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最好是让他自然醒,昏睡期间要好好照应他的饮食,不要让其身体亏空了去!”老大夫本着医德,耐心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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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今日事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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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耐心地叮嘱了染黎一些服侍上的细节,看着她一一点头记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而去给赵青云看诊。
赵青云中的迷药,药量极少,老大夫仔细查看了一番,又问了在场的几人一些,关于赵青云如何中药的问题,才拿定了主意。
“知府大人问题不大,草民马上就可以让他醒来,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赵卿宣到了此时,才知道,事情真走偏了。全然不是她计划的那回事,爹爹竟然是被迷晕的,书房里不仅有路姨娘,还多了另一个女人。问题是,其中一个还死了,现在还不知道死的那人是谁。
不过,眼下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还是先把爹爹弄醒才行。不然,若是活着的是路姨娘,皇家人又为了遮丑把事情遮掩了,她的这番心思就白费了。
这般想着,赵卿宣赶忙对老大夫说:“快些救醒爹爹吧!今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心里肯定急的慌!”
老大夫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瓶薰药,拔开瓷瓶上木塞子,将瓶口放在赵青云鼻下摇了摇。
昏迷中的赵青云只觉的鼻腔里,突然闯进来一片火辣辣的灼烧感,脑门一清就醒转了过来。他神色迷蒙的缓缓睁开眼睛,好一会儿后才清醒过来。
“爹爹!爹爹!你可醒了,宣儿都担心死了!”
赵卿宣见他醒来,便嘟着嘴撒娇似的抓着他的手臂摇晃。
赵青云有些麻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眼望了望周围的景色和人物。片刻之后,才算彻底清醒了。
他先是谢过了救醒他的老大夫,让小厮领他去账房里支银子。而后,听水中月讲述了书房内的情况后,他才发觉事态严重。心中猜想,书房内的两名女子必定是府衙中人,为了弄清真相。他让府里识人最多的丫鬟。在鼻上捂了湿毛巾进去认人。
不一会儿。那丫鬟就白着脸出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她,想快些知道答案。
特别是赵卿宣,她已经等不及看将自己爹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了!也不知是大发雷霆。把那贱人直接发卖了,还是,忍气吞声,把路姨娘转送给安王当小妾呢?若是后者。安王妃又是个什么反应?
怎么想,这路姨娘的下场都会很凄惨。所以,她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嘴角,眸子里闪过一瞬的兴奋和得意。
这时,染黎无意间扫视了她一眼。却恰恰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合时宜的得意。她得意什么?这不禁让染黎心里存了个疑惑。
昌城的夜风有些凉。
刚刚清醒没多久的赵青云紧了紧身上的袍子,看着那丫鬟静静问道:“里面的是谁?”
那丫鬟抖了抖嘴唇,颤着声音答道:“是。是路姨娘和小姐身边的绿儿,绿儿绿儿已经没气了!”
“什么?”赵青云惊呼。心气上涌,只觉得一口气憋在了咽喉里。他瞪大着眼,面色狰狞地地看着那丫鬟“你说是谁?”
“是,是路姨娘和小姐身边的绿儿!”丫鬟颤巍巍地低下头,喏喏地重复了一遍。
赵青云真的气惨了,一口口地喘着粗气,一张脸憋的通红。这路姨娘像来性子温顺,不仅对他服侍体贴,还十分关怀嫡女赵卿宣。平日里说话细声细气的,就算赵卿宣对她恶语相向也不会反缪,还经常在他面前夸嫡女懂事。
因着她的贤淑,和青春的身子,他向来对她宠爱有加。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这样的女人,居然会为了攀富贵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来。
这时,染黎却淡淡地望了他一眼,轻声道:“看来,赵知府的后院里,有人不安分。本王妃倒觉的,那个路姨娘,怕也是遭人算计了!”
遭人算计了?赵青云眼前一亮,对了,绿儿不是死了么,那么这件事就蹊跷了。可是,谁要对路姨娘不利呢?
他脑中才溜过这个念头,就心慌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只有她,才有足够的动机!
赵青云沉默了,撇了眼身边正搂着他手臂的女儿赵卿宣,看着她那张和前妻及其相似的脸,心头剧痛。
他看着赵卿宣沉默了许久,直到赵卿宣都被他看毛了,心虚地低下了头。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染黎说道:“王妃,夜深了,您先带王爷会去休息吧!下官,明日,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青云都这么说了,染黎心里的疑惑也渐渐明朗起来。他这是已经知道幕后的人是谁了吧?
看着他仿佛瞬间苍老的背影,染黎不禁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本王妃,一向喜欢今日事今日了。所以,这件事,不需要你一夜辗转反侧了,本王妃自己来讨回公道吧!”
话罢,她从长椅前站起,朝着赵卿宣走去。
赵青云听她这般说了,心头一寒,忙把女儿赵卿宣挡在身后。“王妃,再容下官思虑一夜吧!下官,下官就这么一个女儿!”
这时,被他挡在身后的赵卿宣大惊失色,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竟然就猜到了这事就是她所为。顿时吓的脸都白了,颤声道:“我,我我什么也没没做!”
“哼!”染黎冷哼一声,一把抓住赵青云的衣襟,将他一把扯开,露出他身后的赵卿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话罢,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啪”的一声十分清亮。
染黎看着她被打肿的左脸,冷冷说道:”这一巴掌,是替王爷打的,你胆敢算计皇族,该打!“
”啪“的又一声,她一巴掌抽在了赵卿宣右脸上。”这一巴掌,本王妃自己打的,你胆敢算计本王妃的夫君,该打!“
又是“啪”的一声,染黎抽在她的左脸上。这一巴掌抽的极重,一下子,就将赵卿宣抽摔在了地上。
染黎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这一巴掌,是替边关几十万百姓打的,本王妃和王爷时间有限,居然被你浪费在这等低劣宅斗上,该打!”
“呜呜呜!”赵卿宣委屈地趴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心里恨极了染黎,凭什么,她凭什么可以这样肆意妄为的打她?为什么爹爹的官位这么低,竟然没有办法为她出头?为什么?
☆、第七章,烈焰原主
“呜呜呜!”赵卿宣委屈地趴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心里恨极了染黎,凭什么,她凭什么可以这样肆意妄为的打她?为什么爹爹的官位这么低,竟然没有办法为她出头?为什么?
越是这般想着,她心中的恨意就越发翻滚起来。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赵卿宣抬眼恶狠狠地瞪着染黎。“你凭什么打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认为,这事是我做下的?有证据吗?”
染黎垂眼看着她,心头冷笑,前世,跟白飞飞斗了半辈子,什么坑脏手段都见识过。就她今日这点伎俩,哪里还能看不透?
冷眼看着地上的赵卿宣,她淡淡说道:“整件事情,最后的受益人就只有你,何况,那个死了的丫鬟就是你的贴身侍女。她便是最好的证据。也唯有你,会认为这样的计划天衣无缝!现在还未开始查,苗头就已经指向了你,若是细查了,真拿出证据。你以为算计皇族这种事,是这三个巴掌就能了的?”
赵卿宣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她也没有想到,绿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而最后,还死无对证了。但,她为什么会死呢?
明明发生了命案,却因为受害人是皇族,所以要不了了之吗?
被染黎扯在一边的赵青云见女儿被打,心中自是万般的心疼。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日之事,实是她罪有应得。
但,他作为一个十分爱惜这个女儿的父亲,就明知道是她做错了事,他也愿意替她承担后果。这事,本就是她管教不利引起的。
痛心地望了赵卿宣一眼。而后,在染黎身前直直跪下。“王妃,是下官管教不利,才让宣儿变的如此不重规矩,不知分寸。您要罚就罚下官吧!”
“罚?”染黎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嘲讽地说道:“本王妃已经罚过了她,不过。确实罚的轻了。你既然愿意为她顶过。那么。以后边疆事宜多用心些,将功补过吧!你应该知道,皇上和皇后对安王的感情是多么的特殊!”
若非如今赵青云在昌城至关重要。否则,今日的赵卿宣,绝对不仅仅是挨这三个巴掌,如此简单。
之所以轻罚。自是为了拢住赵青云的心,恩威并施罢了!
而赵青云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当即重重磕了一头。“下官定不负王妃重望,谢王妃不杀之恩!”
这个不杀,指的自然是赵卿宣。
染黎对绿儿的死也是心存疑虑。心知这事儿极有可能是刘旭所为。所以,并不希望赵青云去查。这事便也故意不提了。当然,赵青云就算去查。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也许,他会相信白痴真会杀人。但,他却不敢因为一个奴婢的性命,去得罪一个皇亲。所以,这事真如赵卿宣所想的那般,不了了之了!
随后,染黎让水中月背着昏迷中的刘旭回马车,三人连夜赶回骠骑营。
夜里的昌城并不热闹。
但,再颓废的城镇,也总有几个地方是夜里也开张的。比如,开遍天下的消金窟,胭脂楼。比如,京城飘香酒居的昌城分店,飘香酒楼。再比如,大庆随处可见的财来赌馆!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赌徒。人始终是贪得无厌的,没人不喜爱意外之财。而赌馆,就是游手好闲,整日里梦想着发横财的人,最喜欢的地儿。
昌城的财来赌馆很大,但今日并不热闹。
毕竟,匈奴人的兵已经盘在城外了,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谁也说不准。所以,那些爱惜小命的赌徒,如今也消停了些日子。大概,都在收拾细软,打包衣物,随时准备着跑路。
为什么不马上跑?
昌城是惊弓之鸟,没几年就会有匈奴兵压境。但真正打起来的为数并不多,所以,这里的很多人都想再等等,等看看是不是真会打起来。
富人,到是已经走了一些的。但穷人离了家,便是游民。流离失所,生活也没有盼头,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所以,他们还在等!
财来赌馆的大厅里,点着十来盏油灯。
一张长长的赌桌前,坐着一名十岁左右的少年。
赌桌的另一侧,一个贼眉鼠眼的八字胡男子,双手用力的摇着骰子罐。一阵“咕噜噜的”的声音后,那骰子罐“啪”的一声被拍在桌面上。八字胡看着的少年挑了挑眉头,淡漠地说道:“小子还赌吗?今儿,你输给金元宝一匹汗血宝马,又输给了南宫少那臭驴子,一把碧玉凌霄剑。刚刚连一身衣服都输给在下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输的?”
少年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然后又冷冷地看向八字胡。“是没什么可输的了!”
八字胡嘿嘿一笑。“你走吧!衣服在下就不要了。如今匈奴压境,为难你个小屁孩儿,太丢人。只是,你今日输去这诸多宝贝,回家后,指不定要挨板子的。”
“是要挨板子!”少年点点头,起身从赌桌前站起来。“我走了!”
“好走不送!”那八字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径自把玩起桌上的骰子灌。“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少年此时已走到了赌场门口,听着八字胡念诗便顿下脚步,回头望他。“你喜欢打仗吗?”
“在下只是个普通百姓!”八字胡淡淡笑了笑。“不喜欢流离失所的日子,自然也不喜欢打仗!”
少年看着八字胡,一双黑眸里神色复杂。“极北之地土地贫瘠,到了冬日,更是冻地三尺。若是流年不利,遇上酷寒,牛羊都会成批死去。匈奴人,渴望大庆这块温暖的土地!”
八字胡叹了口气,点点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说完,他收了骰子罐,慢悠悠地站起来,对少年挥了挥手。“快回去吧!如今,这昌城的夜里不太平!”
少年点点头,转身迈出赌馆大门。一个黑衣汉子突然从街边的黑暗里走出来,在他身前行了一礼。“少主!”
“烈焰呢?”少年问。“没从那胖子手里溜出来?”
“烈焰中途逃跑,却误闯骠骑营,形势所逼,被迫臣服于安王妃!”黑衣汉子沉声说道。
少年的眼睛眯了眯。“你见过她了?”
“是!”黑衣汉子点点头。“属下远远看了一眼!”
少年沉默了,抬眼望着天边的弯月,目色微暗,似在思念着什么人。
许久,他极轻的问。“她长的像母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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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偷听者!
听到少年的轻问,黑衣汉子微抬起头,望向他的目光中,略了一些担忧。“非常像!少主,今夜是先回草原营帐,还是去骠骑营探探?”
少年的眉头微微皱起,目中闪过一丝极为隐忍的恨意。许久,他叹了口气,淡道:“去看看也好!”
夜风拂过,隐隐夹杂着些许黄沙。
少年一步一步极慢地走进街巷,迎着风向城南走去。
城南外,骠骑营的临时营地里。
染黎和刘旭的马车已然归来,水中月也被安排在了独立的营帐里。
主帐里,染黎为刘旭脱去身上的衣物,让他平躺在被褥里。垂眼细望他宁静的睡颜,默叹了口气:“王爷,您这回对自个也忒狠了些,本还指望你为我做点事儿,如今你却要一觉睡到战打完了!”
刘旭正昏着,自然不可能回答她。
染黎无力一笑,却想起了水中月来。
好在昭元帝派了他来,否则,刘旭出了这种事儿,她还真找不着人代替她留守昌城。
回头看了眼正在整理衣物的菊儿,想了想说道:“去把水先生和任海叫来!”
菊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朝她点了点头,转身掀起门帘走出去。
主帐外不远的广场上。
一堆膏火熊熊燃烧着。
骠骑营的统领大将任海,正拿着一条洁白的布巾,拭擦着一杆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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