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纪世浮士德- 第3部分

　　
　　不久就来到了东京国立博物馆的上空，这时，已经有好几架直升机在附近徘徊待命。衣梵拉开机门，风猛地从缺口处灌了进来，她的头发在身体一侧肆意缭绕。“放我下去吧。”衣梵如是说，接着取下头盔交还到白马座上。
　　
　　左手一暖，衣梵诧异回头，才知道自己的手已被白马探牢牢抓住。“白痴，要一个人行动吗？”白马探的眼神变得冷峻而威慑。“别担心。”衣梵不动声色抽出手，“怪盗基德擅长伪装，如果人多了计划反而容易失败。而且，这件事多少跟我有点关系，所以，请让我……”
　　
　　“明白了。”白马神色缓了缓，忽而又激动地低声说道：“要是不能安全回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衣梵脸上的花朵轻轻绽放着，她发自内心给予身后的人一个坦然的微笑，当直升机靠近博物馆顶楼时纵身跳下。
　　
　　警察们都奉命在博物馆门外守卫，二十多辆警车将博物馆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来来回回用对讲机联系着，面色肃穆，整个博物馆的安保看起来固若金汤。与外面火热气氛相对比的是博物馆中冷清的气息，白炽灯在走廊的两边点着，光线微弱。衣梵在窗边默默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后，迈步走向“碧绿冕冠之梦”的展厅。
　　
　　在一束淡红色灯光的照射下，中央水晶展柜中的宝石发出耀眼的绿色光泽。衣梵一步一步走近，白色的大理石地边上映出一个毛茸茸的人影圈，脚步声像踏在节拍鼓点上的圣歌，庄重沉闷而扣人心弦。
　　
　　“苍井麻生死后他的电脑发送过一封给她女儿邮件，而邮件的内容也当然被凶手看到了。为了寻找‘守望者之眼’，凶手将邮件发送出并销毁了邮箱，想让收件人，即苍井麻生的女儿为他解出‘守望者之眼’的下落。”
　　
　　“为了引出苍井小姐，不惜将暗号中最明显的‘G　C　D’三个字母命名一块和‘守望者之眼’相识的宝石——Green　Crown　Dream，还假以怪盗基德的名义发出预告函引起大众的注意，在我前往博物馆询问关于苍井麻生信息的时候回绝我——”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脚步，对着宝石展柜后的阴影问：“我说的对吗，森田武川伯父。”
　　
　　展厅里寂静了几秒，伴着一声干笑，一个微胖的老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手上是一把铮亮的手枪。他的神情无谓而张扬：“英国来的侦探果然不一样，看样子你已经知道‘守望者之眼’的下落了。”
　　
　　“不，知道你的身份也是前几日在警署看到第一张预告函发现的。‘碧绿冕冠之梦’的展览日期是周一才对外公布的，在周日就知道宝石会在东京博物馆里展出的就只有临时决定展出地点的你，森田馆长。”衣梵摇了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不知道宝石的下落，而且即使知道也不打算告诉你。”
　　
　　猛然间听到“嗖”的一声，一道疾风向自己射来。衣梵敏捷一闪，那道疾风擦着腰飞到后方，她只感到腰间一沉，下意识退后几步，警觉地看着森田皱起眉头。
　　
　　森田舔了舔下唇，贪婪地笑着，手中的枪像食人的野兽，盯住了衣梵的心脏，“小姐，你不希望身体被射穿吧，就像当年的苍井麻生。”刺耳的笑声在大厅中回荡。
　　
　　可恶！衣梵心中不停咒骂，自己的行动已经被完全压制住了，该怎么办才好。“我要是死在你的博物馆里，警方是不会轻易就罢手的。”说这话时，她悄悄环顾四周，寻找可趁之机。
　　
　　“我会将这里伪装成基德下手的场景，而你死后我会拜托其他侦探继续帮我寻找宝石。”森田的手指慢慢放在扳机上，随时可以给衣梵最后一击。
　　
　　一道银光划过夜空，倒下的却不是衣梵。森田的手枪在空中翻了几番，随着一声清脆的触底声，消失在某个漆黑的角落，同时一张红桃A稳稳定在森田的脚边。“我最讨厌有人用我的名义干邪恶的事……”听到这个冷静声音，衣梵和森川的目光聚焦在窗边。
　　
　　在皎洁的月光中，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窗口，来者踩在窗框上，随着亚麻色窗帘随风而动，他的相貌也渐渐从入水的月光中浮现。披风在身后展开完美的弧度，逆着光的碎发在白礼帽下摇晃，单片眼睛中反映着宝石温润的绿光，一把扑克枪竖在耳边，与月同辉。
　　
　　“基德！”
　　
　　“凭一个小偷怎么可以打乱我的计划！”森田咆哮着转身想去寻找手枪，刚动两步，两张扑克牌随风而至，划过森田的衣领钉在白色地板上。
　　
　　“我更讨厌……一个男人用手枪指着美丽的小姐。”基德跳下窗框，摘下礼帽对着衣梵敬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之后重新将礼帽戴上，左手执着帽檐，将声音挑高：“森田先生，你的罪行已被天上的月知晓，落幕的时候到了。”
　　
　　“是吗？”森田毫无悔色，许久才转过身对着基德得意地说。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防毒面具，上前几步打碎了水晶展柜，警报声四起。森田将“碧绿冕冠之梦”握在手中：“想要得到吗？来找我吧！”
　　
　　“难道你……”基德的神情晃了晃，便看见森田拉开一个装置，绯色的气体瞬间倾泻到大厅中，如潮水一般席卷了空间。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在茫茫的烟尘中寻找衣梵。靠近森田的衣梵不小心吸入了几口气体，顿时双脚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在她身体下坠的瞬间，基德从浓雾中冲出，伸手一勾，将她挽在怀中，“你想同归于尽吗？！”他有些愤怒，清晰地从语调中表现出来。
　　
　　“不用担心，只是些你常用的催眠瓦斯，做个选择吧基德，是想死在这里，还是告诉我‘守望者之眼’的下落？”
　　
　　基德凭着轻快的身手，在烟雾弥漫的展厅中寻找藏身之处，终于，他带着昏迷的衣梵隐藏在展柜后。随后而来的几颗子弹贴着他的头发飞过，嵌入了墙壁中。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手枪了，基德轻轻将衣梵放下，从怀中拿出防毒面具为她戴上。
　　
　　不再吸入催眠瓦斯的衣梵渐渐恢复些许意识：“怪盗1412，为什么救我？”
　　
　　“抱歉，我实在对这种人看不下去。”他眉间出现了慌张，低头看着衣梵，眼中一种不知名的情感溢出。
　　
　　“果然是你的风格呢。”衣梵咳了几声，“不过从不惊慌的基德，这次你该怎么办。”
　　
　　“你，不要再说话了。”基德用披风掩住口鼻，最后张望越来越浓的气体。气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进入他的身体。难办了，身体开始沉重了，眼皮也渐渐无法睁开，基德想着同时警觉地防止森田找到。
　　
　　如果……如果能在烟雾中看见他……
　　
　　衣梵的意识在恍惚中又明朗起来，她的记忆促使她开口：“‘为了心中不灭的光芒，我愿意做任何无法完成的事，即使失败也在所不惜’——这是父亲曾经说过的。”
　　
　　“‘为了心中不灭的光芒’，原来如此……”一个大胆的行动出现在基德脑海中。
　　
　　“不死之身的怪盗啊，今晚注定是你的告别演出。”森田执着手枪在展厅中四下寻找两人的藏身之处。
　　突然，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森田迅速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枪响，白色身影应声倒下。森田脸上出现狰狞的笑容，待他走近，这笑容化作一身冷汗。“什……什么！披风。”
　　
　　“今天注定会有一场演出落幕的，森田先生。”基德的声音在空旷的展厅中响起，在回声的帮助下仿佛使自己出现在每个角落。
　　
　　森田侥幸大笑为自己助威：“愚蠢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哪里。”
　　
　　“为了心中不灭的光芒。”
　　
　　“这声音是，苍井麻生！”
　　
　　“森田先生，你手中宝石的光芒出卖了你。”基德站在粘稠的气体中，果断地向前开了两枪。一枪打掉森田武川手上的抢，一枪打落他脸上的防毒面具。
　　
　　“你！”森田大叫一声，在吸入过多催眠瓦斯后昏迷倒地。在气体慢慢散去的同时，门口传来警察破门的声音。
　　
　　“哎呀呀，警官先生们这次行动很快啊！”基德调侃似地正了正头上的礼帽，拾起地上的披风穿上，抱起地上的衣梵从窗户逃离。
　　
　　银白色的羽翼在空中刺破黑夜。
　　
　　新鲜的空气涌入大脑，神智不清的衣梵微微展开眼睛。从眼睛的缝隙中，她向下看着，无数的警灯在身体下飞速后退。“我这……。是在天上？”她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基德。
　　
　　基德很欣慰地肯定着，视线看着远方：“很快中森警官就会发现森田武川使用的手枪跟杀害苍井先生的手枪是同一把。”
　　
　　“是……这样啊。”衣梵说完头一歪，靠在基德的肘弯中沉沉睡去。他开始愣住，接着无所谓地笑笑，笑意暖暖。这个女人睡觉的样子比平时灼灼逼人的时候可爱多了。
　　
　　“啊，白马探那是……？”一个执望远镜的警察指了指天上的白点大喊，白马探像意识到什么一把抢过望远镜。几秒钟后扔掉望远镜对着中森警官手中的对讲机大声下达命令：“博物馆上空的直升机听到命令后立刻撤退！”
　　
　　此话一出，周围警员皆是一副惊讶表情。中森警官不解地与白马对吼：“干什么！你要干涉抓捕吗？”
　　
　　白马探指着天空中正在消失的白影，不轻易动怒的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混蛋！衣梵在他手上！”拉开一辆警车的门，坐定。
　　
　　“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后半部分当年也是因为敏感字符而以图片形式发出的
　我后悔了ORZ



☆、守望者最后的谜团

　　晚间的风有点刺骨，像刮骨的冰刀，在本来就单薄的衣服外裹上一层名叫寒冷的薄纱。额上细碎的头发在眉间扫动，衣梵完全睁开了眼。因为有防毒面具，她的意识已经清醒。眼帘刚启，还朦胧着的灯影印在眸中。
　　
　　突然基德身体向下一沉，两人平安降落到东京酒店天台上。
　　
　　基德将衣梵放下，退后几步用右手托起衣梵的手背，轻吻。“现在安全将你送到这里，后会有期，小姐。”
　　
　　衣梵默默回头走动，步伐很慢。晚风从发丝中穿过，舞出繁复的花样，待风停后，她回头。基德无力地依靠在天台栏杆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晶亮的汗珠顺着扑克脸滑落，坠落在白色西服上。
　　
　　同样吸入催眠瓦斯的他也是硬撑着将自己送到这里，不过也已经很勉强了。衣梵在离基德大概十米的地方停住了，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枪，笔直对准了基德的身体。
　　
　　基德小小惊愕一下，稍后平静了，轻轻吐出几个淡若云烟的字眼：“能在你的枪下谢幕，我感到荣幸。”
　　
　　“基德，看来你想要的宝石并不是‘碧绿冕冠之梦’。”
　　
　　“哦～发现了？”基德试着用手支撑住自己沉重的身体，不过最后又重重跌倒在地，他也放弃了站起来的可能。
　　
　　衣梵端着手中的枪：“每次费尽心机偷到手的宝石总会想办法还回去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你在寻找某一块有特定特征的宝石，而且，你也发现了‘碧绿冕冠之梦’是赝品吧。”
　　
　　“没错。”基德弹动帽檐，“据我所知，‘碧绿冕冠之梦’的宝石质——金绿玉只会在绿色的光线照射下才会发出碧绿的光芒，当我第一眼从报纸上看到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假的了。”
　　
　　衣梵露出些许赞赏的笑容：“不愧是怪盗基德，你的目的呢？如此长时间寻找一块宝石。”
　　
　　“大概与你一样吧，寻找杀害父亲的凶手。”
　　
　　“笑话！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
　　
　　基德静静看着近似怒吼的衣梵，说道：“你从英国前来的目的不就是解开父亲死亡的真相，不是吗？”
　　
　　衣梵轻蔑地撩开耳边栗色的发丝，“如果他是我的父亲就不会在法国丢下我和母亲，只身一人到日本学习镶嵌技术，难道所谓宝石真的比家庭的情意更重要吗？我如此努力到英国读书，在侦探界崭露头角不就是为了向他表明：即使不离开家人，也一样会取得成功。”
　　
　　基德的扑克脸上不见任何表情，他絮絮说道：“金绿玉，又称为‘猫眼石’，Cat’s　Eye是它的英文，猫在埃及神话中也有地狱守望者之意。所以，那块宝石才被称之为‘守望者之眼’。”衣梵的瞳孔亮了几分，她不动声色地为手枪上膛。
　　
　　“‘这是寻求守望者之眼原谅的最后机会’，你父亲的暗号里如是说，其中的‘守望者’在法语里也有‘等待之人’的意思。”基德向后靠了靠，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一颗一颗。“你的父亲，是那么想得到你的原谅，因为苍井先生知道你永远是等待他的人。”
　　
　　“即使这样。”衣梵举枪向前踱步，“最终他也没能回来。”
　　
　　基德闭上左眼，让自己能更完整地看着星空，他说：“看看你的腰带吧，你父亲留给你的礼物。”
　　
　　衣梵侧了身体低头，发现腰带的一角已经破损。对了，刚才在博物馆就是腰带为自己挡了一枪，是那时候破的吧。就在这惊鸿的一瞥中，她竟然发现在腰带的内层依稀可见几个熟悉的字母。衣梵狠下心，在皮革的破裂声中，她的动作滞凝。
　　
　　“Je　vais　bientt　à　la　maison。”（法文：我就快回家了）
　　
　　“为了心中不灭的光芒。”基德低下头直视衣梵，“你父亲心中不灭的光芒，对于苍井先生来说，就是你，衣梵。”
　　
　　“为什么要离开我啊。”衣梵抚摸着腰带上的字母，啜泣之声嘤嘤传来。她甩了甩卷发，将枪头下举，“好了基德，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
　　
　　“再见了，怪盗基德。”
　　
　　基德闭上眼，听着天台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