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很久没去拜见祖母大人了喔?”杨静笑骂道:“什么孙媳妇啊?奶奶我早就想去看了,但是我不准你也跟去。”说完扭头就走,我急忙赶上,继续趁胜追击:“我的好静儿,你不陪我去,奶奶会怀疑你谋杀亲夫的,哈哈。”杨静只是轻笑:“呸!不要脸的家伙,你是谁的亲夫啊?”我连忙说道:“不就是我的好静儿的嘛。”杨静别过脸去,不言语,我趁势贴在她的耳边对她说:“静儿,我们结婚吧!”她听了,忽然回过头看着我说:“启承,你难道怀疑我对你的心么?”我连忙摇头:“不!我从不怀疑你的真心,这些年来你的所作的一切,让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想更爱你!”杨静听了,低低地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还需要那张纸来证明我们的爱吗?”我无语以对,只能含糊其辞得说道:“我们到现在都还没过。。。。。”杨静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把脸贴进我的怀里笑着说:“你这个大灰狼。。。”这下轮到我大红脸了,说实在我跟杨静的恋爱谈得很传统,5年了我们还没越界。
一路无话,我的祖屋在城南的郊区,官话叫做城乡结合部,说好听的,至少我是这样以为得。祖屋有些破烂,因为那些住客都已经搬出去了,只剩下奶奶一个人住在这里了,奶奶一把年纪了,腿脚有些不灵活,门面功夫自然就落下了,但屋子里是一尘不染,奶奶还是很爱干净的。进了门,看到奶奶正在厨房了忙活,杨静很自然地走过去打起了下手,奶奶转身发现正在洗菜的杨静,连忙把端在手中的锅放下,心疼得把杨静的活抢过去,杨静笑道:“奶奶,您就让我来吧。”看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能够这么和睦相处,我的心里别提多幸福了。我走过去,把活揽了下来,奶奶拉着杨静的手,说道:“对,就应该启儿来,来,静儿,陪老太婆说说话。”看着她们祖孙俩出去,我开始了忙活。我自小没了妈,生活中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料理,所以很小我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洗衣做饭,都难不倒我,尤其是炒菜,看着灶里的柴禾噼里啪啦地烧着,锅里菜香四溢,马上就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这么多年来奶奶还是用柴,我也提出过给她换煤气,但因为她已年迈,而且她也坚持不换,所以也就随她了。起火,加柴,起锅,浇油,下菜,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不一会就可以开饭了,我招呼杨静帮忙,一家三口人围在不大的桌子吃起了晚饭。
饭后收拾了碗筷,我们仨坐在祖屋门前闲聊,祖屋门前有口池塘,不知为什么一年到头都很清澈,似乎经常有活水补充进来一样,我也有过好几次看过池塘冒气泡,但那时还小,只觉得好玩,除了向池塘扔些小石子什么的,却也没想过为什么会这样,也问过奶奶,但奶奶只是摇头说她也不知道。今晚却正好是月圆,看着银色的月光洒在池塘的水面上,感觉好像回到小时侯一样。池塘边曾经种过一棵老枇杷树,年年都会结很多果,采摘时节甚至拿来当饭吃。不过前几年被奶奶叫人砍掉了,奶奶说是一位风水先生说的,说这棵树碍了祖屋的风水,会影响我的前途。我当时恨不得跳起来去找那风水先生,用尽一切死缠烂打的手段,逼他赔我得到枇杷,但被奶奶劝阻了,她说那风水先生说的一向很准,很受人尊敬的。我只得忍住心里那股愤愤,惋惜着我的枇杷。一转眼,又是几年时间过去了,我躺在躺椅上,两手交叉在脑后,感受着那区中心难得的凉风,看着皎洁的月光,心里用“林氏情绪”暗暗感慨一下时日易过。
杨静和奶奶聊得很开心,不时逗得老人家开怀大笑。我闭着眼沉浸在山风的惬意中,忽然杨静叫了我一下,我撑起上身回头看着她,意思问她什么事?杨静似乎有点不好开口,思索了一会儿才说:“我听说金邦公司的老总于关鹏好像想在这边搞个旅游度假村,到时不知道奶奶这要不要拆?”金邦是本区最大的企业,老总于关鹏也自然成为本区最有钱的富翁,他的企业规模之大令我这样的小白领为之咋舌,一般人都以能进金邦工作为荣。当我听到是金邦公司要买时我不禁眼前一亮,既然是本区最阔的人来,补偿怎么也不会少吧?到时拿了补偿款就可以在区中心买套房,再把奶奶接过去,这样既可以照顾年迈的老人,也能让我和杨静免于包租婆尖酸刻薄的催租大嗓门。我正想开口问杨静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眼角的余光扫过奶奶脸上时,却看到奶奶原本微笑的脸突然黯淡下去。我急忙问奶奶:“是不是风太大了吹得身体不舒服?”奶奶摆摆手说:“人老了,感到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一下。”说完起身往她房间走去,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看着她那被岁月压弯了的背影,我感觉到老人家好像突然就老了许多,似乎有了心事。
我看了看杨静,杨静也在看我,眼中也是充满不解,我低下头说道:“或许是老人家舍不得这间祖屋吧。”杨静点点头,说:“奶奶她老人家一辈子都住在这间祖屋了,住了这么久,怎么说也有很深的感情,现在突然说要拆了,总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过来。”我坐到奶奶的位子上,一把搂过杨静,说:“等补偿款到手后我想在区中心买套房子,你、奶奶和我住在一起,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快乐地生活。奶奶辛苦了一辈子,是该让她享享福了。”杨静没有说话,我猜想她是默认了。我站起身来,对她说:“我留下来陪陪奶奶,帮她理一下情绪,这边怎么说也是郊外,晚了就不安全了,我送你去坐车吧。”杨静收拾一下,隔着门向奶奶说了再见,奶奶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章 鬼不吓人人自吓
从祖屋出来已经十点钟了,走了几里的村道才来到大街上。街上还有些行人,这个城市虽然在近几年得到很大的发展,但是人们传统的理念还是没有发生根本的改变,一般这个时候街上就只属于疯玩的年轻人的世界了。
我忽然想起刚刚闲聊时奶奶听到拆迁后瞬间的黯淡,我是很赞成拆迁的,但是前提是拆迁费必须不低,否则我宁做钉子,不为路灰,那些无良的商人和大人们怎么可能怜悯我们这些市井呢?我都已经做好了得不到满意的结果就抗争的心理准备了,我用力握了握杨静的手,杨静似乎也明白了我的心意,只是拍了下我的手背,我朝她点点头,意思叫她不用紧张,我会理智处理这件事的。走到公车站牌处,正好有趟车过来,却是杨静要等的车,我们短暂拥抱后我用目光送她上车,车开了,我站在站牌前,努力思索着我的抗争方法。
我记得爷爷有个学生,姓宋,比我父亲还要年长,说话很和蔼,在报社当社长,他对我很好,爷爷去世后,他经常来看我,记得那时侯最高兴的事情就是他来我家,因为他会带很多东西给我,吃的用的,应有尽有。我自小由奶奶拉扯大的,奶奶的能力也只能让我不至于挨饿受冻,我能完成学业也全靠宋伯伯。我在想这次他不知道会不会帮我,因为于关鹏毕竟也是宋伯伯报社的大客户,开罪不得,但是我想他看在奶奶的份上,他应该会帮我。没错,我当时的想法就是靠他把这事炒起来,炒得越沸沸扬扬越好,这样我就可以得到不菲的补助款,而且也能提高他的报纸的销售额,这是双赢的游戏,现在的世界就是这样,你不炒作,你永远也只是不起眼的升斗小民。但是对方也不可以小看,那是真正的有钱人呐,手下应该有一大批御用文人,这事搞不好我就成了过街老鼠了,不过金邦的竞争对手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们巴不得金邦闹出点事情出来,这样的话我也应该有靠山才对。
正当我脑子在飞快得转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常听老人家说晚上如果有人突然拍你的话,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马上回头看,因为人身上是有“火”的,俗称“三昧真火”,是人的阳气聚集而成的,可以保证你走夜路不会碰上脏东西,但是那些东西也很聪明,故意拍你一下,这时你要是转身过快的话,人身上的“火”就会熄灭,这个时候你的阳气就会泻去,那些东西就会乘机祸害你。我心里一阵发毛,缓缓地回过头去,正入眼中的是一个外表很猥琐的老头,佝偻着背,拄着一支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拐杖,一只眼紧紧地闭着,我回过头正好跟他对了个正着,我吓了一跳,差点失声叫出来,身体连忙往后跳开,听别人说鬼是没脚的,虽然说我不是很相信,但是我还是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却是看到他实实在在的脚——一双套在破烂拖鞋上的如同枯树根的脚。我舒了口气,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老伯,这么晚了您有事吗?”那老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被他撩拨得心痒,就对他说:“老伯您有事就说吧。”说完我有往后退了一步,现在不比以往,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老弱病残孕这类人,天知道他们是不是什么团伙的钩子啊?
那老头见我这样的表现,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怪,有种很空灵的感觉,听得令我很不舒服,他说:“年轻人,你走财运啦?”我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反问道:“什么财运啊?莫名其妙的。”那老头也不生气,依旧是叹气,他的心里似乎在斗争,我被他弄得心急火燎的,真的很想转身一走了之。正当我决定不再理会转身走人的时候,他又开口了,这次你似乎在念什么诗句一样,但又不像,他念得很快,我就只听得清楚“咿咿呀呀”什么的,事后我才知道那老头的身份,他当时对我念得是一种籖文,而他所念这句籖文我是一直没弄明白什么意思。我当时被整得直摸不着头脑,我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哪个走火入魔的神经病吧?我看那老头的眼神也愈发怪异了,那老头也停止了念经轰炸,用他那大概还看得到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好似喃喃自语,又似对我说:“世人无知,世人无知。。。。”我知道他事看穿了我的眼神所带的鄙夷之意,虽然他说好听些是往神道奔去的人,说难听点就是神经病,但他毕竟是老人了,怎么也不能露出鄙视的神情吧?退一步说我也担心他见推销他的观点不成暴起发难,被他打了也是白打,神经病打人全世界也不犯法,我只得陪着笑脸对他说:“老伯,不好意思,刚才是晚辈无知,是晚辈的错。”那老头朝我一摆手,说道:“罢罢罢,我看在那人面上总得救你一救。”我当时一顿紧张,心想:来了!推销的来了。但那老头却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什么我佛我神的,反而只说了两句话:“你若坚持自己,则救不了亲人;你若不坚持自己,则救不了世人。”说完转身就走,看着他拄着拐杖,迈着蹒跚的脚步,却走得飞快,等我反应过来想向他要解释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我独自想了一下他的那两句话,还是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没有深究下去,反觉得自己很可笑,如果当时我深究下去的话可能会避开后面的一大串事情了。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连忙往祖屋赶。一路小跑,我也有些害怕了,生怕路上又跳出这样的人出来,又向我念一通经,那我还不被吓死。跑回祖屋,开门叫了声奶奶,没了回音,我蹑手蹑脚地推开奶奶的房门,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进过奶奶的房间,印象中奶奶的房门即使开着,透过门也看不到什么,因为奶奶用很厚的帘子把房间横着隔开成两半,帘子前是两个一人宽的衣柜横排成墙,两个衣柜中间有过道。前室靠左处摆放着一张桌子,很老旧的桌子了,桌上什么都没放,我曾经很奇怪奶奶为什么不放几张凳子?至于里面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不能进也看不到。我本来也不打算进去看的,但想起很多老人在睡梦中就这么去了的,于是我轻轻地走了进去。
掀开帘子,入目的是很浓重的黑暗,好像以帘子为界,当你把手伸进去就如同伸进了粘稠的墨汁里,我回头看了一下走廊上的灯,黄色的灯光很柔和,顺着门把光照进房间,前室的一切都那么安静地摆在那,我的手在射进的灯光下还是那么的清楚,而我身下的影子却被帘子如铡刀般铡开。我没有进去,因为我听到了奶奶均匀的鼾声。我缓缓放下帘子,退出奶奶的房间,将门关上。就在门将关闭上时,我忽然听见房间里面有人轻轻地唤了一声:“启承。。。。”我以为是奶奶醒来了叫我,于是又推开门,轻轻地叫了一声奶奶,但是过了许久,没有回应,我又低声的问了一句:“奶奶你叫我吗?”仍旧是没有回应,还是只有奶奶微微的鼾声,但这次我在门外,鼾声透过帘子已经微弱如无了。我摇了摇头,以为自己那么年轻竟然就产生幻听了,于是我重新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里蒙头大睡,因为明天还要上班。
第三章 注定的钥匙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因为要赶最早的一班车。奶奶比我还早,已经在厨房忙开了早饭,看我起来就叫我先去洗漱。我简单整理好就坐在饭桌前开饭了。奶奶忙完了一点手尾就过来坐下一起吃了。我问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她只说没事。忽然她放下手中的碗,我看到了她的举动,也停下了吃饭,看着她,我知道她有话要说了。
奶奶看了我一眼,又拿起碗来,眼睛盯着碗里的稀粥,问道:“你还记得昨晚吃的是什么吧?”要是一般人听到她这么问不认为她发神经就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但是我却不会,因为从小到大,奶奶经常这样莫名其妙地问我这样那样的古怪问题,被问多了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我晃了晃筷子,因为昨天晚上是我炒的菜,所以我自然知道吃的是什么了,我一一把菜名报上给她,奶奶心不在焉地听着,其实我也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我还是照做,虽然她没用心听,我也在想她这是不是老年痴呆症的前期啊?
我报完了菜名,嘴里还嘀咕着:“昨晚我们不是一起吃饭的嘛。。。。”奶奶只是点了下头,继续喝她的稀粥,而我则继续啃我的馒头。忽然奶奶一把把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连放在桌子中间装着咸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