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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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宠-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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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的四个儿子,染老太爷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是臣,没用!”

昭元帝拧眉瞪着跪在亭外的老人,喘了口粗气。皇后见状,低叹了一声,面色温和地递上一杯清茶。

“皇上,消消气!”

“恩!”接过皇后递来的茶,昭元帝一僵,眼里浮起淡淡地柔色。所有的怒气,均在这一盏茶上,渐渐消去。“朕还没老,还有时间。朕决定,让皇子随军出征。”

说道这里,他静静地望着染老太爷。“你说吧!朕的这些皇子中,哪一个有为将之才?”

染老太爷抬起脸,目光在走到亭前的两位皇子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走在最前的太子身上。

“皇上,打战不是纸上谈兵,以老夫看来。太子最合适,但太子的身份却太不合适。”

闻言,昭元帝闭了闭眼,显然朝中无将才一事,苦恼了他很久。

叹了口气,昭元帝死心了。太子的资质他知道,虽非天生将才,但性格稳重果敢,确实是好人选。

可他是太子;东宫太子,他的正事是学习如何打理朝政。

“这些事,等朝中在议吧!”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染黎,以及傻傻站在她身边的刘旭。昭元帝清了清嗓子,放平了语气。“染肖钰,做事不稳,不懂规矩,且停职反省一年。至于,这个不知轻重的庶女,不值一提!领回去养着吧,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谢皇上!”染老太爷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随后,染肖钰和染沫儿就被人拖了出去。

昭元帝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染老太爷和染黎,缓声道:“都起来吧!染爱卿,回去坐着吧!不要因为一个庶女坏了心情,至于你那糊涂的儿子,也该好好清醒清醒了。”

跪在亭外的染老太爷松了口气。

本来,他就劝三儿子尽早辞官,奈何染肖钰倔驴一般的臭脾气。硬是认为,染黎回门一事,他没有错,所以这事也没成。

没成想,今日他最心爱的女儿,把他的官位生生祸害没了。好在他姓染,不然,今日这事,丢命都是正常的。

谢了恩,染老太爷面色轻松地回到原位坐下,如此会惹事的染肖钰丢了官,反而让他心里轻松不少。

染黎从地上站起后,静静地立在一旁。

皇后柔柔地看了她一眼,将刘旭拉在身边,轻声问。“旭儿,最近开心吗?”

刘旭偷偷看了染黎一眼,咧着嘴拼命的点头。

“开心!”

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皇后满意地笑了。对染黎招了招手,让她凑近些。

对于自己将来最大的靠山,染黎自是乖乖从之。

见她走到身前,皇后摘下了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儿递给她。

“上次,本宫情绪激动,都忘了给你礼物。”顿了顿,目光在玉镯子上流连了一圈。“这镯子,是当年太皇太后给本宫的,如今,本宫转给你了!”

第六章,一舞倾城

“这么镯子对母后必定意义非凡。”染黎推拒了一下,面上有些受宠若惊。“儿臣不敢收!”

“哼!”昭元帝冷冷别了染黎一眼,随后目光投到远方的天空,淡淡道:“明明是匹狼,非要装绵羊!做作!”

闻言,染黎深吸了一口气,这话是昭元帝讲的,她不能反缪。所以,微微一笑,欣然受了。

皇后看了昭元帝一眼,面上反笑得更柔了。拉起染黎的手,将镯子直接套在她手腕上。

“乖!长者赐不可辞!”

那一声“乖”,让染黎心中升起丝丝暖意。

染黎一直知道自己的心很软,也很清楚皇后之所以会对她好,全是因为刘旭和她背后的染家。

但,如果只要接受,就能体会淡淡的温暖,那么何必计较太多?

“谢谢母后!”

皇后轻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回去坐着吧,宴会还没结束呢!”

“是!”染黎淡笑着应了,转身牵着刘旭缓步走下九龙亭,往九曲溪对岸的琼花树林走去。

而后,赵公公从亭里走出来,对站在亭前太子刘矩和刘允,刘谭两位皇子说道。“皇上说,没什么事的话,三位殿下就回去坐着吧!”

刘矩和刘允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回走。唯有刘谭,静静地看着九龙亭,面上略带了些伤感,迟迟不肯离去。

赵公公若有所思地瞅了他一眼,便回亭里禀告昭元帝。

“皇上,三皇子还站在外面!”

昭元帝别了赵公公一眼。“朕有眼睛!”

闻言,赵公公瞬间苦了脸,赶忙跪下。

“奴才错了,请皇上责罚!”

他是奴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奴才。就是因为他识时务,所以才能被昭元帝留在身边使唤。

昭元帝懒地看他,抬眼望着亭外的刘谭,淡淡问道:“老三,何事?”

刘谭抬头看着昭元帝,掀起衣摆,在原地直直跪下,面色悲切地说道:“父皇,母妃刚刚过世,儿臣要为她守孝,不敢娶妻!”

“哼!”

冷哼了声,昭元帝语气冰冷的喝道:“朕说让你娶,你就得娶。至于,你的母妃,相信你自己心中有数!”

一席话,浇的刘谭透心凉,向来温文尔雅的人,也不禁冷得浑身一颤。他低垂下头,凄凉地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恨意深深地隐藏起来。

“儿臣,明白了!”

昭元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后,略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既然明白了!那就坐回去吧!”

“儿臣,告退!”刘谭缓缓站起来,失魂落魄地走回琼花树下,静静地坐下来。

刘允讽刺地撇了他一眼,嘴边勾起抹幸灾乐祸的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情舒爽,忍不住当众亲了柳潇湘一口,羞地那小女子对其一阵捶胸轻斥。

淡淡地看着刘谭,染黎心中好笑。这人是演惯了戏的,云烟殿火起的那一夜,据说他在火场外跪了一宿。此时,又开始在众朝臣贵女面前演悲情,这一回,他想得到什么?

这时,赵公公一脸喜色地走出九龙亭。“皇后娘娘为贵女们添了彩头!拔头筹者,赐南国进贡的红水晶凤冠霞帔一套。”

待赵公公话罢,场中贵女们的心中又更加兴奋了一些。

在庆国,水晶本就是金贵奢侈的物件。而红水晶,则是其中之最。市面上及其罕见,一般只有宫中的娘娘方能得到一二。

一整套的红水晶凤冠霞帔,那得是有多贵重。

若能穿着这样一套行头出嫁,还是嫁入皇族,这简直能让大部分是闺阁女子疯狂。

一道钟声响起,九龙亭前。

第一位献艺的贵女,身着一袭云霞彩衣,飘飘而至。在礼乐司仪配合下,她腰肢一扭,献上了一支灵动的扇子舞。

纤腰一握,柔美灵动,博了个满堂彩。

第二位贵女,素手弹琴,指尖轻挑,一曲高山流水,让人自心底清凉幽静,只觉的天穹上是骄阳都柔和了些。

第三位。。。。。。第四位,这些贵女个个才华横溢,到真让人大开眼界了。只是,大多技艺不相上下,看多了也腻歪。

时间一久,一众大臣便越发觉得淡而无味。

而此时,献艺也接近了尾声。

最后一名白衣飘飘的少女,从花木中款款行来。

突然,清透、优美的乐声响起,少女展开双手,一手轻捏如雀头,一手轻提裙摆,如一只天外飞来白孔雀,旋转着飞到九龙亭前。

在九曲溪的叮咚细水间,就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轻梳羽翅,时而随风起舞,时而漫步溪边,时而俯首畅饮,时而伫立,时而飞旋。

手指纤纤轻啄,裙摆飘零浮动,分不清是人还是雀。灵动的,仿若山间仙灵。

全场肃静,每个人都不由放低了呼吸声,生怕一不小心,就惊扰了这只误落凡尘的仙禽。

美的动人心魄,仿若抓捏不着那空灵的神姿。

染黎不是第一次看白飞飞跳舞了,在前世,她就时常见她一个人躲在黑暗的房间里偷偷的练舞。她的舞姿,是染黎见过中最美的,无人能及。

刘谭望着溪边翩翩起舞的人儿,渐渐痴了。目中神色复杂,甚至有杀意一闪而过。但到了最后,他眼里只剩下了掠夺和痴迷。

白飞飞,太美!

看着白飞飞跳完了一支舞,染黎低低地笑了。

前世,白飞飞偷偷练舞被她无意间撞上,看着她美丽的舞姿,染黎感到深深地自卑。

她想,她怎么可以美得这么惊心动魄?难怪,刘谭的眼里,只有她!

可白飞飞也被染黎惊地面色苍白,她说,她的舞从来没有人看过,包括刘谭。

染黎当时问她为什么不跳给刘谭看!

白飞飞静静地回答:“以色示人者,色衰而爱弛!”

而后,白飞飞用一个秘密,交换染黎的守口如瓶。

那个秘密,就是当年皇后的死因。

望着九曲溪畔的少女,跳完舞后,温雅地躬身行礼。染黎心底,浮起了淡淡地佩服。

这个女子,当真是聪明的。

只是,同样也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她是刘谭身边最深藏不露的出谋者。

这边,刘旭望着白飞飞痴痴地落下一滩口水,扯了扯染黎的衣袖,傻不拉几地说道:“爱妃,仙仙!”

“是啊!真像一个落下九天的仙女呢?一舞倾城啊!”染黎低低得叹了一声,端起矮几上的一杯清酒饮下,脸颊上缓缓泛起一层红晕。

这一世,当真变了许多,就连她也放弃了隐藏绝技,去争取三皇子正妃的位子。

白飞飞是高傲的,如何肯做一个侧室!今日这个机会,她自然要争取,尽管知道刘谭并不喜欢。

“爱妃!”刘旭突然拉着染黎站起来,扯着她一路跑到九龙亭前,直直地瞪着白飞飞。

“本王,本王跳跳舞舞比你好好看!”

对突然冲到眼前的白痴安王夫妇,白飞飞不动声色地回以一笑。心里头却是止不住的一抖,深怕这白痴说出不该说的话!

她轻盈地跪下,轻声道:“臣女,叩见王爷,王妃!”

第七章,行云流水

“免礼!”

染黎站在她身前,细细打量着她。

烟眉清淡,一双水眸如雾如梦。芙蓉面,淡菱唇,小小翘鼻惹人怜。

她惯着素衣,是为生母守孝,如今也是将将满了三年。

白飞飞缓缓从地上站起,轻轻地朝九龙亭道了声。“臣女告退!”

恰在这时,皇后柔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自亭内响起。

“你是太原郡守的女儿,白飞飞?”

白飞飞目光闪了闪,轻轻应道:“正是,臣女!”

“哦!听说,安王娶亲那日,有一女子突然被人抛落街头,后被大内侍卫拖进刑部大牢。那人,是你吗?”皇后的声音略微冷了,只是隔着纱幔,叫人看不清她面上的情绪。

白飞飞的面色白了白,弱弱地答了声。

“是!”

“给朕解释!”这话,却是昭元帝说的。

白飞飞眨了眨眼,将眼底溢出的水光努力收回去,复又颤巍巍地跪下。

“臣女初来京城,恰逢王爷娶亲。街上十分拥挤,竟一时被困于人群中。本想找客栈先住一日,待街头人空,再家去不迟。不曾想,刚走上客栈台阶,就被一妇人撞开,也不知怎的,就被人推到了街上。因此阻了王爷的路,臣女罪该万死。”

“行了!罪不至死,你在刑部里也吃了些苦头,只当罚过了!”皇后的声音淡淡,透着疲乏。“下去吧!”

白飞飞垂着脸柔柔地磕头谢恩,而后,起身缓缓退了下去。

“母后!”刘旭见人走了,嘻嘻一笑,跑到九龙亭外。“本本王也也会跳跳舞!本王也也跳给母后看看!”

昭元帝闻言面色一冷。“胡闹!还不乖乖坐回去!”

“不嘛!不嘛!”

刘旭扭着身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旭儿!你堂堂一个王爷,这般模样成何体统,岂不让人笑话。”皇后也皱了眉头,给他身侧的染黎投了个眼色。“快回去坐下!”

“不嘛!不嘛!”

看着刘旭继续扭,染黎轻咳了一声。“王爷,咱们回去坐着吧!”

“不!就不!”

刘旭狠狠地瞪了染黎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开始蹬腿耍赖了。

当然,这种时候,在坐的朝臣和他们的家眷,都只敢在心底憋笑,静静地看戏。所以,这会儿他的闹腾声,反而越加清晰起来。

昭元帝看了眼耍赖的儿子,又看了眼一脸无奈的染黎,然后,回头望向面色越发苍白的皇后,低低地叹了气。

“要跳,就跳吧!”五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后,他颓然地倚在椅背上,神色间有些迷茫。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些已经失去美好。

耳边,依稀还有一个个稚嫩的声音在背三字经,一字一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遥不可及。

那是他第一个儿子,小小年纪,就傲娇的很。却又极聪明,让人见之开怀。

在昭元帝回忆往昔时,九龙亭外的刘旭欢呼了一声。

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对染黎嘿嘿一笑。而后,转身屁颠屁颠地,往亭后紫竹林跑去。

御花园里的紫竹,都是纤细修长的种。远远看去,一簇一簇很有些意境。

刘旭在林子里,左右看了看。不久便寻了两根,约莫拇指粗细的小竹折了下来。然后细心地折去枝桠,只剩两根光秃秃的竿子。

“爱妃!给!”他将其中一根凌空抛向染黎。

染黎眨了眨眼,轻巧地接住竹竿,未待细看。那边刘旭居然扬起竹竿,就挥舞着打来。

“第一式,雁栖江南!”

他呼喝一声,如大雁一般冲起,手中竹竿朝染黎急急挑去。

染黎刚还有些愣神,眨眼间,却见一根竿子打到了眼前。

心头一抖,千钧一发间,往侧边让了一步,总算险险避了过去。

“你。。。。。。”

她有些恼火,正要说话。那边,刘旭另一招已然成型,又朝她的面门打来。

“第二式,横扫平阳!”

“第三式,落马平川!”

“呯”的一声,皇后手里的白玉酒盏不慎跌落,玉碎了一地。

她痴痴地望着亭外草坪,看着那个拿起竹竿打媳妇的儿子。

眼眶渐渐湿了,泪水如珍珠一般,一颗颗地滚落下来。“旭儿!”

高瘦挺俊的男儿,说话流利,每每出招皆是水到渠成,招式老练,下盘沉稳。

他是那样的一本正经,每对染黎攻出一招,都如猛虎扑兔,全力以赴。

那一身风姿,清冽,孤傲,眸中精光闪闪。这哪里还是那个白痴王爷,这分明是一个俊俏儿郎。

昭元帝也愣了。

呆怔地望着亭外,看着那个清俊不可一世的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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