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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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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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一边给淑懿挑选衣服,一边问道:“皇上接见亲王的家宴,一般是不会请后妃出席的,除非极重大的宴会。”因是家宴,所以不必穿朝服,只穿家常的衣服即可,云珠拎起一件碧玉色撒花裙子,却觉得太小气。

淑懿望着窗外渐渐零落成泥的荼蘼,青白错杂,稳稳地说道:“本宫才立了后,京城的皇亲大都见过了,只有这位承泽亲王,至今尚未见过。”

“哦!”云珠恍然道,“原来是一家子去认亲的呀!看来皇上是极看重娘娘的,当初小博尔济吉特氏册立为后时,皇上可没有带他见这个见那个!”

淑懿柔柔一笑,道:“今日席间不止有本宫,还有康妃。”

云珠茫然一刻,问道:“怎么会有她?皇上不是极厌恶她的么?难道还要叫她去现眼?”

淑懿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云珠小声些,又笑道:“宴请承泽亲王,不止是为了家事,也是为了国事,如今他戍守关外,不大回京,也极是辛苦,皇上为了安抚他才这样大张旗鼓地设宴款待,偏偏康妃的阿玛也是戍守关外的,与承泽亲王的交情不错,所以皇上才会叫上康妃。”

云珠骨嘟着嘴,不满意道:“皇上为了国事叫康妃赴宴,可谁知道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会不会以为她又要复宠了,再给娘娘找些麻烦呢!”

淑懿倾刻冷了脸色,语气也如三九寒霜般,说道:“她不敢!她若是再生事端,本宫凭借统驭六宫之权,绝不会与她干休!”

养心殿的家宴虽然规模不大,却也精心雅致,殿堂里摆着玫瑰茉莉,娇艳洁白,各占风情,两只深青油缸里静静地养着睡莲。

皇帝据于正中的紫檀雕龙大案上,左边是淑懿的红檀游凤案,右边是康妃的青鸾案,客座上是承泽亲王,淑懿的装束是精心挑选过的,一件蔷薇粉银丝浣纱宫装,微露缕金线的烟霞色细褶裙,头上青丝挽作一个简单大方的回仙髻,只点缀几朵珠花,斜插着一只凤凰展翅六面镶珠步摇,既不招摇,又不失皇家体面,顺治对淑懿的装束很是满意。

康妃的装束就有点素净得过了头,一袭月白色暗绣菊纹的宫装,连花盆底都是牙白色的,头上的髻子也只别了一枚白玉扁方,余者不过簪了一朵樱草色绢花而已,身上的首饰,似是才从银器铺子里钻出来的,银镯子,银戒指,银项圈,银色首饰虽然明亮温和,可遍体皆银,这样的颜色让人感觉这紫禁城里仿佛才出了什么事一般。

淑懿看了,暗自莞尔,心想康妃这身衣裳,说好听点是清素如九秋之菊,说的不大好听些,就是这祥和如意的家宴中极不和谐的一抹色彩。

顺治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心中大悔昨日没有遣人去嘱咐一声,承泽亲王看着康妃落漠的,寡淡的脸色,却饶有兴味地浅笑了下,随即忙低下头喝酒去了。

整个家宴的步骤倒也简明扼要,顺治知道承泽亲王不是个喜被礼法拘着的,便说了几句场面话,叙一叙君臣别来之情,又向硕塞引见了新册立的皇后,淑懿就又微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因为康妃在衣饰方面的失常表现,顺治只是将康妃一语带过,淑懿先还担心在这样的场合被冷落,心高气傲的康妃一定是愤愤不平,没想到康妃脸上居然仍旧一副平和之象,丝毫不以为忤,淑懿禁不住暗暗惊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顺治当然忘不了叫人拿出他珍藏的书画,与硕塞同赏,尽管吴良辅已经保证,画已经找回来了,可不知为何,淑懿的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大安稳,顺治看见淑懿神思倦怠的样子,关心道:“你怎么了?可是太累了?若是累了就先叫人陪你回承乾宫歇着吧!五哥也不是外人。”

淑懿有些犹豫,未料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康妃开言笑道:“皇后娘娘怕是觉得热,叫臣妾亲自来给娘娘打打扇子,兴许就好些了。”

没想到康妃今日竟肯如此做小伏低,淑懿心想若顺治不叫自己来也罢了,偏偏陪到一半,就先行回去,若传到那起小人耳朵里,难免要说她轻狂,再说还事关顺治的面子,淑懿就浅浅一笑,道:“皇上莫要担心,臣妾没事。”

康妃已经款款地走过来,执着一把洒金折枝芍药的纨扇,替淑懿打起扇子,这时淑懿才明白,为什么康妃会如此殷勤,原来康妃站的位置,正巧就在顺治与淑懿之间,康妃才一过来,硕塞就跑到顺治的右手边去赏画了,淑懿心想,他们倒是配合默契。

顺治将吴良辅端正捧着的一个个卷轴拿来,笑意盈然地与硕塞点评起来,淑懿只得陪着笑,一口一口喝着凤案上加了冰糖的菊花茶,希望宴请赶快结束。

这时顺治将另一幅卷轴拿过来,笑道:“看,这也是朕藏的一幅前明的泼墨画,虽说不是名家,但朕最爱这幅画,是因为它用黑白水墨之色,渲染出三春艳丽之景。”

硕塞对皇帝收藏,一概都说好,不过淑懿注意听了一下,这家伙于书画上还真是颇有些研究,并不是一味谄媚奉承,而是对每一幅画都说出了独到的见解。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吧,亲们,谢啦~~~~~~~~~~~

☆、第二百三章 康妃怨恨

只听康妃温柔的声音在殿里响起;她清脆地笑道:“臣妾觉得这个亭子画在山水之间,十分有雅趣……”

还没等淑懿醒过神来思考康妃为什么突然开口了;就听见“哎哟”一声;康妃温柔曼妙的声音就转过惊恐;“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臣妾的银镯子怎么变黑了?”

淑懿猛然惊起;她早就觉得那幅《游春图》不大牢靠,银器变黑,可是下了毒的征兆,难道这画上……

紧接着顺治的朗声大笑就在养心殿响起来;带着一丝骄傲,笑道:“皇后别怕,什么事也没有;康妃你也不要大惊小怪;前明有许多画师,因为怕自己的画作保存不好,以致被虫蛆所蛀,往往在画纸上涂上一层薄薄的水银,不过水银有毒性,那些名气大的名家,因着自己的画总要被人拿去玩赏,是不会用这样的法子的,但这幅画并非名作,所以有一些水银,也毫不奇怪。”

淑懿立即去看康妃的脸色,只见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失落而怅惘,呆滞一刻,只得恹恹地坐下了。

淑懿若有所思,但顺治兴冲冲地忙着给硕塞看其他的藏画,并未注意到养心殿中这意味深长的一幕。

翊坤宫依旧冷落地可以滴水成冰,康妃定定地坐在乌木雕漆圈椅子上,胸口一起一伏,似有无限的不甘心,闷在胸口里,只差喷薄而出了。

白芷挪着小步,给康妃端来一碗姜茶,声如蚊蚋道:“娘娘……喝口姜茶……嗯……消消气吧!”

康妃根本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一只碗送在自己眼前,她劈手夺过来,咕咚就是一口,谁知嘴里火辣辣的一下,没能她反应过来,那如火烧一般的滚烫东西,已经落下喉咙里去了。

康妃通红的怒目,狠狠一瞪,随即白芷的左颊上就挨了火辣辣地一掌,康妃斥骂道:“作死的东西,这大暑天儿里的,你给本宫倒碗姜茶来,你想烫死本宫啊!”

白芷眼里含着饱饱的两颗泪珠,又不敢大哭,只敢抽抽泣泣地解释道:“娘娘昨儿不是胃疼吗,奴……奴婢听人说,姜能暖胃,所以……所以……才煮了姜茶,娘娘恕罪!”

白芷一说,康妃累积了一肚子的想要骂人的话,却只是说不出来了。想想这翊坤宫里也没有亲信的人了,只有这个白芷,还算老实,康妃心想,许多事还要用她呢,别因为这一时半刻要寻出气筒,把她得罪了,万一她狗急跳墙,自己倒不好办了。

想到这儿,康妃忙将白芷拉起来,温言软语像换了个人,抚慰道:“我的好丫头,是本宫错怪你了,你也别恼,本宫今日在外头又遇着了不顺心的事,不免性子躁了些,你是知道我的,何曾真的怨你了呢?”

白芷是个老实的,听康妃今日竟这样地同她倾肝吐胆,往日对康妃的惧怕,顿时放下了大半,一时竟觉得自家娘娘与她贴心起来,白芷道:“娘娘别生气,不知娘娘是否因为那画儿的事没成,所以不高兴呢?”

康妃往那画上做手脚时,恰好被白芷看见了,康妃自以为做得机密,此时听人一点破,蓦然一惊,又转念一想,算了,上回白芷发现了她与承泽亲王的事,也是当面苦劝,背后并未给她说出去,不然自己早没命了。

康妃略略一放心,捶着柚木绘花卉的小案,气愤道:“那有什么办法?本宫原想叫硕塞点出那幅画是假,这样皇上一定会治吴良辅的罪,往后叫贱人在御前少一个帮手也好,谁知他竟不帮这忙,哼!还不是为了那个狐狸精!”

白芷有些迷惑,康妃说的“贱人”当然是指皇后,但狐狸精是谁,见康妃满面怒容,她也不敢问,只悄悄地提醒道:“娘娘虽说是在自己宫里,说话还是要小心些,当心隔墙有耳。”

康妃骇然笑道:“隔墙有耳?傻丫头,别说隔一堵墙,就是隔上两层三层,也不会有人愿意在咱们翊坤宫周围停留一步的,你还当如今谁还待见咱们这口冷灶不成?”

她说这话的时候口气苍凉而凄恻,作为一个失子失宠的嫔妃,这些日子她所受的冷遇,已经叫她接近颠狂,任何一点小小的火星都可以燃起她的冲天怒火,其实今日最令她伤心的,不是计策不成,而是皇帝对她的冷漠,同样是皇帝的女人,皇帝视那个女人如心头肉,对自己则像路边草。

康妃苦苦地冷笑道,完全沉浸在自伤自怜的深沉情绪中,忽然听见白芷“咦”了一声,随后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绡窗看了看,回头问道:“娘娘,方才你可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康妃哪会听得到,她木然地看看白芷,只觉得她蠢笨得要死,不屑于答理她,端着那碗姜茶,缓缓走回寝殿去了。

寝殿西侧摆放了一张桃心木的暗刻卷花宽榻,康妃向榻上一扑,深深地埋进绵软却潮湿地被褥中去。这些被褥隔了一个冬天没折洗过,已经开始散发出淡淡地霉味儿,照例每年春天,嫔妃们的被褥是可以交给辛者库去折洗的,但今年康妃的被褥拿了去,不到一天又被退回来,说是辛者库的活计忙,需要推后几日,但今日推明日,明日又推后日,最后白芷实在无法,打算在翊坤宫的院子里洗,谁知内务府管供水的太监,每日只给她们小半缸水,合宫里煮粥烹茶都不够,哪里还有水折洗被褥?

康妃想到这些,手指都快握断了,忽然,她的手碰到一样纸张似的东西,康妃顿时心惊肉跳起来,扯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张宣纸上写着三个字:撷芳殿。

康妃立即把这张纸撕了个粉碎,又摔在地上跺了好几下。她看着结了蛛丝的雕梁画栋,恨恨地想,这个挨千刀的,每回入了宫都会把她勾到撷芳殿去,自己痛快一阵,然后就回关外,把她抛诸脑后了,这次叫她帮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忙,他都不肯帮,哼,别以为她不知道那狐狸精的事,今天晚上她就要问她一个明白,要不然,鱼死网破,与皇帝嫔妃通奸,足够他株连家人的了。

撷芳殿的碧绿琉璃瓦下,只挂着两盏惨淡的羊角宫灯,月色昏暗,黑魆魆的人影拉长了,如鬼蜮的魅影。

虽然看不清,承泽亲王还是换上一身清爽的宝蓝箭袖,在寝殿里等着她,该打发的人都已经叫他打发干净了,引康妃进来的,是他多年笼络的心腹。所以当硕塞一看到康妃苍白狭长的影子转过来,带她进来的小太监早已转身离去了。

硕塞早已急不可耐,热情如火地扑上去,转眼间就把康妃压在了榻上。康妃只觉得身上压着的男子遍体滚烫,只有腰间玉带冰凉地硌在她的胸前,不几下就把她胸前的两片薄薄地蝉翼纱揉得七零八落。

康妃瘦小的身躯被高大的阴影覆着,她怨毒已极,又推不开眼前之人,只能任窗棂中筛落的月影,在她光洁的胸前滑来滑去。

康妃气愤极了,低呼一声:“有人!”

硕塞做贼心虚,下意识地就住了手,拢拢衣裳撑起身子往外看,趁着他这一放松的工夫,康妃从他身下哧溜钻了出去,一转身,就坐在对面的红木小椅上,理衣整鬓,昂头只看着一边的雕绘的彩画,并没有半分理硕塞的意思。

硕塞见她今日不同以往,便知定有缘故,她失子失宠,无牵无挂,硕塞也不想把她惹急了,便一面整了整衣裳,一面走到她的身边,讨好地笑道:“宝贝儿,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说出来,爷给你开解开解。”

康妃深不见底的眸子对上他的目光,硕塞只觉得她瞳仁深处射出的寒光,凛凛的,直刺到人的心里去,硕塞不禁抖了一下,当然,他立刻就控制住了,一个威风赫赫的将军,被一个柔弱女子看得发抖,硕塞不愿意承认这个丢人的事实。

康妃轻轻一笑,却笑得诡谲莫测,“妾身哪里敢叫爷来开解,爷是多么高贵的身份,哪里会屈尊为妾身办事呢?”

硕塞一怔,立时明白了康妃的意思,前几日她曾捎信给他,叫他在御前说皇上给他看的那幅《游春图》是假的,这本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可是……

硕塞满面的惊疑一忽儿变作了笑意,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那件事儿啊,唉……”其实硕塞也觉得很挠头,双手轻轻抚在康妃柔润的肩头,赔笑道,“那件事么……本王确实有难处,我……”

康妃嘴角含着冷若冰霜的笑意,说道:“难处?不就是为了皇上跟前那个没根儿的东西吗?”

硕塞见康妃点破,索性承认,轻轻替她捶捏着肩,笑道:“不错!可是高副总管是我好不容易才笼络到的人,他在御前也算得脸的,又肯对本王忠心……”

硕塞很清楚,若是说出那幅画有假,吴良辅固然是难辞其咎,可高凤鸣也会被牵连进去,他了解这位皇帝的性子,一旦觉得身边人不牢靠,那是宁可罚错,也不会不罚的,到时候,高凤鸣一定不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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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章 溃于蚁穴

康妃俏笑道:“是很忠心——太忠心了;连自家妹子都舍得捧出来给王爷消遣,真是掏心掏肺啊!”

硕塞心口冷了一下;蓦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康妃瞟了他一眼;硕塞精壮的肌肉在月华下湛着淡蓝色的光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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