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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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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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拿不准的就来问哀家,皇上一直对你的稳重赞不绝口呢!”孝庄闲闲说道。

淑懿立时心旷神怡,没想到顺治听了她的“风口浪尖”的说辞,竟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贵妃,这个皇帝虽然性子有点躁,还是个聪明人,怪不得能生得出“千古一帝”的儿子来。

看来皇帝对贵妃所谓的“稳重大方”早有清晰的认识,那淑懿往后就多给贵妃一些机会表演,总有一天,顺治会对她忍无可忍。

皇后的肺都气炸了,孝庄也担心她这个火爆性子的侄女再坐下去,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因说道:“哀家也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殿中之人经过一番交锋,也乏了,听得孝庄这一声,都各自起来甩甩帕子,退下了。

淑懿一只脚才跨出缠花卷草的门槛,孝庄却从身后叫住她,笑道:“皇上请王御医给你诊脉去了,没有什么事吧!”

淑懿一面想,这耳报神还真快,一面福身笑道:“托太后和皇上的福,臣妾一切都好,只是王御医说臣妾气血虚,让臣妾服用天麻粉和蜂蜜补气血。”

睡了那么久的鹤顶红,说自己强健如牛总有些说不过去,淑懿答得十分妥贴,孝庄也就放心地笑了。

苏茉尔笑道:“太后既心疼贤妃,就把前些日子得的云南天麻送给娘娘一些,养好了身体,也好为太后添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宫中的天麻多是关外来了,虽然也有补养气血的功效,到底不如云南天麻好,但云南至京路远,所以就算宫中,云南天麻也是不易得着的。

孝庄一拍白檀炕几,笑道:“还是苏茉尔想得周全,吴三桂去年从云南贡来的天麻,我总没舍得用,你拿去吧,记着苏嬷嬷说的话,要给哀家添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淑懿脸一红,笑道:“太后好不容易得的,臣妾怎么好无功受禄!”

孔四贞在一旁嫣然笑道:“这可见皇额娘疼你了,前些日子建宁公主头疼,要用些天麻,香白芷,防风和**配药,皇额娘还没舍得给她呢!”

淑懿抿嘴一笑,道:“格格提起建宁公主,臣妾倒想起来了,建宁公主原是许给了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的,如今公主也十四岁了吧!”

大约是因为物伤其类,四贞格格的神情一下子懊丧起来。

孝庄沉一沉声,道:“建宁的婚事,是当初多尔衮擅权之时定下的,如今多尔衮势败,他的许多政令也都被废止了,又何况一桩婚事!”

“其实依臣妾的愚见,”淑懿端庄地走近孝庄,拿起白檀小几上的紫金釉开光青花花卉纹茶壶,向孝庄的茶碗里续满了茶,“便依了当年之约,将建宁公主嫁给吴应熊,也未尝不可!”

孝庄讶异地看了一眼淑懿,道:“按理说,哀家作为太后,对皇子公主们的婚事是绝不敢轻慢的,但建宁的这桩亲事,关系到国家安危,试想若将建宁嫁进平南王府,那吴三桂已经高爵厚禄,不可一世了,他的儿子再依仗额附之名,欲行对朝廷不利之事,可如何是好?”

淑懿拈了霁蓝釉凤纹碟里的一只福橘,慢慢地剥了,掰了橘瓣给孝庄吃,“建宁公主好歹也是先帝的血脉,怎可屈尊嫁入平南王府,要成亲,也该是吴应熊进京来,与公主完婚。”

孝庄不禁抬头,饱经沧桑的双眸盯着婷婷立于眼前的淑懿,交织着赞许与惊叹,这位年轻美貌的贤妃,不仅为人媳妇大方得体,于国事上又机智多谋,孝庄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让吴应熊进京完婚,无异于让吴三桂将心爱的儿子,交给大清做质子,只要吴应熊在皇帝的手里,吴三桂就不敢轻举妄动,只要安抚住了吴三桂,则西南无患矣。

孝庄含着微笑,慢慢地嚼着一瓣福橘,唇齿间的酸甜渐渐怡人心神,使她才因着淑惠妃而大为沮丧的心情愉悦起来。这位贤妃,可惜是姓董鄂的,否则,就是册为皇后,也完全能够胜任。

孝庄只在一心一意地打着小算盘,没有看到依偎在她怀里的孔四贞,柔美的樱唇正勾起一弯新月的弧度,只要西南边关无患,孝庄就绝不会把孔四贞嫁给孙延龄,而建宁公主与淑懿素无交情,淑懿之所以会突发奇想地关心她的婚事,也是想帮孔四贞一个忙。毕竟只要有孔四贞在,淑懿在慈宁宫就多了一个帮手。

淑懿心满意足地回了承乾宫,一路上望着道旁梅树檀深玉瘦,雪姿霜韵,心情明媚如春。却不知道这时坤宁宫里,却是阴云密布。

娜仁托娅跪在地上,正满面泪痕地阻止娜木钟再次举起一只琉璃花樽,在遍地的碎瓷片中再添上一重花花绿绿。

娜木钟咬牙切齿,咒骂道:“姑母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好不容易除去那个妖妖调调的淑惠妃,又引来这两个狐媚子,呸!一个肥过挤牛奶的额格其1,一个瘦得像个竹竿,就凭她们也配姓博尔济吉特!”

娜仁托娅连忙摇手,悄悄道:“格格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娜木钟一挺胸脯子,“我说错了吗?恭嫔也就罢了,那个端贵人,还是阿霸垓旗的,姑母难道忘了当年懿靖大贵妃2是怎样与宸妃联手排挤她的了?”

娜仁托娅神色惊惶,“娘娘再莫提宸妃了,宫里谁不知道,宸妃是皇太后的忌讳,娘娘一早在慈宁宫提起淑惠妃已是失言,千万不可再不小心了!”

“本宫就是要提起淑惠妃给姑母听的,”琉璃花樽被娜仁托娅护住,娜木钟抢不得,只好顺手抽出花樽里一株奄奄一息的牡丹出气,她狠狠一折,那株魏紫立时香消玉殒,片片娇蕊纷纷扬扬地散落在碎瓷片上,“当初她还训斥本宫心胸狭窄,心浮气躁,又提拔淑惠妃协理六宫,如今怎么样,淑惠妃差点让紫禁城里断子绝孙!可姑母还是无视前车之鉴,又弄了那个贵妃来协理六宫,哼,一颗藤上结的瓜,那一个不是好东西,这一个又能好到哪里去?就让姑母等着瞧好吧!”

娜仁托娅见格格越说越不像话,又听不进她的劝告,只好围着坤宁宫转了一圈,将闲杂人等尽皆撵得远远的,不过这宫里到处是眼睛,到处是耳朵,只怕格格在坤宁宫发泄的这些悖逆之言,也难以瞒得住。

“怎么?皇后果然这样说的么?”淑懿轻轻地掸着长长的银质镂空梅花护甲,悠悠地欣赏梅花花心儿里,碧玉雕嵌的细蕊。

“千真万确,奴才受娘娘大恩,万死不敢欺瞒娘娘!”一个浅赭色宫服的小太监俯身趴在地上,唯唯道。

“好,可这些话本宫知道了没用,只有让皇太后知道了皇后的‘冤屈’,才能替她消忧解愁啊!”淑懿挑起一边的唇角,含不住一抹自得的笑意。

小太监顿时了然,磕头道:“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娘娘放心,不出几日,不仅皇太后会知道,各宫娘娘小主,甚至太监宫女,都会知道!”

淑懿满意地笑了,若是娜木钟的狂言,不能惹得众人竟相传扬,除非宫里人个个都变成哑巴。娜木钟的豪言壮语,若钻进孝庄的耳朵,这位铁腕太后,纵然出于形势一时不会动她,也会在心里渐渐地厌恶她这位好侄女,淑懿在飘摇欲灭的烛火中,仿佛看到那一纸废后诏书离娜木钟越来越近了。

淑懿随手从沉香描金凤纹妆台里抓出一把金瓜子,递在小太监手里,“宫里用钱的地方多,这些你先拿去用吧!”

小太监受宠若惊,推让道:“娘娘给了奴才那样大一个恩典,奴才万死难报其一,奴才……”

“往后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小福子,”淑懿止了他,“只要你对本宫忠心,就一定会有莫大的好处。”

小福子千谢万谢地走了,淑懿望着那片浅赭色,渐渐消逝于夜幕之下,微微一笑,当初他与他的表妹柳絮为娜木钟所用,在淑懿呈给孝庄的点心里下毒,结果事发之后,娜木钟为泄愤对柳絮下了毒手,小福子作为她是对食,心里忿恨,却又无计可施。

淑懿想法儿将柳絮的尸身弄出来,又葬入小福子家的祖坟,使他百年之后,在阴间也有个妻室,从此小福子对淑懿忠心耿耿,坤宁宫的动向,没有一件能逃过她的眼睛。

☆、27第二十七章 精心布局

小福子才走,朱漆福寿连绵的雕花门扇忽地被打开,云珠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浅碧色的裙袄卷了门外几片雪花进来,被炭盆里的热气一烘,化成点点滴滴的水,滴在门槛的猩猩毡上。

淑懿不禁站起来,问道:“怎么样了!”

云珠挑眉冷笑,“死了!”

淑懿吐出一口气来,似欣然,似迷茫,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云珠蹲在炭盆边上,烘着濡湿的衣摆下缘,幽幽道:“听说今儿早晨给淑惠妃送饭的宫人,推不开她的门,以为是睡着没起,也不在意,后来过了一天,门仍旧不开,宫人们这才知道出了事!等砸门进去看时,人已经冷透了。嘴和眼睛却还是张着的,怎么合都合不上!”

淑懿轻叹一声,“她也算解脱了。被废为庶人幽居冷宫,日日受旁人的冷眼和嘲笑,还不如死了干净!皇上怎么说的?”

云珠道:“皇帝下令以妃礼葬之,淑惠妃的封号也没有褫夺,冷宫里赐候淑惠妃的两个宫人,被勒令生殉!”

淑懿正在拈着一支细长的赤金凤纹簪子,闲闲地拔火,听得此言,手一松,金簪子掉在火红的炭里,云珠急着找东西挑出来,淑懿却将手向她胳膊上一搭,道:“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云珠想了想,道:“淑惠妃毕竟与皇上多年情份,皇上虽然恨她,却不许别人践踏她!”

淑懿微笑点头,道:“人死恩怨消,这宫里旁人倒也罢了,偏偏是娜木钟那张嘴,得理不饶人,张口闭口地咒骂淑惠妃,看来她这个皇后……”

云珠笑道:“皇后对什么都没耐性,偏偏在翠娘的事情上,那么沉得住气,真是叫人想不通!”

淑懿冷笑道:“咱们冷眼瞧着吧,过不了多久,皇后就会有所行动了,自从翠娘被封了庶妃,她的坤宁宫就没有一日不闻骂声的。”

云珠忽然抬眸,道:“奴婢还想起一件事儿来,昨儿恭嫔胃疼,太知诊了虽说没什么事,皇上终究不放心,昨夜就宿在恭嫔那儿了,各宫娘娘小主,多有去探望恭嫔的,娘娘是否也对她假以辞色?”

淑懿凝神想一想,道:“本宫猜,昨日皇上翻的恐怕是端贵人的牌子吧!”

云珠惊奇道:“娘娘怎么知道的?”

淑懿冷笑道:“假病邀宠,这种老套的法子也就是瞒一瞒皇上罢了,况且皇上也未必被她瞒过,多半是做给博尔济吉特家看的。皇上大婚后,皇后骄纵,淑惠妃行悖逆之事,太后最厌的就是狐媚惑主之辈,我想……”淑懿踌躇满志地支颐道,“贵妃娘娘是绝不会去看她的。”

云珠赞叹道:“娘娘说的还真准,连皇后都遣娜仁托娅去问了一声,主位嫔妃中,只有贵妃稳如泰山——哦,还有娘娘。”

淑懿笑道:“端贵人的位份低于恭嫔,又同住永和宫,平日这种无端地被人踩一脚的事,必定不少,日子久了,必然生怨,看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云珠的衣缘烘得快干了,她抖抖干在裙边上的泥,重又立起来,道:“不过奴婢见过端贵人一两回,笑呵呵地,倒像个豁达无争的人!”

淑懿淡然一笑,看着窗外绵绵不断地落雪,“争不争的,如今还看不真切,日子还长着呢,慢慢看吧!”

自从那日王御医给淑懿诊过脉息之后,虽然已经回禀了顺治,说毫无防碍,顺治到底还是知会了皇后,免去淑懿一个月的晨昏定省。淑懿日日在承乾宫里逍遥自在,也没忘了打听外头的热闹,先是知道了淑惠妃的事,后来听说贵妃协理六宫后,请旨将佟佳氏和翠娘两个庶妃挪到自己宫中居住,淑懿直觉地感到,佟佳氏大约不久之后就要获宠了,这个前世散布流言坑害淑懿的人,今生她既然还想出头,淑懿就一定会陪她玩到底。

年三十那日,皇帝陪着太后,带着一众后妃去奉先殿祭祖,祭拜过之后,皇帝因要接见来京朝贺的准噶尔和卓,先行离去,后妃们也因忙着年下的事,都疲累的很,太后叮嘱了众人几句话,也就各自散了。

这里各宫里的人恨不得回去偷空儿歇歇,淑懿却是连歇了十几日了,正闷滞滞地无处散心,有这个满宫里走走地空儿,她焉能不去散荡散荡?

朱壁森森,悠长茫远的长街一眼望不到尽头,落了一夜的雪,清早才放了晴,太监早已把雪扫净了,露出鳞鳞的青砖,只有稀薄的细碎雪粒,籁籁地划过,积聚在砖头的细缝里。

淑懿扶着云珠的手,沿着承乾宫后面一条长街,迎着淡金的冬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撷芳殿1。

淑懿呼吸着又冷又干的空气,直透入心肺,不由想起在家时,阿玛带着她和费扬古到董鄂氏的领地,跑马射箭的事。虽然顺治年下里,厚厚地赐下了金银珠宝无数,送到董鄂府,可年夜饭时,终究是少了个人,淑懿不由思念起阿玛和额娘来了。

云珠道:“再往前走就是前朝了,咱们转回去吧!”

淑懿点点头,才要往回拐,忽然从撷芳殿里走出一个人来,天蓝色倭缎狐腋箭袖,深绛小朝靴,头上带了一顶玄狐皮的帽子,倒吓了淑懿一跳,她定神一瞧,见是博果尔,才抬起头来看,飞檐上可不是一带碧绿琉璃么?

又观博果尔装扮,笑道:“才祭了祖,就迫不及待地换上家常衣裳了,过年人来人往地多,回头你皇兄若叫你陪着去前朝见什么人,可又是一番折腾。”

博果尔笑道:“嫂嫂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我可就是怕皇兄召唤,方才祭祖完毕时就问了皇兄,皇兄说了无事,我才敢脱了外头大衣裳的!”

淑懿心思一转,点着博果尔笑道:“你这么怕你皇兄召唤你,可是准备去慈宁宫?去瞧你的四贞姐姐去!”

博果尔腼腆一笑,道:“皇嫂既然知道,何必取笑我,说起这事,我得大大地谢谢皇嫂呢!”

淑懿想起她鼓动博果尔送四贞绣帕的事,目光柔和下来,笑道:“谢我做什么,还是你的真心实意打动了四贞格格,她才会这般待你的。”

博果尔摇头道:“不是那件事,是前些日子皇嫂向太后提议,让吴应熊进京娶建宁公主的事。太后已经知会了吴三桂,吴氏父子羽翼未丰,不敢怠慢,已经议定过了年,二月十六为建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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