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家仇未报前,他不能想儿女私情,更不能给人承诺。
于是强压下心中的喜悦,硬是在脸上布下一层冰霜,硬生生的把眼光从她的脸上扯开来,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迷失在她那深深的双眸中。然而双脚却象被粘在了地上一样,再也迈不出离去的脚步,于是就这样静静的靠在树上。把玩着手中的竹萧。
蕊儿见三年不见,他仍是这样冷冰冰的对着自己,心里有一丝凄凉,随即脸上再次换上微笑,她对他的冷漠在三年前就应该习惯了的。他不看自己,正好可以偷偷的看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英俊得无可挑剔的美少年就是这三年来一直让她念念不忘的小哥哥。以前父亲跟自己说过和他的亲事,那时年幼不懂,现在想起,脸上阵阵发热。
蕊儿原本有着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可是到了见面之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希望就这样静静的在他身边就好。而在蕊儿没来之时,弈风日日望,日日盼,可真的来了,却又将自己的感情紧紧的包裹起来。他很想问问她这三年来,寒疾有没有发作过,可是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回去。
第十六章 事端
沫果
就在两个人僵立着的时候,一只小白兔子从草丛中跳出来,蕊儿未看到兔子后面还有两个追赶的人影,蹲下身去,想抱起小白兔。
弈风一声惊呼:“小心。”可为时已晚,那两个身影突然见有人,硬生生的想收回前扑的身子,却哪里收得回来,直接撞到蕊儿身上。两个人借力一转身,平平稳稳的分别落于一大树下,而蕊儿这下惨了,惊呼一声无可避免的向地面扑去。
弈风忙飞身过去,一把揽住她的小蛮腰,一转身稳稳的落在地上。这一折腾,小白兔也逃得不知去向了。
那两个人却是玉真和纳兰,两个人正为让小白兔跑掉这事相互责备,忽见弈风揽着一个极美少女的腰站在那儿,脸上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弈风忙将手从蕊儿腰上拿开,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顿时满面羞红。
玉真和纳兰见状,更加气恼。纳兰“蹬蹬蹬”走上前去,指着蕊儿问道:“弈风,她是谁?”
玉真已将蕊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翻,嘴角一撇道:“她就是蕊儿。”玉真没想到以前的那个病弱小丫头竟出落得如此绝色,胃里酸水直冒,很不是滋味。
纳兰仔细的打量着蕊儿,暗暗叫苦,一个玉真死缠着弈风已经要她头痛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蕊儿,居然还长得天仙一般美丽。原本她和玉真都属上上姿色,可是在这个蕊儿面前竟显得暗淡无光了。
蕊儿到是很大方的蹲身见礼道:“二位姐姐,好久不见了,一直可好吗?”
玉真和纳兰万般不愿意,也只得勉强还礼。
弈风不愿意和这些女子纠缠下去,看了看玉真和纳兰来的方向道:“怎么没见窝阔台?”话刚落,就看到窝阔台抱着一堆柴火美滋滋地一路跑来。弈风见状问道:“窝阔台,你做什么?”
窝阔台擦擦额头上的汗道:“她们两说要吃烤兔子,要我捡柴火呢。”随即看到玉真和纳兰象斗鸡一样的脸,手上却没有兔子,想必烤兔子泡汤了,忙打识趣地住吃兔子的话题。
一转身却看到站在弈风身边的蕊儿。心中暗赞,好一个美貌女子。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眼前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来,笑嘻嘻的走到蕊儿身边,打了个哈哈道:“你是蕊儿?”
蕊儿行了个蹲身礼道:“小女子正是蕊儿,见过窝阔台哥哥。”
“哈哈,弈风的小媳妇。”窝阔台仍打着哈哈,一面挤眼弄眉的看向弈风。
弈风和蕊儿原就羞红的脸越加涨红。弈风刚要发作,窝阔台猛觉背上一痛,回头一看,见纳兰脸难看得象要吃掉他,想必刚才是纳兰在他背上死命的拧了一把。再看玉真,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自知说错话,忙闭嘴闪到边上的一棵大树上,免得再次受皮肉之苦。
就在几人纠缠不清之时。
远处传来长啸的声音,他们知道那是师傅招呼他们回去,忙如麻雀回巢般飞身回跃。蕊儿不会武功,只好慢慢往回走,突见弈风落在她身边,再次揽住她的腰,飞跃而去,蕊儿心里升起阵阵暖意。纳兰和玉真回头看到,怒火中烧,越加着恼蕊儿。
几人回到鹤居,华英已在院中备下一桌丰盛的酒菜。席间,钟楼和沐修桐畅饮高歌。而四小辈却各怀心事。华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玉真和纳兰对弈风的仰慕是众人所知的,而窝阔台对玉真的爱恋却不是秘密。再看蕊儿不时扫向弈风的秋波满含柔情。而弈风却一张冷脸不知心里所想,心里甚是担扰,这几个孩子不知该如何安排方才妥当。
饭后,窝阔台,纳兰,玉真本该下山各回家去,玉真却突然抱住华英道:“姑姑,今晚想必师傅要陪沐叔叔,你今晚说不定会孤单,不如今晚我陪你睡吧?”纳兰一听也忙道:“我也一起陪师娘吧?人多热闹。”窝阔台一听也想赖下来。华英看了看蕊儿,哪能不知这两个小妞子的心思道:“你们沐叔叔和蕊儿来了,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孤单。”
钟楼闻言道:“不可,你们爹娘不知你们何故昼夜不归会担心,天不早了,早早下山回去吧。”
三个人一听只得殃殃往门外蹭去。玉真走在最后听见师傅对弈风道:“风儿,明日你下山多买些好酒回来,顺便带着蕊儿到处逛逛吧,蕊儿上次来,还没四处走动过,这次来了也该看看大漠的景色。”心中暗怪师傅偏心。心中暗生一计,追上纳兰,在她耳边说道:“师傅要弈风哥哥明天带蕊儿下山游玩,不如我们捉弄一下她?”纳兰本恼着蕊儿,一听正合心意,问道:“有何好办法?”
玉真邪邪一笑道:“就用用那个愚笨的桑都?”伏在纳兰耳边这般那般的说了一通,纳兰听得眉开眼笑道:“这容易,等我好消息吧。”
纳兰等窝阔台去送玉真时,直往桑都住处而去。桑都见纳兰居然主动来找自己,喜得手脚都不知放在哪里。纳兰坐到虎皮垫上,拿眼看着桑都,桑都越加不知所措,心中想道:“难道她对自己终于有所感觉了?要不怎么会这时辰到此,又如此这翻看着我。半晌方问道:“纳兰妹妹这么晚了来此,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
纳兰停了停方道:“我来是想你帮我一个忙,对你来说却是个大好事。”
桑都一听更是大喜道:“不知纳兰妹妹有什么用得到为兄的?为兄一定赴汤蹈火也为你办到。”
纳兰笑笑道:“赴汤蹈火是不用的了,我帮你看好了门亲事。”
桑都一听想道:“难道她是在试探我对她的心意不成?”把头摇得跟浪鼓儿似的道:“此事万万不可,我父亲说了,过两年,等你大些了就去向可汗提亲呢,我怎么可以娶其她女子?”
纳兰一听,刷地将脸拉了下来道:“那这忙,你是不帮了?”
桑都一见,心里徘徊道:“我哪儿说错了话?现在可不能就此得罪了小美人,要不以后的婚事就算是有长辈做主,她不愿意也甚麻烦,不如先问明她的来意再做打算。”于是道:“不知纳兰妹妹如何突然有这方想法?”
纳兰听他口气有所转回,就笑着道:“我师傅有一个好友之女,貌如天仙,明日她将下山来游玩,你偷偷去看看,如果中意,就去提亲。如果不中意,你就将她捉了,叫人偷偷送回她江南的老家去。切记万万不可伤了她。一来她可是我师傅好友之女,二来她父亲可是一等一的江湖好手。伤到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了。如被我师傅知道,可更是大大不妙。”
桑都心想,这事好办,我去直接捉了就是,派两个人送她去江南到不是什么难事,这反能讨得纳兰欢心且不妙哉。便一口应了下来。
纳兰见桑都答应暗暗欢喜,她知道沐修桐是万万不可能将蕊儿嫁于桑都的,但桑都可是扎木合的儿子,得罪了桑都。以后再来大漠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那蕊儿也就不会再来纠缠弈风了。越想越得意便辞了桑都回去了。
第十七章 被俘
弈风于院中劈柴,见蕊儿抢过华英手中的碗筷,象三年前一样忙里忙外。娇滴滴的她做起家务却丝毫不做作,异常的麻利。蕊儿也不时的偷偷看向他,他一见蕊儿传来的秋波,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把头转开。
这夜,蕊儿在床上翻来复去,难以入眠。这三年来,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弈风,今天终于再次相见,而这次的再见让蕊儿感觉到,虽然他仍是那样的冷漠不可捉摸,但她对他不再只是儿时的那种朋友间的依恋,多了许多说不清的异样感觉。蕊儿走到窗边,推开窗,看了眼挂在天空中的月亮,以前自己是那么讨厌月圆的时候,现在却总盼着月圆,因为月圆才让自己来到他的身边。
蕊儿正想的入迷,突然发现黑暗中还有一个和她一样无法入睡的身影。只见院子中的大树上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弈风。蒙蒙的月光下,依稀还能看出他修长俊逸的轮廓。只见他坐在横出来的树枝上,背靠着树身,曲着一条长腿,一支手搭在那曲起来的膝盖上,也正望着月亮出神,不知在想什么。蕊儿望着那蒙蒙的身影,竟痴了。
良久听弈风叹了口气,从树上跳了下来,象是要回屋,忙要关窗躲避,却已来不及。弈风已跃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俏生生站在窗子里面的蕊儿。弈风愣了一下,在窗口站定问道:“这三年的中秋之夜,你冷得厉害吗?”
蕊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了胸腔,见问,忙定下心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弈风不再说什么,转身回房了。
清晨,蕊儿收拾妥当,发现弈风已牵了马在门口等候多时。两人刚到山脚,却看到窝阔台,玉真,纳兰三人等在那儿。
玉真一看到他就嚷道:“要去玩也不叫上我们?那是不成的,我们也要去的。”又见弈风蕊儿两个人却只有一匹马,便过去邀蕊儿与自己同骑。蕊儿微笑道谢。弈风看了看玉真三个,驰马先行了。窝阔台等也纵马跟去。
再说五人到了集市,早已候在那儿的桑都佯装与他们偶遇。纳兰偷偷朝桑都使了个眼色。桑都一看蕊儿顿时呆若木鸡,疑是见了仙人,只是年龄甚小。
蕊儿见一男子如此直直的盯着自己,红着脸怎么也挂不住了,忙转过脸去。弈风见桑都如此失态,心下甚是不悦,却不好发作。纳兰和玉真掩口直笑。窝阔台干咳两声拍拍桑都。桑都方才回过神来,看着几人走远心下却有了盘算。为了自己以后的地位,娶纳兰公主是必然的,但这么美若天仙的姑娘放过且不可惜?反正是纳兰要自己提亲的,不如设法纳为妾,以后再与纳兰结亲,她也无话可说。于是立即派人回去收敛了些珠宝首饰奔钟楼家中向沐修桐求亲。
沐修桐见是扎木合之子,不便直接得罪,使婉言道小女已与他人定下婚约。桑都听后殃殃下山,心里甚是不甘。想到纳兰要他设法送蕊儿回江南之事,眉头一皱心生一计,叫人寻到纳兰。纳兰见是桑都的人冲她使眼色,心下会意,借故与弈风等人落下些距离。桑都下人悄悄告知桑都求亲被拒之事。
也合该出事,蕊儿于集市中见这许多以前不曾见过的异国风情之物,只觉新奇异常,看了这样看那样。弈风不忍扫她的兴,便要窝阔台陪着她们几个,自己独自去酒坊为师傅备酒。
回来的路上,见几个人抬了个大布口袋匆匆而行,也并未在意,回到集市却见窝阔台、玉真和纳兰三个正精精有味的看人捏糖人,独不见蕊儿。便问三人蕊儿去了何处,玉真说蕊儿说过前面买点饰物,要他们三人在此等她。
四人等了一刻钟也不见蕊儿过来,四人便到前面首饰店问寻,那老板道那姑娘买了首饰已离去多时了。弈风心中掠过一丝不详之感。玉真道:“是不是去别处逛去了?”可是四人于集市寻了个遍也不见蕊儿踪影。
弈风见天色已不早,便要玉真带酒先行上山,怕沐修桐和钟楼担心,却不要说起蕊儿失踪之事。然后打发了纳兰自行回去,方与窝阔台两人分头寻找。
弈风于附近转了几圈,仍不见蕊儿行踪,心中暗急,正无法可施时,脚下踩到一物,抬起脚一看,却是一珍珠发簪,想起蕊儿曾在首饰店看过了。弈风捡起发簪四处张望,脑里突然闪过那几个抬着布袋之人,暗叫声不好,往那几个人的方向追去。已过了这许久,却哪里还有那些人的踪迹。弈风顺着方向来到一大宅前,却是桑都的处所。
弈风藏身于拐角处,只听两下人低声窃笑道:“桑都可真是艳福不浅啊,昨晚纳兰公主来寻,今天又得了个如此天仙般的小姑娘。今天这小姑娘如养上两年,啧啧。。。。。。。”两个人的口气委琐不已。
弈风听了,转到后院围墙外,飞身跃入院中。于大宅中悄悄寻访。忽听有脚步声传来,忙闪身躲于假山之后,刚藏好身形。就见一个家人陪着桑都走来,只听桑都问到:〃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那家人回道:“不曾有人看到。”桑都点点头道:“你下去吧。”
等家人离开后,弈风尾随桑都身后来到一偏房之前。只听一女子喝到:“你是谁,为何捉我来此?〃弈风只觉这声音象极蕊儿,在窗户上捅一小孔,往里张望,见一个脸色苍白的白衣少女站在墙角,双手举着一个花瓶,正是蕊儿。又见桑都笑嘻嘻的道:“我今天在集市见到姑娘,于姑娘之美色惊绝。备了厚向令尊求亲,本打算令尊答应了,过两年,等姑娘大些了再圆房。哪知令尊不识好歹,一口回绝,也就怪不得我了。也别怪我顾不得姑娘年幼了,生米煮成了熟饭,令尊就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蕊儿又惊又怒道:“我自幼定下了婚约的,你不可如此无理。”
桑都冷哼一声道:“婚约解除便是了,你跟着我,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要多少有多少,是何等福份之事。”
桑都就近看着蕊儿,只见皮肤细嫩得象要滴出水一般,漆黑的双眸因愤怒而睁得大大的,紧闭的小嘴粉红娇嫩,胸脯因年幼发育得不甚丰满,但露出的脖子却雪白粉嫩,小腰更是一握。桑都何曾见过如此绝色女子,就平时被自己一项奉为上人的纳兰比之也是逊上几分。桑都心痒难当,慢慢欺身上前。
蕊儿又惊又怕,将手中的花瓶向桑都砸将过去,可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