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只有你跟我?」白龄的心浮现出一丝丝的希望,如果可以,她想见母亲最後一面。
「曲先生也在。」嬷嬷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还是照实答话。
曲先生想必就是昨天那个斯文男人吧?白气馁了,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床边,泫然欲泣。「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姐,你没事吧?」嬷嬷关心的问道。
「没事。」白淡应了—声,开始拿起刀叉吃早餐。
嬷嬷看了地一眼,打开门离去,并顺手替她关上门。
室内又恢复平静,白将火腿重新放回盘子,却拿著手上的刀叉发了一会儿呆。
就这样了吧?就算再怕痛,她也只能走这条路了,活著已无颜,她不想丢母亲的脸。
闭上眼,白颤抖的拿起刀在手腕上使力一划,鲜红的血流出来,她可以感觉到温熟黏稠的液体沿著手腕流到白色的睡衣上,她惊惧的睁开眼,慌乱的看著血流不止的手腕,一股昏眩很快的袭向她,她就要死了吗?
白倒向地上的那一刹那间,竟莫名的想起唐逸那双邪魅的眼与他温热的唇瓣……
第四章
舒潍芸在门上敲了两声都没听见唐逸的回音,遂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满室的烟雾缭绕几乎让她的眼睛一时睁不开,那伫立在窗前的背影却很快的回过头来。
唐逸不悦的瞪著她。「我有叫你进来吗?」
此刻,她在他眼什么也不是吧?也许,比一条狗更不如,舒潍芸悲哀的想。「冷子杰在外头说要见你,我打内线你没有接,所以我就进来看看。」
「看什么?我不接就是不想接,难不成是电话坏了不成?」
舒潍芸静默了一会,没有生气,也没有哭著跑出去,跟了他这么多年,就算再愚蠢也会知道他现在似乎正在气头上,谁都不可以招惹他,但是,他究竟在气什么呢?最近公司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对不起,但是冷子杰说他非见你不可,否则他要把整个办公室炸毁。」
把办公室炸毁?唐逸闻言突然爆笑出声,狂放的笑声几乎要把办公室震垮,他实在不敢相信一向冷静得不得了的冷子杰会说出这种话来,看来冷子杰是非常在乎白的,交手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听说过冷子杰有这种情绪性语言,更别提说是炸毁办公室这样可笑的话了。「好,我见他,你叫他进来。」
「可是……他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叫他进来。」
「好的,我马上去。」
不一会,冷子杰出现在办公室,两个高大的男人便这样对视著彼此好几分钟,三十二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彼此却又对对方熟悉得不得了,很难解释这样诡谲的情况是如何的讽刺与荒谬。
「把白交出来。」冷子杰开门见山的道。
「怎么?新娘子丢了跑来找我,我有答应替你照顾新娘子吗?」唐逸邪笑著,走到位子上坐下来,双腿不羁的跷上办公桌,一双带笑却又饱含冷意的眼直勾勾的望著冷子杰。
「我知道白是你带走的,把她交回来,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这回事。」
唐逸笑得更迷人了,将手上的烟弹到窗外,过了好一会才笑咪咪的道:「真能当作没有发生这回事?你的意思是你还是要娶她,在她被我用过之後?」
闻言,冷子杰原本平静的睑倏然变色,一抹肃杀之气跃上眉间,他的双眸锐利的扫向唐逸,「你强暴她?」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跟儿是你情我愿。」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冷子杰低咒一声,一拳随即挥出,重重的击在唐逸的脸上。
血从嘴角流出来,唐逸还来不及抹净,冷子杰第二拳又要迎面挥来,这一回,他游刃有余的躲过了,并回以一拳,两人顿时打得难分难解,电话铃声却在此时此刻震天价响著。
唐逸没空去接,难得遇到可以在拳脚上与自己打上数回合的人,他不想轻易错过这个机会,冷子杰,这个从来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难得啊,为了一个女人与他交恶。
办公室的门「咱」的一声被打开了,舒潍芸看了此情此景,愕然不已,浑然忘了此刻自己冒著生命危险进来是为了什么。
「你愣在那做什么?」唐逸不悦的皱眉,因这—点分心,脸颊又挨了冷子杰一举,「该死的!」
「唐……总经理,我马上去报警。」舒潍芸惊骇的转身,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两个出色的大男人会公然在办公室襄打起来,还打得如此惊天动地。
「站住!谁要你多事来著,你突然进来干什么?」接了数招,唐逸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是孟侨打电话来,说有急事,要你非接电话不可。」
「该死!」唐逸倏地挥出一拳将冷子杰逼开,接起了电话,「我是唐逸……什么?她……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讲完电话的唐逸猝然被抓住衣领,冷子杰的耐性也已用尽,「是不是她出事了?在哪裹?」
「出事了当然在医院。」唐逸漫笑一声,心却莫名其妙烦乱得紧。
「哪家医院?」冷子杰冷然的眼紧紧的瞅著他。
「你这么关心她我会不高兴的,冷先生。」唐逸一把拨开冷子杰抓在衣领上的手,「她在哪你不需要知道,顺便告诉你一点,她,白,将是我唐逸的妻子,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我冷子杰的未婚妻,你若执意如此做,我会不惜动用任何力量将你送进牢。」冷子杰回复平日的冷静自持,说出来的二十一句冷漠得不带丝毫感情。
「你跟儿还未正式订亲呢,算不上是未婚妻,何况,她已经答应嫁给我,你拿什么理由将我送进牢?」
「是吗?她亲门答应的?」冷子杰冷哼一声,「除非她亲口告诉我,否则我不会相信你。」
「我会让她亲门告诉你的,不过得等她没事之後。」唐逸伸手将嘴角的血迹抹去,嘿嘿笑了两声,「我们两个的架还没打完呢,有空再继续吧,有没有胆跟我挑战?」
「你的激将法对我来说是没用的,唐逸。」
「随你,我要走了,你最好不要跟来,若跟了来,我保证你将再也见不到她。」唐逸微笑的抓起外套走出办公室,经过舒潍芸身边时还不忘交代一句,一将我下午所有的会议及约会推掉。」
「知道了。」舒潍芸没说什么的点点头。
*****
白的手腕上缠著厚厚的白色纱布,白皙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两片唇瓣也紫得令人心疼。
唐逸走近床边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心情比他所想像的复杂多了,有点不以为然、有点恼怒,更多的却是心疼,看著原本一个好好的女孩儿病恹恹的躺在白色病床上,淡淡的自责浮上他心头,挥也挥不去。
「她是用切牛排的刀划上手腕的,伤口还不算太深,不过有感染的可能。」曲孟侨冷冷的道。
「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医师说她是吓晕过去的,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那就帮她办出院。」
「现在?」曲孟侨挑眉。
「就是现在,有问题吗?」唐逸不耐的看了他一眼,「等她一醒过来就送回那间别墅,冷子杰随时会找上门来。」
「回到别墅,冷子杰一样会找得到。」
「照我的话做。」
看了他一眼,曲孟侨走出病房。
「你可以睁开眼来,我知道你醒了。」
白淡淡的别开脸,依然紧闭著双眼一句话也不说。
「想哭就哭出来,憋著挺难受的,不是吗?」
她还是不说话,也不哭,她虚弱得连哭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虽然她真的好想好想哭。
死亡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丰腕上不断流出的血就够让她心有余悸了,这一回没死成,她大概不会敢做第二次了,好可怕,到现在她都还可以感受到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的呕心味道,血流不止的画面也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重复播放,真是太可怕了。
「再不睁开眼来,我会有办法让你睁开眼的,要不要试试?」唐逸不知何时已在床边坐下,一张带著邪恶微笑的睑正凑向她。
浓烈的男性气息笼罩著她,白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动,惊愣害怕的睁开眸子,身子瑟缩成一团缩进床的另一个角落,她不会忘记他是怎么对她的,那种撕扯般的疼痛呵!她深恶痛绝。
「我要回家,让我回家。」她低低的道,一双眼看也不看他一眼,「你已经得到我的身体了,可以放我走了,不是吗?我要回家。」
她怕他,这情况非常明显,但也怪不得她,昨天他真的是太暴力了,尤其对一个末识云雨的小女孩而言,他所做的一切根本是罪不可赦的暴行,唐逸不得不承认。
「我本来就要带你回家,刚刚你不是也听到了?」他将声音放柔,淡淡的笑意浮在脸上。
「不,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我不要跟你回去。」她全身都在抖,因对未来的未知与无助,泪终是无声无息的落下,不一会就布满了她苍白的小睑。
「你要回去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白泪流满面的脸缓缓的抬起看他。
「我要你嫁给我。」
闻言,她下意识的再次将脸别开,嫁给这个恶魔?不,她不要!
「除了嫁我,你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你已经是我的人,冷子杰不会要你,就算他真的要娶你,你忍心给他戴这个绿帽子吗?你也无法嫁给其他男人,没有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上了床,而且,我也会很乐意将我们的事公开,你觉得你的母亲若知道这件事,她会怎么样?」
「这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她无助的哭喊了一声,这一切都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他是故意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不得不嫁给他,为了白氏财团。
她好恨!真的好恨好恨!一双饱含怨恨与苦楚的眸子就这样定定的投射在唐逸身上,她这一生终是让这男人给毁了,没有人可以救得了她。
「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愿,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考虑得如何?」
唐逸对她哀怨且充满恨意的眸子不为所动,但她眼中那股强大的恨意却让他感到熟悉,好像自己的,三十多年来,他的眸子也是常常这样饱含恨意的,就连他的童年也不曾例外。
「我会死,再死一次、两次,就算我嫁给你,你也拿不到白氏财团裹的一分一毛。」她狠绝的说。
「别这样,儿,这样咬著牙说话一点都不像你。」他长手一伸探及她的脸,修长的指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画著,感觉到指尖下人儿的颤动,他满意的笑了,「其实,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白幽幽的瞪著他,「我当然有感觉,那是害怕、恐惧和痛不欲生,你这个恶魔是不会懂的。」
唐逸狂放而笑,恶魔,好贴切的形容词呵,这个恶魔占据他的心好久好久了,却还未被人指认出来过。
他的笑容令她心悸,尽管她有了异於往日的胆量去挑战他的怒气,但对他的恐惧却未曾减过一丝一毫,如果可以,她会远远的避开:水远也不要再见到这个男人。
「可以走了。」曲孟侨站在门边,两手交叉在胸前,神情古怪的看著病房的这一幕,唐逸在笑,这当然不是太奇怪,奇怪的是,他竟然觉得这两人相处得很和谐,虽然一个人在笑,一个人脸颊还挂著泪,但他就是觉得见鬼的和谐。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唐逸敛起了笑,回头看他。
「嗯。」
「那走吧,我的车就停在外边,你去替我开到门口。」说著,唐逸俯身要抱白,她却挣扎得厉害,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别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不用你管,我要回家!」
「你答应我的条件,现在我就可以送你回家。」
「你——」
「还有,我会得到白氏的,你也不会死,如果这两者其中有一个发生,那么……你将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不欲生。」他附在她的耳畔轻轻的说,眉眼之间全是阴邪笑意。
「你想干什么?」闻言,她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令她害怕不安。
「我会要了你母亲的命。」他低笑,眼睛却危险的眯起。
白的心一沉,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沉沉的压迫在她身上。「你不会……不会的,你不可以这么做,冷大哥不会放过你的,他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不……」她害怕的哭了,抽噎得厉害,身子也如风中的落叶般不断的颤抖著。
「我会,如果你会死,或者我得不到白氏财团的话。」唐逸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著,意志坚定。
「我恨你!好恨好恨啊……」白掩面哭起来。
「我送你回家。」唐逸满意的看著自己的话所收到的效果,再次伸出手将她的身子抱进怀,「回你家,好吗?儿?」
她依然在哭,如今,回不回家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她的未来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半点也没有了。
*****
乍见到自己的女儿出现在眼前,蒋芳晴喜极而泣,白飞奔到母亲怀,万千的委屈由衷升起,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她不要母亲为她担心,既然一切都已定,义何必多说呢?
「儿,你有没有受伤?让妈看看。」蒋芳晴将女儿全身打量一遍,却在看见她手腕上的纱布时惊呼出声,「你的手怎么了?」
「我……」
「她的手不小心刮伤了。」唐逸淡淡的开口。
闻言,蒋芳晴这才看到门边站立的高大男子,方才一心都在女儿身上,倒是没注意是谁送女儿回来的。
「这位是……」她不解的看看女儿,女儿却低著头没作声。
「我叫唐逸,伯母。」唐逸温文一笑,将所有的狂放不羁全收了起来。
「你好,是你送儿回来的?还是……她怎么会在你那裹?」敌我未明,蒋芳晴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待眼前这个极为高大出色,外形、气势一点都不逊於冷子杰的男人。
「儿为了不想嫁给冷先生而逃家,跑到寒舍找我,是我坚持要将她送回来好让伯母你安心,所以我们僵持了好久,她也不小心伤了手,所以才会拖到现在才将她送回,请伯母见谅。」
蒋芳晴愕然的望著他,又望望自己的女儿,她压根儿没想到女儿不想嫁给冷子杰,而且还有了心上人,她猜,女儿会在这个时候去找这个男人,肯定跟他有著不寻常的关系吧?
「儿,是这样的吗?」蒋芳晴温柔的眸子定定的落在依然低垂著睑的白身上,「抬起头来告诉妈妈,事情是不是真的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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