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于他对面而坐,上下瞧了他一眼,最后盯着他的双眼反问道:“和氏璧真地在你手上吗?”
沈醉找了个舒服地姿势靠在车壁上,解下腰间酒葫芦来喝了口酒。 道:“不错,正在我手中。 ”
沈落雁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叹道:“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何还要回来!昨日净念禅院失宝的消息传遍洛阳时,各方势力都在大街小巷城里城外地找你,差点便将洛阳给翻了过来,却仍连你的影子都见不到。 所有人都认定你已是携宝远遁放弃在洛阳寻你了,谁知你消失一天一夜又跑了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回来等于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不见得吧!”沈醉笑道:“我要想走谁也拦不住我。 宁道奇也不能。 我在洛阳还有事。 哪会这样便走。 消失了一日一夜,只是我找了个隐秘地方研究了下和氏璧。 谁知太投入,一晃儿就是一日夜功夫过去了。 ”
沈落雁又上下瞧着他,道:“看来你是研究和氏璧有得,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不过我劝你还是勿要如此自大,宁道奇成名几十年,向为中原武林第一人,位列三大宗师,岂是幸至。 ”
沈醉撩起窗帘望了眼车外地街景,转过来道:“我非是自大,若比武较技,我自问仍不是他的对手。 但我若要成心逃跑,他却也奈何我不得。 ”
沈落雁顺着他撩起的窗帘也望了眼窗外,转了话题淡淡道:“你知否王薄和了空有近五十年的交情,昨日是由他发武林帖予各方人马,说出和氏璧被盗的情况。 并明言若昨夜子时前你仍不归还宝物,他将不择手段置你于死地。 现时辰早过,你可说已成武林公敌。 找你的人中将包括师妃暄和宁道奇,正邪两道最有实力的顶尖门派都成了你的大仇家。 ”
沈醉喝了口酒,看着沈落雁一双美眸笑道:“你可说地夸大了吧,我刚才还在城外遇见王薄手下的‘病书生’京兆宁,说我若昨夜子时前不将和氏璧归还,王薄会亲自出手来向我追讨,可没说要不择手段置我于死地。 即便是现在早过了昨夜子时,那京兆宁见了我也没立马动手。 还说我只要将和氏璧归还,王薄就会替我说情,让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都不再追究此事。 ”
沈落雁正要说话,忽然前面的驾车的车夫叫了声“小姐”,伸手送进一个小竹筒来。 沈落雁瞧了眼沈醉,伸手接过,打开竹筒抽出一个小纸卷来。 展开一阅,忽然“卟哧”一笑,笑意盈盈地斜了沈醉一眼,道:“人家王薄这么好心要替你说项。 你却将人家的手下一掌打了个半死。 知世郎可真是好心没好报呢!”又道:“那京兆宁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地高手,却不想被你一掌就打了个半死,看来你于和氏璧里得到地好处不是一点半点呢!”
那竹筒里纸卷上的消息显然便是此事,沈醉不禁惊叹沈落雁的消息灵通。 这才发生了没隔多久的事,她这么③üww。сōm快便就知道了。 惊叹了一回,却也不去深究,只笑道:“也是京兆宁跟我说的先礼后兵。 谈不拢自然就是开打,他技不如人却也怨不得谁!”
沈落雁收了笑容。 道:“你这一回可是令王薄大失了颜面,单就此事,他也必不会轻饶于你。 ”
沈醉靠壁喝酒,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显然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又挑帘望了眼窗外,道:“你这马车是准备要去哪儿?”
沈落雁不答,却问道:“你偷和氏璧是不是为了你那位巫行云尊主?”
沈醉道:“不是。 ”心中则想道若是梵青惠不肯拿剑典换和氏璧地话。 那这和氏璧倒也可做个人情送给巫行云。 有四个多月不见了,不知她现在如何?
作为以前就相识,又一起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同伴。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巫行云是他最亲密地人。
沈落雁没好气的道:“不是那是为了什么?和氏璧本身虽是古往今来最有名气地宝玉,但它地真正价值却在其历史意义和象征。 巫行云想要做女皇帝,自然也是需要。 不过和氏璧虽谁都想得到,但却绝不是可下手去偷的东西。 兼且此玉原是由最得天下人尊敬地宁道奇所保管。 再由他交给代表白道武林的师妃暄,只有不要命地疯子才会去偷夺。 你究竟是否真个明白?只有当师妃暄正式把和氏璧交给你,和氏璧才能发挥它的真正作用。 ”
沈醉摇头道:“这话我不敢苟同,什么最得天下人尊敬的宁道奇,一个老道士有什么值得尊敬的,起码我就不尊敬。 又是什么只有师妃暄正式的交给。 和氏璧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一个留了头发的尼姑,凭什么就只有她正式交给,和氏璧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难道秦始皇、汉高祖的和氏璧也是她交给的,她有什么资格?我看你也未免把她看得太高了吧!”
沈落雁有些呆愕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又是“卟哧”一笑,道:“我不过就是这么一说,你又何必这么较真呢!”
沈醉喝了口酒,道:“哦,你是故意说地这么严重,想让我觉着偷来的和氏璧没用。 好吧。 我告诉你我的理由。 其一我是想以和氏璧来换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二则连宁道奇这等高人也要借和氏璧参悟。 我自也是想弄来研究研究;三便是它的历史意义及象征,若是前两点都没用。 我才会把它送巫行云发挥其象征作用。 若连这点也没用,那我会把它当一件珍贵的美玉古懂来收藏。 ”
“所以,除非梵青惠肯拿《慈航剑典》来交换。 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把和氏璧交出来地。 当然,如果你能拿到《慈航剑典》来跟我交换的话,我也会豪不犹豫的将和氏璧给你。 ”
听到最后这句,沈落雁不禁露出一个苦笑。 然后略皱秀眉道:“想要慈航静斋拿历代相传的镇派剑典来换,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
“我目前便正在等师妃暄的答覆。 若此计不行的话,我还另有第二套计划。 ”沈醉收了酒葫芦,道:“好了,不跟你多聊了,我要先走了!后会有期!”
说罢,便要起身掀帘而出。
沈落雁拉住他手臂,告诫道:“你千万不要低估师妃暄,她可能是继宁道奇后中原武林最出类拔萃的武学大宗师。 ”
“这个我自省得,多谢落雁关心,哥哥去也!”沈醉言罢哈哈一笑,一挑车帘闪身而出。
沈落雁紧跟而出目送他离去,却是见他已混进了人群中,三转两转便已是不见了踪影。
“哥哥?”沈落雁轻声一笑,复又叹了一声,缩身回了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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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鞭王惨败
更新时间:2011…3…29 15:58:00 本章字数:4202
第六十六章 鞭王惨败
沈醉刚走出没多远,却忽然又有一辆马车赶了过来拦在他身前。 车帘挑开,里面竟也是名美女,且不逊于沈落雁的美色。 年在二十许间,头挽高髻,玉脸如花,体态娉婷,极具风韵。
不过这名美丽女子沈醉却是并不认识,而且也从未曾见过。 正从脑中原书记忆里洛阳这一段出现的所有女子中搜索猜测眼前这女子身份时,女子已盈盈一笑,娇声开口道:“沈公子请上车,奴家是尊主派来的!”
“原来是巫行云派来的,难道她也到洛阳了吗?”沈醉心中沉吟,却并不全然相信,只道:“有何为证?”
女子左右瞧了一眼,道:“街上耳目众多,公子还是请先上车来再行验过不迟。 ”
她说的在理,沈醉虽有疑虑,却是仗着艺高人胆大。 微微一笑,抬步上车。 与她交错而过进入车厢时,她也并未借两人贴身相近的良机出手,让沈醉心中又多信了几分。
进入车厢坐定,女子随后放下车帘进来,伸手抛过一面掌心大小的金牌,然后于他对面而坐。
沈醉伸手接过,只见上面雕着一头猛鹫,昂首蹲踞,神态威猛,旁以云纹相饰。 正是巫行云以前灵鹫宫的灵鹫标识,他早曾识得。 虽不排除造假或是抢得,他当下却已是再又多信了几分。 将手中令牌交还,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以前在扬州时未曾见过呢?”
女子接过令牌,施礼笑道:“奴家谢玉菁,乃是尊主派在洛阳主管情报之事的,见过公子!奴家是新近才投效尊主地,那时公子已去了飞马牧场,自是不曾相识。 ”
“谢玉菁!”沈醉在脑中重复了一遍,却觉这名字有些耳熟。 好像原书里曾出场过,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点了点头。 问道:“你们尊主也来洛阳了吗?”
“没有。 ”谢玉菁摇头道:“尊主日前刚带兵攻下了梁都,目前正在梁都城内。 公子昨日盗玉之事,我已飞鸽传书于尊主知晓,尊主要我密切关注,随时报告公子的消息与洛阳局势,并要我尽己所能全力相助于公子。 公子消失一日一夜,我本道公子早已携宝远遁。 却不知公子因何又返回洛阳?”
沈醉道:“我在洛阳尚有事要办,消失一日夜只是在城外寻了个隐秘地研究下和氏璧,并未走。 ”
他从飞马牧场出发时,巫行云仍在带兵攻打丹阳。 半路上便已听说巫行云已亲自出手击杀了辅公佑与左游仙攻破丹阳,正与救援不及,随后赶来的杜伏威对峙,不想这么③üww。сōm快又打到了河南境内的梁都。
而梁都他记得原书中正是寇仲起家的第一个据点,心中叹道:“出了巫行云这强人。 寇仲看来多半是没戏了。若再被我先取了杨公宝库,那他就真是希望渺茫了!”
随着丹阳被攻占,巫行云业已据有江苏全境。 东到大海,西插入了安徽境内,占有钟离郡;南则已打到余杭,逼得沈法兴不断龟缩;北则到梁都、微山湖一带。 从攻下扬州开始。 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打下了这偌大地盘。 不得不说是发展迅速,让全天下都为之瞩目。
谢玉菁道:“公子难道不知你现下已是武林公敌,洛阳的各方势力随时都有可能向你出手,实是危险重重,步步凶机。 却不知公子究因何事,非要不顾危险留在洛阳?”
沈醉道:“此事是我私事,谢姑娘不必过问。 洛阳城地凶险,我也尽可应付得来。 你不必牵扯其中,免得因我受连累,而影响了你的主要工作。”
谢玉菁为难道:“尊主曾嘱我尽己所能相助于公子。 玉菁怎能见公子置于险中而不顾。 若教尊主知晓。 定会责罚于我。 且目下来说,公子地事便是我最重要的事。 ”
沈醉知巫行云责罚甚重。 叹道:“好吧,你暗中相助即可。 莫要让人发现你我的关系,也不要再与我碰头了。 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待谢玉菁作答,一挑车帘便已闪身而出。 不片刻,又已消没在人群中。
※ ※ ※
沈醉一日一夜粒米未进,虽仍不觉肚中饥饿,却是想去吃些东西,也找个地方坐下来安等着前来找事的人。 与其在街上被人截来截去,不如找个地头安静等候,也算占个主场。
他此时是谁也不怕,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就打一双。 便是宁道奇亲来,他也是照打不误。 当然,打不过还是要见机开溜的。
沿着天街往董家酒楼而行,快到天津桥时,却见路上行人渐稀。 而到见得天津桥时,天街上已是不见半个人影。 只桥头一人负手而立,正侧对着他,望着桥下的洛水。 而除此人外,整个宽长的天津桥上也是不见半个人影。
这人身材修长,腰板笔直,从半边侧脸上相瞧,可见他唇上蓄着短髭,脸上有种曾经历过长期艰苦岁月磨练出来地风霜感觉,鬓角有些花白,看上去约在五十许间。
沈醉明知这人乃是冲着他而来,却是不闻不问,扫了一眼,便当看不见眼前异象,如同平常一般脚步不停闲庭信步向着桥上走去。 那人面向左,他便靠右侧而行,避过了这人去,走上桥头。 然后从他背后而过,走在桥上径往对面的董家酒楼行去。
错身而过行出一丈远去,那人终于忍不住,一阵儿洪亮震耳的笑声出口,转过身来,面向沈醉道:“沈公子果然不凡!”
“比你装高人不凡!”沈醉心中暗道一句,微微一笑。 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这人,道:“你有何指教?”
面对这人正面,才见他那张颇有风霜的脸原来很是清俊,双目精光烁烁,深邃严肃得令人害怕,与他脸上挂着地笑意显得格格不入,形成极其怪异的特别风格。
他仍是负手傲然而立。 盯着沈醉双眼道:“本人王薄。 ”
沈醉笑道:“原来是知世郎,知世郎若是来替了空追讨和氏璧。 便请免谈。 若是来替下属讨公道,便请动手就是,在下接着。 ”
王薄又是一阵儿长笑出口,笑罢道:“沈公子看起来并不像愚蠢之人,为何竟不知如此抢得和氏璧,实是得物无所用,对你更是有害无利。 ”
沈醉笑道:“怎会无用?便是再不济这和氏璧也是千古异宝、传国玉玺。 我就是把它当作珍贵的宝物来收藏,也是人生一大得意事。 没事时拿出来把玩观赏,也会是赏心悦目、心情愉悦。 怎会有害而无利?在我瞧来,实是利多多而无一害。 ”
王薄冷笑一声,道:“但若为此物丢了性命,岂非是有害无利。 ”
沈醉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知世郎若非眼瞎了,便应见到我仍是活的好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