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回家后,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我母亲也随之伤逝。喜鹊她娘则是难产而亡,生了个女孩,跟你差不多一般大,却是在一岁多时得天花夭折了!每次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我那早夭的小女儿,感觉很亲切,很温暖,要不然,我也不会对你如此青眼有加!”
楮大夫很平静地将他的事叙述了出来,高青却听出了那平静之下深深的悲伤,更对楮大夫喜爱自己的原因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将对小女儿的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啊!难怪他会对自己一见如故?
吸吸鼻,高青默默走到楮大夫身边,轻轻地依偎到他怀里,希望自己这小小的身躯能给他带去一丝安慰和温暖!
楮大夫抱起高青,难得见她这么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心里感到熨帖极了!边抚摸着高青的小脑袋边说道:“袁天刚会提前来此地,肯定是因为身体有了什么变化,否则他是不会如此迫不急待的!他是一个极为讲究又吹毛求疵的人,心倒不坏,而且我知道他,他却不一定知道我。因为我以前爱在江湖上游荡,长时间都不在家里,所以他对我应该没什么映像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多提防着点总不是坏事。听到了吗?”
高青温顺地点点头,闷闷地回答:“知道了!总之,咱们小心为上就是,对不对?”
“呵呵,知道就好!他这次来,一定会找你们家里人问话,回去可要好好嘱咐你爹他们,千万别漏馅儿了,知道没有?”
“啊,您不提醒,我差点忘了!那我先回去了,谢谢您,楮伯伯,我走了!”
一阵风似的来,一阵风似的走,咱们的高青小朋友真是苦命哟!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应对
高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家。等她将那位“贵戚”提前来东镇的目的一说,高大山等人全部石化。他们没想到,一时的权宜之计竟会引来有心人的查访,这该怎么办呢?
大家愣神的功夫,高青的脑子里却在高速转动,无数个对策一一掠过,又一一被她否决。唉!一个谎言撒下了,后面却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这个谎,最后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到不可承受,便会“砰”地一声曝散开来,让你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现在已成骑虎难下之势,不能退呀!不过,应该能从中找到一线生机,端看自己一家的应对如何了!
想到这里,高青神情严肃地朝高大山、高大成说道:“爹、二伯,那位‘贵人’来后,我猜他肯定会来请您二老过去说话,所以咱们今天一定要将到时要应对的话仔细斟酌清楚,绝不能自乱阵脚,惹人怀疑。”
高青的声音将呆愣中的高大山等人唤醒,接着他们便齐刷刷地将目光投驻在高青身上,屏气凝神地听她说起话来。正当高青要开口的时候,高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步履沉稳、态度从容,边走边说道:“青儿,他日不用担心,如果到时有人来请,我会陪着爹他们的。再说,当时本就是为了我才会杜撰出这么一个人,我更是责无旁贷了!”
高青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说道:“有哥哥去,我放心多了!凭哥哥的机敏,到时一定能见机行事,应对得当的。不过,咱们先统一一下口径,看怎么说,才能将这件事圆过去。”
“好。我们都洗耳恭听,妹妹说吧!”
“嗯…当初,咱们说‘高人是路过此地,不忍见二伯娘悲鸣哭泣,所以才会出手相救’这个理由要继续用。但咱们还得加点内容进去,就说那位‘高人’告诉我们,因自己曾经有一个跟高杨哥得过同样病症的儿子,怎奈他当时学艺不精,没能将爱子救活,爱妻也因思念过度而香消玉殒。所以他才会以己度人,对我们拔刀相助,事后根本没有留下姓名。更是来无影去无踪。过了这么久,我们竟然从来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也没得到过他的只字片语,可见他真是一位盛德仁心、施恩不望报的君子啊!
如果他们要问那位‘高人’的样子,我想就说他身背长剑、头戴紫阳巾。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一派仙风道骨之姿!总之仙人是什么样子,就把他说成什么样子!如果问起他是怎样救高杨哥的?咱们就说他当时严禁外人在场,一律不许进去观看,所以咱们只要用‘不知道’三个字回答就成。暂时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哥哥。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高青一口气说完,边拿起杯子喝水,边看着蹙眉沉思的高杨。其他人则暗暗将高青刚才的一番话在心里是反复的记诵。生怕有遗漏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过了一小会儿,高杨才抬起头对高青说道:“先前你走得急,师父他老人家有些话没来得及告诉你。他让我跟你说,那位大人因子嗣不昌,所以对小孩儿是特别地喜欢。不管是男是女。所以,我想到了那日。青儿妹妹跟我们一起去也未尝不可,说不定到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你觉得如何?而且,师父还说,那位大人最喜欢的便是口腹之欲,在这上面对了他的味口,即使有天大的事,他也会一概揭过。”
高青一听,眼睛骤亮,如果真是那样,呵呵,一切事情都将迎刃而解啦!想想那位大人赢弱的身子,该用些什么食材好呢?当然,自己的独家调料更是必不可少,唔…小木屋里的蕃茄酱,希望夏美女还没有消灭完。辣椒酱?受不受得住?香菜,一定要用上,还有什么?
高杨看着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一会儿骤笑、一会儿锁眉的高青,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就这么不好做出决定吗?去还是不去,总得给句话呀!正待开口相询,高青却突然跑到高大成面前,急切地说道:“二伯,上次跟您说的新吃食,您现在就去做,让二姐帮您。还有娘,您们也不要闲着,将昨天买回来的肉剁成肉沫,爹去杀两只鸡炖上,待会儿好用。能不能渡过这一场危机,就看今天做的这些吃食了!哎呀,还愣着干什么?都快去呀!有什么问题,等这事过后咱们再说,好不好?”
听到高青的话语,大家在疑惑不解中,都按照她说的一一照办去了,留下高杨怨念地看着高青一言不发。现在高青可顾不上他,她还得去“杀”口夺食,压力山大呀!
走到小木屋,没见到夏澜和黑风的身影,高青比了个“V”,直接进到夏澜所住的房间,从她床底下拖出一个密封的陶罐,抱起就跑。但没想到,刚跑到门口,一袭青衣就将她的脚步硬生生止住。来人也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手中的陶罐,眼睛里的杀意是越来越盛,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高青吞了口口水,讨好般地说道:“澜姐?夏美女?你别这样,我现在急等着用它救命,以后我十倍百倍的还你,好不好?”
“放下,一…二…”
“我是用它做新吃食,包管你爱吃!我保证!”
“明年十罐!”说罢转身飘然而去。
高青虚脱般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都不让我好过呢?”说完,还是认命地站起来,向家里走去。
连着三晚,众人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第四日,辰时刚过,两位赶着马车的衙役就上门了!好在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心里有了底,并没露出什么惊慌之色。高大山趁与两位衙役寒暄的当口,各塞了一百文到他们手中。两位衙役掂了掂,态度立马和蔼起来,嘴里说出的话也中听许多:“你们也不要担心,大人只是要问你们几句话,照实说就行了!好了,高大山、高大成、高杨跟我们走吧!”
这时,高青提着一个食盒,“蹬蹬蹬”地跑了出来,走到其中一个衙役面前,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甜甜地说道:“叔叔,我也想去看看那位英明神武的大人,可以吗?”
高青今天特意收拾了一番。身穿淡蓝色碎花衣裙,因是棉衣,将她裹得圆滚滚的;梳着双丫髻,两根淡蓝色缎带绑在髻上,正随风飘舞。一双澄澈、清亮的大眼,带着丝好奇和懵懂望着眼前的衙役,跑动后红扑扑的脸颊更是衬得她眉目如画。
被这样一个仿佛是从年画上跳出来的女娃娃可怜巴巴地望着,谁也不忍心说不吧?衙役甲当即同意,甚至抱起高青将她安放在马车里,这才招呼另一个同伴和高大山他们一起向东镇进发。
因坐的是马车,两刻钟后,完全变了模样的东镇就进入大家的视线。上次来东镇,是为了收拾高承祖,再加上是晚上,所以高青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多少!今日白天来此,却又是为了解决“高人”一事,她更无瑕去看东镇的变化了。
又行了一刻钟,马车才停了下来。等高青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嗯?不是悦来客栈,而是知味居!这是神马情况?难道这知味居的东家与袁家“有一腿?”
不待她细想,立时有一个中年人走出来,客气却极有气势的将他们请了进去。随着中年人边走,高青边暗暗打量知味居里面的布局。进门右手边是客人吃完饭后结账的地方。一楼是敞厅,大概有两百平米,摆放着十副桌凳,呈倒“7”字型格局。二楼楼梯在左上方拐角处,拾级而上,隔成的雅间便进入眼帘。整栋楼布置得并不华丽,但从细微处却能感受到一种低调的奢华。
一路行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戒备还真是森严!直走到最后一个雅间门口才停下脚步。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里面还夹杂着好闻的龙涎香。
高大山、高大成、高杨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抬脚进门。高青则是眉眼含笑、姿态从容地踏了进去。把领他们前来的中年人看得是啧啧称奇,频频向高青打量。
进入雅间,脚一踏在地面上,便感觉到松松的、软软的,低头看去,才知道上面铺的是金丝镶边的羊毛地毯。屋里四角摆放着四个火盆,一丝烟火气都闻不到,一看便知那烧的定是极品的银霜炭。从桌子上一个金质镂空三足香炉里散发出龙涎香的味道。墙上挂着不少文人墨客的字画,也不知道价值几何?一扇大大的屏风立在桌子的后面,让高青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屏风后的软榻上正斜倚着一个人。
屋里还有四、五个丫环随侍在侧,但却没人发出一点声响。先前引他们进来的中年人早就跑到屏风后与他的主子“咬耳朵”去了。只留下高大山、高大成、高杨大气不敢喘地站在原地,静等示下。高青却仿佛毫无所觉地看过来看过去,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显得既活泼又俏皮!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抱大腿”
一刻钟后,中年人从屏风后走出来,轻咳一声,威严地说道:“公子问,当日一直昏迷不醒,差点伤重不治的人是谁?站出来让公子看看!”
高杨一听,忙上前一步,作揖道:“小民高杨,参见公子!”说完就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再无其它动作。中年人皱了皱眉,显然对高杨的动作很不满意。要知道,连县令大人见了公子都要下跪请安,这样一个无知小民竟敢见公子不跪?正欲喝斥,一个慵懒无力的声音响起:“袁安,罢了!拣最要紧的问问就是!”
袁安躬身一礼:“是,公子!”暗瞪了一眼不知好歹的高杨,袁安才转向高大山两兄弟,高傲地问道:“哪个是高大成?上前回话!”
高大成闻言,悄悄地偏偏脑袋看了一眼旁边的高青,心神大定,向前走出一步答道:“草民高大成,参见公子!”
袁安有些奇怪高大成的举动,但他很好的掩饰住,沉声问道:“当日救你儿子的‘高人’,你可知如今身在何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
高大成毕恭毕敬地答道:“回公子,当日那位‘高人’只是恰巧路过此处,因不忍见内子为了小儿终日以泪洗面,再加上他以己度人,才会出手相助!当晚,他将小儿救醒后,留下了药方子就飘然远去,至今草民们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所以,您问草民他如今身在何方?草民也只能回答‘不知道’三字。”
“难道他就没有留下姓名吗?怎会有人救了命,一句话也不说就走的?”
“回这位大人,当日我们也是极其纳闷,曾苦苦哀求恩人留名,也好让我们给他立块长生牌位。但他说,他以前有个儿子。曾经跟小儿患了同样的病症,奈何他当时学医不精,没能将爱子救活,至使爱妻也因思念成疾而香消玉殒。所以,他觉自己如今只是苟活于世,根本不配再示人以名姓。草民多问几遍,他竟勃然大怒,准备拂袖而去。见恩人如此坚持,草民也只好作罢。”
袁安此时已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满嘴苦涩。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止不住地往下沉。又觉得怒从心起,想要将眼前这几个无知贱民抓起来打一顿。但于事无补。想喝斥他们几句,但他们自从进门后,就一直规规矩矩,并没有什么行差踏错…嗯?不对!那个小女孩?好,就拿她开刀了!
想到这里。袁安双眼圆睁,怒视着高青,厉声喝道:“不懂规矩的小东西,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竟敢胡瞄乱瞟,来呀…”
低沉缓慢的嗓音打断了袁安要出口的教训:“将他们带下去,小女孩儿留下。把屏风搬开。这玩意儿既挡视线又挡香气,还不如劈了当柴烧!”
高青听得心里不住地嘀咕:嘿嘿,鼻子挺灵啊!发现到她提着的食盒了?不过。那个叫什么袁安的,未尽之语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看他刚才的样子,分明是欲为自己的怒气找一个“出气筒”,没想到她不幸地“雀屏中选”。哼!等她抱上了他主子的大腿,看她怎么收拾他!
高大山一听说高青不跟他们一块儿走。顿时不干了。他跨出一步作了个揖,声音略带激动地说道:“不知公子留下小女做什么?她是一个任事都不懂的小孩子。应该没有能帮到公子的地方,请公子高抬贵手,放她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高青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提着食盒走上前,学着她娘她们做过的,行了一个小小的常礼,声音清脆悦耳地说道:“民女高青,参见公子大人!”又将食盒提得高高的:“这是我们家做的一种新吃食,我不知道别处有没有,但在咱们这儿可是独一份哦!我一听说要来见公子大人,特意带着想给公子大人品尝品尝,可好吃了,您尝尝吧!”说完就静等着,看屏风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