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禽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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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禽兽录-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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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圭去隔壁找宋玉了,他好像很喜欢他……没有什么腐女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觉得青圭很喜欢宋玉。秦宋玉这个人看上去吊儿郎当,有时候又装的风度翩翩,可是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教周围的人不自觉地被他吸引,向他靠拢。

说起来,宋玉这个名字还是自己帮他取得,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跟自己家里又是什么关系?……林若映一时间觉得好烦躁,事情很多,思绪很乱。

“哎……”林若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往后颓然躺倒。

“真烦人啊……”她翻了个身,把脸捂在被子里,吸了一口气,问着好闻的太阳晒过的味道,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一颗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事情总得一件一件来解决,林若映心里有了计较,翻身坐起来。溜出了房间。

房外月寂寥,影迷离。

月黑风高夜 ,总觉得该做些什么……才对得住如此夜色。

林若映寻着方向,摸到了小厨房。

灯火如豆,光晕一点点晕染开来,很温馨的感觉,房中,一个老者在择菜,大约是在准备明天的早膳。灯光下,老者的面容安详,有着年老而皮肤沟壑的痕迹。

林若映反而有点不敢打破这一份静谧。

倒是老者先看到了她,乐呵呵地问她:“小娃娃,是不是肚子饿了呀?”

“不是,老爷爷……”林若映倒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有些扭捏起来。

“来来,用不着客气,叫我耿老就好了,耿老这边留饭了,快来吃。”慈祥的耿老只道林若映不好意思,便招呼她过来。

林若映本想拒绝,但看见老人家慈爱的样子,她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便依言走了过去,叫了一声“耿老”,又谢过之后,才吃起饭来。

闲聊间,林若映知道了这耿老不算是终南的仆人,他家住下终南山下,家里头还有一个老伴儿,女儿已经出嫁了。他平日里在终南做活儿,做一些洗菜烧饭的活,晚上再回到山下去。

“那赶来赶去岂不是很劳累?”林若映咽下口中的一口饭,不由问道。

“哪里说得上什么劳累啊?不过是先生可怜老头子,给口饭吃罢了。老头子感谢还来不及。”耿老笑道。

林若映心想,苏安沅要真是可怜人家老头子,给他一笔钱就是了,何苦这样差遣一个老人家。心里忿忿不平,但抬头看到耿老乐呵呵的样子,精神矍铄,不由心念一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老人家是付出劳作之后才得到的收入,这样一来,也更加快乐。耿老的精神也更好。这一点,林若映倒是明白,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坐公交车出行,碰到老人家,林若映总是给他们让座,也会碰到一些老人家不愿意坐让座的位置,他们很要强,不喜欢被看扁。

这样想着,心里头对苏安沅佩服起来,这个人又心善,又知道尊重老人家的自尊心。

“耿老……”林若映犹豫着开口。

“怎么了?有为难的事?说给耿老听听……”老人家很热心肠。

耿老这样子,倒叫林若映更加心虚,犹豫之下,还是说出了这一趟的来意:“这几日吃终南的东西,有些不舒服,耿老可有巴豆之类的药物?”

“哦……老头子明白了,有有……这就去给你拿!”耿老走到墙边柜子里,翻寻着那一味巴豆。

林若映坐在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挑着饭吃。心里是过意不去的,很是愧疚,她不怕凶恶的人,就是受不住善良人的那一双干净的眼睛,感觉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这样欺骗一个善良的老人家。

林若映低头扒饭吃,不敢再看耿老忙碌着为她寻找东西的样子。

只听耿老欢声道:“哎嗨……找到喽,小小巴豆。”

林若映抬起头来,心里真难受,当即不敢再想,接过来谢过耿老后,转而问道:“耿老,你平常也这么晚才会山下吗?山路可好走?”

耿老走回来之后,继续择菜,笑道:“平常还早些,老头子择好菜就回去,今天不是有大人物在这过夜嘛……管事吩咐了,要给他们准备些吃食,今夜就要回去晚些。至于山路,走了一辈子了,闭着眼睛也不至于摔去。哈哈!”

耿老很健谈,和老者聊天总是会有收获,一生都派的上用的收获。林若映一直以来都很耐心听老人家说话,不出意外,但这次的收获却是关于王振一行人。

“耿老,太会说笑了!若是闭着眼睛,可不要摔个大跟头。”林若映笑嘻嘻地接过话。

说着话,耿老停下手中的择菜工作,又去看了看一旁小灶上熟茶的火候。

过了一会儿,几个蓝衣小童过来,说是给王大人他们送茶去。

耿老便将茶水分发给了小童子们。林若映见此,知道机不可失,便向着耿老告辞,跟在其中一个小童身后走了。

她一直尾随着一个蓝衣小童,也不知道绕着几个弯,才到了另一个院子,七拐八拐地终于到了赵飞扬的屋子。

“大人,送茶水来了。”小童敲了敲门。

林若映躲在转角后,没有听清里面的回答,只见小童走了进去,门却不曾阖上,林若映跟了上去,往里面瞧了瞧,案几后面,赵飞扬在看着一些文书,头也不抬。指了指桌子,让小童放下茶水便是。

蓝衣小童恭敬地放下水,便退了出来。

林若映往墙后一躲,看着小童从刚来的路上又走了回去,终不见其身影。

林若映躲在门边,注视着赵飞扬的一举一动,他其实真的是很敬业的一个人,挺晚了的,还在看文书。一张冰块脸没有一点点表情,冷峻十足。有点像成年版的舒夜,又有点不一样。赵飞扬吧,其实是一个好男人,有点傲娇,心里想的不会说出来,虽然冷峻,但不会让人害怕。而舒夜则冷的有点高深莫测、寒得教人心悸。

林若映等了半日,也不见动静,心想着这人难道连茅厕都不上吗?膀胱没有问题吗?……林若映一直这样想着,直到想到赵飞扬是不是泌尿系统有问题?是不是有男性疾病……

这时候,赵飞扬才站起身来,走出房门来,去了茅厕。

林若映趁机跳进房内,在茶壶中扔下巴豆粉末,确认融化后,才乐滋滋地跳出了房间来。

她见夜色已深,也没有确认赵飞扬喝下茶水,便欢快地走了。“哈哈!小小教训!巴豆吃饱……”

路上一想到赵飞扬喝下那巴豆水之后腹泻不止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尤其是配上他那张冰块脸。越想越好笑,笑得肚子疼……以至于捂着肚子走,以至于本来不怎么认识的路完全走不通了。

——最后悲剧的发现自己迷路了。路上是跟着蓝衣小童来的,没有留心路,这样好了,迷路了……林若映懊恼不已,望着院子里的小路,不知道该走哪一条。

至于那壶巴豆茶,赵飞扬回到房中,倒是也没发现异常,过了一会儿,王振跑来吩咐了一些待办事务,按理说王振位高,不至于跑到下属这边来。可是就是这么巧合,可能是他吃撑了,没事出来走走,可能是他想和下属联络一下感情。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种种可能,最后,那茶水让王振喝去了。

王振只道茶水味道古怪,还以为是终南地僻,茶水苦涩些,却也不以为意。待交代完事情回房后,肚子开始闹腾,一直闹了半宿。王振一想,觉得必定是苏安沅为难自己,必定是在报复白日里自己害他念那么多。王振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吃的东西里有什么古怪,苦于没有证据,发作不得。转念想到赵飞扬那边的茶水,又觉得绝无可能,对方怎么会料到他去赵飞扬那边。

再说林若映那边,走了些时候,还是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这时候却一个仆人童子都没有见到。林若映气得踢了一块脚边的小石子。

“怎么?迷路了吗?”她听到身后有人含笑的声音。

☆、二十七章 春寒料峭

“怎么?迷路了吗?”她听到身后有人含笑的声音。

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在此地,于此刻。

“宋玉,你怎么在这里?”林若映转过身,不解地问。

他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好像一直都在那里,一双桃花眼,眼底永远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他穿着和大家一样的白色长衣,大约是苏安沅偏爱的颜色,逼迫着弟子们也穿成这样,一样的衣服,他穿着就有独特的味道。有点遗世独立的感觉,浊世翩然。

庭院里,桃花含苞埋藏在枝头的积雪之下,幽幽的花香传来,暗香浮动。林若映几乎可以看见那无形的花香烟雾缭绕的样子,纷繁的花纹缭绕在杨延晔周围。心跳再一次异常,就像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一样,这个人,很特别,她不自觉地被吸引。

然而下一瞬,美好的映象全部破碎。

“我夜观天象,知道今夜必有好戏看。”杨延晔笑得很痞,做着掐指神机妙算的样子,意有所指。仿佛刚才林若映所见都是幻觉。

“你跟着我多久了?”林若映挑眉问。

“瞎说,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跟着你了,这条路就你可以走得不成?”杨延晔笑得奸诈。他的确从林若映跟着小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跟过来看看。果然看到了林若映下药的一幕。

“好好……宋玉,我不同你争辩。”林若映摊了摊双手,不想做无谓的争辩,“认得路吗?我们回去吧……”

杨延晔摇了摇头,也不想纠结于此,指了指方向:“走吧……”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事情败露了,你该怎么办?你会连累到谁?”他站在林若映身后,看着她沿着那个方向走去,扬声问。

林若映脚步一滞,一下子想到了厨房碰到的耿老,心念一转,道:“一人做事不人当,我绝不会连累其他人,你大可放心。”

“你不必赌气,若真是被发现了,给你药的人跑不掉,连带着苏先生也免不了干系。”杨延晔不由觉得好笑,脾气好大的丫头。

林若映气结,又知道宋玉所言不虚。

这个夜晚,月光下的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话,林若映自知理亏,默然不语。杨延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奇地没有过多的言语。

这个夜晚,舒夜照常冷着脸,手中执着一枚玉箫,却不曾见他吹奏过。

这个夜晚,赵飞扬在桌案后看了很久的文书,直到月西沉。他才有了倦意,想喝茶的时候,发现茶水都凉了,索然一笑。

同样这个夜晚,王振大人频繁出入于茅厕,咒骂着某人。双腿无力,脸色发白,虚汗不止,扶着墙。

同样这个夜晚,某谪仙摇了摇羽扇,喷嚏不止,“嗖”地把羽扇仍在一边:“谁在骂我?还是说,冬天真的不能扇扇子?真的冷到了。”

这样一个夜晚,美人如花隔云端的青圭,坐在窗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安静的夜啊,呜呼……令人醉心。”

……

第二天一早,王振一行人未能如期出发,知道中午才出了终南。林若映笑得肚子疼,碍于人前,不能笑出来,憋得难受。

殊不知就为着这半天的耽搁,急坏了长安那边的接待使,生怕是自己的工作出了什么差错。没想到的是,王大人到达后脸色果然很差,气都撒在长安了。这是长安那边的情况,乃是外话,暂不表。

却说终南,今天算是第一天正式上课。送走了王振一行人后,开始了他们的正式学业。

山庄内,有一间书室,书室旁边就是他们的学堂。教室很宽敞,两边都是门窗,从窗外看出去,就可以看到几株桃花,待到山花烂漫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如落英缤纷的美景。

教室内,规矩地摆放着书桌和椅子,被分成三排。窗明几净。

苏安沅淡笑着,分派好了座位,林若映坐在第二排,青圭坐在他前面,后面是北辰剑,而北辰剑旁边就是杨延晔。

舒夜隔得老远,一直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上。他为人枭傲,又不爱说话,大多数人都敬而远之。唯有青圭好像特别喜欢他。

林若映不由觉得青圭实在奇葩,他这个人好像不管什么人都非常喜欢,青圭这个人要不是天然呆的话,就是不要命了。宋玉也就罢了,舒夜还是不要去招惹的话,不然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林若映有些担心青圭。

等大家在位置上坐下来之后,苏安沅分发了一本本小册子。

墨绿色的小册子,林若映有些好奇是什么。拿到手发现自己的册子上写着:“林十七”三个字。笔力苍遒,似乎就是给终南的山庄题字的笔迹,难道是苏安沅亲笔?

打开之后,却是一片空白,里面什么都没有。

往前面青圭那里一瞟,看到他那本写着“花十一”,往后看去,果然看到了后面“北辰十三”和“秦七”的字样。想来,舒夜拿到手的就是“舒九”咯?

苏安沅这是什么意思?林若映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站在教室前端的谪仙苏。

这一次苏安沅白衣依旧飘逸,却没有再摇他的羽扇,仔细看去,发现他竟然连扇子都没有带。那把宝贝扇子,就算是在前来终南的路上,苏安沅也护得好好地,今天居然不带?林若映不由惊奇地眼珠都快掉出来。

却听苏安沅讲话的时候带着鼻息,林若映失笑:原来这个人是着凉了。

苏安沅娓娓道来:“以后在这终南,便忘记自己的名字吧,姓氏却不要忘了,虽说为国效力,但没有家,也就没有国,一个人,不能忘记的自己的家族,不能忘记自己的姓氏。”

林若映这才有些明了,明白了他的用意。

“打开册子,应该已经看到册子里是空的了,老师以后会教你们各种技能,轻功、幻术、剑术、侦查、作战、暗器、计谋……每一项都会有考核,你们自己也可以记下每天的学习心得或则经验,长期下来,等以后你们翻看的时候,也会有收获。”苏安沅会心一笑,心里对这个办法感到很得意。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春寒料峭,林若映坐在窗边觉得有些冷,脸往领子里躲了躲,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对今后的生活很是向往。

随后,苏安沅点名李大为整个班级的负责人,相当于班长。

林若映对其实人都不是很熟悉,因为接触不多。加上名字是按照年级排的,只知道李大是年级最大的,名字好像叫做什么李顺。皮肤黝黑,人憨厚,很热心肠。

苏安沅一刻也不耽搁,马上就开始了刻苦的训练。

林若映期待不已,没想到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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