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工作中,曾经遇到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大多是猝不及防的,但是经过努力地解决,总能找到一条路。
所以当穿越回。民国,遇到丈夫的不理不睬的时候,她也觉得,她定能以一颗火热的心,将丈夫那颗冰冷的心捂热,她坚信她一定能找到通往丈夫的心的道路,哪怕崎岖,哪怕布满荆棘,她也会走下去。
殊不知,感情不是工作,感情比工作更为复杂。
她以为自己能赢,却输得一败涂地。
她最终觉悟了,感情并不是委曲求全,她一直在追逐的,并不是爱,而是在赌一口气,因为她不相信自己不如一个窑姐,只是,拿满腔热忱,拿整个青春作赌注,代价太大了。
她悔悟了,但悔之晚矣。
好在有江云若!是他,让她明白了何谓真爱,何谓心中痛,何谓榻上欢,何谓心心相印,何谓耳鬓厮磨!可是……幸福却那般短暂!
如今,她卷土重来了,心中那些难以言喻的爱恨情仇,又能与何人说!
她紧紧攥了攥拳头,许久,才平息了心中激荡,转身提起桌上的小茶壶,想给自己倒杯水,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于是她便拎着小壶,到了门口处,唤道:“小翠,小翠!”
片刻,家中的中年仆妇张妈到了跟前,笑着问道:“少奶奶有事啊?”
方锦如惑道:“小翠呢?”
仆妇笑道:“去后街了。”
这话只说了个去处,方锦如已经明了。今个也是个节日,小翠定是又去那个卖臭豆腐的摊子,给那摊主的小伙子送好吃的了。她依稀记得,似乎前世时,小翠也是这样的。只是那时的自己,像是一个抑郁症患者,对这些身遭本该关心一下的事,却丝毫不予关心。
此时,她微笑道:“没什么事,屋里没水了。”她轻轻提了提手中的小茶壶。
那仆妇接过去,道:“我这就去给您接。”说着,便接过了茶壶,要蹒跚而去,方锦如却突然又唤住了她,附耳说了两句。
那仆妇闻言笑道:“少奶奶对我们可真好!”
“张妈你可别这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应该的。”方锦如看了看张妈,她正值中年,身子正壮实,可是方锦如的心里却隐隐泛上了不安,她记得在前世的时候,张妈对她也不错,只是她当时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后来,张妈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忽然一命呜呼。如今想来,她每每追悔不迭。此生,能弥补的,她都要悉数弥补。
方才她和张妈耳语的,是让她嘱咐厨房,晚上给家中仆人们加些餐食,并且让她一会专门给后街小翠常去那臭豆腐摊子送去几碗新做的八宝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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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十七章 求医
到了临近午饭的时候,小翠回了家来,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喜色,反而有一丝焦虑。
方锦如看在眼里,吃过午饭之后,将她单独拉进屋里来,询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愁事么?”
小翠叹了口气,道:“少奶奶,你说人是不是活不活就是个命呢?”
听着她小小年纪,突然吐出了这样的言语,方锦如一愣,道:“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了?”
小翠道:“少奶奶你人真好,今天还送去八宝粥,可是他家生了难,估计也没心思吃了。”
方锦如明了她这是说的卖臭豆腐的那个小子,便并不打断,听她接着说下去。
“少奶奶,那卖臭豆腐的少年叫来宝,可是我觉得他家一点也不‘来宝’,他爹没的早,如今他娘也病入膏肓了,可是指着卖臭豆腐那点钱,起初根本治不起,如今拖着拖着,也便成大病了,估计过不了这个年了。”言毕,小翠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方锦如听了这话,回身到了小橱旁边,摆弄了一番,取出一对珍珠耳环,交到小翠手上,道:“把这个找当铺当了,换些现钱,给那来宝,让他找几个好大夫给瞧瞧,说不定有救。”
小翠摇头推辞道:“使不得,少奶奶,你这是白费心思,来宝之前找了些大夫给他娘瞧,都说的是救不了呢!你这是空使冤枉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大事,咱们能帮自然要帮。”方锦如道,“不过你说的话倒点醒了我,他找的大夫说不定不中用,都是些酒囊饭袋,自然不能管事,我想到一个人,说不定他可以帮上忙。”
“谁啊?”小翠疑惑。
方锦如微微一笑。
她想到的是江云若。
前世时,她病入膏肓,也有许多欺世盗名之士把药方脉案都写得很凶恶,越治越糟。正是江云若,找来了出色医生,才把她从生死线上挽救回来。
如今顾家有事,顾老爷又一向信任江云若,况且江家和报社等传媒系统都有些关系,所以这些日子,江云若出入更勤,只是都忙着顾家的事,与顾盼宇也不过是闲聊两句就走,与方锦如更是没有正面接触了。
傍晚的时候,江云若又去了书房找顾盼宇说话,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被小翠请到了方锦如屋中。
是时,夕阳的余晖映得整个天空都浮着一层暖色。
江云若看起来也是心情很好,见了方锦如,直截了当地说:“弟妹是问我这家中的事吧?不用担心了!上次顾盼宇出的主意不错,经过姑丈和我家中的多方调停,现在事情是趋于缓和了,也没有影响顾家的生意,不知你有没有看报,报上也登出了这条消息,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没有说出是哪家门面,却清楚说的是有人讹诈。近来门店生意恢复了,甚至比以前还要火爆。那几个地痞我们既没得罪,也没当菩萨供着,使了些钱给警局,他们居然销声匿迹了。”
方锦如微微蹙了蹙眉,轻声道:“只是希望别有什么后患为好。”
“姑丈自是知道。”江云若说了这一句,转身要走,“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表哥。”方锦如唤住了他。
江云若回身笑道:“弟妹还有事?”
方锦如也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我的陪房丫头小翠,有个朋友的母亲患了重病,大夫瞧了不少,但是也没个法子,正想着表哥你见多识广,交际也宽,不知道能不能请名医去瞧瞧?”
“哦?”江云若眉毛一挑,又低头思忖了一会,道,“我知道了,我去打听打听,前几日好像听说有个名医来咱本埠,好像还是什么前清遗老,我再去问问。”
“麻烦表哥了,只是病人严重,只盼快些。”
“嗯,我有数。”江云若答应下来,便出了门。
小翠在门口听得清楚,回到房内,拉着方锦如的手,似乎中午的绝望一扫而空,就要蹦跳着去告诉那来宝。
方锦如却道:“如今这事情还没落实,先别去打搅,病人情绪起伏太多并不好。”
小翠这才又吐了吐舌头,忍了下来。
到了次日,江云若来家的时候果然带来了消息,有位前清在太医院当过值的名医给督军诊病,如今正住在亲戚家,江云若带着小翠坐汽车去接,又到了来宝家给瞧了一番,到了上灯时分,小翠才回到家来,却满面愁容。
“那大夫说要是早一两个月找明白人救治,或许还能续命,如今五脏六腑皆已损伤,只是熬日子罢了。这刚过了腊八,重病之人过节气更是加重,按那大夫的话,也是过不了年关了,不必枉投药石了。”小翠将情况汇报了一番,又唏嘘不已。
方锦如也有些黯然,但是事到如今,却也无可奈何。
小翠在口袋中摸索了片刻,取出那耳环来,要还给方锦如。
“怎么回事?”方锦如一愣,她知道小翠一早出门去当铺,将方锦如那耳环当了,已经换了些钞票,是待名医诊病完之后要交给他的,所以这时见耳环又要完璧归赵,很是惊异,“大夫没有收费?”
“收了,是表少爷给的。”
“怎么他给?”
“去了来宝家里,很贫瘠破烂,所以后来我要给那大夫钱的时候,表少爷有些疑惑,而后送回了大夫私下询问我,得知这钱是你的耳环当的,便叫司机将我拉到那当铺,将耳环当回来了。”言毕,小翠把耳环塞到方锦如手里,扑哧笑道:“没想到表少爷平时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还挺细心的!”
方锦如心中微动。
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看到,江云若平素风流的外表下,那颗投身情海之后专一的内心?此时想来,却唯有失落和心痛!
强自压下这思绪,又把耳环交回了小翠,道:“你耳环你还是给来宝家吧,他家里出了这样的变故,等到……那时候,也需用钱,只盼望他娘能过了年关吧……”
小翠攒住那耳环,明明是冰凉的珍珠,却觉得热得烫手,道:“少奶奶真是好人。”
“若是你到了我这境地,你也会如此。”方锦如幽幽说道。
小翠听不明白,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却又笑了,道:“好人会有好报的。”
方锦如怅然低首:“但愿吧。”
这时,门口传来两声轻咳,小翠回身礼道:“少爷。”说完,小碎步出了门。
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十八章 久别重逢
顾盼宇往屋里走了几步,一甩长褂坐在椅上,沉默片刻,抬头朝向方锦如,笑道:“方才爹去书房找我了,说家里的大事解决了,也叫我和你说一声,以免你担心。另则,你家的原料也没有问题,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方锦如款款坐在一旁,轻声应道:“好。”
顾盼宇轻轻弹了弹衣衫上的浮尘,眼神不经意地向着方锦如飘着,似乎有话要说。
方锦如也不点破,只静默坐在旁边,低头饮茶。
“妹妹。”顾盼宇终于憋不住了,“你说我该何时和父亲说起要理账的事?我心下忐忑,不敢张口。”
方锦如转脸灿然一笑,道:“哥哥,若是我,方才爹去书房的时候,便会提出,又怎么会另觅时机?”
顾盼宇道:“只是我心虚,不敢……而且到时候真拿了过来,我什么也都不会,到时……你会帮我吗?”
方锦如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猎手,眼睁睁看着猎物掉入自己支好的猎网一般,笑颜如花:“会的,哥哥放心便是。”
眼前如此信任自己的顾盼宇,是前世的自己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吧?她心中苦笑一声,觉得百种滋味都涌上来,到最后却又只凝成一丝酸涩。
顿了片刻,顾盼宇又道:“还有一事……我今晚就回来住了……”
方锦如一愣。
“我没其他的意思。”顾盼宇脸上浮上一丝赧然,“只是娘之前发现了我在书房睡,我便谎称你身体不舒服,可是我怕她再追问起来,也不好处理。”
方锦如淡淡道:“好。”
夜里,顾盼宇果真搬回了卧房,只是他一意孤行要睡在地上,方锦如劝解也无效,只好在地上多铺了几层褥子,依着他了。
次日中午吃午饭的时候,一家人和和气气,顾盼宇憋了半晌,终于开口道:“爹,我想我已经成人了,家中的账目我想查看一番,为以后打算。”
顾母听了这话,喜道:“我的盼宇真是出息了,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老爷,你说是吧?”
顾老爷抬眼斜楞他一眼,又垂目道:“这段时间你是表现不错,但是我还需观察观察,年后再说吧。”
顾母的笑容也僵在嘴角,附和道:“年后再说也好。”
静了一会,顾老爷突然漫不经心地问方锦如道:“锦如,你会理账吗?”说这话时,只垂目夹菜,并未看她。
“她……”顾盼宇刚想开口,却被方锦如在桌下踢了一脚,只疼得眉头一皱,接下来的话却没有说下去。
“我一窍不通呢!”方锦如掩嘴笑道,“盼宇,你又要嘲笑我么?”
顾盼宇将方才的话咽到了肚子里,改口讪讪道:“哪有。”
顾母也笑道:“盼宇,不准欺负锦如!”
“娘,我真没有。”顾盼宇撒娇起来就像个孩子。
方锦如也随着笑,她的心中却如夜色沉沉。
顾老爷这话问得蹊跷,若是自己不阻拦顾盼宇,他定会脱口而出,说自己会理账,但是,俗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自己娘家和他家还有生意往来,若是自己会算账,只怕顾老爷交付给顾盼宇账目时,更会有所顾虑,毕竟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她此时可不能冒这个头。因此,她忙止住了顾盼宇的应答,自己回应顾老爷,让他放下这个顾虑。
也不知顾老爷是不是真的相信了,但是他却掐死了这个话头,再没提及。
回了卧房,顾盼宇又像是如芒在背,在屋中坐立不安。
方锦如看得可笑,说话却是宽慰:“哥哥,离过年没有多少时日了,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其实方锦如心中清楚,她曾听过这么句话,人就是这样,欲望满足不了的时候就痛苦,满足了便无聊,人就在这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而这顾盼宇,自小娇惯养成的性格使然,越是禁锢他不见珠玉,他心中越是觉得珠玉就像是天大的宝贝,抓耳挠腮地想见。此时他的焦躁,正是又想见珠玉了。
果然,过了片刻,顾盼宇终于按捺不住,道:“妹妹,我们这么久没去看戏了,这都要过年了,明个你叫小翠去请吧,如何?”
方锦如与顾盼宇之间的情谊,早已冰封雪藏,此时听了他提出要见珠玉,倒也不能在心底荡起什么涟漪,只点头道:“好的。”
见方锦如答应下来,赶明个就能见着珠玉,顾盼宇顿时觉得通体都神清气爽,一蹦一个老高,想到明日见面,要好好和她诉诉衷肠,说说自己和新妇之间,这么长时间,即便是共处一室,也是洁身自好,一点没碰她。又转念一想,珠玉想来爱吃醋,这话可不能说。这么思来想去,却已经欢喜地过了半晌,再转头望去时,方锦如已经进了被窝,地上也已经给他铺好了床褥,提炉正热,紧靠着地上的被窝,他嘿嘿笑了笑,也便像泥鳅一样钻进去,美美地做了个好梦。
次日晚上,德香园故地重游,进了包厢,眺望满场子熙熙攘攘,顾盼宇觉得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这段日子在家憋闷,如今见了生人都比家仆要亲切,就是那往包厢里端茶送水的小厮,他都多给了人家几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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