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我迅速拉上窗帘,只露出眼睛注视着他们。就在卫的车即将驶离我们的视线时,突然从街道两边冲出几百个手持木棍的人,把车子团团围住,卫拼命摁着车喇叭,但是很快随着玻璃破碎的“哐啷”声就再也不起作用了。
那帮人群情汹涌,挥舞着手上的木棍狠砸车窗和车头,卫被打个措手不及,只能龟缩在车里,可是也撑不住众人的木棍,骂声中夹杂着惨叫声,听得我们心惊肉跳。
这时在周围巡逻的卫迅速赶来增援,他们也就一百来人,但是个个全副武装,用手中的防爆盾组成盾墙,踏着整齐的步伐向那帮人逼近。有几个卫还跑到诊所门口的消防栓处接高压水枪,似乎想借用高压水柱驱散人群。然而让接水枪的卫们意想不到的是,从楼房之间的小巷子处又冲出数百人,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猛揍。组成盾墙的卫们意料不足,被前后夹击,腹背受敌,只能围成一个大圈,以防备四面八方的人群冲击。
大街上迅速成了一个战场,那些接水枪的卫最倒霉,由于他们缺乏大部队的掩护,加上对方突如其来,使得他们想跑都跑不了,瞬间就把几十个人摁到在地,一顿拳脚相加,周围的人边打边骂,使得卫们的惨叫声很快被淹没下去。这惨不忍睹的一幕正好发生在诊所窗外,窗内的我们都不敢再看下去了。
这时谢医生的助手也醒过来了,叫我们快点背起伤者上二楼,万一那些人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一顿,我们就白白受着无妄之灾了。诊所的二楼是谢医生的睡房兼办公室,我们刚把伤者安顿好,窗外开始不断响起炒豆子的声音,这是枪声!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开的枪,只得贴着墙,撩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以防备流弹击中。外面组成龟壳阵的卫已经发现有同伴被袭击了,退到诊所门外,背着诊所的大门在艰难防御,这一场大混战也不知道是谁开的第一枪,那些躺在沙发上的伤者也被吵醒了,在一边大骂卫草菅人命,他们的意思是说只有卫才能配枪,不是卫开的枪还能是谁开的枪。
这时一楼传来震天的敲门声,我们跟着谢医生的助手下楼。助手跑到门后,大声问着对方的身份,可是由于外面太吵了,什么也听不清楚。段志叫助手不要贸然开门,以免混战双方冲进来把这里当成战场了,但是助手却不同意,他坚持开门救人为先。段志见助手不听他劝,就带着挖苦的意味说:“这天下人都跟你一样单纯只想着救人就太平了。”没想到助手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反驳道:“我不知道其他医生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在这里就得先救人!”我拉过段志,对他摆摆手,让他别阻扰。
助手把门打开,门外冲进了一个卫,我们一看,却是个女卫,她长得五官端正,相貌清秀,说不上是绝世佳人大美女,但也是中上资质。她急急忙忙冲进来,朝我们敬了个礼,指着身后的几个挂彩的卫队对我说道:“我们的人在混乱中被抢了枪,现在身受重伤,能不能帮帮他们?”她显然把我错当成了医生,因为谢医生的助手个子不高,脸上还稚气未脱,所以她直接忽略掉了。
这时谢医生的助手已经开始检查起受伤的卫的伤势,他头也没抬,沉声说到:“我们不能帮他们取出子弹,但是可以简单处理下伤口止血。”那个女卫听了,很是高兴,连忙道谢,助手也没管她,叫我们三人把伤员扶去治疗室,我从小到大,连医院都很少去,连最基本的医学常识都不懂,现在助手居然赶我这只“白痴鸭子”上架,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用搀的好还是架的好。
那个女卫见我无动于衷,小心地问我:“您还在等什么吗?”我尴尬地笑笑,搔着后脑勺,看着他们忙上忙下的,那个女卫看我这个动作,也噗嗤笑了下说:“我真糊涂,这些小事你都是交给徒弟的吧?我叫林缘,不知道医生怎么称呼?”我心里暗想,这个女卫的名字也蛮漂亮的嘛,不过这次她是完全误会了,居然把我这个医学白痴当成了医生。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答道:“小姓文,其实我不是。。。”我是想告诉她我不是医生,这时门外钻进一个牛高马大的卫,打断了我的解释,他端端正正地向林缘敬礼,大声嚷道:“报告!我们的人支援来了!”
第五十四章 回家
林缘回头朝我笑了笑,轻柔地说道:“文医生,请您锁好门,这些伤员就拜托您们照顾了。”说完收起笑容,转身大踏步走出门外,只留下她严厉的传令声。
我赶紧把门关上,这都什么紧急情况了,她还有心情对我笑?不过此时外面“噼里啪啦”的炒豆子声不断,我躲在门后,万一被流弹打中,我就真的够光荣了,还是呆在二楼保险。
段志或许在生谢医生的助手的气,翘着二郎腿在休息室看着电视,对于那些伤者的呻吟声置若罔闻,我摇摇头,段志这小子就是小孩子脾气,我也不想管他,就径自上了二楼。杨静和助手已经在二楼抢救伤员了,但是他们却很奇怪地蹲在一个重伤员身边,认真地研究手中的镊子。
一个普普通通的镊子有什么值得他们仔细研究,居然连伤员也忘了抢救?我凑近一看,原来他们正用镊子夹着一颗子弹在灯光下反复察看,这是一颗很普通的子弹,可能是因为进入人体时阻力太大了,都有点压缩了。杨静看了好一会,揉着睛明穴,说道:“不会看错的,这确确实实是一颗狙击枪的子弹!”
我伸了伸懒腰,有气无力地说道:“至于那么小题大作吗?不就是一颗狙击枪的子弹吗?。。。。。。等等,这是狙击枪的子弹?”我的脑筋终于转过弯来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谢医生的助手点点头,指着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伤者跟我说道:“幸好不是从胸腹腔打进去,不然子弹在他身上乱钻,他不立即毙命才怪。要不是我们在帮他清理伤口的时候注意到了,子弹卡在他的腿骨上,他不被活活痛死就算命大的了。我就很奇怪,一般这些巡逻的卫不可能随身带着狙击枪的,那么这发子弹是怎么打中他的?”杨静沉思了一会说道:“也许是他们要执行特别任务,所以带上了也说不定,我们不要在这上面耽误太多时间了,先救人再说吧。”
这时一个斜躺在沙发上的卫咬紧嘴唇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敢发誓我们没有人带狙击,就连手枪也只有小部分人带着。”那些下午来的伤者听了这个卫的话,开始起哄起来,骂道:“嗨,还有这等怪事?你说没带就没带啊?都这个时候还在保守秘密呢,真是称职的卫啊!叫你们平时只会欺负人,遭报应了吧?”说完一起哄笑起来。卫们听了那些人的嘲笑,个个气得脸色发紫,其中一个受伤较轻的卫拍着桌子站起来大吼道:“我说没带就没带,你能怎么的?有本事你拿出证据证明我们胡说啊!信不信我告你毁谤啊?”那些人听了全无惧色,一个个笑呵呵地回敬道:“你告去啊,我真的好怕啊!反正司法的都是你们的人,害怕告不赢我们啊?防暴盾都带着的,带几支狙击枪有什么稀奇?不带大炮都是因为你们仁慈,还在这假惺惺的骗三岁小孩子呢?”卫们被驳得无话可说,居然转向我求助,反而换来那些人更夸张的笑声,其中一个还吹着尖锐的口哨声,嘲笑道:“还医生呢?人都不认识还当什么卫啊?嗨,你们是为什么当卫啊?那人今天下午还是个病号躺在床上输液,还医生呢?什么眼力?”
谢医生的助手终于忍无可忍,对着这两帮人吼道:“吵什么吵?这里不是菜市场!哪个试试再吵,我就把他丢到大街上去!”这一声大吼使得两边都安静下来,我不由得对谢医生的助手刮目相看,没想到他看上去那么稚气未脱,发起火来却这么有震慑力。他见这些人都不敢再起哄了,就继续忙活他的事情,只剩下悉悉索索的小声议论声。我看气氛尴尬,也不好多呆,只好下楼陪段志看电视去了。
门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也觉得自己的眼皮重若千斤,忍不住就沉沉睡着了。等到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诊所的大门也敞开着,大街上不时匆匆走过一两个行人,看来宵禁令已经解除了。谢医生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门口吃着早饭,他见我起床了,就再帮我换了一次药,他说我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再过几天就可以正常行走了。于关鹏的这一枪幸亏没有打中骨头,不然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让我在成都区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提心吊胆地躺上一百天我可吃不消。
吃过早饭我就向谢医生告辞了,路上没有一辆出租车,公交车也停运了,我们好不容易赶到火车站,发现火车站大门紧闭,地上还有很多滩黑黑的血迹,看来昨天火车站也不太平。我们又重新赶到汽车站,不过我们都被站外的人山人海给吓退了,目测一下少说都有上十万人,排在站外的队伍把交通都给堵瘫痪了。我们正看着人头如浪的场面发愁,突然感觉有人在我身后拍了下肩膀,我回头一看,入眼的是一个甜美的笑容,拍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的女卫林缘!
她呵呵笑着对我说道:“文医生,你来这是干什么?接人吗?”我无奈地举起我手中的行李,苦笑道:“走难呢!”林缘捂着嘴笑道:“您的诊所不开啦?想去哪我送您吧!我本来正好在车站维持秩序的,但是刚接到上级的通知要去外地办件事,顺路的话我送你们吧。”真是想瞌睡的时候有人抛个大枕头过来,这车站外面十万大军挤到何年何月才个头啊,虽然林缘是个卫,但是她似乎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误以为我是医生,正好利用一下。
我跟她说了去庆源,她很惊讶,原来她也是要去庆源,既然顺路我也乐得开了花。我们提着行李跟着她来到停在树下的卫专用车前,我现在一看卫的专车就发愁,万一走到路上又被人拱翻,我们就枉当了一回冤大头了。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大声笑着说:“不用担心,那些人都在府衙聚集着呢,现在全区实行交通管制,大街上都是我们的人,您就放心坐吧!”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现在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呆着成都我更不放心了,只得勉强坐上去。
一路无事,经过数小时的车程,我终于回到庆源了。我让林缘把我们载到区医院,林缘用甜美的笑容跟我道别,我不知道身边的杨静怎么想,但是既然她无动于衷,我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照看奶奶的阿姨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回来了,她还在帮奶奶按摩双手双脚,免得奶奶的肌肉萎缩,我们看到她这么尽职尽责,也感到相当满意。奶奶还是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病情没有半点起色,我们打算先回家放下行李再回来照顾奶奶。
下了医院的住院大楼,庆源现在没有受到成都的影响,路上的行人都面带平静之色。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还是习惯这么平静的世界,想想我们前些日子经历过的暴风骤雨,虽然生活中有很多不合人意的事情,但没有别的可以比得上“明天还活着,不用担心清晨醒来自己身首异处”的生活更好了,我是这么觉得的,就是不知道还大家究竟怎么想。我看着医院大门边的几个公用电话亭,觉得应该打个电话给宋伯伯,告知他我们平安回来了。
唉,签VIP失败了,可能是我的推荐写的太含糊了,另外情节也没有真正展开,愁杀人啊,贴本买卖啊,各位走过路过的看管们,可怜下小的吧,求打赏~~
第五十五章 出卖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宋伯伯亲切的声音,我握紧话筒,喊了他一句,宋伯伯听出了我的声音,立即很激动地说道:“是小文吗?你现在还好吗?你在哪里,我即刻过去!”我心里一阵温暖,宋伯伯作为爷爷的学生,爷爷死后,父亲失了踪,若不是宋伯伯,我早就跟着奶奶一起饥一顿饱一顿,现在也只是个农村里的野孩子,自然也不会有我今天。
我跟他说我在区医院,他听了很是吃惊,忙问我是生病了还是住院了。如果在平时换做别人我还鄙视他怎么那么娘们,问这么多做什么,但是对于宋伯伯,我是打心眼里感谢他的关心,忙跟他解释说我们是回来照顾奶奶的,他听了我的解释松了口气,并说他马上就到,还说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我听他说的煞有其事,就跟他约好医院门口见,他匆匆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不知道宋伯伯要多久才到,我们现在也是人困马乏的,就打算到医院对面的餐饮店叫点东西先垫垫肚子。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咬着杯子的边缘呆呆地望向外面,以防错过了宋伯伯。
杨静帮我叫了一份煮面,但是我现在都没有多少食欲吃东西,只是一直在喝淡得出奇的茶水而已,到后来都有点尿急了,只得憋着,就怕上厕所的空档宋伯伯就到了。
杨静本来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地吃着她自己的东西的,忽然用手肘碰了一下我,我手里的杯子都差点被她弄碎了。我转过头去问她有什么事,她用筷子头指了指挂在店里墙壁上的电视机,我奇怪地顺着她筷子指的方向看去,电视上正放着庆源电视台的新闻,女主持人我们庆源人都很熟悉的了,杨静也在庆源住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杨静见我会错了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意思就是让我认真听新闻。
我侧着耳朵仔细听着,这个主持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柔软动听,但是她嘴里念出来的内容却让我觉得宛如万雷轰顶!由于我刚才没注意听,所以我只听了一半,但是这一半已经够让我背脊发凉了,只听女主持人镇静地念道:“至记者发稿前,成都卫长称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证明这是一起人为事件,不排除是恐怖分子在地下管道安放的炸药爆炸导致地陷的可能,据掌握,事发前几日,有神情怪异的一男一女乘坐出租汽车进入此地区,事发后还鬼鬼祟祟离开现场,如今卫已经调动监控录像,此案正在深入调查当中。”
一男一女难道指的就是我和杨静?还是乘坐出租汽车去的,那时天黑,我也不知道仓库附近有没有摄像头。这时我的邻桌的两个大叔开始讨论起来,其中一个敲着桌子说道:“还一男一女,看来卫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