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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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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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深处,那里面藏着什么像是要吞噬掉我们的东西,我将目光赶紧往回收,因为我看到了一点点荧光。

我记得。那是赤色蟾蜍背部发出地。走得近些。果不其然。见到它很驯服地趴在一个土包包上面。肚子一鼓一鼓。荧光也随之放大缩小。放大缩小。映衬地每个人地脸色。说不出地诡异。

“小楚他就在这里面。”圆婆婆非常平淡地指着那个不大地土包包。

没有墓碑。没有牌位。没有留名。

楚清平。他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眼前这个比水盆大不了多少地土包。已经书写完他地一生。

这大概是我所见过最最简陋不堪地坟地。除了亲手将其埋葬地人。还有谁会知晓土包下头究竟掩埋着什么人。

“怎么连名字都没有写。”那只赤色的蟾蜍自从我出现后,一双眼便定定地随着我而动,主人离开,它虽然不过是只不能人言的畜生,心里头也有它的伤心,楚清平走后,它不吃不喝已经很多天,只不知道为何它的体型会比原来显得更加庞大。

“何须写名字呢。”圆婆婆弯下身将落在土包上的一些枯叶拾取。“他走得早些还有人替他挖个容身之处。待我们自己身后,又有谁来替我们造坟刻碑。我们是一群早就被外头世界都遗忘的人qǐζǔü,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张了张嘴,想问,那我们呢,我已经来过此处两次,许箬荇更是远在十年前已经涉足此地,而且念念不忘,他一直想查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附近地县志都查不到任何的线索,没有村名,没有记载,像是整座村子是突然存在着的,外头人进不来,里头人出不去。

是什么困住了你们,或者困住你们的不过是你们自己。

“风光不再,风光不再。”圆婆婆念叨着这四个字,目光呆滞地看着赤色蟾蜍,“你预备要在此处一直陪着小楚吗?”

蟾蜍猛地发出一声巨鸣,像是晴天打雷似的,炸在耳边隆隆地响,我听出来了,它说得再分明不过:是,是,是,是。

圆婆婆欣慰地想探过手去摸它,它用那双牛眼一瞪,飞快地躲开了。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差点出声尖叫,这只红彤彤的癞蛤蟆居然整个趴在我的胸口,两只前肢十分自然地搭在我的双肩,一边肩膀一只,刚刚好,非但如此,它难道不晓得自己分量地斤两,我险些被拉扯地向前扑地,冲出几步才勉强站住了脚。

谁,谁来帮我把它拉走。

我方才明明有很重要的话想对圆婆婆说出,既然楚清平已经不在,或许从圆婆婆口中还能打听到几分,可这会儿,我根本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你快点离开我,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

“小红果然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景道成的表情可以用幸灾乐祸四个字来形容吗。

幸亏,身边还有许箬荇,他伸出手,有点犹疑地悬在半空中,微微侧过头来问我:“青廷,我该拿捏着它的哪个位置将它拖走呢。”

“随便哪里都好,我实在不想让它这样子抱住我。”我有点恨,怎么视野变得这般开阔,要是像前头那样什么都看不见倒也算了,这会儿,它的大眼睛,它的大嘴巴,还有缓缓向着两边咧开的趋势,差一点不寒而栗,它是要对着我笑吗,天哪。

捕红 第五卷 24:坟头(7月粉红票第5次加更)

蟾蜍的大嘴越咧越开,血盆大口对准我的脸,我能够清晰地看到它口中那条舌尖分叉的长舌从里头探出来,只差两公分的距离就要舔上我的脸,关键时候,许箬荇用手指捏住它后脖颈处的一层薄皮,如果它有脖子的话,将它扯离开我一尺多远,我这时才惊觉自己已经憋气憋了很久,大概是怕吸入某些不该吸入的物质,身体自然而然地将我呼吸的频率直接掐断。

“不好意思,她是我的。”许箬荇依旧将蟾蜍提在手中,举到与自己平视的位置,正正经经地对它说道,“以后要是你再这样没眼色地扑过去,我会不客气的。”

也不知它是听懂还是没听懂,我怎么眼瞅着它在微微的风里头抖了一下,像是打个了不自在的哆嗦,我知道许箬荇板下脸很能唬人,没想到连癞蛤蟆都能唬得住,更是难得。

“圆婆婆,我在其他地方见到一个和楚前辈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几个吐纳后,我稳了稳心,才说出此番前来的目的,在皇宫里,我见到那个身着道袍的大国师,如果不是他明显看着年轻许多,我差点脱口喊出那个名字,或许当时我喊出来,一切又会不同。

圆婆婆的眉眼看不出一丝惊讶,难道说她早已经晓得那个人的存在吗,那个人,那个男人,那个大国师,究竟是什么人。

“原来,你要问小楚的是这个。”圆婆婆抬起头,像是望着根本看不见的天空,良久良久,“即便是他还在这里,他也不能告诉你任何讯息,正如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是一般的。”

“我是在皇宫中见到那个人,他的身份是大国师。”我急着想要所知道的都吐露出来,连许箬荇听到这里。都惊讶地回眸看我。

圆婆婆依旧是一片波澜不惊,景道成跨前一步,替她继续说下去:“小圆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我们不能告诉你什么,所有的,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

“为什么。”我问。看他们的样子,明明是什么都了如指掌的,但是咬紧着牙关不肯给我一个方便地豁口,他们在隐瞒着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隐瞒。

景道成一脸的高深莫测:“不用再多问,因为我们都曾经发过重誓,即使是死也不能打破自己的誓言。”

当年又是谁让他们许下的誓言,是否他们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也和那个誓言有关。

既然话已至此。我明白再问下去。也是徒然。从一上来。他们已经给了最果断地拒绝。我怎么能够强人所难。于是在楚清平坟前鞠了三个躬。一行人又缓缓地往回走。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头泊泊地想跳出来。我努力地回想着到这里以后。景道成和圆婆婆两个人说过地每一个字。以为这样能够找出本来没有留意到地线索。

“它一直跟着你。”许箬荇一指我地裙角下。我低头一看。好家伙。它还真是不死心了。大概从坟头起。它已经认定我是新主人。拿出锲而不舍地精神。始终离我半尺距离内。有碍于前头许箬荇警告过它地话。所以并没有同我接触。在我看向它时。它也能察觉到。也仰起头来看着我。

“楚前辈在我身体里种了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还真被你猜对了一大半儿。上次他咬破手指头用鲜血画在你脸上。你还有印象吗。”景道成淡淡地说道。“他养这只小红。原本靠地便是蛊种。或许是当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因此将种子引入你地体内。”

我惊恐地斜眼去看那只赤色地蟾蜍。一时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说不好。

“小姑娘,你养过猫啊狗啊的没。”景道成完全无视我的表情,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养过。”那只猫也是别人家地。明明是养了很多年。不知怎么地就跟在我身边,我同它说话。给它准备吃的,带着它在村子里转,想起虎妞,再去看这只叫作小红的蟾蜍,我地目光已然温柔下来,停住脚步,它也跟着停下来,我蹲下身,用手指头去戳一戳它的背部,很光滑,没有想象中的粘稠液体,而且十多处会发出荧光来,在这样的环境里,相当于作用很大,个头也很大的一颗夜明珠,“养过一只猫。”

“那就成,小红比猫狗还好养活,不用喂食,不用照顾吃喝拉撒睡,它自个儿都能应付,而且遇到坏人的时候,没准它还能护着你。”景道成的样子,像是我的出现给他解决了大问题,“我们这里头的人都不能出去,它却不用守着那个誓言,要是你愿意,你走地时候便带着它。”

“我怎么带着它?”我多问了一句。

“要不让小圆给你编织个袋子,比小红的身形略微大些,那即便是走长途,也不耽误。”

“我上回见它时,明明没有这么大个头。”也就是说,它还会长,小小的蟾蜍最多是个玩意儿,要是越长越大,人家还不误会我养了个妖精,。电子书此妖精还是全身泛红光。

许箬荇在一边轻拽下我的衣袖,他示意我先答应,收留这只孤苦无依的蟾蜍?

在旁边沉默很久的圆婆婆,此时才缓缓开口道:“老景,他们留下来用饭,你那里存着的好东西,取些过来可好?”

无名村有规矩,夜黑不得出村,我们已经是不请自来,更不能坏了人家的规矩,更何况,我总是不死心,趁圆婆婆去弄吃食,将许箬荇拉到一边来问:“他们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或许吧。”许箬荇并未曾亲眼见到大国师,因此也没有那份当时的震撼,我总觉得答案离我们并不远,然而因为没有准确地指引,我们一直在走弯路,走岔路。

正道究竟在何方。

捕红 第五卷 25:孪生

景道成很是殷勤地劝我们多吃几口,我望着手中干干的饼,中间卷着些类似菌菇丝的馅子,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没有过水过油的菌菇有股天然的涩味,吃一两口还觉得有些野味的鲜美,多嚼几下后,过多的纤维在口中连绵纠缠,偏偏咽不下去,手边还有一碗凉水,是圆婆婆从更远的地方特意打来的,喝到口中带微微的甜,我一连喝了两碗才停住,不由抬眼去看许箬荇,他轻皱眉头,像在想十分重要的事儿,没有留意到我的注视。

“圆婆婆,景前辈,你们许多年没有出过这个村子了吧。”

“小姑娘,我已经同你说过,我们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景道成仿佛猜到我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却摇一摇头道:“不,我不想再让你们为难,而是我觉得才吃过饭,一家人的话,应该会聊些什么才是。”他们面前的碗盆也已经吃干净,平摊下来给每个人的分量并不算多,“说说话,正好消食不是。”

圆婆婆在听到我说一家人三个字时,握筷子的手,微微地晃动一下。

我微笑着继续说道:“也算机缘巧合,前一天我才从皇宫里头出来,原本是跟着别人想去开开眼界,没料到我的运气真好,不但见到了大国师,见到了几个妃子,连皇帝都让我给瞧见了。”我刻意地将语调控制到最自然,就像是席间话家常那般,而且挑的是最容易吸引人耳朵的话题来说,一个平民女子混迹皇宫,目睹龙颜,在这种时候,可以算是很大的新闻了。

虽然,他们两个表面上对我所说的无多大兴趣,不过明显两个人都不再另外打开其他话题,只静静地听我在说。坐在对面的许箬荇,浅笑着望住我,像是一种鼓励。

“平民混入皇宫原是大罪,我却不得不冒这个险,因为有个很重要的人,不久前因着无须有的罪名被打入天牢。那个大过天的罪名是弑君,我以为进入皇宫,甚至见到皇帝,能够尽力去为那人洗脱罪名,其实真是幼稚的想法,我进宫转了一圈,不但毫无建树,还差点丢掉了自己地性命,那个同楚前辈长得很神似的男子。身着道袍,在皇宫内院随意出入,我只是看到表象。觉得他比楚前辈年轻许多,但是等我到了这里,再回想上次与楚前辈相会之情景,我突然生出个念头来。”我故意没有说下去,眼瞅着景道成身子向前倾斜,显然是听得正起劲,“我想那个大国师与楚前辈应该是血亲,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兄弟两个,孪生兄弟。”

一个显得年轻些不是关键问题。圆婆婆,景道成,楚清平,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真实年龄,我们也没有问过他们贵庚,要是成年累月地生活在这般阴冷潮湿的地方,吃得堪比苦行僧,估计比同年龄的人何止老十岁以上。

我吐出孪生兄弟四个字前,一切皆为猜想。不过我的双眼一直紧盯着景道成,圆婆婆地性子平和隐忍,大风大浪都打不破她的表情,而景道成则与她截然不同,那种天性的热血,不能跟随年长而减免,反而有些变本加厉。

“你怎么——”景道成顺着我的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被圆婆婆一声低喝掐住。他茫茫然地看看我。又看看她,顿时警觉地把嘴巴关住。再不肯吐露半个字了,还用眼刀狠狠地剐了我两下,似在责怪我明明嘴上说不问,圈子绕得那叫一个大发,半天后又给绕回来,绕回原点,目的依然只有那一个。

半真半假地失望。虽然他只说了三个字。大致能猜到后头相连着地是。你怎么知道。我猜中了前头。后面一半又该谁来替我解惑。

许箬荇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轻轻巧巧地画了个圈。这又是什么意思。画完了圈。拖出一条长长地线。一转眼已经走到了桌角。

我清咳一声道:“我再说些其他地奇闻异事好了。”

“小姑娘。我瞧着你似乎不简单。老头子眼拙。上回照面倒是没看出来。”景道成言道。

那个。要是简单地话。能混进皇宫吗。

“你倒是和老头子说说。你肯定不是在家里头绣绣花。养养猫地女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还真怕你不问呢。要是我说什么都没半点反应。我这个测试题还怎么开展下去呢。

我偏过头来,笑盈盈道:“景前辈,你猜?”

“你将双手摊开来。”

我按照他的吩咐,将手掌向上,平摊在桌面,不知道洪青廷自小练得是否皆为花拳绣腿,我这双手上连半个茧子都见不到,显然是不曾练过兵器,而景道成想用双眼看出我体内那点连自己都没词要找老半天地内功,估计可能性也是很小。

圆婆婆忽然低头莞尔:“老景,你看她走路的姿势,说话的样子,还有看人的方式,要是你再猜不出,那不用等他们笑话你,你这一大把年龄,都白活了。”

貌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经直接点击他三个重点,景道成像是拿到圣旨似的,目光从我头顶穿越而过,欢喜地猛拍自己膝盖:“你个丫头,难怪说话像下套子似的,你是六扇门里头的人吧。”

我眼中只看到圆婆婆难得一见的婉约之姿,浅浅笑容仿佛打开地涟漪,她年轻时会是怎样的风采。

圆婆婆总是要比他快得半步,若有所思道:“既然是六扇门里的人,那她口口声声说是很重要的那个被抓进天牢的人。”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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