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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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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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展没有死。

沙展没有死。

沙展没有死。

因为他在哪里蛰伏十年后,再次出现,换了一张人皮出现,里面包裹的依旧是禽兽不如的内壳。

“青廷,你果然悟到了。”微微的那声叹息是从哪里发出的已经不重要。

我大声地将这个恶魔的名字喊了出来:“沙展,你怎么躲过十年前的极刑!”

难怪,那次我在他面前提及这个名字时,他的神情这样古怪不堪,那时候他还不太方便透露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只得继续隐忍,是什么让他们没有其他的顾忌了。

此时。

此刻。

此情。

此景。

是否该是做出一个了断的时刻。

捕红 第五卷 53:庐山真面目

倒是那个冒牌皇帝先笑得乐不可支,对住大国师弯着一双眼道:“沙展,沙展,没有想到,事隔十年,这样个女娃娃也能知道你的大名,十年前她才多大,那时候,你要是遇到她,怎么没弄死她。”

“十年前,我好似也见过她。”大国师依旧在研究者我的长相,说我是顾连山的野种是为了激将,说我眼熟却是事实,“还真别说,我越看她越像是我认识的人。”

“那你怎么不问问她的名字。”冒牌皇帝边说着话,没看见他是怎么动的,脚步一错,已经从书案前下来,他站的这个位置,好像正好卡制住顾连山的出手之路。

这屋子里的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反观之下,倒是正牌的皇帝大人半个字没有说过,从屋中出现相互对峙的僵局而来,他连眉尖都没有蹙动半分,脸上也没有分毫的胆怯之色,看来皇帝也是极其信赖顾连山的护驾能力。

冒牌皇帝冲着我们微微一笑道:“顾大人既然已经不执著于问我是何人,想来心中有了答案,这种小儿科的游戏,才显示布局出来,固然有几分乐趣,时间一长不过如此。”他低下头来,用双手在面孔搓揉,揭下一层薄薄的蝉翼状物件,这应该是传闻中的易容人皮面具,不过他的真面目,出乎意料地清隽儒雅,比皇帝的那张脸要耐看地多。

“我曾经千百次想过会不会是你,纵然事态的箭头都指向你,我还是在心里为你开脱,只希望不是你,谁料到。”顾连山笑得很无奈,也很冷静。“十年前是你,十年后依然是你。”

“只不过这次我重出的目的与十年前截然不同。”那人悠悠地问道。“你从何时想到是我的。”

“从她出现起始。”顾连山遥遥一指,他指向的人是我?

我赶紧又将冒牌皇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人绝对是没有见过地,怎么又和我搭上了干系,莫非是在我转移开的那些年里面,想想也不对。似乎,他也不曾见过我的样子。

我们绝对是陌路人。

“青廷。你是没有见过他。因为他虽然在你身边出现过。你却不曾意识到过。他也是刻意不想让太多人了解他地行踪。”顾连山一顿之后继续言道。“但是他与你又有莫大地干系。因为他是你表哥地恩师。也便是前一任影卫地总统令。十年前为了某个原因辞职归隐地周子雷。周大人。”

表哥地师傅。那个被他形容下如同仙人般能力高超地师傅?

明明应该是好人身份地。

怎么会出现在皇宫中。怎么又会与大国师一唱一搭。狼狈为奸。

“既然我已经不躲不藏地。顾连山。你也不用假惺惺地装着要维护你身后那个皇帝了。我不是真皇帝。他也不是。”周子雷扬眉一笑道。“如果是真货。他早吓得瘫软在地。还能冷静如此。兴致极好地在这里听我们相互对话不成。大家都是明眼人。带着面具怪累地。脱下来才舒服点。”

“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顾连山对他看出自己地暗棋。没有半分地讶异。

啊?连顾连山大人请出来的这位皇帝也是冒牌的,那这间屋子里是不是只有我才是货真价实地正品。

难怪我说皇帝镇静如此。好像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惊动圣驾似的。

原来,大国师搬动一个假皇帝,顾连山毫不示弱也请出一个来,那真皇帝又去了哪里。

“我们好不容易做了这样一场好戏,你别说皇帝本人都没有来看过,岂非可惜。”周子雷已经大大方方地在龙椅前坐下来,“站着怪累的,坐下来说好了。”

我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都到这份上,他是太笃定了点。是否有把握稳操胜券才会如此嚣张。

“在书架之后看戏的确是圣上本人。不过在我作势请圣上现身时,已经同原先准备好的人员掉了包。”顾连山瞧一眼沙展。表情有点古怪。

沙展道袍一挥,大大咧咧地问道:“怎么这般看我。是我方才说这女娃娃是你的野种,你心里不服气还是怎么的。”

不知如何,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最后一个脱下面具地人会是哪个,我似乎猜到。

眼前人影一晃,好生清脆的一记大耳刮子,仿佛整个屋子里头谁也不曾动弹,慢慢的,慢慢的,沙展的右边脸颊肿了起来,挨巴掌的人是他,那动手的应该是——

“爹爹。”我脱口而出道,没办法,自己的亲生老子露出庐山真面目,我除了张大嘴,瞪大眼,然后老老实实喊一声,心想道,除了洪颀长还有谁会抽沙展这一大嘴巴。

给某个不知悔改尽会乱说话的,一点点教训。

“洪颀长。”沙展几乎是和我同时叫出来。

真好,真好,你们每一个都是旧相识,就我一个懵懂不知地参合其中,结果是,我低头看看自己,衣裙堪比浸过咸菜卤的抹布,手脚被牛筋绳绑的结结实实,嘴巴里的麻团是取出来了,不过舌头道现在还麻麻的,说话有点不利索。

周子雷单手托头,侧过来看着这边,还笑着骂道:“沙展,活该被他打,你手里头这个是他的宝贝闺女,你当着他的面说是顾连山的野种,要是换我,我也能抽你,一巴掌绝对不够,最少也打你个脑袋开花。”

他还有闲情打趣?

这会儿,究竟是什么状况。

我方,敌方。

谁家的胜算更大一些。

“洪家女娃娃一脸的呆像,我家徒儿明明一副聪明相,怎么会对你死心塌地这般。”周子雷踱步到了我面前,“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看戏看得这样,也真费心,不如我们从十年前地旧案说起,也好做出一个了断。”他将单手背在身后,清越地目光从其他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顾连山,洪颀长,沙展,让我想想看,十年前还有些什么人,还有些什么人……”

捕红 第五卷 54:十年前(一)

塔塔塔,塔塔塔。

官道。

数匹骏马飞驰而过,只在身后留下了滚滚尘土。

端坐马背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一个皆是灰头土脸,满面风尘,不知这一程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也计算不出这样不停不歇已经赶了多久的路,饿了,在马背上匆匆吃几口干粮,困了,眯一眯眼便算是睡过了。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比那个该死的要晚上几步,昨晚又是这般。

想到昨晚的惨景,顾连山的脸色很是难看,当地的几个随从捕快,已经吐得一塌糊涂,他们几个人一路追踪,大概是已经看多了相似的场面,已经有些麻木,心里的愤恨却是有多加了一重,对方杀人已经不完全是最初的打家劫舍,好似正因为有了他们这一群在后面紧追不放的捕快,才彻底将杀戮变成他人生最完美的一场游戏。

以杀人为游戏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沙展,沙展,顾连山暗暗咬一下牙,连日在马背上赶路,便是铁打的人也有疲累的时候,怎么他倒是越玩越上瘾,而且每每总是能在追查到他落脚处的前一刻窜逃,难道说,是自己这边有了内奸?

一思及此,顾连山的两道眉皱得越发紧,几乎在眉心挤出一个川字,尚未擒获真凶之前,最怕的便是怀疑自己人,人心在那种血腥的杀戮前已经呈现不稳定的状态,如果心中的天平再有一分地偏移,他扬手勒住缰绳,朗声道:“我们停下休息。等养足了精神再赶路也不迟。”停下来,或许才会有新的转机。

跟随在他身后地几个人,没有料到他会在官道中途说要休息,有一个甚至跑出去很远才刹住马,缓缓往回走,不过,顾连山清楚地看见大家脸上对休息两字露出的一点点欣喜之色。他在心里轻轻叹口气,这一路的煎熬是因为凭着身为捕快的职责与良心才能勉强支撑下去的,大家都太辛苦了。

“顾大人。这里还未曾到达驿站。怎么说停就停。”开口说话地是一个姓司马地捕快。年近三旬。使得一手好棍棒。

顾连山看一眼已经下马站在他身后地挚友。后者地目光正落在袅袅升起地一缕炊烟之上:“洪大哥。你看我们?”

洪颀长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笑容:“村子里已经是做晚饭地时候。不过我们还是在路边找个地方歇脚为好。”不想给村民造成恐慌和不必要地麻烦。“我独自去村里找些干净地水来。你们等我便好。”

几个空瘪地水囊前后扔过来。洪颀长一一伸手接住。调转马首。向着炊烟地方向而去。

“顾大人。怎么让洪先生去做这等活计。我去便好了。”司马闷声道。

“我们都穿着六扇门地官服。只有他是来帮忙地。所以他去才比较合适。”顾连山已经看好路边一块隆起地小山丘。还有两棵大树栽种其上。用来依靠休息很是合适。他将自己地马匹放松开来。指着那边道。“都去那里休息。能坐能躺。尽快恢复体力。”一双漆黑地眸子从远处收回时。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地声音在说。“这天色。恐怕是要变了。”

尽管开口松了戒备,一行四人还只是按部就班地坐在地上,连握着武器的手指都没有放松开分毫,顾连山望着自己的爱马散漫地在草皮上细细啃食,眼神有些恍然,幸好洪颀长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不多久。见他将装满清水的水囊带回。还带回了一些新鲜的食物,招呼众人过来分食。大家也不客气,尽可能地将自己肚子塞饱。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顿安稳饭会在何时才能吃到。

洪颀长刚加入追捕队伍时,另几人或多或少有些不服,一介布衣,文弱书生地模样,而他们哪个不是六扇门里头精挑细选出来的良将,圣上不是发了话,只要能够捕获住江洋大盗,一干人等立即调入六扇门总捕司,身为各个地方上的捕快,调入都城总捕司恐怕是他们唯一也是最大的梦想了。

直到大前天,洪颀长展露一手后,诸人面面相觑,已经知道自己即便再练上几十年也未必是这个文弱书生的对手,何况书生还直言道,他不过是来帮朋友一个忙,还个人情,总捕司的位子,送给他,他都未必肯去坐一坐。

几句话听似狂妄,却是一颗上好的定心丸,牢牢地给每人吃了下去。

“洪大哥,我会的只是怎么去捉住凶犯,却不如你懂得怎么了解人心。”想到那几人一脸放松的神情,顾连山苦笑道。

“人心,其实是这世间最难琢磨地东西。”洪颀长将手中最后一块熟肉抛给他,顾连山用牙齿撕咬着囫囵吞下,“你自小便是个武痴,却不知天底下比武功更难学的便是揣摩人心,无论对方是敌是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那,这一次呢。”

“这一次,沙展也在同我们玩心理战,只要我们露了一份怯意,他便又多了一分胜算。”洪颀长拍了拍他肩膀,像是安慰他,又像是安慰自己,“我有个预感,很快,我们会正面与他交锋,很快。”

比他的预言更快来到的是沉沉压过来的阴暗天色,在树下没有休息到半个时辰,一个闪电划破开沉寂的天空,将每个人的脸色都打成惨白的颜色。

洪颀长第一个站起来,拍拍身上沾到的青草,沉声道:“我们去那边村子里避避雨,打雷的时候坐在树下,只要一个击中,我们几个就直接外焦里嫩了。”

顾连山一仰头,豆大地雨点瞬时打落下来,力道大得让皮肤生出隐隐地疼痛来。

捕红 第五卷 55:十年前(二)

虽然进了村,还是秉着不要打扰到村民的念头,在洪颀长的指引下,一行五人来到后村的草场,每人挑选了一块草垛,非常方便地栖身其中,既不会被雨打湿也算是解决了今晚的住宿问题。

顾连山选的位置正好在洪颀长的对面,左边是司马,右边是老徐,相对离得远些的是天舒,一路之上天舒的话极少,或者说他说不好中原话,当时推荐他而来的人介绍,天舒是苗人,虽说武功不及他们,不过这一系列的大案发生,多少透着古怪,天舒或许能帮上他们的忙。

苗人懂得一些中原人士不太明白的东西。

“只有我们五个人了。”顾连山沉声说道,出发时是一队十二人,已经有七人遇难,可笑的是仅有的一次正面交锋,他却连对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而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去,他无法也无力阻止,“洪大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这样渺小,对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对方的武功固然高超,未必是我们联手的对手,然而,我们对他的路数根本摸不透,而他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到令人心惊。”

“会不会,我们中间有?”顾连山还是将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洪颀长将右手摊开,一根一根手指弯折起来:“只剩下五个人,六扇门中的精英可以说是折损大半,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所以……”他抬起头来,又是一道其亮无比的闪电。照着两人地眼眸,“所以,我们不能再怀疑自己人,不如,我们来想想他一路行事有何破绽。”

坏事做多了。总是有破绽的,所缺地不过是一双火眼金睛。

“死者身上有些并未曾找到致命的伤口,他如何下的手,还有。”顾连山的脸上显出一丝迷茫之色,“为何我的鼻端总觉得萦绕着一层淡淡地香气,挥之不去,连再浓郁的血腥气都掩盖不住,难道是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又或者是我的错觉。”

洪颀长嘴唇一动。方想回话。见得有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也顾不得身上被雨水淋湿,天舒抹了一把脸。用不太纯熟的汉语在说:“我想起来一个人来,和这个凶手的手法有些类似。”

顾连山将他一拉。拽进草垛中:“慢慢说,哪里类似。那个人又是谁。”

“那个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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