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的行动。
“宜秋,刚刚荣良娣跟你说什么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急切地问道。
“没,没说什么。”另一个略显青涩的女声,犹犹豫豫地回答道。
“没什么?宜秋,你可是给殿下煎药的人,万一殿下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女子又说道,语气里多了一丝威胁。
“我,我,春姐姐,我什么都没做啊!”青涩女子有些慌了,连连说道。
“你说你没做什么?为什么良娣娘娘单独把你叫到一边去呢?”女子的语气不信,又问了回去。
“这,娘娘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青涩女子顿了一下,才慢慢地说道,可是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问了什么?你快说啊!”女子有些急了。
“就问了殿下的药,春姐姐,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青涩女子似乎是连连地央求那个女子,语气里似乎带了些哭腔,看来她被这位春姐姐的话吓到了。
“宜秋,你莫急,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你要注意些,如今不同往日,殿下受了伤,正是危急时候,你若被什么人收买了,耽误了殿下的伤情,可是要杀头的!”那女子语气严厉,话到最后更是唬人。
“知道了,我,我不敢。”宜秋似乎低声地抽泣着,话语声都哽咽起来。
“明白就好,你先回去吧。”这位春姐姐似乎放下了心,让宜秋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她一个人后,她左右走动了几步,目光远眺,似乎在等什么人,我见她总是乱扫,更是不敢动,蹲得脚都麻了。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都有些不耐烦了,才见到有人姗姗走来。
“姐姐,您来了。”女子恭敬地说道。
“宜春,有什么不妥吗?”来人是个女子,声音很轻柔,我却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只好苦苦地思索起来。
“刚刚问过宜秋,荣良娣向她问了太子殿下的药。”宜春全然没有刚刚的凌厉,语气诺诺。
“药?”女子一愣,略停了停才又问道,“只这些吗?”
“只这些。”宜春回答道。
“那好吧。”那女子也不啰嗦,这便要走了。
“姐姐,下次可是也约在这里?”宜春忙追问了一句。
“是。”那女子回答得很干脆,而她的一声回答也让我想起了她的身份,因为我只听到这一个字,是在太子妃的琇宜殿,而这个女子,就是月纹。
直到宜春和月纹都离开了这里,我还呆呆地蹲在那里,心中纷乱不已。为什么荣良娣要询问父亲的用药情况?又为什么太子妃要监视着荣良娣的举动,甚至于监视庄华殿的情况?难道说,这就是隐藏在平静皇宫背后的阴影吗?
也许是蹲得太久了,我已经站不起来,只好先坐到地上,慢慢地揉着自己的小腿,让酸麻的小腿慢慢恢复,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站了起来。
此时的花圃再次回复了安静,连微风都不肯关顾,寂静得仿佛能够听见我的心跳。我走到刚刚她们站立的地方,呆立了一会儿,觉得身上实在冷得紧了,只好叹了口气,往回走去。
脚步刚刚踏出半步,就听见身后有一声幽幽的叹息,直把我的汗毛都激了起来。我僵立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虽然是无神论者,可是对鬼魂的想象力却未曾断绝,更何况身处在怨气最多的皇宫里。
“没事,没事。”我默默地念叨着,坚决不回头,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就想继续往前走。却没想到,刚迈出一步,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我饿了。”
我一听到这几个字,腿都软了。饿了?“它”饿了?“它”饿了干嘛对我说呢?
“你有吃的吗?”那声音又出现,这次离我更近了。
我闭上眼,强装听不见,可是又忍不住想要弄清楚身后是个什么东西。淡淡的月光洒下来,四周没有那么黑暗,地上也隐隐约约地显出两个影子,两个影子,我突然意识到我身后的,不是那个东西,而是活生生的人。
“你……”我一想到身后的是在装神弄鬼,气呼呼地回头想发飙,却在见到眼前之人后,失语了。
那是一个少年,一个眉目如画的俊秀少年,偏偏皱着眉,让人心生怜惜,恨不得为他分担一点忧愁。柔和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泛起珠光一般的光泽,更把他映衬得不若凡人。
“你是谁?”我收起怒气,仔细地打量着他,似乎不像是宫里的人,不由好奇的问道。
“我饿了。”少年依旧深拧着眉头,一手拎着一把剑,一手按了按肚子。
“给。”我看他不填饱肚子是不会回答我的问题,索性把荷包里清影准备的几块糕点递给了他,他斯斯文文地把糕点吞了下去,好似是饿坏了。
“你不是宫里的人吧?”我见他的眉头舒缓了些,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少年摇了摇头。
“那么,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又问。
“我迷路了。”少年再次皱了皱眉,很简单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迷路?我黑线,什么人能迷路到皇宫里来,不过见这少年的打扮,似乎是会武功的。那么,迷路到皇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那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我自认没有办法带他出去,却还是忍不住关心一句。
“知道,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少年点了点头,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你不是迷路了吗?”我再次疑惑。
“没关系,这里不大,总能走出去的。”少年笑了,唇边多出一个小小的酒窝,添了几分憨态。
“那,好吧!”对于他的回答,我再次无语,算了,看他出现在这里却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身手,自然不用我再操心,只是,我又想了想,把刚刚从卧房里出来顺手拿的一颗青果递给那少年,“喏,我身上只有这些了,你快点离开吧!”说完,便冲那少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向前走了几步,我又忍不住回头,只见那少年呆呆地看着手上的青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离开,心中不由有些空落,索性摇了摇头,将那少年抛于脑后。
一阵寒风吹来,我忙紧了紧斗篷,离开了花圃。
正文第二十九章宜春宜秋意何事
一回到文萱阁,我便把那个神秘少年撇在脑后,纵然他有什么身份,我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太子的伤情。
“清影,太子那里有消息吗?”我脱下斗篷,捧着清菁递过来的热茶,边啜边问道。
“奴婢刚刚去打听,殿下的伤已经稳定,只是还需要时间调养,太医开了方子。”清影忙回答我,顺手将斗篷收好,放进衣橱里。
“喔……”如果没有今晚在花圃的经历,此时的我可能就放下心来,可是那段对话让我的心中充满了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是如此的简单。
“清影,你认识宜春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宜春?”清影一愣,不自觉地看向清菁,清菁正在整理床榻,一听到我的问题,忙回身,惊讶地看着我。
“郡主,您认识宜春?”清菁瞪大眼睛问道。
“不,不认识,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是不是庄华殿的宫女?”我含糊地解释了一下。
“宜春是绣房的绣女,不是庄华殿的。”清菁摇了摇头。
“绣女?”我有些惊讶,听名字,宜春和宜秋应该是在一个地方的,就像清菁和清影分到我的身边一样,可是宜春是绣女,而宜秋则是庄华殿里负责煎药。这两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宜春有没有姐姐妹妹?”我又问了一句。
“郡主,这个您都知道?”清菁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对啊,宜春还有个妹妹,叫宜秋,不过她们只是表亲。”
“宜春……宜秋……”我喃喃地重复了几次,却丝毫不得要领,毕竟仅仅从一段对话里,我无法探知什么事情。只是,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一定是与太子有关的。
忐忑中,也没有睡好,第二日我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心中却有着莫名的烦闷,不知道该怎么平复。清菁早早的便去庄华殿打听消息,清影汲好面巾,服侍我起身。
“郡主,怎么脸色这么差,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清影端详着我的面色,担心地说道。
“不用了,昨晚上担心父亲,所以没睡好,等会儿补一觉就好了。”我晃了晃头,还是感觉很眩晕,不过只是因为缺觉,便不放在心上,“菁儿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她出去有一阵子了。”清影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
“早上没什么胃口,弄点甜的东西吧。”我依旧关注着门口的动静,随口说了一句。
“是。”清影帮我穿好了衣服,才出去准备早膳。
待我把早饭都吃完了,也不见清菁回来,心中有些急了,也不知道这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我这里等着消息,偏偏她迟迟不回。
“清影,你去门口看看,清菁怎么还不回来。”我有些心焦,不耐烦地吩咐清影。若不是顾及到此时庄华殿里人事纷乱,我早就自己去了,皇宫里的规矩也只能守着,就算是亲生的父亲,没有旨意,也是不能见的。
“是。”清影也有些奇怪,得了我的话,忙走出去看看。
“郡主,刘詹事求见。”没多一会儿,清影在门外轻唤。
“就来。”我穿好木屐跑了出去,看到刘齐立于门外表情有些凝重。
“刘詹事,你有什么事?”我收住脚步,问道。
“见过郡主,请问清菁可是您的侍女?”刘齐先是恭敬地见礼,然后才慢条斯理地问道。
“是,她怎么了?”我点了点头,心中却咯噔了一下。
“她在绣房闹事,属下已经将她杖责,并暂时关押,既然是郡主的侍女,那么属下这便将她送过来。”刘詹事语气平静,似乎是在描述很平常的事情,说完,还若无其事地抬眼征询我的意见。
“她犯了什么错?”我上前一步,急切问道。
“她将绣房的绣女宜春推倒在地,以至宜春头部受伤。”刘詹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讲述给我。
“什么?”我一惊,怎么昨日提到宜春,今日清菁便和宜春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清菁现在在哪里?”
“属下这便把她送来。”刘齐看出了我的讶异,仍旧面色不改地说道。
“劳烦刘詹事了。”我勉强地笑笑,转头嘱咐清影,“你随刘詹事一起去。”清影点了点头,随着刘齐而去。
我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等了半响,才听见门外有声响。只见清影携着面容憔悴的清菁进来,清菁发鬓凌乱,面色苍白,见到我动了动嘴唇,眼圈一红,滴下泪来,全然没有平日的活泼样子。
“清影,把软榻收拾一下,让她坐下,我有话要问。”我忍下心中的燥意,又不想再看向清菁,便对清影说道。
“郡主!”清菁哽咽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泪痕斑斑的脸蛋被她胡乱擦了几下,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
“清影,去!”看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我稍稍心软了一下,可是一想到她闯的祸,又生起气来。
“是。”清影担心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清菁,叹了一声,听我的话去收拾软榻。
收拾好了软榻,清影去扶清菁起身,清菁泪眼汪汪地看了我一眼,瘪了瘪嘴,顺从地随着清影歪坐到软榻上。清影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见我的表情,便无声地走出去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虽然我还是个孩子,可是语气中的严厉还是让清菁打了个寒噤,连眼泪都不敢掉下来。
“郡主,奴婢……奴婢去庄华殿的路上,正巧遇到绣房的绣女筱珺,她说宜春又欺负绮月了,这次绮月的手指受了伤,可是她还有活,完成不了就免不了嬷嬷的责罚,我,奴婢心中一急,就跑去绣房,果然看见宜春在绮月那里冷言冷语的,奴婢就……”清菁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还不时瞟向我几眼,显然是见我难得的怒气,心中怯怯。
“宜春经常欺负绮月吗?”我的思绪翻转,面色也缓和下来。
“是,宜春见绮月的绣活功夫好,嬷嬷经常把细活交给绮月,她就总是欺负绮月。”一说到这个,清菁又开始忿忿。
“嬷嬷不管吗?”我接着问道。
“她就是说些气人的话,动些小动作,嬷嬷也拿她没办法,绮月性子柔,又不爱说话,只能任她欺负了。”清菁叹了口气,似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感叹起别人,完全忘记自己的处境。
“你倒好,替人家打抱不平?”我冷哼了一声,火气又上来了。
“奴婢,奴婢不敢。”清菁一听我的话,想挣扎着起来,可是腿脚无力,往回一落又压到了伤处,不由得痛哼了一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让你做的事情不去做,回头去替别人打架,你是不是欺负我舍不得罚你!”清菁毕竟是我身边的人,虽然她的年纪比我大,可是我只把她当成调皮的妹妹一样,也从没有想过在宫中年头已有几年的她,会惹出什么祸事,而如今,她竟然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把宜春给伤了,尤其在我刚刚得知宜春与琇宜殿有关系之后。那个绮月,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平日里机灵乖觉的清菁为她犯宫规?
“去休息吧,我也没话可说的。”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清菁,把清影叫进来,让她叫人把清菁扶回自己房间去。清菁小心翼翼地瞧了我一眼,又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清影拽了拽她,没等她开口,便将她带出去了。
“郡主,奴婢还要去庄华殿吗?”听见清影在门外安排别的侍女送清菁回去,她又转身回来,问我道。
“不用了。”我冲她摆了摆手,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郡主,清菁犯的错……”清影看出我的脸色不善,想问又不太敢问。
“我能怎么样呢?自己的侍女给别人责罚了,哼,纵然是犯了错,那位刘詹事也太干脆了些。”我揉了揉额头,昨夜因为胡思乱想也没有休息好,一大早又遇到这样的事情,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思绪更加烦躁。
“郡主不生清菁的气?”清影上前,为我斟了一杯茶,茶水是她刚刚我叫她的时候带进来的。
“生气,为什么不生气?我让她去探消息,她去为别人打架,我为什么不生气?”我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清影,她为难地抿抿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绮月,宜春,她们的事情你知道吗?”我把手中已经变凉却丝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