拉很可能是我们的族人。”这句话却是对唐离说的。
 铁莘狐疑地眨着大眼睛问道:“如果她也是你们的族人,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再说她怎么会知道陈老头儿的行踪?”
 “很简单。”黄平冷漠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佝偻着背缓缓走到几个人身前,“她想要神鼓和天书,她也在寻找命运之眼;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陈教授的踪迹,哼哼!”黄平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冷的讥笑。
 铁莘粗黑的眉毛一挑,显然被黄平这副牛皮哄哄的表情给惹恼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修理黄平,秦麦伸手拉住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黄平微笑道:“黄老板有何高见?”
 黄平毫不相让地与秦麦对视,“我不信凭秦先生的聪明会想不到为什么。”
 郝韵与铁莘唯一相似的就是脾气同样的火爆,看到黄平做出世外高人的模样心头火气,怒目而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从陈教授受伤到他被带走,时间能够把握得如此准确。”黄平不含感情地扫了眼郝韵,声音沙哑地笑了笑,“那只能说明有内奸。”
 除了秦麦,其他三人脸色立刻大变,“放屁!”铁莘咆哮起来,钵大的铁拳停留在黄平脸前一寸,“龟儿子,你他妈的说谁是内奸?我看你就是内奸!”
 黄平对铁莘的拳头视而不见,冷笑道:“你可以怀疑我是内奸,可是你也同样有嫌疑!我们谁都脱不了嫌疑!不信你问问你的兄弟。”黄平的视线转向秦麦。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铁莘,暴跳着挥拳砸向黄平,却被秦麦及时制止。
 秦麦朝或惊或怒的三个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少安毋躁,颇为欣赏地注视着黄平,黄平昨晚才醒来,他也是通过刚才自己的讲述才了解到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这让秦麦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我承认,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怀疑,当然我绝不会对他们三个有任何的怀疑。”秦麦指了指身旁的唐离三人,“说实话,我怀疑你,只是始终没有找到证据。”秦麦直直地盯着黄平,脸上的微笑瞬息间化为一片寒意,让人心颤的锋利目光如利刃般直刺黄平内心。
 黄平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的确有怀疑我的理由,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
 秦麦的回答让黄平也不禁愣住了,他十分干脆地说道:“我信。”
 “为什么?”唐离忍不住问道。
 “动机!”郝韵眼睛一亮,脱口叫道,“他没有动机,他的目的是找到命运之眼、找到魏摩降仁,既然他明知道跟着我们就有机会达到目的,为什么要搞这么多事?”
 秦麦朝郝韵挑起了拇指,后者得意洋洋地朝铁莘扬起了下巴。
 “黄老板与我们的目的并不矛盾,而且如果说这事背后的主谋是黄老板的话,”秦麦朝若有所思的唐离笑了笑,又拍了拍铁莘的胳膊,“那么他这苦肉计也实在玩得太真实了,黄老板是惜命的人,我相信他如果有能力操纵这一切的话,是不会亲身涉险的。”
 黄平脸上的冷漠稍稍缓解,露出个无奈的苦笑,涩涩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弹弓其后,我本想做弹弓,没想到其实我是蝉,秦先生到把老朽看得透彻,人算不如天算啊。”
 郝韵不屑地撇嘴,嘀咕道:“不知道这么胆小怕死的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勇敢起来了?”黄平从昨晚醒来的表现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很有点悍不畏死的味道。
 “如果你知道自己必死,你还会怕拳头吗?”黄平古怪地笑着问郝韵,那笑容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悲哀。
 这次就连秦麦也脸色微变,铁莘几个人这时也逐渐意识到面前的垂垂老者当年也曾经是老北京城古玩圈子里数得上的人物,混迹江湖几十年的人,哪个不是人老成精有着不容忽视的阅历和智慧?
唐离咬了咬嘴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平歪头直勾勾地盯着秦麦半晌,“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解药,但是我肯定那不是神水,对吗?”
 “是的,不是神水,但是效果应该不差。”秦麦眉头微皱,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配方不同而有相同药效是很寻常的事,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解药不是神水?”
 黄平接下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缓缓地解开了衣扣,一件件将衣服掀开,露出了干瘪瘦弱的胸膛。
 “呸!”郝韵脸颊羞红,啐了一口,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可又好奇黄平的奇怪举动,视线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这一看之下不禁“啊!”地惊叫出声。
 在黄平的心口处有一块巴掌大小的圆形青印,乍看去就像一块紫青色的胎记,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一块印记处在皮肤之下,仿佛无数条有生命的极细的青色丝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聚在一起,在一个范围里不断地扭曲活动,让人背心凉飕飕阴气四溢。
 “这、这是什么?”郝韵脸色惨白,她就算再笨也猜到了黄平那句话的意思,只是心中还存在了一丝侥幸。
 黄平惨然一笑,“当日在沙马,我与铁纯阳都中了诅咒,发作时全身冰冷,肤色赤红,神智昏迷不清,与前日一模一样,平旺老爹先给我们饮下半碗神水,我二人都苏醒过来,那时我的胸前便有一块与这完全相同的印记,平旺老爹让我们起誓有生之年再不踏入西藏一步,否则便会受诅咒而死,随后又给我们服下了半碗神水,我心口的印记消失,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可在拉萨我与铁纯阳分别之前,我却发现他心窝处的印记尚在!随后不久我便得知了他的死讯!”
 秦麦脸色剧变,猛地望向铁莘,后者会意,顾不得一个个解开纽扣,“哗啦”一声扯着衣襟将衣服撕开,在他肌肉蝤结的左胸上赫然有着与黄平心口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紫青印记!
 唐离倏地起身,拉着面无人色的郝韵匆匆奔入房中,不消片刻,唐离拉门而出,秦麦不需要问,只看摇摇欲坠的唐离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无声掩面,就知道郝韵的情形与黄平和铁莘并不二致。
 原来铁莘三人身上的剧毒并没有彻底解去,虽然得到了缓解,却依然能够致命!
 秦麦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小觑白拉的手段了,单单一个陈教授并不能让她放心自己会乖乖就范,双管齐下!
 同时秦麦也对白拉就是整个阴谋的策划者更加确定了几分。
 “功德天?吉祥圣母?”秦麦冷笑,咬牙喃喃道:“果然是好手段!”
 黄平静静地系好了衣衫,淡淡地笑了笑,“这次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说自己必死了吧?”这时候在五个人中,除了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的秦麦,黄平反而成了最平静的人。
铁莘颓然仰天倒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呆呆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妈的,原来是空欢喜一场!”
 有人说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的却又失去,就像郝韵和铁莘,在必死无疑的绝境奇迹般生还,正为自己的重生欢欣鼓舞的时候却发现原来那只是个幻觉而已,心中的悲哀绝望可想而知。
 秦麦忽地踢了铁莘一脚,沉声喝道:“别像个娘们儿!还没死呢!”
 他这一脚几乎用了全力,饶是铁莘皮糙肉厚,亦感到一股钻心剧痛猛然袭来,嗷地惨嚎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
 “麦子!麦子!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你肯定有办法是不是?”铁莘茫然无助地抓住秦麦的胳膊摇晃着说道,铁莘从来没想现在这么怕死过,他不光害怕死,更怕自己爱的人死,爱情让他燃起了对生活无限的希望,可此时这火焰却在死亡的威胁下摇曳暗淡,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秦麦认真地对铁莘点了点头,转头注视着黄平道:“我确实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作为一种控制手段我很佩服主谋者的思虑缜密,不过既然她对我们有所求,就绝不会看到两败俱伤的结果。”
 铁莘精神一振,咬牙发狠道:“是啊,她要是不给咱解药,那老子让她连根毛都得不到!”
 唐离听到秦麦的话也生出几分希望,进屋和郝韵说了几句话,二女携手走了出来,尽管面色依旧苍白,却已经鼓起了面对现实的勇气,只不过这勇气绝大部分来源于她们对秦麦的信心。
 黄平目光复杂地注视了秦麦片刻,突然笑了起来,是很开心的那种笑,这让秦麦四人感到异常古怪,都不禁暗暗揣测:莫不是这黄平受不了死亡的威胁,精神失常了不成?
 “我现在才真的相信了,”黄平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喘息着说道:“我真的相信了这不是你有意而为的。”
 秦麦一怔,随即醒悟黄平在之前怀疑是自己故意没有给他彻底解毒,以便控制他,当黄平看到铁莘和郝韵和他有着同样的遭遇,再观察了四个人的反应,这才沉底相信并不是秦麦搞的鬼。
 “我秦麦还不至于如此卑鄙。”秦麦不悦地哼道。
 黄平耸了耸肩膀,眼中射出一抹淡淡的寂寥,“对不起,我道歉,我的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经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之后,对人心我已经不敢轻信了。”
 唐离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把抓住秦麦的手腕,“麦子,刚才黄平说他服过了两次神水才彻底解去了剧毒,那么我们等那大狗回来,再取些狗血。。。。。。”
 秦麦涩然而笑,白拉每一步都算计得精准无比,自然不会留下这个漏洞,“我想那不是剂量多少的问题,解药被分开了。”秦麦遥遥眺望着远方那六座白雪覆盖的山峰,心底升起强烈的斗志,“白拉,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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