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淡淡地回答。她问这个问题,他有没有什么女伴,是想得到什么答案呢?
通往顶层的电梯,他已经给锁了,除了他回来,任何人都不可能上去。对于瑜颜墨而言,这世上危险的不仅仅是水木家的那位大少爷,还有自己身边这两个女人。他们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瑜柳珍莲和她的女儿是什么货色。
她们想知道他带回来的是谁,想和她见面,或者,还想要除掉她……
他是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去动他的宝贝。
悦菱,是比那套首饰还要重要的人……瑜柳珍莲和她的女儿如果想让自己的项上人头安稳,就最好不要去打她的主意。
不过这样的话,瑜颜墨是不会说出来的。
其实,心里也隐隐希望他们去动……不这样的话,他要找什么借口和机会除掉她们呢?反正世间的人都知道,他瑜颜墨发怒的时候没有理智,杀人饮血也是正常。他是个稍有人违反就会勃然大怒然后不顾后果发泄,膨胀到不可一世的男人。
可是……
真是笑话!一个会被任何小事触怒就失去理智的男人,有本事从五岁开始就掌控一个庞大的商业集团吗?
所有的行为,黑洞洞的枪口,明晃晃的武士刀,从不说第二遍的命令……不过是一种确立霸主地位的手腕而已。
如果遇到任何事就不顾一切冲动,他不知道早被那些明里暗里的敌人斩下过多少次头颅了。
“没有女伴的话,你就要照顾好兰欣哦。”瑜柳珍莲是不会多问什么的,这个女人老辣、城府颇深,且十分了解自己的继子。
前两天狄夜从顶层下来,她已经知道来客是谁了。
那个熊包儿子,一回来就兴奋不已,把上楼后所有的事情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于是,她不仅知道了,瑜颜墨带回来的女人,正是当初来瑜家找他的女孩;还知道,她居然在厘金做过台?
呵呵,这继子还真是爱她爱得不可自拔呢,居然连那种地方的女人也毫不芥蒂的带回来了。
不过,从瑜狄夜的话和瑜颜墨今天的表现而言,她还是比较确定,瑜颜墨并不知道那个女人曾经来找过他,而她们还那样对待过她。
真奇怪,按理说,她应该会抓紧时机诉苦,告状和报复才对呀。
为什么她会一声不吭呢?
难道说,瑜柳珍莲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瑜颜墨,她其实是不爱他的?哼,真没想到,她脸上显现出一个不太明显的、讥讽的笑容,你瑜颜墨居然也会有得不到的女人。
这样的话,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给她,收服或者除掉这个继子的机会。
有他稳坐KEN的一把手交椅,她始终觉得自己头上悬了一顶达摩克利斯之剑。他过去和现在没什么动作,不代表他将来不会有。这个家族,始终还是要自己的亲生儿子掌握才是硬道理。
狄夜不成器,没关系,有她和优秀的智囊团,还有什么不能办成的事。他只需要当个傀儡就可以了。
瑜柳珍莲这样想着,走到了瑜兰欣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紫色的礼服太老气了,你不太压得住,粉色显得不够稳重,依我看,还是米色这套,设计又比较活泼,颜色也很衬你的肤色。颜墨,你说呢?”
瑜颜墨嘴角有个淡淡的笑,不知是在赞同还是讽刺。
“我也赞同阿姨的说法。”
瑜柳珍莲便唤着自己的女儿:“那快去换上吧,让设计师给你做配套的首饰和发型。”
她走过去,坐到了瑜颜墨的身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上楼:“兰欣今年也21岁了,你有合适的朋友,配得上她的么?”
这种试探性的话,瑜颜墨是不会明确接招的。他把玩着手机:“兰欣有这个意思吗?”
瑜柳珍莲笑着:“她还是小孩子心性呢,眼里只有你这个哥哥。我就是愁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开窍,会喜欢上别的男孩子呢。”
“那等她有这个意思的时候再说吧。”瑜颜墨只盯着手机屏幕。
瑜柳珍莲便知道再问多少也是这句话了。
哼,她往一旁的软枕上靠了靠,和瑜颜墨为敌,想来想去都是下下策。
如果瑜颜墨肯和兰欣结婚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结局了。她也不在乎他在外面还有什么其他女人,只要兰欣可以坐稳瑜家新女主人的位置,她自然也就高枕无忧了。
“兰欣说那天你带了个女孩儿回来。”等瑜兰欣下来的时间毕竟是很长的,瑜柳珍莲又看似聊家常似的开口。
权当无视的沉默,没有回答。
“她还在这里吗?”她又问。
依旧没有回答。
“什么时候你也让她下来和家里人吃个饭呀,老是把人家女孩子一个人关在上面,这算什么事?”瑜柳珍莲自说自话着,“颜墨,不是我说你,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霸道了一点。人家女孩子也是人,你总要给别人一点自由,否则的话,她就算表面顺从你,心里也还是会有一点抵触的哦。”
瑜颜墨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个还算温和的浅笑:“谢谢阿姨的教导。”
瑜柳珍莲讪讪一笑,一时间竟被他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说这种话,表面看似有礼貌且恭敬,实际上暗藏着一句“你给我闭嘴”的潜台词。瑜柳珍莲不傻,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滔滔不绝,什么时候该一言不发。
瑜颜墨重又看向手机,那里面居然有上百条的垃圾短信。
发短信的人,名字叫柳清叶。
这厮还被关在看守所,所幸有通话自由,故而把所有时间都打发来给他发短信咒骂。瑜颜墨一条条的翻着,删着,居然还觉得应该感谢柳清叶让他这会儿有事可干。
他当然知道瑜柳珍莲那些话里是什么意思,他会顺着她的话去答吗?她想听的答案,不想听的答案,他统统不会说。就让她自己暗自纠结去好了。
“我上去一下,过会儿我和阿姨兰欣坐同一辆车吧,狄夜让他开自己的车,让管家安排一下开路和押尾的车。”他抛下这一句,往有他私人电梯的旁厅走去。
悦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顶层的书房里……画画。
瑜颜墨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她居然一心埋头挥笔,浑然不知。
瑜颜墨看向她唰唰作画的纸,一看就囧在原地。这姑娘居然……在画猪?再一看,每只猪的头上都写着同一个名字。
瑜言莫?
“你把我名字写错了。”冷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悦菱抬头,条件反射地把手中的纸一揉。
瑜颜墨的脸色更黑了:“你在我的文件背面画画?”
“啊?”悦菱听言,又把纸铺开,翻了个转,歪着脑袋,一字一顿地念着,“……城北两百亩商业地购买协议。”
“什么?”瑜颜墨一步上前,从她的手里抢过那团废纸,当看清这确属购地合同的时候,杀死她的眼神都有了。
他一把拉开旁边书柜的一个抽屉,几乎用吼的:“这里全都是没用过的白纸,为什么要拿重要合同画!”
悦菱要吓哭了,呜咽着往一旁躲着:“人家……想节约用纸。”
“我还想节约用你呢!”瑜颜墨一掌把满桌背面画得鬼一样的合同页掀得漫天飞舞。
安静,整个顶层出奇的安静。
悦菱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瑜颜墨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平静了一些:“说吧,你要怎么赎罪?”
悦菱不说话,把头埋得低低的,低低呜了一声。
半晌,一页纸从头顶飘落,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同样轻飘飘地命令:“把这个签了。”
悦菱拿起来一看:“欠——条——?欠债人:悦菱,债权所有人:瑜颜墨……咦,你是这个颜墨啊?”
瑜颜墨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以为呢?”
“喂,”悦菱把纸条一扔,“这不公平啊。为什么我要欠你的债啊?而且我就画猪而已,它们只是和你的名字同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画的是你?你很想当猪吗?”
哼,瑜颜墨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和他玩文字游戏,她还太嫩了一点。
他走过来,也不管悦菱躲无可躲,就对着她蹲下,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那么悦菱小姐,我们来算一笔账呢?你每天吃我这里,住我这里,这笔钱我还没算呢。”
悦菱瞪了瞪眼:“那我马上走,再不吃你一粒米,行了吧?”说着就作势想溜。
瑜颜墨早按住了她,眼神从她的脖子一路下滑,似乎要探入她的领口,见悦菱忙着拉衣领,不由得坏坏一笑:“你穿的睡衣,也是我的。不想欠债的话,就一起脱了吧。”
说着,双手已经撘在了悦菱的肩上,拉住光滑的衣料就往下垮去……
☆、084 你欠的债,睡一次还一次
“啪!”出于条件反射,悦菱抬手就是一耳光。
打完之后,她立刻把手藏了起来,好像这种小动作就能掩盖她的罪行……
瑜颜墨不为所动,只寒冰一样看着她:“这一耳光,也算欠债一次。”
“那你想要怎么样啊?”悦菱拉着衣服嚷起来,“我拿什么还你?”
“睡一次,还一次。”
“滚!”
“又算一次。”
“……”悦菱提起一口气,最后又生生忍了下去。
见她又气又恼但又不敢言的样子,瑜颜墨也忍不住一笑,他原本扯着她衣服的手放了下去,转而抬起她的下颌,够过头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如果甜蜜的吻一次的话,也可以抵债一次。”他轻声道,伸舌舔着她红润欲滴的唇。
悦菱傻傻地:“那这算还了一次了吗?”
“当然不算,”他的脸又冷下来,“这种程度,你觉得算是甜蜜吗?”
“那要怎么才算甜蜜呢。”悦菱紧张而又可怜地握着拳。
“这样……”他说完,吸咬住她的唇,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慢慢而痴缠地吻着她。良久,才放开。
“很甜蜜了吧?算一次么?”悦菱星星眼。
“嗯,我觉得还不算,再试试……”
这次是一场昏天黑地的拥吻,他几乎将她吻得几乎要断气。
悦菱喘着:“这次算了吧?”
“算。”还没等她雀跃,他又冷冷地补充,“只算练习。”
“不玩了!”悦菱爆炸,他分明就是乘机占她的便宜吧,欠债就欠着吧,她就是还不起,他有本事就把她赶出去啊。
瑜颜墨黑压压的气场从上方而来:“你觉得我是乘机占你便宜吗?”
喂,不要这么冷静又酷帅的样子好不好!你以为你又很有气场就能掩盖你占我便宜这个真相了吗?悦菱要掀桌。
“签字。”他重新把欠条递给她。
“这种表格是怎么一回事?”悦菱指着上面空白的待填格子。
“当然是每次填的欠债事由了。”他冷眼看她。
“那我签字以后,你岂不是可以随便填了?”她可不傻。
“那倒是,谢谢提醒。”
还真是这么坦诚的就承认了啊。
“1、2、3、4……”她笨笨的,一个一个的数着空格子。
“你数学老师死得早吗?”他居然还讥讽她,“横排三个,竖排三十六个,一共108个。”
悦菱悲愤地抬头,没上过学很可耻吗?
“你全家都死得早!”她愤而反击。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瑜颜墨瞬间一愣……
“恭喜你,猜对了。”没有预想的暴行,也没有威胁和咒骂,这一次,他竟然还算平静地回答道。只是,寒霜从脸上一路冻到了心里。
“额……”反倒是悦菱的手脚不自在了起来。
她本来是随口说的一句,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回答她。恭喜你,猜对了……他的家人真的全都死了吗?难怪这么大一层楼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难怪他会独自在阁楼里流泪。
“你过来。”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带着她走到小型影院里。
“这里有世上所有获奖电影的拷贝盘,你可以选你喜欢的来放。”他细细地教她怎么放电影。虽说他有过消失两天没见她。可其实一直都在监控室里看着她的一言一行。
今天,是真的要离开一晚上,说不定要应酬到凌晨才会回来。
让佣人们来伺候他,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顶层,他更不放心。
他给她一部手机:“这里面只有我的手机号,也只能拨打我的手机号。”他的话让她刚刚高兴的心又跌了下去,“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可以视频通话。”
“那个……瑜……大公子。”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她怯怯地叫住了他,尽管知道这样做危险重重。
他顿住脚,却并没有回头。
“对、对不起啦,”她瞅着地面,斗着手指,“我是说,我不是真的要骂你的家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随口的……”谁让他讽刺她没上过学来的。
突如其来的风暴将她卷入了他的怀中。
他抱住了她,紧紧抱住,几乎要将她全塞到他的身体里去。
“你会陪着我的对吗?”他低沉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伴着一个重重的湿吻,“你会做我的家人对吗?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对吗?”
他一连串的、急促地问她,像要得到印证和誓言一般。
“我……”悦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为什么,突然就会说到这么沉重的话题上面去呢?为什么他这样问她的时候,她会觉得没有由来的心痛呢?好像她不能完成他的期望,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一样。
他已经放开了她,就好像根本就没有期待过她会怎么回答一样。
“再见,小东西,”他指尖轻拨了一下她的唇,“我会很快回来。”
听着关门的声音从远远的走廊传来,她突然觉得手脚一软,不知不觉地瘫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差一点,就要说出你不要走或者你不要回来这种话了。
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心理呢……又不想再见到他了,又不想他走。小堂,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突然心就跳得好厉害。
完了小堂,我是不是爱上瑜颜墨了啊?
不是的不是的,她拼命摇着头,我不要爱上他,不要,绝对不要。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坚定的不要爱上呢,这个缘由也好难以知晓啊。哎呀算了,这么痛苦的问题,还是看部电影来忘记吧……
另一边,水木家。
“这些都算什么礼服啊!”李姗姗把一堆衣服扔在了地上,“你们这些设计师就是这么糊弄人的吗?”
站在她面前的年轻设计师有些难堪地看着她:“对不起姗姗小姐,这些都是当季最新的限量版了,您放心,晚宴上不会有人和你的服装重样的。我们已经……”
“不是说了要专门为我设计的吗?你是干什么吃的?”她把桌上的咖啡杯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满满的咖啡汁溅脏了地上的衣服。
设计师的脸色难看了:“姗姗小姐,您有什么不满,可以对我说,但是请不好弄脏我的设计。”
“哈,”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