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衣衫,看起来很妖异的人?”
白玉堂重复着丁月华的描述,脑海中顿时勾勒出李菊风的形象:“他是不是面色苍白,嘴角总是上挑,一双眼细长,还拿了一支紫红色的短笛?”
丁月华偏了头想想:“笛子我没见到,但是那个人长的就像和你说的那般,小五哥,你认识那个人?”
“当然!”白玉堂嘴角扯出一抹怪异之极的笑来,“我和他算是老相识了——月华,你说你知道冲霄楼在哪儿?”
……
住进襄阳王府,一切都还算顺利。再怎么说展昭也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襄阳王府也不敢如何为难他。再加上包拯早有先见之明,让他提前备了案子在身,有人询问只要托词前来襄阳办案就好。
展昭和杨逍也心知肚明,襄阳王府这一手不过是为了就近看住自己和白玉堂。他倒也不担心:量襄阳王府这些人想得再多,也一定不会想到如今世上竟会有两对长相相似的人,还同时出现在襄阳城。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手襄阳王会玩,他们也会。
因此从进入王府开始,展昭和“白玉堂”就一直相当安分守己。有人要跟着就让他们跟,有人监视就随他们监视。总而言之,他们要做的和襄阳王府想做的一样,都是为了一个字:拖。
转眼一天过去,展昭借口好奇请王府管家带着自己与杨逍二人四处游荡,倒是正大光明将整个王府走了个遍。而那位管家也是相当配合,甚至有些平日里重军把守的地方也让杨展二人前去,似乎没什么可以避讳一般。
襄阳王府这一举动却让展昭些怀疑起来:对方摆明了有恃无恐,显然是并不怕他二人查询,他们到底凭借着什么?
想不透,就只能按兵不动,反正自己二人这边没有收获,还有白玉堂他们那边。
第二天便是七月初七了。
从起床开始,展昭心中就有些莫名的焦躁。自己明白这种感觉多半是因为心理作用。毕竟在他心里,这个“七月初七”太过沉重,甚至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心里焦躁,又无法表达,展昭从没试过这种感觉。
没有办法像平时一样安之若素,毕竟——
一旁杨逍见他一杯接着一杯灌着茶水,大概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不声不响坐在他旁边。虽然此时穿了一身白衣,杨逍却没半点自己是“白玉堂”的自觉,径自我行我素,该如何便如何。
眼见展昭有倒了杯茶,向来安静沉稳的眉宇间隐隐浮着焦躁,杨逍走上前一把按下他拿着茶杯得手:“怎么,担心?”
“杨兄莫要取笑。”展昭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静下心,然而焦躁的情绪又哪是这么容易平复的?“我只是……”
“没打算笑你,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比你可毛躁冲动的多。”杨逍轻笑了下,在他旁边坐了,“想出去看看?”
“说不想是假的。”展昭苦笑,又深吸口气,“但我该相信白玉堂。他向来言出必行,承诺了我就定不会轻易犯险。”
“……”杨逍不再说话,那种明明相信却依然担心的情绪他懂。摘下腰间的酒囊饮了口酒,杨逍道,“若是实在担心的话,不如想办法混出襄阳王府去看看?”
“我倒是想,但不能打草惊蛇。”展昭摇头否决了这个让人心动的提议,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沉思。
却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正是冲着他们这边来的。接着便有侍卫在外恭谨的道:
“李大人!”
又哪里出来个什么李大人?展昭正在沉思,侍卫的敲门声已在外响起:“展大人,白大侠,李大人来看你们了!”
虽不知会是什么人,但是——“请进。”
话音落时,门被人自外向内推开,一抹紫红色身影随之入内,望向展昭的眼中含了浓浓兴味与近乎于妖异的喜悦:
“展大人!好{炫&书&网}久未见了!别来无恙!”
竟是常州一别,再没见过的李菊风!
(第九十五章完)
下章预告:
明教被人称作“魔教”,向来不乏我行我素之辈。然而每个人都只是用自己的法子来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可是似李菊风这般的——皱皱眉,杨逍忽然记起韦一笑来。
半晌一盏茶尽,李菊风缓缓放下茶杯,才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巴掌大的锦盒:“我来是受人所托,送样东西给两位。”
“杨兄?”展昭不解的唤了声,从刚才开始他就察觉到杨逍有些不对劲,只是当着李菊风的面不可能去询问,故而现在才问出声。
这是他学自他师父黄子琪的妖法,对付凡人向来拿手。过去又曾控制过展昭,所以这次并没当回事。
杨逍用探究的目光瞧着他面上神色,眉头微皱:“至亲?你……李寻欢也有过这种感觉,莫不是那少年真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第九十六章
李菊风忽然来访,刘沉香重得音讯
展昭瞬间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有些异常的情绪从心里剧烈翻涌上来,澎湃着叫嚣着想要手中巨阙出鞘,直接拿下眼前之人。
李菊风!
“当真是久违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展昭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咬紧牙关。白玉堂早说过李菊风在襄阳王府内,此时会见到他也是情理之中。然而——过去那些“交情”实在是让人记忆深刻,由不得他不去在意。
这个人,当初在无声之中就控制了自己,而自己居然一无所觉——实在是太过妖异!
“故人重逢,展大人不请在下进入坐坐吗?”李菊风玩味的欣赏展昭眼底情绪,越发觉得有趣。此时他心里正啧啧惋惜,要不是“那个人”下令不允许自己动他,他还真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上好的药鼎。
如今……比起药鼎,那个人的许诺毕竟更诱人一些。想到那人拿了自己的红笛前去祭练,不久再给自己时将会是法宝一样的东西,他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血液都沸腾起来。
展昭细细看着他那戏谑的神色,倏而微笑,三月春风一般:“李大人请!”
眼见李菊风入内,杨逍挑挑眉,这个人他虽然没见过,关于他的事情也只听了少许,然而见到他的第一眼,杨逍便直觉的不喜欢这个人。他太妖,太邪异,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打从心底不喜欢的感觉。
明教被人称作“魔教”,向来不乏我行我素之辈。然而每个人都只是用自己的法子来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可是似李菊风这般的——皱皱眉,杨逍忽然记起韦一笑来。
按照过去他所了解的,韦一笑这个人虽然邪,要靠着吸人血才能活下来,然而不失是个正大光明的角色。那次他潜入光明顶的时候反应却很异常:全身上下都透着邪气不说,还一副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架势。一个人的性格有可能变,但是一夕之间忽然变得如此,也太说不过去了。
还有那时攻上武当的殷野王。那个小子他是知道的,虽然行事莽撞自高自大,然而攻上武当这种事情未免也太夸张了。这一切说起来,似乎都是从李寻欢到来之后开始变得诡异……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因果不成?
然而有些事情,仙家因果,毕竟不是此时身为凡人的他所能想通。
杨逍在这边思索着,那边展昭和李菊风却是相对无言。展昭是不知道说什么,李菊风却好像很欣赏这种沉闷所带来的压力。他一面慢条斯理的品茶一面观察面前两人面色,心中只觉颇为有趣。
半晌一盏茶尽,李菊风缓缓放下茶杯,才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巴掌大的锦盒:“我来是受人所托,送样东西给两位。”
说着,将那锦盒放在桌面,抬眼笑眯眯瞧着展昭面色。眼见展昭神色不变,眉头却微微皱起,当即得意而笑:“展大侠莫不是担心在下做手脚?放心!这盒子我未曾打开过,什么都不会放的。”
说着径直起身,晃晃脖颈,一阵刺耳的“咯吱”声想过,紫衣人恢复先前悠然的神色,道:“东西送到,我也就不在这儿让展大人难受了,告辞!”
“不送。”展昭目光落在那锦盒之上,只掷地有声留给他两个字。
“呵呵。看来展大人果然不是一般的不欢迎在下。”李菊风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忽然间便靠近展昭,“我们会再见的……”
话音未落,忽然“铮”的一声,颈上森然寒气,展昭双目平静回视:“李大人还是离展某远些好,免得彼此不自在。”
他神色平静,巨阙稳稳持在手中,剑尖颤动,直直指向李菊风咽喉。李菊风颤了一下,被展昭忽然爆发的杀气惊了一惊,随即眯起眼:
“展大人真敢杀人?”
“杀人不一定,斩妖还是绰绰有余的。”展昭说着忽然也笑了,“李大人莫不是要试试,展某这一剑下去,斩的究竟是什么?”
李菊风看他半晌,哼了一声,转头出门。他心中明白,展昭名义上毕竟还是襄阳王府的贵客,自己此时犯不着与他硬拼。再者,“那个人”收了自己的红笛,旁边又有个虎视眈眈的白玉堂,留在这里绝非上策。
反正,晚上定会再见的!
想到这里,李菊风也不管周围侍卫一声又一声问候,径自走向自己房间,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来。
……
等到李菊风离开,确定周围没有旁人,展昭紧紧关上门,转头看时,杨逍正盯着桌面上那锦盒发呆,面上神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想些什么重要的事。
“杨兄?”展昭不解的唤了声,从刚才开始他就察觉到杨逍有些不对劲,只是当着李菊风的面不可能去询问,故而现在才问出声。
杨逍姿势不动,只抬起眼看他:“这东西你打算如何处理?”
“自然是要看看的。”虽然知道李菊风那家伙的话不可信,这盒子必然有些蹊跷脚,然而以李菊风的身份,若真要对他们不利也不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毋庸置疑,这盒子之中必然有什么很重要的消息。
杨逍皱皱眉,伸手用桌布的一角包着那盒子拿到眼前细看,道:“这东西我总觉得不简单,但是上面也不像是有些什么机关之类的,甚至连锁头都没——这么明显的陷阱,你真打算跳?”
“跳不跳怕是由不得我。”展昭笑了笑,想想还是拿出一丸药含在口中,转而从杨逍手中接过那锦盒,道:“杨兄要不要……”
“不用担心我!”杨逍不屑的冷哼,“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我见得多了,以那小子的道行想也奈何不了我。”
展昭摇了摇头,知道杨逍本身也是骄傲之人,真让他躲开是决计不干的。因此只将盒子拿的距离自己两人远些,小心翼翼打开。
就在盒子刚刚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一团紫红色光芒倏然冲出,直扑二人门面!两人大惊,正待闪身,忽然自身灵台一昏,仿佛有什么从体内冲出,顿如清风扑面,生生将那紫红色光芒消弭的一干二净!
这几下不过转瞬,两人完全没有反应,一切就尘埃落定,什么都不剩下了。方才种种疑似做梦,两人面面相觑,尽皆不知出了何事。
说起来这却是仙家缘故,那锦盒的主人将锦盒交给李菊风的时候曾告诉李菊风,不必在这上面做什么手脚,因为必定无用。谁知李菊风本身心高气傲,偏不肯信邪,还是在盒中小小做了点手脚,也就是那团紫红色光芒。
这是他学自他师父黄子琪的妖法,对付凡人向来拿手。过去又曾控制过展昭,所以这次再度动手,他并没当回事。
然而李菊风毕竟不知道,他要对付的不是凡人。当初侥幸控制展昭,只因为展昭和李寻欢那时因为意外变故导致元神失守,如今两人无恙,区区下界妖法,根本攻不破他们元神自身的防守。
当然这些缘故除了李菊风背后那人是没有旁人知晓的。杨展二人解释不了那场奇异变故,只能安静瞪着那锦盒,直到确定那其中没有其他机关后才再度靠近。
眼见展昭再度拿起那锦盒,杨逍呸了一口:“果然不能相信那下作小子,看样子他设置的东西失效了啊!”
展昭也是犹疑,左右想不出结果,只能先去看那锦盒。盒中没有其他,只有一封简简单单的信笺,也不署名,什么字都没。
拿起那信笺,从中抽出信来,展昭才看一眼就沉了面色:
“欲寻刘沉香和小玉,今晚子时,冲霄楼。”
冲霄楼?
那两个人怎么会与冲霄楼扯上关系?!
杨逍从展昭手里取过那信左右看看,微微眯起眼:“莫非——那两个人一路上跟着我们,就是为了引我们前去冲霄楼?”
“杨兄怎会如此猜?”
杨逍冷冷一笑:“我也不过就事论事。那刘沉香和小玉这般可疑,将我与寻欢二人带到此地便消失,未免太说不过去了!此时忽然冒出来——说不准冲霄楼便是他二人所建!”
展昭沉吟了一下,又看看手上拿张信纸,摇头道:“展某不这么认为。那两个孩子,不像是这种人。而且凭直觉,我能感觉得出,他们对我们始终没有恶意。”
杨逍道:“凭直觉?堂堂南侠也信这些?”
展昭仍是摇头,慢慢坐回桌边,将那张信纸放在桌面上:“我也知道仅仅说是直觉无法让人信服,但是——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感觉,对那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叫做刘沉香的,我虽只有一面之缘,却总有种发自内心的、像是对待自己至亲一般的信任,甚至可以说是宠爱。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可是……”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与感觉。展昭算是家中的晚辈,从没有过对待晚辈的心情,可是当那天,刘沉香见到自己并且叫了一声“舅舅”的时候,他竟有种激动到发抖的感觉,好像这声称呼是自己盼望已久,却迟迟得不到的。
杨逍用探究的目光瞧着他面上神色,眉头微皱:“至亲?你……李寻欢也有过这种感觉,莫不是那少年真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展昭摇摇头甩去这些复杂的思绪,静下心来道,“如今对方送了这么一封信来,很显然是知道刘沉香他们与我们相识,更有甚者,可能知道你和李兄的存在。如论是不是刘沉香他们设下的陷阱,这冲霄楼看样子我们都要闯上一闯了!”
(第九十六章完)
下章预告:
展昭双眼一亮:“没错!既然‘历史’上是玉堂——今天便是七月初七,兴许他们已经找到了线索!”
安顿好丁月华和蓝落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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