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所怀抱的一丝希望却又瞬间被打消了一大半,因为——
她一直不曾转眸看他一眼,目光至始至终都紧紧地盯在风月笑身上。
他怔忡了一下,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原来,她的眼中已不可能再有他的身影了。
原来,已经失去的终究还是不可挽回。
情意真切(2)
()面对柳梦琴的嘲笑,她微一眯眸,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是,我确实应该恨他,也不了解他……”
风月笑面色平静,袖中双手却早已紧紧捏起,深深地看了照影一眼,那一眼里,有落寞,有失望,还有说不出来的极度复杂的情愫。
柳梦琴脸上亦露出了得逞的笑。
然照影却又微微笑了起来,声音轻柔却又那么坚定:“但当他不顾性命跳崖救我的那一刻,我相信,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这一刹那,风月笑恍然怔住,平静的俊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定定看了她许久,忽而轻轻笑了起来,笑意无限温柔:“小影子……”
“难道你就不恨他破坏了你和慕容秋白的感情么?还是你曾经对慕容秋白所谓的感情也不过都是虚情假意?!”柳梦琴美艳脸渐渐有些扭曲,激动地问道。
照影这才转眸看向了慕容秋白,眉目间的神色是如此安宁淡远,轻叹道:“我与慕容秋白之间若真能如此信任,就算再怎么破坏,也不会走至今日这步。”
“玲珑……”慕容秋白张了张口,却终究说不出话来。
照影微微扬唇,又道:“慕容秋白,其实,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但你却一次次地放弃,让我们之间的关系走进了死胡同,我们的问题并不在于笑的设局,而是感情不够深,不够信任。所以,只需有人在你耳旁挑拨几句,你便可将我轻易舍弃,所以,坠崖的那一刻,你紧紧抓住的是别人的手而不是我的手,是你自己松开了,便怨不得别人。”
她平淡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戳在了他心头,直刺的他的心鲜血淋漓!
可她说的又何偿有错?
是他……一切皆是他自己造成的!
是他还不够爱她,是他还不够信任她,所以,他彻底的失去了她!
而她,如今是真的爱风月笑吧,所以,即便是这样情形下,她依旧对其不离不弃!
慕容秋白苦笑,笑的凄怆,他的手,也终于一分分颤抖起来,微微握紧,手心却只是一片冰冷的空。
“哼!好个深情表白!却不知你们还能在一起多久?”柳梦琴语气阴狠,眸中闪着幽暗的光。
照影不以为意地一笑道:“你敢杀我么?你也知我们的命连在一起,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她不以为柳梦琴是个不怕死的人。
“我当然不会杀你。”柳梦琴唇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缓缓自袖中摸出一把匕首。
风月笑目光一凛,冷声道:“叶非花,你敢伤她半根毫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柳梦琴却只是轻轻挑了挑眉,竟缓缓松开了挟制着照影的手,向后退了几步,笑容诡异极了:“我不伤她……”
就在众人惊诧之时,却见她蓦然握着匕首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左手胳膊,血立时狂涌而出。
她难不成疯了?!
然而,她的脸上却并无半分痛苦之色,笑容无比妖艳,却是一旁照影闷哼一声,抬手捂住了左手胳膊,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十分痛苦。
“小影子!”风月笑察觉到她的异状,忙上前扶住了她,“怎么回事?”
照影咬紧忍着痛楚,一字字艰难道:“是同命蛊。”
闻言,众人立时了然,这同命蛊不仅同命,只要一方受了伤,另一方也会感到相同的痛楚。
柳梦琴近似疯狂般笑了起来:“玉玲珑,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让风月笑看着你痛苦却无能为力,让你们一生都在痛苦中度过!”
“疯子!难道她自己不痛么?!”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出声道。
陆少欢紧拧着眉,沉吟:“她必是服了某种药,感觉不到疼痛。”
这名女子当真已近颠狂之态!
风月笑眼神一敛,浑身透出凛冽的杀气,弯刀已自袖中滑入手心。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柳梦琴死死盯着他,挑眉笑道:“你最好莫要轻举妄动,否则,下一刀,我可不敢保证会刺到哪。”
风月笑看着怀中紧蹙着眉咬牙忍着痛的照影,脸色愈发阴沉,却并未再有所动作。
而柳梦琴的威胁也让慕容秋白几人皆不敢上前拿下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了大门,有门派弟子想要出手杀她,他们对魔教妖女并不需要留情。
然而剑还未拔出,便已被人紧紧捏住了手腕。
“莫要逼陆某伤人。”陆少欢沉声开口。
待在人群中,他一直留意着众人的举动。
小小的动静立时引来了风月笑的注意,他眉一沉,挥起了手中刀,直指众人,目光冷厉,“谁敢出手,我便杀了谁!”
“真是多谢教主的保护!哈哈!”柳梦琴看了风月知一眼,随即大笑着踏出了大门,迅速离开了山庄。
各门派弟子震摄于风月笑的弯刀,又知慕容父子并非等闲之辈,想要拿下他们实属不易,最终也只能愤愤离去,等待日后时机。
原本的一场盛大婚礼,如今却演变成这种局面,布置喜庆的大厅此时只显得格外刺目而空寂。
风月笑本欲带着照影离开,却被陆少欢拦下,“如今外面各派弟子只怕都在守候着,你二人出去太过危险,虽然风教主武功高强,但照影姑娘现在的情况却是不适宜出去,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想法去除她体内的‘同命蛊’才是。”
风月笑微微一眯眸,扫了一眼一旁的慕容父子,扬唇冷笑:“此处到底是慕容庄主的地盘,以我这样的身份如何敢留下来?”
慕容远听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叹息一声道:“只要你愿留下,老夫又怎会再赶你?”
他是他的儿子,如今又同为武林公敌,他又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慕容秋白目光停留在照影身上,沉吟再三,也终是开了口:“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玲珑着想,不尽早解了她身上的蛊,只怕夜长梦多。”
风月笑却是垂首温柔地看着照影,轻声问道:“小影子说呢?”
照影淡淡一笑道:“我自是跟着你走,你若留下我便留下,你若要走我也不会犹豫。”
她知道他对慕容山庄依旧心存芥蒂,虽然她身上蛊毒要解,但她还是更尊重他的意愿。
风月笑眸光微闪,轻轻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便暂且留下吧。”
同命蛊毒
()“照影姑娘精通蛊毒,应该知晓这‘同命蛊’的解法吧?”几人聚集在屋内,陆少欢开口询问道。
照影摇头轻笑:“任何蛊皆可解,唯独这‘同命蛊’无解。”
“怎么会无解?”慕容秋白不由惊诧出声。
风月笑也不由微敛起眉,定定看着她:“小影子,你确定?”
照影微一抿唇,眸中闪过一丝暗光,轻轻点了点头。
三人不由皆有些失望地叹息了一声。
这蛊若无法解,岂不真要受柳梦琴一辈子的折磨?
正想着,照影却是又痛呼了一声,紧紧捂住了右腿,秀眉因疼痛而拧成了一团。
“又是柳梦琴!”见她这般模样,众人立时明白过来,却又束手无策。
“小影子!”风月笑伸手紧紧搂住了她,想借此缓解她身上的痛楚,冷冽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气。
该死的柳梦琴,早知如此,当日便不该让她再活着!
照影勉强扯着唇角笑了笑:“我没事的,笑,这样的痛楚我还忍的住。”
虽然如此说,但那刺骨般的疼痛却还是让她额上很快地便布满了细汗,脸色渐显苍白。
一边替她拭着额角的汗珠,风月笑眉头紧蹙,她这般痛苦的模样着实令他的心也跟着一起纠痛起来。
正如柳梦琴所说,她痛苦,而他看着她痛苦却无能为力时更痛苦!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减轻她的痛苦?!若果可以,他宁可这所有的痛都能由他来承担!
“我去找柳梦琴!”看着照影强忍着痛楚的模样,慕容秋白心中不由也是一阵纠痛,紧紧捏起了双手,转身奔出了屋。
陆少欢凝眉叹了口气,也跟着退出了屋去。
许久,照影身上的痛楚才稍稍缓解了一些,面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风月笑环抱着照影,眉目轻凝,在她耳畔轻喃道:“这蛊还是有解法的,对不对?”
照影微微一怔,摇头苦笑:“真的没有,若是有,我又怎会不告诉你们?”
没想到他竟如此敏锐,察觉到她有所隐瞒。
不错,同命蛊确是有解法,却也可说没有解法,但这种解法,她不能说出来。
风月笑凝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样雪亮的目光,似要刺入最深处,似要探个明白,他的手轻轻抚着她的面颊,叹息般道:“小影子,难道你连我也要瞒不成?”
照影心中一紧,却故意斜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你还不是对我隐瞒了香囊的真相!”
风月笑轻抿着唇,目光闪烁:“我以为你知道真相之后会离开我。”
他好不容易才抓住的一丝温暖,不想再这样失去。
甚至在她说“应该恨他,也不了解他”时,他全身血液似都要凝固了一般,浑身彻骨的冰凉。
然而下一刻,她所说的话却又如春风般直暖到了心底。
“我确是不喜欢被利用欺骗,得知真相时说完全不气也是假的,但是……”照影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浅浅的、却很真实的笑意从眼角溢出,“如我所说,我与慕容秋白之间因为缺乏信任所以才会导致分开,慕容秋白有他的立场顾忌也多,所以他会舍弃我,但我不是他,我不会让我们走到这一步,我所在意的,就一定会守住!”
坠崖的那一刻,跳下来的是他而不是慕容秋白,那个时候,便已注定了谁才是能与她生死相随之人!
不管风月笑曾经是否真是将她当作棋子一般利用,但现在,她相信他是真心待她,这便足够了。
“小影子真的叫人不喜欢也不行。”风月笑微笑着看着她,收紧双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那样的紧,似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永不分离。
他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她脸上,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扑鼻而至,那样清新,那样暧昧,似有若无挥之不去,却令人无比心安。
依偎在他的怀中,照影抬眸望着他,带着几分俏皮地眨了眨眼:“你说对我好可是一辈子都算数?”
风月笑薄唇轻扬,歪着脸惬意地笑道:“当然。”
她抿唇想了想,又瞪眼道:“以后也不许再骗我。”
风月笑微笑着点头:“好。”
顿了顿,他又眯眸看着她道:“不过小影子……”
知道他想说什么,照影忙打断他的话,笑眯眯道:“笑,我突然很想喝酸梅汤,你去帮我找人送一碗过来。”
说着,一边拿手推揉着他。
风月笑也知她是故意避开话题,但她既不肯说,他也不好再逼问,只得顺着她的话出了屋。
风月笑穿过庭园,来到后院,却见院中一人负手立于正中,黄昏的余辉映照着,落叶飘散而下,那道背影显得极为苍凉。
风月笑只斜眸轻瞟了一眼,便若视而不见般自一旁擦身而过。
“笑儿……”略有些迟疑而又带着几分轻颤的声音叫住了他。
风月笑顿住了步子,转首看向他,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慕容庄主,谁是你的笑儿?”
慕容远扯唇费力的笑笑,脸上的菊纹已是苍白色:“老夫知道对不起你们母子,你对老夫怀恨在心也是人之常情,但你是我慕容远的儿子这一事实,即便你不愿承认却已是不容更改的。”
风月笑袖手轻轻一扬,挑眉笑了笑,笑得云淡风清:“那又如何?”
慕容远看着那双与月姬极为相似的凤眸,那样的美、那样的亮,他不由叹息一声道:“老夫只希望能弥补你。”
“弥补?”风月笑眼眸一眯,忽而又轻轻“啊”了一声,薄唇微微勾起,笑容中透着一丝极浅却可以让人明显看得出的讽意:“你该不会因为我阻止了你自刎,而有所误解吧?”
他轻扬着唇,似有些好笑般斜睨着慕容远,悠悠道:“你当真以为我会念及所谓的父子之情而不想杀你?有件事你似乎还不知道,月姬,是我亲手杀死的。”
有恃无恐
()“弥补?”风月笑眼眸一眯,忽而又轻轻“啊”了一声,薄唇微微勾起,笑容中透着一丝极浅却可以让人明显看得出的讽意:“你该不会因为我阻止了你自刎,而有所误解吧?”
他轻扬着唇,似有些好笑般斜睨着慕容远,悠悠道:“你当真以为我会念及所谓的父子之情而不想杀你?有件事你似乎还不知道,月姬,是我亲手杀死的。”
“你……你竟然——”乍闻此真相,慕容远不禁瞪大了双眼,手也不由握紧,苍白的皮肤上青筋暴起,眼眸紧紧的盯着风月笑,眸光似悲似愤,似伤似痛。“她是你的母亲,你竟也能下得了手?!”
风月笑却是轻轻一笑,微微抬首,姿态优雅,然凤眸中却无半丝笑意,透着千年雪峰的冷澈,静静的冻着人,“所以慕容庄主,莫要再做着美梦了,杀你,我根本连眼也不需眨一下。”
说罢,似乎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已是拂袖转身走远。
慕容远静静看着他离去背影,忽而笑了,笑得有些荒凉而寥落。
月姬,这便是你我的儿子么?
那样的仪容,那样的气质,那样清冷的神情,那样无情的话语……竟是有些像极了年轻时的他!
那时的他,便是如此在月姬面前丢下了无情的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
一切皆是他一手造成,怨不得人,怨不得人啊!
“爹。”淡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他身形微顿,并未回头,只苦笑道:“白儿,事到如今,你可是也对为父的行为感到羞耻?”
慕容秋白望着面前那已显苍老的身影,心中不觉泛起一丝苦楚,声音也有些发涩:“爹,不论您做错了什么,您始终都是孩儿心中所敬仰的父亲!”
闻言,慕容远只是静默了半刻,又大声笑了起来,“好!上天总算待老夫不薄,让老夫还有一个可以引以为傲的好儿子!”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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