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慢慢说。
段志把我打昏以后,背着我,在大师兄的指引下通过城市的地下水管道重新回到了鳗非仓库,没想到我们兜了一大个圈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至于于关鹏怎么样了,想来他也是凶多吉少了,而我母亲的尸体也长埋于地下了。听到母亲最终还是留在了地下,我顿时心情低落,杨静摸了摸我的额头,舒缓我的失落。我挪开杨静的手,问她怎么没见到父亲和大师兄,杨静说他们还在外面把风呢,以防于关鹏还有马仔回来就不好说了。说完她从裤兜里掏出金箭交回给我,我还以为金箭随着于关鹏掉在地下了,没想到我还能拿回来,杨静点点头,告诉我这都是大师兄帮我拿回来的。
大门吱呀一声,只见父亲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摇醒了段志,他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大碍,低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点转移才行!”段志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父亲对着他哼道:“卫来了!”
十分钟后,我们在附近一处民居的天台上看到鳗非仓库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卫包围了,看着他们全神戒备如临大敌的样子,庆幸我们跑得快,不然在这些凶神恶煞的枪下可就连逃跑的念头都别想动。父亲借着天台上住户种的花盆掩护自己,他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把我们叫过去,小声说道:“看情形,过不了多久连这里都会被卫监控的,你们马上去附近的一家医院,把启承腿上的子弹取出来,然后就直接回庆源,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忘记掉,”他顿了顿,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启承,你先回去照顾你奶奶,我办完事就回去看她。”
虽然我刚和分别了二十年的父亲重逢,但是他对母亲的态度让我对他怎么都提不起好感,而如今听他的语气,又想离开我不知道要去什么鬼地方办他的鬼事情,我忍不住还是说了句:“你还要去哪啊?”父亲微笑地摸了摸我的头顶,说道:“你放心,我是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很快就办完事回去找你了。”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这么温柔,让我终于可以感受到只虚构存在于我的脑海中的父爱,我多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谁知父亲听了我这句话,顿时收起了他的笑容,重新换上他的死板脸,斥责道:“你怎么那么婆婆妈妈啊?你敢跟来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好了,我先走了,人多反而目标大。”说完也不理我的感受,对着大师兄一个响指,就快速冲下楼去。
当时的我不能体会父亲的想法,此刻我心里还在细细回想着父亲难得的温柔,二十年没见过的父亲,居然见面都难得片刻的笑脸,这让我真的想叫他跟我一起去验DNA,哪有做父亲的对自己的儿子只有一副苦大深仇的表情的?但是我们的相认都是对得上暗号的,想起暗号,我才记起我只解开了前四句,还有后两句,也不知道父亲解出来了没有,我探出头去,四周早没了父亲的踪影,父亲还有多少秘密在瞒着我呢?暗号的谜底究竟是什么?于关鹏为什么要抢夺我的金箭?难道金箭就是所谓的“得者主世”的东西?这一连串的问号,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我就如同陷入了一个迷宫之中,左顾右盼,怎么也看不到真相究竟是什么!
第一卷完
在下了解各位看官看得有点莫名其妙的心情,伏笔太多了,后面将为大家一一解答。
第五十二章 变化之始(上)
我们一路躲躲藏藏地回到旅店,服务员们都用一种看贼的眼神从头到脚审视着我们,彷佛我们是天外来客一样,我们迅速溜回自己的房间,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换个干净衣服,谁知道打开房间的门,竟然发现里面有人在那个那个,我条件反射式地返身锁好门,连声说着“对不起”,段志可不管这些,把门踹开,对着里面的“伊甸园游客”大声叱喝着,我看着手中的钥匙才想起,这是我的房间啊,那对狗男女敢在我的房里搞这事?
我们的喊骂声引来了楼层服务员,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对着我们嚷道:“吵什么呢?吵什么呢?别人不用休息啊?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厚道啊?你来这搅什么局啊?”这反倒成了我们不对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在我的房间里“成仙成神”的,好歹我也订了两天的房间啊。服务员叼着牙签剔着牙,听我说完,啐了一口,叉腰说道:“你说你们是发什么疯啊?不是说好订两天的吗?这都几天了?你们还得赔我们房钱和钥匙钱呢!”
由于地底下暗无天日,无法得知我们究竟在地下度过了几天,那服务员看着我们,以为我们想赖账,从身后掏出一本登记本,翻到我们入住的日期那页,哗啦啦地飞快翻着,终于理清了后,对我们喊道:“你们看吧,你们都拖了几天了?快去服务台补款!不然我就报告卫了!”我定睛一看,今天距离我们离开足足都有四天了,我们不知不觉就在地下呆了四天!看来她是吃准了我们穿着破烂,以为我们是见不得光的人,就拿报卫威胁我们,也还是被她猜中了,我们现在真的暂时还见不得光,摊上这样的人,真是算我们倒霉。
我们到服务前台补了这么多天欠下的账数,又重新订了一天的房间。老板娘从柜台后面把我们的行李抛了出来,我们也只得忍气吞声地默默捡起,现在还是先把身上标志性的破衣服换了才行,不然出了大街不被人当疯子才怪。
我腿上的子弹父亲已经帮我取出来了,但是还是不断有血渗出来,我草草洗了个澡,叫了外卖胡乱填饱肚子就倒头大睡,这一觉我什么梦都没做,醒来时已经快正午时分了。我们退了房,来到一间规模不大的私人诊所,诊所的坐堂医师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就是有点“中间跑马场,四周铁丝网”的遗憾,此刻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我谎称自己被钉子扎到,他也没多问什么,帮我伤口消了毒,换了新的纱布,他说我有点发炎了,需要打点滴消炎才行,说完让助手去配药,自己自顾自地看电视去了。
没办法,只能等点滴打完才能走了,我躺在输液室的床上,隔壁就是医生的休息室,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我这边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这样也好,当听广播以打发输液的无聊时间。
电视里正在播报成都本地新闻,主持人正在讲记者暗访成都某建设公司偷工减料的新闻,我有点想打哈欠了,这种事每天都有,需要这么大讲特讲吗?主持人讲着讲着忽然停下他抑扬顿挫的声音,几分钟的安静后,他重新开始播报:“发生于昨日的本区大规模地陷的情况有了最新进展,官方解释称是正常现象。另据知情人说,这是因为地陷发生附近为某建设公司的豆腐渣工程所致,由于当初打地基时违规操作,使得根基不牢,导致了这次重大地陷事件。以下是记者现场发回的报道。”现场似乎很多人,声音很是嘈杂,记者又采访了几个区民,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豆腐渣工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也无心再听新闻了,拉过被子想再睡个回笼觉,段志原本也在隔壁看电视的,忽然冲了进来,小声附在我耳边说道:“出事了!”我惊讶地看着他,糊里糊涂地叫道:“出了什么事了?”他赶忙捂住我的嘴,叫我小点声,原来电视里说的地陷就发生在鳗非仓库附近,听说地陷的规模很不小,足有几百栋民居受损,这还是因为鳗非仓库附近人烟稀少,所以损失才这么低,不然就有上万人的房子成危房了。
我诧异地张大了嘴,于关鹏一个小小的高爆手雷威力怎么就那么大,竟然把整个“地底怨气生产厂”都给炸塌了?杨静沉思了一会,说出了最合理的解释,可能是如龙巨蛇搞的鬼,平时大蛇很平静地游走于地下水道,但是那天它先受了雄黄的影像,后再加上手雷爆炸的惊吓,结果它就大闹地底,所以才会发生这么大规模的地陷。
我们在这边讨论着,诊所的门铃又响了起来,是个熟人来看病。大概只是个头疼脑热,一会儿他们就开始闲聊起来,医生很夸张地笑着说:“今天电视看了没?你上电视啦!”来人很随意地说:“我就看到记者在那就拼命往前挤,没想到这样就上了电视。”医生“咦”了一下问他:“我记得你好像不是住在那的吧,你怎么溜过去了?”来人一拍大腿,大笑道:“我就昨天无聊,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遛鸟,就跑过去了。哈哈,这样就遇上电视台的了。那记者还问了我几句,我又不清楚情况,听前面的人怎么说我就跟着怎么说了。其实说什么豆腐渣工程都是假的,我年轻时也是学建筑的,那地陷的程度哪里是地基不牢造成的,我猜是地下水位下降太快造成的。”医生揶揄他道:“你年轻时还学建筑的?我怎么不知道?听说你家的房子也成危房了,你不是学建筑的吗?怎么还搞不定自己的房子啊?哈哈。。。。。”来人有些尴尬,讪笑道:“我不就图个补偿款嘛。”
他们正在互相打趣着,一大帮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我透过输液室的门往外一看,那帮人抬着几个浑身是血,往地上一放,几个人跑到诊所大门外,手弯成个扩音器对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开始“广播”:卫打死人啦!一时间围起了一大圈路人,纷纷跟他们打听情况,那些人唾沫四溅,比手画脚地跟周围的路人详细解说当时的情形。
诊所内,医生和他的助手正在帮伤者清洗伤口,但是他们的人手明显不够,只得叫杨静去打下手,医生抽空想问一下伤者的同伴具体情况,但是抬头却发现他们全出去“广播”去了,无奈之下,强拉了一个还在滔滔不绝的汉子进来。
这些伤者都是抗议开发商偷工减料的群众,但是府衙不承认地陷是由于建筑方的过错,于是抗议者就跟卫起了冲突,被卫给打伤了。医生摇头叹气,急忙转身交代助手给他们包扎伤口,那汉子也急忙跑到外面归队去了,也没人再回来看伤者一眼,而是纠结起一大帮人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就跑没影了。
我的点滴打完了,但是医生此刻还在埋头处理伤者的伤情,他随手递给我一根棉签,叫我自己拔针头,他还让我们先别走,让我再留下来观察一会,我知道他是想留下杨静帮忙才是真,我们现在也有事在身,哪里管得了他们的闲事,就想叫上杨静走人了。医生无暇抬头,一边忙活着手上的活,一边说道:“小伙子,你光顾着输液,你就没注意听电视里的紧急新闻?现在成都全区实行宵禁,你这个时候出去就等于找死!你难道想落个跟他们一样头破血流的下场?”
第五十三章 变化之始(下)
像我们这样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哪里可能知道宵禁是什么东西,但是当我抬头看向街外的时候,我终于体会到了“宵禁”这两个字的含义。此时太阳刚刚落山了,天色才刚刚暗下来,往常人来人往的熟悉的一幕已经不见了,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只有街上的路灯灯光告诉我们,这里不是死城。
医生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活,跟我说道:“你不用想出去了,我的诊所门口就有一个闭路监控摄像头,你一出去就会被拍到,当时就算被卫直接枪决都是合法的!”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电视上还在不断播放紧急新闻,但是我根本没心去听主持人在讲些什么。
医生终于忙完了,抓起桌上的电话机,给医院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们这里还有伤者,得到的回复却是全区的医院也已经爆满了。医生气得“啪”得一声挂断了,他扫了我们一眼,笑了笑,说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今晚你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为了感谢杨小姐的帮忙,我请大家吃饭,当然饭菜得自己做。”说完闪进诊疗室后面,原来后面就是厨房。
我现在有些害怕,看着输液室里面躺着的那几个伤者,他们已经沉沉地睡着了。现在事情闹大了,府衙连宵禁令都出了,我也不知道卫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父亲曾说过,他本来是有机会出来的,但是却发现有人跟踪监视他,他也不能肯定对方的身份,只好躲藏地下二十载,虽然我也不知道跟踪他的人是谁,凭直觉我认为那必定是卫无疑了。卫似乎很紧张这件事情,那天幸好父亲警觉,在外面把风,说不定我们在睡梦中就被卫就地正法了。
这时诊所的门外“咔吱”一声停下一辆车,车上下来三五个膀大腰圆的人,看他们膀臂上别着的明显的标志,居然是卫!我当时吓得差点直接往药柜后面躲。他们大力推开门,一个似乎是头的一进来就努着嘴问我:“你!就是你!谢大夫哪去了?”原来这个医生姓谢啊,这时谢医生也听到了有人叫他,探出头来问什么事,带头的大大咧咧地高声说道:“现在医院人手不足,想请你去帮忙。”谢医生似乎有些不乐意,简练地说:“那我的病人呢?”带头的看谢医生不爽快,有点愠怒,不耐烦地说:“待会我们叫车把他们送去,你快点跟我走就是了。”
谢医生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跟助手说了几句,解下围裙,拿起听诊器箱就走,走到门口时,那个带头的突然拦住他,指着我和段志问:“这两个是什么人?怎么以前没见过?”谢医生回头看了我们一下,轻松地说道:“找我看病的人。”带头的“哦”了一句,也没再追究,转身就跟谢医生一起钻进车里,车子不一会就消失在夜幕中。
我吓得两腿发软,那个带头的一进门就让我心脏没消停,我拍着胸脯喘匀呼吸,这时杨静也做好饭了,端出饭菜,我们就在医生休息室里吃了晚饭。
饭后,由于宵禁令不能上街,谢医生的助手觉得无聊,拉上卷闸门就早早上床睡觉了。段志坐在电视前使劲摁住遥控器换台,换来换去也只有一个节目。我由于太紧张了,没有半点睡欲,就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街景。杨静沏了茶,倒了一杯递给我,陪我一起站在窗前,我们小声谈论着离开成都回庆源的办法。
街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扩音器的声音,原来是卫在通过扩音器告知平民宵禁的注意事项。卫开着车,缓缓地行驶在大街上,我迅速拉上窗帘,只露出眼睛注视着他们。就在卫的车即将驶离我们的视线时,突然从街道两边冲出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