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之寡妇好嫁(素手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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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之寡妇好嫁(素手擒夫)-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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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因了紧张,早把一边的徐进嵘丢后脑勺去了,他却似是注意到了身侧她的不安,瞟了一眼,见她手正紧紧抓握着坐下的椅手柄,露在刺花蝶袖之外的手指在金镶鸽血红宝石戒指的映衬下更显纤细白嫩。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昨夜初触她肌肤时感觉到的不可思议的柔滑,心头一下竟似微微起了层毛,面上却未动声色,只斜斜靠在了椅背上。
  慧姐八岁,她亲母便是生了她后去的。头上扎了个三丫髻,髻上各插了只短金钗,正中系了条垂着珍珠的红罗头须,身穿红色裙衫,杏眼圆腮,看着十分可爱。良哥却生得瘦小,人本就不白,穿了个绿褂子,更显得面皮乌黑。两个孩子似乎都有些惧怕徐进嵘,被奶娘领了进来后,偷眼瞧了下他的脸色,这才各自过去朝他问了安。
  徐进嵘唔了一声便开口道:“还愣着做什么,去拜下你们的母亲。”
  他话音刚落,站在一侧的周氏脸色微变,头垂得更低了,只瞧不见她神色。其实不止她变色,便是淡梅自己也是颇觉怪异,莫说是她如今这不过十六的年纪,便是从前,面前突然冒出这样两个年岁的孩子管自己叫母亲,任谁也是无法一时消化掉。
  慧姐和良哥之前应该是被奶娘教导过的,听自己爹这般发话了,急忙过去跪在了淡梅前面的两个团墩上,叩头行礼,嘴里恭恭敬敬叫着“母亲安”。
  淡梅习惯的是像自己小侄儿那样活蹦乱跳的小孩,到这里后兄长因比自己年长许多,所出的几个也都差不多快到嫁娶的年纪了。乍然见到这样两个小小年纪却一本正经的,一举一动便似提线木偶般,连动作和说的话也是整齐划一,看着十分有趣,方才那紧张感一下消了去,忍不住竟是笑了起来,自己从椅子上起来把两个人扶了起来,从妙春手里的托盘上各拿过一个秦氏预先给她打好的金项圈,套进了他两个的脖子上。慧姐因是嫡出的,所以又加了副金丁香。这才俯身看着他两个笑眯眯道:“往后乖乖地听话就带你们出去玩。想去哪就去哪。”
  她这一套不过是把从前对付小侄子的招数搬了过来而已,自己话说完了,见慧姐和良哥都是呆呆望着自己,连对面奶娘和周氏几个也是面露讶色,这才顿悟了过来有些不妥。正要起身回了位子,却听身后徐进嵘声音响起道:“你们母亲既是这样说了,你们还不谢过。”声音里平静无波,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淡梅自经过昨夜一遭,那讨好于他好让自己往后得安逸日子的念头便是彻底断了。虽晓得自己方才失态了,也懒得去管他作何想法了,瞧都没瞧他一眼,只是坐回了自己位置。
  慧姐和良哥第一次遇到这般和自己说话的大人,且还是奶娘之前三番提点过要小心看她脸色的新母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才愣在了那里。听自己父亲话声响起,这才回过了神儿,急忙又端端正正叩头下去道谢。淡梅唔一声应了。奶娘正要带了下去,徐进嵘突然又冒出一句道:“你既是大家闺秀,诗书字画想必都是通的。慧姐也大了,往后搬你屋子里住,你须得把她教养好了。”
  淡梅一怔过后,这才反应过来这没头没尾的话是对自己说的,转头看他,见他一双眼正望着自己。本来还犹豫着想推脱下,待见他一脸不容置疑的神情,便晓得这男人是习惯自己说了算的,只好闭了嘴巴。看了慧姐一眼,见她一双大眼也正望着自己,好奇中又带了丝微微的怯意。
  此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徐进嵘撂下了那话便站起了身,也未说要去哪里便匆匆离去了。淡梅无奈,只好吩咐奶娘把慧姐过后送来,这才朝自己屋子里去。临行前瞥了一眼周氏,见她正有些惆怅地望着徐进嵘出去的背影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家这宅子位于新门,离开封府很近。淡梅从前偶尔跟随秦氏坐车马路过这段时,见路边宅子从外面看着都很是普通。只这一带靠近皇城,商铺密集,很是繁华热闹。有秦氏这个包打听的母亲,淡梅虽未亲眼见过,也晓得徐家往东是高行街,街南是一家家的鹰店,只接待贩鹰的客商,其余都是珠宝香料犀角玉器的店铺,当中横插一条小巷子,虽不起眼,里面都是金银彩帛买卖的地方,据说每笔交易数额巨大,出手就是成千上万,故而普通百姓眼里这小巷子是幽深莫测。
  徐宅既是位于这地段,占地应该不会很大,外面门面想来应该也和别的房子差不多,只里面的陈设却无一不是精美至极。淡梅未嫁之时,便听秦氏和嫂子柳氏特意提过对方家资雄厚。起先觉着未免有夸大嫌疑。如今看来或许也是实情。今早起身梳妆之时,就见自己陪嫁过来的那镜台前放了个调脂用的白玉桃枝小水丞,瞧着像是用整块玉石雕成个挖空的挂枝桃形,又恰把石料上的自然红纹处置成桃尖状,巧夺天工。除了各处陈设,就连厅堂园苑各处的地面铺设这样的细节之处也是费过一番匠心的。方才那堂屋是水磨方砖,出了堂屋门靠台阶的就成了回文样式,一路回去经过个抄手廊时,见廊上又嵌砌成八角式的图框,两边用鹅卵石填铺成蜀锦样式,边上一个立有湖石的池边,则铺成汹涌的波浪图案,就连回到自己东屋正房所在的庭院时,见栽有梅花的一角之地也铺成了冰裂图纹。
  北院是陈氏居所,她虽大部分时候未在这里住,只也是空置着的。淡梅那屋子却是在东院的正房。几个妾室一道住西院。如今那徐进嵘既说了要让她教养慧姐,想是不会改了,所以回了叫妙春拆去了自己头上重得几乎要压断脖子的花冠后,第一个事就是去检看下自己院里空出的屋子,看哪间适合些。看了一圈,最后选定了坐东朝西的东厢,通风日照都好,离自己那正屋也近。正叫丫头们收拾布置着,看少了什么去库房里取,就见两个奶娘已经领着慧姐过来了。

  第七章

  淡梅做后母全无经验,况且她也总觉自己不会当真一世就困在这宅子里围着这姓徐的男人,所以一早就并无打算往后与他儿女上演母子情深。既送来了,往后照顾好衣食,看好课业,自己尽心便是了。抬头见慧姐正立在跟前不动,睁大了眼在瞧自己,便朝她笑了下。慧姐往后微微退了一步,脸上神色似乎有些戒备。
  那徐进嵘让慧姐跟着淡梅,想来应该也是今早一时心血来潮的,连房子也没整(。。)理出来。奶娘虽叫周氏那里的丫头一道抱来了她平日的寝具衣物等一干用具,只是等这房子尽数收拾了再布置妥当也是要些时间,叫慧姐待这里不妥,想了下便带了她先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慧姐似乎是头回来这屋子里,进去了便左看右看。待院子里那名叫长儿的丫头送来了时下的一盘子鲜果,里面堆了些蜜林檎杏子,淡梅便叫慧姐过来同吃。慧姐应了一声,坐到了她对面那张五足嵌玉圆凳上,文文雅雅地剥着吃了一个。
  淡梅留心看着,见这小姑娘倒不是她原先想象中的那般,先便缓了口气。她原来想着她既是徐家唯一嫡女,自小没了母亲关爱和教导,带她的周氏想必也不敢说她,会不会养成个刁钻的性子,那往后就有得头疼了。如今看来非但不是那样,反倒有些内向,对人似乎也存了份戒心。莫非是自小没有母亲,那作父亲的徐进嵘光早上看她和良哥见了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就知道平日对待儿女是是个严厉的,这才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慧姐吃了几个果子,站一边那奶娘便瞧着一脸要说话的样子,只是强忍住了。待她手又摸向了个杏子,那奶娘大约实在忍不住了,开腔阻拦了道:“小娘子可止了。再多吃小心坏了肚子。”
  慧姐那手一顿,便停在了杏子上,眼睛看向了淡梅。
  淡梅见她方才也不过只吃三四个不及婴儿拳头大的果子而已。想自己从前和侄子吃自家种出的枇杷时,那才叫放开肚子甩开了腮帮子,也没见如何,便看了眼奶娘道:“才几个而已,再吃两个也无妨,只要莫撑了午膳便可。”
  奶娘见她这般说了,虽仍有些不愿,只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尖起了嘴站一边。慧姐这才又吃了两个,自己便也歇了。淡梅和她净了手,叫她在屋子里描红,自己去东厢房看下如何了。一边过去一边想着是不是该给她寻个年岁相仿的丫头陪着。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整日被那样年长的奶娘盯着,这样不许那样不行的,便是换做自己只怕也要活活被闷成个葫芦了。
  东厢那屋子因平日也是有人定期打扫的,所以未到中午便都归置妥当了。淡梅亲自送了慧姐过去,顺便把她那描了一半的纸也带了过去,瞟了一眼,见她的字端端正正,比自己到这苦练一年后写出来的还要好些。突地想起徐进嵘早上说的那话,撇了下嘴。
  午膳时分,那陈氏既然还待在此未离去,淡梅作为新妇,自然是要过去伺候用饭的。带了妙春妙夏过去,叫那屋子里的门脸丫头传话进去,自己便站在门外的如意踏垛上等着。等了良久,才见喜庆出来了,瞧了眼淡梅,神色似是有些过意不去,张了下嘴却未说话。
  淡梅早晓得结果了,自己过来也不过是尽下礼数而已,瞧见喜庆为难,便笑道:“我娘方才说什么了,你直说无妨。”
  喜庆无奈,这才靠了过来压低声道:“实在是老夫人定要婢子说的,夫人莫怪。方才老夫人叫婢子传话,说夫人杵在她面前她吃不下饭。”
  淡梅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嗯了一声,正要离去,突地心念一动,已是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了个缠金镯子拢在袖中,微微上前握住了喜庆那手塞了过去,笑道:“如此你就多费心些,好替我这不孝的儿媳妇多尽些心意。”
  喜庆一怔,淡梅已是松了手,朝她微微点下头,这才转身去了。
  淡梅回了自己屋子,那徐进嵘未回,刚歇了口气,便听妙春来报说家里三个妾室已经立在院子外等着随伺着她用饭。淡梅想起自己方才,哑然失笑,想也未想便叫她拒了去,又补了句往后都不用来。妙春瞧着似是有些犹豫,顿了下,试探着道:“夫人,这怕是有些不妥。且第一日就不在她们几个面前立下规矩,往后只怕就……”她如今已经改口叫淡梅为夫人了。
  淡梅抬头瞟了她一眼,并未开腔。妙春后面那话便咽了回去,匆匆出去传话去了。淡梅叫妙夏把东厢的慧姐请了过来,两人一道去了用饭的膳房里。见面前一张红木四角雕灵芝卷草纹的大方桌上已经摆了四碟切时果,分别是藕片、鹅梨饼子、切蜜蕈和葴杨梅,又鱼贯送上了四碟珑缠果子诸如荔枝甘露饼、酥胡桃、缠松子之类的,这才上了正菜。第一盏是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第二盏是奶房签、萌芽腰肚,第三盏是炖掌签,鹌子羹,第四盏是沙鱼烩,螃蟹酿橙,此外又有插食的小点润鸡、炙炊饼、脔骨和炙鹌子脯,看得淡梅暗叹不已。
  她从前虽在从一品的集贤相府里居了一年多,每日里吃用也都是上好的,只那相府里寻常吃个饭的话也无这般排场,何况现在还只有她和那慧姐两人?见司菜的还要下去,忍不住叫住了问道:“还没上完么?”
  司菜丫头立时垂首应了声是,又道:“尚有四道劝酒的,香螺炸肚、蝤蛑签……”
  她话未说完,淡梅已是皱了眉头打断了道:“平日里各院子里都是这般用饭的吗?”
  司菜丫头应道:“老夫人处俭省了许多,因她不常在此处,且从前这般上被她斥过。西院里的三家房比着夫人这里的要降一档,每样各减一半,大人若是留在哪个屋用饭,就是比照着如今的置备的。”
  淡梅数点了下自己面前的碟,不加上那四个未上的,已经有二十盏了,就算各减一半,这徐宅里的女人一人吃饭的时候,面前下饭的菜也至少有十样,一个人能吃多少?那剩下的那些到底是倒了还是怎么样了?
  若是从前见到有人这般浪费,她当真觉着要遭天谴了。只如今不过是略皱了下眉,也懒怠多管,只是对那丫头道:“往后大人若不在我这里用饭,你叫厨房里随意烧三四个可下饭的菜送来便可,多了吃不下。”
  司菜丫头和屋里服侍的另些人都是一愣。只见她神色严肃,瞧着并不似玩笑的样子,急忙应了下去。
  淡梅这才朝着一直看着自己的慧姐笑了下,叫她吃饭。不过两个人,饭量又都是小的,淡梅在置在自己面前的几个碟子里各夹了两筷子,一碗饭下去,便觉肚子饱了,刚放下筷子,那慧姐也已是好了。余下便叫都撤了去,分给了那些丫头们。与慧姐漱口擦手后,送她回了东厢房,陪着她坐了一会消了下食,见她打了个哈欠,晓得是要午歇了,便叫奶娘服侍着睡去,自己回了正屋。
  淡梅昨夜被折腾到三更后才委委屈屈地睡去,早上五更不到便起了身,到了现在也早觉着眼皮子坠得厉害,便叫妙春放下了帐子出去,自己脱了外衣躺在了榻上想合下眼补觉。只是越想入睡,却越是睡不着,眼睛盯着自己躺着的床榻,出起了神。
  这大床是淡梅的嫁妆,新婚头一日娘家铺房的时候送过来的。由内向外看,共有五层,层层围护。第一层檐板上雕刻着自然延伸的蔓藤,间有象征富贵的五朵牡丹,两侧各有一对白头翁相向而立,寓意白头偕老和富贵绵长。第二层雕刻有金瓜、佛手瓜、寿桃、石榴和柿子五种瑞果,表示福禄寿喜,四季平安。第三层木檐两旁是累累葡萄,中间锦鸡繁花,暗喻多子多福、锦上添花;第四层是金银财宝陈列,又有风吹缨络;最外层,也就是挂垂地帐幔的一层,雕刻了分挂两端的一对红灯笼,中央喜鹊登枝,左边一幅莲花游鱼,表示年年有鱼,右边一幅芦苇河蟹,乃是夫妻和谐的谐音。
  这张大床是秦氏费了重金叫巧匠打造出来的,花了将近半年时间,若非早早就备妥当了,哪里能赶得上这么匆忙的婚期。只是淡梅躺在拢聚了她娘所有美好祝福的精美床榻上,脑袋里想的却是怎样避过接下来的这个夜晚。
  徐进嵘不来这里最好,万一要是再来,让她再受一次昨夜那样的酷刑。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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