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莎扯了扯嘴角,她不想太过纠缠某个话题,在她听来死亡对于爱米琳即是害怕的又是理所应当的,这是什么样的训练,让她可以如此漠视父母给予的生命?她有些迷茫了。
“你结婚了吗?”她决定扯开话题。
“没有。”爱米琳回答。
“为什么不,我记得你在六七年级的时候就有着不同的追求者,后来你同意了一个男孩子的追求,他叫什么来着?”
“用婚姻去做牵绊并不明智。”爱米琳抢着回答。
“因为随时会有危险?”她问。
“这样不会有任何牵挂。”爱米琳回答。
“为什么不想想正是因为有了一些牵挂,你的生命才会变得更有意义?”埃尔莎笑着摇了摇头,她转过脸来看着爱米琳,这个从小到大她以榜样的姐姐,她依然年轻,可她的思想却变得迂腐而且固执了许多,让她不由地叹息,这是女人的通病,或许她也会这么做,只是说的时候却尤为潇洒。
“我一直是一个不合群的另类,外界的传言不假,巴布林家的小姐身体欠安,所以我总有理由让自己窝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去面对那些纷乱的环境。而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爱米琳,你同样希望找个地方躲起来,一边守着自己的该尽的责任一边承受内心失去亲人的煎熬,你把自己放在哪?”
“把自己放在哪?只有胜利后才能真正从煎熬中解脱出来。”爱米琳的眼神飘忽了一阵,她有些神经质地重复,“我们会胜利的,我们真的会胜利的。”
埃尔莎伸过手去安抚她,“确实会。”就连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得那么肯定,她突然想到了那个纠缠着她的梦,然后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如果你太害怕……”
“不,我不是害怕。”爱米琳纠正她,“这是必生的事业,你无法理解,不仅仅只是象征着神圣与公正的魔法部傲罗这一职业。”她欲言又止,担心地环顾四周,她明知道周围没有其他人,也明知道在埃尔莎保护咒下根本不会有能轻易靠近她们。
“我不想被人说成是贪生怕死。”爱米琳终于说出了心声,她紧跟着尴尬地笑了笑。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埃尔莎牵住爱米琳的手,“一个人光有勇敢是不够的,如果一个人为了在别人的眼光里看起来自己不怕死而不珍惜生命,那才是愚蠢和极不负责任的。我们的生命属于自己,属于父母,就算他们没有我们的记忆也要好好活着,直到最后。信念,是在生命之外的东西,或许你认为我贪生怕死的理论并不值得推崇,可只有让自己活着才能看到我们想要的世界。你不想看到吗?”
“想。”
“是啊,那为什么不呢。你妈妈需要你活着,哪怕她没有了你的记忆。”
“你长大了,埃尔。”爱米琳是由衷地在说,她惊喜之外有着欣慰,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小妹妹能对自己说出这些,当然她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自己的焦虑以及矛盾,埃尔莎并没有逼她说什么,只是她看上去就像什么都知道似的,“现在我相信你生活的一定很好。”
“是,我生活的很好。”
相聚总是短暂而且是匆忙的,他们就像在和时光赛跑,就像这个世界和空间都不容许所有人停止下来或安静地坐在一起说说话,享受天伦之乐。
或许今天是一个特别又允许人可以不那么刻意的日子,埃尔莎的幻影移形就落在了蜘蛛尾巷的巷子口,哪怕是她明明想着斯内普不会在家,他应该和卢修斯在一起杀人……
可埃尔莎的猜测是错的,斯内普居然在家,他居然没有去杀人。在她怀着侥幸去敲响那扇门的时候,当那扇门被打开的时候,他们俩同时用那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彼此。
斯内普惊讶的是这个救过她的女孩居然知道自己的住所,而埃尔莎差一点脱口而出那句“你没去杀人 ?'…'”
“我这儿可不适合千金小姐。”斯内普别别扭扭的依然将埃尔莎让进了屋,与情与理他都不能直接把她关在门外,虽然他认为与她真的不怎么熟识,可好歹她还救过他的命。而且,看上去,她不像是一个多事的人。想到这些事,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不怎么好,这份人情总有一天要还的。
进入蜘蛛尾巷的屋子,阳光就像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周围立即暗下来,这里并没有变多少,依然是旧窗帘,显得陈旧的大木桌是他用来看书和放坩埚的案几,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房间墙壁周围摆放着的一只只巨大的玻璃缸……
埃尔莎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那都是些什么东西,无数的动物昆虫标本被浸泡在里面,她都能看到巨型肢节动物毛绒绒的触须……
一阵恶心禁不住翻涌上来,埃尔莎直愣愣地落在斯内普身上,“请相信我看出来了,先生。”
斯内普一定是疯了,他为什么要把那么恶心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家里!他就不能好好收拾一下,就连他的案几上都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
“那么,您是来这里喝下午茶的吗?巴布林小姐?”斯内普还在忙碌,他揭开了坩埚的盖子朝里面看,一股酸酸的如同放了无数腐菜叶子的味道窜了出来,呛得埃尔莎差一点就克制不住的想打喷嚏。
“来谈谈您的打算,先生,比如说莉莉。波特。”停顿了一下,埃尔莎认为自己疯了,斯内普完全会以各种理由将她扔出这间房子,他的手在听到莉莉的名字时明显的停滞了一下,就连坩埚盖子都戏剧化的掉了下来,那股味道的消失让她的脑子立即清醒了一些,“我听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在霍格沃茨一起学习的时候就是。”既然开始了,就必须继续下去,否则她完全没有理由站在这里忍受这些标本,以及这股气味。
“这是你来的目的?”斯内普阴冷地看了她一眼,他相信如果眼前这个女孩不是救过自己的命,他一定会把她从这里扔出去。
埃尔莎假设自己没有接收到斯内普的目光,她的脸色并不好,只是她依然在勉强微笑,“我的消息来源很可靠,先生,可请相信我们不是敌人。”
“是么?”斯内普无所谓地挑起了一眉毛,就像正在听再平常不过的话,“你一定听说了我是如何请求黑魔王不要杀死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大不了。”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些原因,那我不会出现在你的房子里,先生。”
“可你依然没有说明你的来意,是关于我的打算吗?”这话听起来到是非常有道理的,相对她的荒唐行径来说,“除了每个人都知道我想要得到那个有着麻瓜血统的女人外,还有什么?”
“请别误会。”
“那么开诚不公的说如何?您的目的,小姐。如果只是想来喝杯茶,对不起,我这里的茶一定不会合你的味口,何况我能料定你并不是来喝茶那么简单的。或许,格林格拉斯先生带来了什么口信?”
斯内普有些不耐烦起来,如果是其他人打扰了他,哪怕只是无伤大雅的聊两句他也会拒绝,那完全是浪费时间的表现,而他要做的事情有那么多,他的心从未向现在那么七上八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数,邓布利多把莉莉和那个孩子都藏了起来,可黑魔王看上去信心满满,正因为自己犯了一下巨大的愚蠢的错误!而这个女孩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他的房子里,而他居然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以至于让自己怎么都下不了逐客令,真是见鬼!
“那么,从现在起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请不要质疑或询问。我想这样起码可以让我们更顺利的进行交谈,斯内普先生。”她确信斯内普依然是斯内普,他没有变,就算没有了她的记忆。
“别把时间浪费在讲条件上,”斯内普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眯起了眼睛打量她,嘲讽又回到了他的嘴角,“聪明的姑娘不会那么做,看来你知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又急于想证明我们是在同一战线上的。”
“对于你们的战线我并不感兴趣。”埃尔莎相信自己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斯内普的挑畔和无礼,更多的是她听说的,斯内普是一个无礼、傲慢、冷漠的人,以往她还真的没有像现在这般身临其境。在他面前,她只是个陌生人了,是一个陌生人了……她开始在脑海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
“正如同你一样,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与自己一同在霍格沃茨有过交集的朋友能平安无事。”她说。
“你和她是朋友?”他问,并且就像在努力寻找过去的记忆一般,“可我并没有对巴布林小姐的记忆,我的记忆里你有个哥哥,斯特宾斯。巴布林,是一个斯莱特林。”
“我毕业于拉文克劳,并不出色,也不出众。”她解释,不过她的声音慢慢轻下来,因为她发现斯内普并没有认真的听自己说,他完全跌入了自己的记忆里。埃尔莎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同样担忧不已。”
斯内普的眼神充满着怀疑,他的眼神里快速闪过警惕,又表现得异常自如,“你觉得该做些什么呢?”
这个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女孩看上去对某些事情确实知情但在表达出来的时候又显得有些不怎么自信,她看来是知道一些事的,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她与卢修斯。马尔福的同居绯闻以及让人们总是看不透她和培提尔。格林格拉斯超乎友情的关系。她看起来并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兴趣,他们毕竟身份悬殊,她从他身上捞不到任何的好处,她看上去对战争也没有一丝一豪的兴趣。
“我只是担心。”在她脸上的担心看上去并不是假装的,“假如中间出了岔子,假如他们的人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假如那个孩子死了。任谁都知道他在寻找那个孩子……或者假如他杀了她……”
“当我跪在黑魔王面前祈求他放她一条生路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众人取笑的话柄。”斯内普继续在她脸上寻找真相,“可黑魔王最终还是同意了,他很少会同意给反对他的人一条活路。”他脸上的线条变得没有之前那么生硬,就像在说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她总不能对他直言说‘西弗勒斯,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詹姆死了,梦到莉莉死了,黑魔王也死了?’连她都不敢确定自己的推断。虽然她渴望再次做一次那个梦,好让她看清楚发生的整个过程,清晰地分辨那些声音,可那个梦说什么也不肯再出现了,断断续续折磨了她整整大半个年头后,它就像从未发生过似的,留给她的只有惨叫声,她能断定那不是孩子的惨叫,那种鬼魅般的惨叫不是任何一本书中发生的,那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叫声……
“一个母亲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杀死而不做些什么,她一定会为自己的孩子拼掉性命,黑魔王的目标是那个孩子。”
“这件事并不容易达成,哪怕只是一个承诺也要比您这般在此时此刻发表自己的担心来得实在多了,小姐。”他挖苦她。
埃尔莎咽了咽口水,确实实在多了,或许她真的是多管闲事。
“但愿这一切如你所想,先生。”她只能这么说。
“从今天起,你可以呆在格林格拉斯先生的羽翼下安静地享受生活,相对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方式了,美丽的千金小姐们并不适合谈论战事。”
第188章
这个夜如同以往一样安静,从埃尔莎离开蜘蛛尾巷斯内普的房子后她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书房里;甚至都没有胃口吃晚饭;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梦境,那代表着可笑而且没有依据。
培提尔走了整整十三天;没有一封信;就连他的讯息都没有;有的只有埃尔莎从上剪下来的一条又一条讣告;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她唯一能做的是打开培提尔留给她的项链;那里有着他的气息,银蓝色的火焰暖暖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她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看;起码它可以让她知道培提尔还活着。
窗外的树林里一点明亮的银光将她的目光吸引过去,在树影下并不怎么清晰,但是埃尔莎能肯定那里确实有一束明亮的光线,就像是一种指示。心里没来由的紧张,埃尔莎从自己的书桌前站了起来,想也没有想的打开房门走出去。
莎拉听到了声响跟了出来,“小姐,别去。”她急切地说。就连她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为什么也跟出来了?”埃尔莎随意地问。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盯着面前的光亮处,那不是她臆想出来的东西,“是守护神的光。”
“那只能说明他无法进入格林格拉斯先生的保护咒。”莎拉说。
自从有人把受了伤的斯内普带到她这里,培提尔并没有质问她是谁,可很显然斯内普不会受了那样的重伤后自己还能跑过来,培提尔又不是傻子,不过他却又重新设立了保护以及口令,比之前的更为复杂。可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
“或许我们该回去,小姐。”莎拉建议道。
埃尔莎有些犹豫,可那真的是守护神的光,虽然没有完整的形态,或许这代表着某种讯息又或许是有人急于需要她的帮助。那一定是值得信赖的人才会做出这么冒险的举动……她看了一眼莎拉,又看着那束光,它看上去比之前更明亮了些,就像是某种迫切的需求。
她还是决定往那束光走去,可莎拉却拉住了她,她很少会对她如此无礼,就像在她已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您不能……”
“西茜,西茜……”
埃尔莎和莎拉同时停顿住,在那道光亮慢慢变得弱一些时,她们看到从树后走出来一个身影,就像她能感应到她们似的,轻声又不确定的叫她的名字,是琪维!她的声音透过保护层后发出嗡嗡的声音,可确实是她,她都没有带兜帽。
“是琪维。”埃尔莎有些高兴,她轻呼出一口气,迅速地挥了挥魔杖从保护咒内圈走出去,再把琪维拉回了保护咒。
“我想是格林格拉斯先生一定猜到了我破译了他的口令才会换了新的口令。”一见面琪维便快速地拉着埃尔莎往回走,一边轻声说着,“天呐,外面都乱成了一团,而你还窝在你的世界里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直到进了屋,她才继续说,“给我倒杯水,我太渴了。”
莎拉换上了热茶水端上来,在看了她们一眼后迅速退下去。
埃尔莎这才开口说,“或许我也只能在这间屋子里坐享其成了。”
“我想我该来见你,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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