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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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天罡-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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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人身影一飘,反落往雷祥兴身后,伸手一抓,接着一片树叶,同时反拂一掌。 
“顿!”一声响,这一掌打个正着,却震得他半臂发麻,一个踉跄跌开丈余,回头一看,猛见雷祥兴身侧多出一道身影,顿时又惊又怒,厉声道:“阁下是什么人?” 
“小可姓甘!” 
“是你?”那人听出正是和他同栖一树的少年口音,而且又说姓“甘”,顿悟出来人是谁,禁不住惊叫出声一步腾起。 
“休走!”甘少年赶上一步,五指齐弹,十几缕劲风同时射出。 
那人心胆俱寒,绕着假山疾奔,叫逆:“甘小侠,我谢昌易与你无仇无冤,为何相逼?” 
那少年果然是和他同栖树上的甘平群,当时因为敌友未明,只得暂时忍让,待听得雷祥兴和徐佩高对答起来,自己暗掷树叶制定徐佩高,枝上人飞身援救,立知同是转轮王一党,是以再掷树叶,随即现身,不料这自称“谢昌易”的中年人,竟能躲过一叶之击,掌劲也十分沉猛,才使出“弹甲飞垢”的绝艺,意欲把人擒下。 
然而,这谢昌易不仅是躲过一叶之击,也躲过甘平群“弹甲飞垢”,不由得使他大感意外,一步登上假山,喝道:“你既是恁地怕死,就赶快束手就缚。” 
谢昌易趁他手势一缓,一步纵回树顶,朗笑道:“那有这么容易的事,本区巡察再会……” 
甘平群发觉自己受骗,怒火顿起,不待对方话毕,“走”一声大喝,人随身起。 
谢昌易头皮一紧,仗着脚登实“地”,双掌并发。 
但见狂飙骤起,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掌劲,直向甘平群头顶压下。 
他拿准甘平群身子悬空的时候发招下击,认定对方难以闪避,势必伤在自己掌劲之下。那知甘平群左掌一封,右掌随即扫出,双方掌劲一接,半空里倏地一股旋风,激荡得树叶狂卷。 
甘平群竟藉这股旋风拔高数丈,喝一声:“着!” 
谢昌易职司巡察,监管一区,艺业敢已登峰造极,但任他艺业再高,怎知甘平群竟练到御风而行的境界?但见几十缕劲风同时罩落,赶忙翻掌上封,也来不及,只觉肩胛一痛,两缕锐风已沿臂透体而过,一声惨呼,翻身跌下。 
甘平群在漳州破土地庙和“巡察”云中木客交手,到了第九招才揭下对方面幕,时隔大半月,在一招之下即击伤一名“巡察” 
谢昌易,微感意外地“噫”了一声,忽悟这是在海上蓝宫经师门尊长于是子通关搜脉的功效,顿又心头喜极,笑吟吟沉气转身,飘然落地。 
雷祥兴眼见这位少年的“绝世艺业”,不由得呆了半晌,直待对方脚踏实地,才扑地拜倒。 
甘平群愣了一愣,急扶他起来,正色道:“雷兄不必如此。” 
雷祥兴怆然叫道:“少侠可是没角龙甘少侠?” 
甘平群见他神色有异,急答一声:“小可正是。” 
雷祥兴欣然道:“是就好了,敖姑娘留话下来,请少侠火速往城西榕树坡救援家主人和同门一命。” 
“我立刻就去,你若见两位白衣姑娘到来,也请她即往榕树坡。”他一知敖汝心等人在榕树坡和敌人厮拼,来不及细问详情,话声一落,立即飞奔而去。 
榕树坡,广袤十几亩的短草地上,一株大榕树占地数亩,榕须下垂及地,粗壮如柱,已看不见树身藏在何处。 
这株大榕树的西南旷地上,南北分列有两队人影,当中相隔约有二三十丈。 
向南的——队约有二三十—人,全是少年,壮汉、健夫和老者,竟没有一个妇女。 
向北的—队,人数比对方多一倍,但妇孺占去大半,男子竟是寥寥无几,这一队中的成年妇女,个个白衣劲装,肩背双剑,手抱琵琶,腰悬小鼓,襟右斜插一朵紫绢花,只有两人例外。 
这两位与众不同的人物,一位是中年道姑,另一位是青色短装的半老徐娘。 
半老徐娘同样肩背双剑,襟插绢花,只少却琵琶和腰鼓,她一脸焦急,目不转睛地注视场中二位白衣女和敌人交战,不时发出轻微的叹息。 
中年道姑微笑道:“凌宗主你二位门人竟能挡得下名列‘四至奇人’的银剑书生百招开外,已该心满意足,还要叹气作甚?” 
原来那半老徐娘正是神女宗主凌念生,闻言苦笑一声道:“仙姑休小觊转轮老魔那伙帮凶,虽说冉心奇名列‘四至奇人’,但他在帮凶里面只能位居末座,反正迟早是落个‘败’字,但愿多毁一个敌人,我们就少一份损失。” 
“妈!”这一声娇呼,一道白影也落下地面,现出一位年甫破瓜的少女,只见她气喘吁吁地叫道:“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来了,甘相公来了没有?” 
凌念生见她爱女叶汝惬忽然来到,先是面露喜色,旋又掠过一丝凄惨的忧容,薄斥道:“冒里冒失,谁见你什么甘相公?这位是你义姊的师姐万化仙姑,快上前拜见。” 
叶汝惬“啊”了一声,匆忙一揖,又急忙叫道:“万化师姐,咱们快去帮云凤姊姊去。” 
万化仙姑惊道:“云凤怎么了?” 
叶汝惬急得跺脚、搓手,叫道:“她和红丫头拼雷音掌,着我来找甘相公,偏是那人哪……” 
“有这样事?”一道儒装身影随风飘到。 
叶汝惬喜得象拾得一颗宝星,一抓住来人的手腕,跳起来道:“平哥哥,我们快去。” 
甘平群早巳藏身在椿树的浓叶丛里,因见敖汝心和苏汝情双战银剑书生不分胜负,敌方又未增人出战,为了多记忆几个敌人面貌,才暂不现身,但叶汝惬一到,立即气急败坏地请援金云凤,不由他不出面问个明白,见她恁地匆忙,也着急得不顾仪注,说一声:“你先和万化仙姑和妈赶去就行了,我先收拾这群魔贼就来。” 
他眼见敌方魔影幢幢,怎能因金云凤一人而放下与神女宗有关的老少几条命于不顾?轻轻挣脱她的手,“锵——”一声,亮出“天伦剑”,一步抢进场中,喝一声:“冉心奇,你居然为虎作伥,还不快滚?” 
银剑书生一枝银剑挥舞如轮,独战二妹全无惧色,闻言大笑道:“小子你贵姓,若要和这两名贱婢生同衾,死同穴,不妨也加上来,冉二爷……” 
甘平群心悬金云凤安危,志在速战速决,断喝一声:“鼻子!” 
但见剑光一闪,银剑书生哀叫一声,身形暴退十丈,一个悬胆似的鼻子果然已被削落。 
面北阵里爆出轰雷似的采声。 
面南阵上个个黯然失色。 
甘平群—剑削落冉心奇的鼻子,不但旁观的人看不见他如何进招,连那银剑书生也只觉寒光耀眼,立受到一痛一凉的两种味道,自知已经受伤,才一步跃退,左掌往脸上一摸,竟自晕绝过去。 
这是甘平群以天伦剑应战的第一招,虽已削落一个鼻子,但他身法不停,一步逼近敌阵十丈,喝道:“要想活命就快替我滚!” 
“十二管事出阵!”面南阵上传出一位老者喝声,十二条黑衣身影已蜂涌而出,刹那间走成一个大弧形。 
甘平群“嗤”一声轻笑,身子象—朵轻云飘过黑衣管事头顶,直落那老者身前,喝一声:“耳朵!” 
那老者骇然一闪身躯,一连劈出十几掌。 
群凶齐声吆喝掌剑齐挥,刀鞭并举。 
一片刀光鞭影,剑气掌云,把星月遮得黯然失色。 
甘平群在这刹那间,陷在群凶包围中。 
他在榕树上暗估敌方至少也该有两三位“总管”或“巡察”,余下的尽是些“管事”和“行人”,但他此时心雄万丈,那把对方看在眼里? 
天伦剑在他手中涌出一轮光雾,立把他身形完全障蔽。 
“耳朵”、“鼻子”、“肩头”、“手腕”……。 
他不停地叫出人体上某一部位的名称,那清朗的叫声恍如玉磬金钟,十分悦耳。但他每叫出一声,紧接着便有敌方一声哀号。 
天伦剑的光雾迅速扩展,却不闻半点兵刃交击的声音,原来他使出极其精巧的“转”字诀,在几十道锋刃、劲风之下蹈瑕抵隙。一招起手式“天工开物”的变化末完,大半数敌人已是鲜血淋漓,纷纷后退。 
地面上散落有不少耳朵、鼻子、肩头、手腕和兵刃,只剩下三名五旬开外的老者,分毫无损,神情紧张地站在阵外面面相觑。 
甘平群一声长笑,冲出阵外。儒衫飘动,一步迫近三老身前,剑尖一指,凛海道:“阁下三人既是群蛇之首,难道打算一躲了事?” 
先被他一剑惊退的紫髯老者此时已握紧一柄铁伞在手,绿眼一闪,射出两道凶光,狞笑道:“甘小畜,你敢不敢接老夫天罡三十六伞?” 
甘平群被骂成“小畜”,杀气登时涌上眉心,怒道:“老匹夫若胡乱以话辱人,区区一剑就割下你的长舌。” 
紫髯老者荧荧的目光,一接触到甘平群双眼射出两道冷电,顿时敛成寸许,急转向同伙道:“二位老哥请暂退一步。” 
甘平群环眼一扫,见方才交手的敌人相敷药裹伤。自己这一方,已不见万化道姑、凌念生、叶汝惬和苏汝情等四人,一大群妇女和少年,则绕在敖汝心旁边,听她滔滔诉说,几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聚在一侧交头接耳,料是商议什么要事。 
在这—瞥之下,他已把双方形势看个明白,转向紫髯老者道:“阁下既已把话交代,甘某也准备随时奉陪。但是,有件事还得请阁下和贵同伴特别当心。” 
紫髯老者漠然道:“是否替你立碑营墓。” 
甘平群脸色微沉,徐徐道:“甘某若果死去,什么碑什么墓都不要紧,不过,在胜负未分之前,你们若喜欢群殴,不妨一齐上来由甘某一人打发,谁敢先冲阵伤人,就得当心他的性命。” 
紫髯老者冷眼向南阵一扫,点点头道:“这个容易,老夫答应在你未躺下之前,决不伤那伙神女和保镖半根头发,还有要交代的话没有?” 
甘平群以凌厉的目光向对方注视,又道:“第二件事,该把你的职称和姓名报来。” 
紫髯老者微微—怔道:“这事万难办得到。” 
甘平群凛然道:“你怕死么?” 
紫髯老者嗜嗜怪笑道:“老夫岂是怕死之徒!” 
甘平群斜睨一眼,道:“但你已作了怕死之事。要知甘某虽非心狠手辣,但对转轮老魔的心腹死党,已定下例规。……” 
他说到这里,故意微顿一下,凛然注视对方一眼,续道:“这规例是:管事以下,从轻发落,总管以上,从重处断。换句话来说,轻者,除了万恶之徒,决不至死。重者,除真心行善,决不能生,阁下充任何职,与阁下生死有极大关系,若不从实报来,不能怪甘某处分错误。” 
紫髯老者被这规例激怒得连眉毛都变成紫色,纵声狂笑道:“好一个小畜,老夫方正觉位居广、惠二府巡察总监,在你看来,是生?是死?” 
“死罪加上一等。”甘平群语冷如冰,一字一字吐出。 
紫髯老者方正觉心头一懔,“嘿”一声喝道:“死罪加一等是何罪?” 
甘平群悠然笑道:“死前炼魄或死后鞭尸,全可说是罪加一等,不过,还看平口行事如何,可将本刑酌予加减,若平日广行善事,信而有征,亦可全部豁免。” 
他要令群凶畏威怀德,佯作毫无人性,从容说出要探用的方法,听得群凶心胆俱寒,面容改色。 
方正觉打个冷噤,汗毛根根竖起,鬼哭般一声狞笑,震荡夜空,铁伞一挥,厉声喝道,“老夫就领这加一等的罪,还都看你能不能执法。” 
甘平群微微一笑道:“阁下放弃辩护的机会,不要后悔。” 
紫髯老者暴喝一声:“接招!” 
但见他铁伞猛可一撑,顿时风沙狂卷,一道绝大的潜劲疾向甘平群撞到。 
甘平群笑道:“天罡伞就是如此么?” 
他略闪身腰,横飘丈许,待要挥剑破敌,那知紫髯老人铁伞突然一合,那股风沙忽然倒转,潜劲却由身后撞到。 
甘平群不知“天罡伞”有此妙用,竟被身后突来的潜劲冲得前跨一步。 
“着!”紫髯老者一声断喝,天罡伞再度打开,一股比前度更猛的劲道也同时冲出一种暗紫色,略带血腥的微尘,夹杂在滚滚风沙里面翻涌。 
两股相反的潜劲瞬即撞一起,“呼——”一声风响,尘高十丈,星月无光。 
紫髯老者一收铁伞,猛觉烟尘之下并无人影,赶忙挥伞如轮,先求自保,但这时候甘平群却跟在他身后朗声道:“方老魔,你是死定了,快说出那血腥微尘是何物炼成,甘某也好给你一个痛快。” 

第四十六章 法外施仁 
紫髯老者分明听得甘平群在他身后不及二尺之地发话,但又伞挥不去,掌拂不着,直惊得黄豆般大的汗珠由额头滚落,顷刻间,周身已被汗水浸透。 
原来甘平群一见暗紫色微尘涌出,情知定是毒物,趁敌人伞开未合,视线被遮,一个“转”字诀,附在敌人身后。 
他本艺高—着,一经附上,怎容敌人摆脱?这时见那紫髯老者身子疾转,伞掌齐身身后挥拂,更加好笑道:“方老魔,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紫髯老者暴喝声中,平地一弹,一个筋斗翻高数尺,铁伞往下一扫,一团紫雾,迅速撤开。 
甘平群不防对方忽然使出这一妙着,二人顿时变成一上一下,头顶几乎相接。 
但他一见对方仍欲仗那暗紫微尘伤人,杀机顿起,天伦剑荡起一团光雾,冲散微尘,左手弹出一劲录风,射向老者右腕。 
慑人心魄的一声惨呼未歇,紫髯老者已倒在地上打滚,原来在这一瞬间,他不仅是右手腕骨尽碎,连一双藉以逃生的瘦腿也被剑锋削断。 
甘平群知道紫髯老者一时还死不了,转向另外二位老者笑笑道:“这时该轮到你二位,不必再客套了,先报个姓名和职称上来,也好令区区早有个定夺。” 
左首一位满脸麻痕的老者目射精光,沉声喝道:“你真要赶尽杀绝?” 
甘平群正色道:“甘某也自觉得十分抱歉,但抑邪扶正,又是义不容辞,若不赶尽杀绝豺狼,难道让豺狼把人类赶尽杀绝?” 
他说来十分轻松,听的人等于已受到死刑宣告,麻脸老者回顾他那同伴惨笑一声道:“胡老哥,咱们也许是搭错了贼船,但这小子也难得个好死。并肩子干罢!” 
甘平群微愣道:“阁下这话大奇,你二人难道不是转轮门下?” 
麻脸老者道:“老夫萧锦位居二府巡察副监,谁说不是?” 
另一位身躯高大,相貌威猛的胖老者接口豪笑道:“老夫胡不臣,位居二府护法。” 
甘平群察言观色,料想这两位老人加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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