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安的指挥下,一群人把耐特送回了驿站。
驿站只是为那些给官家做事的人提供休息的地方,却没有医生。无奈的迪安只好派了几个新军官到附近的小镇上请医生。
其他人都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讨论着刚才的战斗。他们当中最多的话题就是刚才最精彩的耐特的战斗,一个犹如怪物般强大的人被打到吐血昏迷,这实在是让他们感到吃惊与兴奋。
天快黑下来了,迪安在驿站中着急的走来走去,那几个被派去请医生的新军官还没有回来,耐特也没有清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路。本来现在帝国就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这些新军官再在到部队报道的时候迟到,他这个负责人一定会受到军法处理的。可是,如果抛下一个新军官的话,他担当的责任也不小。
在迪安越来越焦躁的时候,耐特躺着的房间里发出了声音。迪安急忙跑过去,看到耐特正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出来,刚才的声音就是耐特把一把椅子踢倒发出的。迪安一边过去扶耐特一边在心中骂那些新军官居然没有人在房间里陪耐特,还要他亲自动手。
最让迪安惊讶的是,在耐特的脸上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咬牙切齿的笑,眼中兴奋的快燃烧起来的神采让迪安看了后有一种狭路遇狂兽后,手足无措的感觉。迪安呆呆的站在门前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耐特靠直直的站着,虽然这种笔挺的姿势是靠扶着墙才做到的,但他此时的神情,笔直的身体,让人已经忘记他曾被人打的昏迷。
直到耐特眼中的神采褪去,迪安才想起来问耐特伤势如何。而耐特的回答让他很难和刚才那个看起来兴奋狂放的人联系起来。
“啊!是了,我的胸口好疼,我都忘了,对不起啊,迪安。”说完还搔了搔头,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结果因为抻到了胸口上疼痛的地方,又呲牙咧嘴了半天。
“好,你先别动,感觉一下。”迪安阻止了耐特继续的动作,接着说:“感觉一下你的胸骨有没有问题。”
耐特眨了眨眼,说:“我感觉不出来啊,怎么感觉。”
迪安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走到了耐特的身前,把手放在耐特的胸口上,说:“你是这里疼吗?”
“不是,再往下一些,对,就是这里,哎呀,就是这,还挺疼的。怎么样,我的胸骨有没有问题?”
“嗯,我也不知道。”
“那你在摸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那里疼而已。”
“可是本来已经不怎么疼了,你一摸到疼的厉害了。”
“……………”
“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
“迪安?”
“干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还在摸呢!”
“那你到底摸出来没有?”
“可是,已经半天了?”
“那又怎么样,谁让你把胸肌练的像城砖一样厚的,我摸了半天也摸不到骨头,怎么摸出来啊?你到是告诉我啊?说啊?”
听到了最后一句,去小镇请医生的几个新军官才长出一口气,带着医生进了房间。他们是在迪安说到‘还在摸’的时候到门口的,听了这句话没敢进去,房间里的两个人说话的间隔又比较长,如果不是耐特最后逼出了迪安的最后一句话,他们还以为迪安在趁耐特受伤做一些有违视听,超越道德的事情呢。
医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者,他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因为那些新军官没有给他介绍那个才是病人,就自己从站着的两个人脸色上开始判断,转念间,医生拉起迪安的手,说:“受伤了就要好好休息,来,让我看看伤势如何。”
迪安天生皮肤比较白,他也引以为傲。凭借着还算俊朗的相貌,他也曾得到一些少女的追捧,可是现在却被因此认为是伤员,是病人,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在迪安翻着白眼的指点下,医生才知道那个高大强壮,皮肤红黑的人才是伤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医生把椅子扶起让耐特坐下,开始检查耐特的伤势。
“强壮的小伙子,放轻松些,看起来你没有什么问题,来让我仔细看看,如果你不太难受的话,我想你把上衣脱下来可能会好些,是的,放轻松些,对,就是这样。”
那几个新军官和迪安没有离开房间,他们也和医生一起看到在耐特犹如花岗岩雕刻而成的胸膛上清楚的印着一个紫色的拳头痕迹,就像画上去的一样。
很快,医生就判断出耐特的伤势了。
“和我估计的一样,你只是肌肉挫伤,骨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从你平稳的呼吸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你的骨头有了问题,那么你可能连呼吸都会有困难。你的肌肉练的太完美了,我从没有见过这么结实的人,可是这却使我没有办法办法判断你是不是有些骨裂,我实在摸不到骨头,也就不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
“医生,那骨裂是很严重的伤势吗?”不仅是耐特,其他人也分不太清楚骨头裂了和骨头断了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骨裂是指你的骨头可能有了些裂痕,但却又没有导致骨头裂成两断,只是一个小小的裂缝。”医生微笑着摇了摇头说。
这是耐特第一次受伤,毕竟有些不安,问道:“那我要多久才能恢复呢?”
“如果是骨头断了,那么需要三个月左右,而骨裂只需要最多一个月,也许半个月就好了。何况你还不一定就是骨裂呢,搞不好,三五天以后你就发现你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呵呵”医生一面说,一面从随身带来的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耐特后接着说:“这是伤药,你把它用水化开,每天睡前抹在伤处。两天之内不要运动,不然有可能会出现不良影响,甚至让骨裂变成骨折,切记,切记。”
“谢谢您了,医生。”耐特说。
迪安可不是一个像耐特一样不通时务的人,他知道看病要花钱的,于是他轻声问医生要付多少诊金。
可是医生却笑着说:“钱?如果是为了钱,那你以为我会赶十里路来挣而这么几个小钱吗?我告诉你们,因为你们都是帝国的武士,此刻帝国的命运正在挣扎之中,帝国的将来都系在你们这些武士身上,为了帝国,这次就当是我义诊吧。”
挥了挥手,告了声再见,医生就翩然而去。留下这些人在屋子里感叹着,他们从没有想到一个医生对帝国的感情竟如斯深厚。耐特也有些莫名的感动,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国家会在普通的人们心中有着这么高的地位。没有亲身体验的他虽不能理解,却也感觉的到医生对国家的拳拳之意。
迪安听到医生对耐特两天之内不要运动的嘱咐,思虑了一下,便决定在这个驿站休整两天,等耐特的伤逝稳定以后在用强行军前进的方式赶路,把这两天的时间追回来。
当他把这个决定告诉给其他人的时候,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异议。迪安不知道,那些新军官并不想进行什么强行军,如果不是因为受伤导致耽误时间的人是耐特,他们一定不会同意,在他们看来,舒舒服服的每天慢慢前进和累死累活的赶路之间的区别之大,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但是如果他们拒绝的话,这个消息传到耐特那里,再被一些像军官学院培训他们的巴星教官之流的人篡改一下的话,万一耐特也像和那个被亲王府抓捕的人战斗一样,和他们比斗一场就得不偿失了。
结果接下来的两天让驿站的人烦躁不堪,这些新军官不仅每天要他们跑前跑后的照料,还要不停的制止他们用练功的借口对驿站的破坏。但耐特的这两天却心情越来越好,他的伤处经过用医生留下的药擦拭后,已经基本上痊愈了,曾经担心的骨头问题也没有发生。
在驿站工作人员的热泪中,这队新军官上路了。
在他们刚刚来到上会战斗的地方,后面就追来了一个军官。矮胖的身材在斗气甲的帮助下跑的飞快。
从这个军官的服饰上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千士上将,而这些新军官当中就有几个千士下将,他们还以为这个军官是来随队一起去第二军团驻地的,但得到的消息却让他们吃惊。
“我是军部的特别行动部的克来门扎,这是我的证件。”这个军官拿出一个牌子递给迪安。
迪安在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询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克来门扎上将。”
“是的,军部令我调耐特千士下将去参加一个任务,暂时离队,这是调令,请确认。”克来门扎又拿出一张公文递给迪安。
迪安扫了一边后小心的收了起来,不然他可没法向第二军团交代少了一个新军官的事情。
“那么耐特下将,我们就上路吧,时间比较紧,必须赶快了。”克来门扎冲着人群喊道。
人群立刻分开一条通道,把耐特让了出来。他们看向耐特的眼神已经多半变成了羡慕与妒忌,他们看着耐特因为实力高强,被军部看重而被调走参加特别行动,在这个动荡的局势下,以耐特的强悍,说不定等耐特归队后已经成为千士上将或者万士将军了。
耐特也感到了兴奋,他对官阶与地位并不看重,让他兴奋的既然是他参加特别行动,那么这个行动一定有挑战,也许会再碰上一些像前两天交战的对手一样强的人,那么就可以再痛快的战斗一次了。
耐特和克来门扎两个人离开了大部队后,朝着东南方向前进。本来耐特还想问克来门扎他们的目的地以及行动的计划,但克来门扎总是说这是军事秘密,所有的答案都会在到达的时候知道。耐特也只好作罢,跟着克来门扎一头雾水的走了。
在路上的时候,克来门扎也不说话,耐特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两个人闷闷的前进着。让耐特奇怪的是,他们一路上似乎在刻意的躲避着村庄城镇,连驿站都不曾投宿,只是靠着克来门扎带着的干粮以及在穿越树林时耐特捕猎到动物当作口粮。当克来门扎看到耐特空手生裂公熊的浴血样子着实吃了一惊,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曼奇帝国东南方的克鲁威尔郡虽然和帝国首都天湖城相近,而且帝国建国时分封的许多贵族都有封地在这里,但是克鲁威尔郡多山的地形却使的这里的经济并不发达,甚至连一个大一点的城镇都没有办法出现,只有一些小型的村镇建立在山脉之间的空隙中。
可是克鲁威尔郡的居民们却一直生活的平安喜乐,这里地广人稀,远离边境,虽然整个郡中绝大部分都是高高低低的山,但他们却可以从山中得到完全可以满足他们自给自足的物品。可是这里的年轻人却总想去外面闯荡,他们认为他们的满腔热情,浑身激情和这里的平静格格不入,只有外面的天地才能让他们有发挥才能的机会。结果克鲁威尔郡中的人口也和山林中提供的物资达成了一种平衡。
耐特此时就在克来门扎的带领下穿越着层层山脉,他不知道军部有什么特别行动要在这个远离边境的地方执行。
不远处,有一个被这里的居民称作川涉谷的山谷,地势平坦,面积宽广,在整个克鲁威尔郡中这么大面积的平地都可以说是少有的,但川涉谷中土质非常松软,连最平常最轻便的房屋都很难成功的建立,据说这里曾在帝国建立前是帝国的前沿阵地,为了开拓一个营地便开凿了这个山谷,但在发现这里不能使用后就放弃了。这里的居民也对这里不干兴趣,松软的土地连做墓地都够资格,况且这里无水无树,没有任何资源。于是这里也被称为死谷,死气沉沉的山谷。没有人不愿意看到生机勃勃、遍山葱郁的地方,结果这个山谷的人迹更少,就更被人认为死气沉沉了。
而此时正有几个人在这个山谷中四处查探着,似乎想要找到些什么。
“前面就到了,就是那个山谷,你看见了吗?”克来门扎站在山腰上指着川涉谷说。
耐特手搭凉棚远眺向克来门扎指着的位置,一面看一面说:“咱们到那里干什么啊?”
“不知道。”这是克来门扎在两天路途中第一次对这次特别行动清楚的回答。
耐特转向可来门扎,挠了挠脸,然后问道:“不知道?那咱们来这干什么?”
克来门扎的这次回答更清楚直接:“不是咱们,是你。”
“我?”耐特有点糊涂了。
“对,我的任务就是带你到这个山谷,然后你进去后再接受什么任务就和我没有关系了。”说完,克来门扎转身就要走。
“等等,克来门扎,我到了山谷中找谁啊?”耐特上前两步来到克来门扎身后。
克来门扎没有转身,连头都没有侧,停了停,说:“你进去就自然有人找你了。”言罢,继续向来的方向走去。
耐特看到克来门扎离去,就没有再在这里停留,飞快的向着山谷跑去。在进入克鲁威尔郡后,就一直用很慢的速度走着,耐特本来走山路走惯了,但克来门扎虽然斗气的水平不差,但对崎岖不平的山路总是不很适应,走起来小心翼翼的。耐特不得不耐着性子亦步亦趋的慢慢的走着。
现在耐特终于可以放开脚步了,几个闪跃后便来到了川涉谷的谷口。
第四章
本不大的风在经过山谷的时候,被挤压的强横起来,嶙峋的怪石屹立着,松软土地上的尘土却把风染成了黄色,呼啸着穿过山谷。
渥夫今年二十九岁,不仅精壮,而且精细。在亲王组建的暗部中他一直都是以办事稳健得到亲王的赏识。如果不是因为小时侯的好友,亲王二公子的话,他可能现在还在为亲王忠心的工作着。可是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就决定叛变亲王,本来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的身世凄惨,却没有想到,后来的一天,在二公子把他召唤到在天湖城外的亲王别墅后,他看到全部七十五名暗部成员到了七十一人,原来大家的身世都大同小异,都是被亲王抢回来的。而没来的四个人在不久后就在出任务的时候相继意外死亡了,这更让他明白了二公子的狠辣手段,也让他认识到他的新主子势力有多么强硬。
他很庆幸,他本来以为他要在暗部中孤军奋斗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同道,他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