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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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锦-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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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如锦的叮嘱,白英自然再三保证。

见着白芍出去,如锦这才身子往后一仰。旁边的白芍一直仅仅地站着,从来她都是恪守本分,对于主子做的事情,纵然满心不解,也不会插嘴一句。

呆在屋子里,有些百无聊赖,如锦脑海中不禁就浮现出唐子默温柔的面容。

想起他,如锦心中到底甜蜜的很,没有想到,他能对自己如此宽容。这般想着,便想为他做些什么。让白芍将巧儿唤了过来,询问了一番唐子默平日里衣着袍子尺寸、颜色,又亲自去隔壁的小库房选了段玄纹云竹的淡紫杭绸,打算为他亲手做件袍子。

屋内安静,只有剪子在绸缎上剪过的声音。只是布匹才方裁好,就见郑妈妈自外面而来,进了屋就对如锦道:“奶奶,平易王府来府上报丧了。”

第226章 要节制

如锦整个身子如触电般定住,剪子自手中滑落,碰着桌脚又掉到地上。险险地落于如锦的脚边,旁边白芍忙拉了拉自家主子的胳膊,口中慌张道:“奶奶小心。”

如锦这才往后一步,面色凝重地望着脚边尖利的剪子。滞了一会,又抬起头,望着郑妈妈即道:“平易王府……报丧,是谁?”

郑妈妈不知如锦怎么突然就变了色,估摸着紧张是因为陈少夫人的关系,忙回道:“奶奶,是平易王府的老夫人。”

陈老夫人?

是外祖母。

自己前几日还思量着要去趟平易王府见见她,怎么突然就没了?抬起眼眸,如锦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又带着几分微弱的期待,“当真是陈老夫人?”

郑妈妈颔首,徐徐道:“来人是这么说的。听说陈老夫人前阵子身子就一直不舒服,眼下却没想到会那么快就去了。”

如锦脑中一片空白,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眼角透着皱纹一脸笑意唤自己“槿丫头”的面孔。记得第一次来燕京时,她抓了自己的手泣着道自己柳州生母命薄,她给自己安排女先生,给自己寻绣娘,将自己同陈府内嫡亲的姑娘一般疼爱、栽培。

如锦一直觉得,陈老夫人是真心关爱自己的。便是经历了前世洞房内的事,她没有出面,但如锦心中还抱着一份侥幸,想着她也是被瞒着的。

可现在,还不等见着她,她便这样去了。重生后没能见她一面,实属遗憾。如锦沉眸,她记得陈老夫人的身子一向硬朗,如何就突然病逝了?心头闪过一丝不解,沉重的心境让她不想说话。

“奶奶、奶奶?”

被白芍推了推,如锦回了神没等她说话,就先对郑妈妈问道:“陈府的人在哪?”

“大夫人在前堂招待了来人。”

如锦敛了敛身上的衣裳,抬脚就往外去。白芍望着满地的碎布,又不明自家主子是怎么了,望着郑妈妈,见她挥手让自己跟去。抬脚往外,却见如锦已经出了院子。

一直往前,也不顾路上那些个请安的仆人,如锦穿了内院的垂花门,步子刚顿下,就见着外面朝西游廊下唐夫人同秦霞结伴往自己处走来。如锦忙掩了掩情绪,又正了正衣饰,心知陈府的人已经离开,心里突然一阵失落。

该知道的也知道了,眼下心中纠结,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对于平易王府的人,如锦并没有之前见到时般的感慨的心境。

唐夫人和秦霞说着话走到廊尾,正遇着站得笔挺的如锦,秦霞率先上前唤了声“二弟妹”。如锦面容淡淡的,开口回了礼,目光就落在余氏身上。

唐夫人见着二媳妇,不解地侧眼问道:“是锦儿啊,你怎么在这?”

如锦压下心头的那股难受,平静道:“儿媳、儿媳听说陈家的人来报丧了。”

唐夫人“嗯”了一声,随意说道:“是平易王府的老夫人去世了,等过会,我便和你大嫂前去吊唁。”说完继续往前,转过了垂花门。

如锦跟在身后,犹豫着终是唤住了余氏,“母亲,儿媳用不用一起去?”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她能不能一起去?但为防她们多想,就只好换了言辞。

这话刚落,才往前走了几步的唐夫人就转过身,狐疑的目光投在如锦身上。沉了沉眸子,似是很好奇这新媳妇怎么会对陈家的事如此上心,“不必,你还是新妇,灵堂等地,去了会冲了你身上的喜气。”

这便是不可了……如锦眼神一暗。

却被总盯着如锦脸色观察的秦霞逮了个正着。

“这会儿天气正热,回屋子呆着去吧。若是闲来无事,就睡个午觉。还有,前几日我交代你的话,也要记在心上,子默年纪轻,难免无度。你们是夫妻,日子还长着,有的时候他没个理智,但你做妻子的就要劝着点。”

如锦心中一个疙瘩,想起前几日余氏同自己说的话。那回子默喝醉了,她找自己过去谈话,本只是说在外要劝着丈夫喝酒之类的言辞。但她眼尖,发现了自己脖颈间的红印,也就瞬间她沉下了脸。明说暗道的告诫自己说不能让子默终日沉在女色之中,其实言下之意就是让自己莫误了他今后的前程。

那一日,如锦因之前唐子默不明不白的举动而感到委屈,听了余氏的话,心中又觉得憋屈。可脖间的痕迹,又不容她辩解。越听越生气,等到和后来回了流雨轩,就只好一股脑闷在隔间里,不想出去。

如锦算是真正认清了唐夫人的面目,早前自己没嫁过来的时候一口一声赞赏,笑脸不减,直说谁娶了自己做媳妇都是福。但等自己真的成了她的儿媳妇,却总是冷冷淡淡,连对个秦霞都比对自己好。

想起秦霞,如锦抬眸望过去,却正对上她投来的探究目光,面色一怔。对方转开头,见她笑了笑道:“二弟妹心地可真善良,陈老夫人去世,你都如此伤心。对了、弟妹,你没见过陈老夫人吧?”

本就脸色有些深沉的唐夫人目光骤然缩紧,眉间皱起,“二媳妇是怎么了,大冷的天,听着丧失,就突然跑了来?”

如锦面上闪过尴尬,讪讪道:“我只是听着,以为我大姐府上出了大事,所以才出来的。”语气有些没精打采,然此刻却真的掩藏不了。

察觉出那两道目光还留在自己身上,如锦到底不是从前那般莽撞的人了,心知沉默会让她二人徒增怀疑。伸手就打了个哈欠,面色困倦地望着唐夫人,低头开口唤了声“母亲”。

秦霞心中疑云更浓。

唐夫人想了想,道:“你最近身子总是犯倦?”

其实这几日已经好多了,除了偶尔有些恹恹,人却是清明得很。不过现下,如锦想为自己失意的倦容寻个借口,故而毫不犹豫地点头就道:“是啊。”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唐夫人眼色更沉,劝诫般道:“白日里没精神,晚上也不知早些歇着。你们小两口要节制些,莫要伤了身子,改明儿我得同子默说说。”

唐夫人这话说得直接,如锦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双颊绯红,忙低下了头。

那旁秦霞轻笑出声,故意含笑道:“母亲可别这么说,二弟和二弟妹新婚燕尔,这是难免的。”

唐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才转身离去。

如锦无奈地跟在后面,这怎么就被误会了呢?

许是被唐夫人的那番话给窘的,早前因为陈老夫人逝去而沉重的心思稍稍平缓了几分。复回到流雨轩,如锦也没了先前做衣袍的心情,手撑着脑袋趴在案几上,愁眉不展。

真的不能去送她最后一程吗?

新嫁娘的身份,唐府的人想来是不会愿意自己过去的。要不,同唐子默说说?如锦摇摇头,又立马就否定了这个念头,陈家是个敏感的话题,她可不想因为它而再次影响夫妻间的关系。

待到夜晚,自苑源楼回来之后,唐子默没有去书房,跟着如锦就直接回了屋子。在婢子们的服侍下,二人均换上白色松陵棉缎做的寝衣。时辰尚早,二人就蜷着坐在外面的暖炕上。

案几上摆着温热的清茶,唐子默凝望着妻子,热气围绕下,她细长的柳眉似是飘在云间一般,让他看不真切。此时嘴角抿紧抿,眼角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唐子默伸手过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不解地就问道:“锦儿,今儿个是怎么了?”

如锦整日的心情就不怎么好,早前怀疑秦霞加害自己,等到后来传来陈老夫人的报丧,最后又被唐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教,什么节制等言辞。手被他握在手心搓揉着,如锦倏然双耳便是一红,抬头睨了他一眼,吱唔道:“我、我……”

“你怎么了?”唐子默凑近几分,音中带着几分魅惑的意味。

如锦不防唐子默凑那么近,左手自盖在膝上的薄毯上伸出,端起案几上的茶杯,连喝了两口接着又抿了抿嘴唇,一脸不知该如何地望着对方。唐子默见如锦的双唇此时因为茶水而更显红润,心中徒然一动,内心闪过一个念头:凑上去。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那么做,理智告诉他,今日的妻子有心事。“方才晚膳的时候,就见你心不在焉的,到底是怎么了,嗯?”说完想了想,唐子默又道:“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没有。”谈起这个,如锦就想着了一事,望着唐子默说道:“对了,那香,可查出什么问题了没?”

唐子默面色严肃了几分,摇摇头回道:“还没。”说着轻轻拍了拍如锦的手,安慰道:“你莫担心,很快就会知晓的。”

如锦面色未有松懈,只道:“我想着,会不会同大嫂有关。”

唐子默皱眉,见妻子一点都不似是在开玩笑,即道:“怎么这么说?”心底很难接受要害自己妻子的人,会是大哥的妻子。

第227章 非一般人

如锦将今日在流云轩的发现和自己的猜测一一都详细告诉了唐子默。后者听完,脸上也尽是怀疑,松了妻子的手,开口就问道:“那是什么茶?”

“似是唤作茗味茶,早前我每回去那的时候,大嫂都用它来招待我的。”

“茶……若是真有什么问题,在饮食上动手脚,着实也太过大意了。”唐子默眉头皱紧,似是对于如锦口中秦霞的行为很是不解。

如锦见他不信,心中到底沉了几分。上一回同他谈话的时候,他还对自己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是连自己的娘家大嫂都怀疑了,可如今牵扯的是唐家人,他就不愿意质疑?

不知怎么,心底就是觉得有些别扭。

唐子默不见妻子说话,侧头看过去,只见此时的她低着眉,嘴角抿紧,透着几分倔强。早前眉间那股淡淡的忧愁此时更甚,烛光下,她绫白寝衣包裹住的身子更显单薄。就这样蜷在那里,双手搁在胸前,偶尔将身上的毯子往上挪了挪。

“是不是冷?早知道就不该由得丫鬟们将暖炉给撤下。”

突然听到这话,如锦攥紧毯子的手松了松,抬头讪讪地看了眼唐子默,轻回道:“也不是很冷。”这话刚落,鼻子一痒,身子凑前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

如锦面露窘迫,拿着帕子擦了擦鼻子,抬头难堪地望眼唐子默,却见他已然起了身,几步走至自己身旁。不过须臾,只觉得温热的身子靠近自己。

唐子默坐在旁边,半搂住如锦,伸手摸了摸她的手,顿时吓了一跳,面色凝重道:“怎么这么凉?”说着将毯子拿起,就罩在如锦上身,口中自责道:“我不该拉着你陪我在这坐着,咱们到床上去。”

如锦刚觉得下半身离了毯子一凉,还不待开口的时候,就被唐子默拦腰抱起。如锦惊呼一声,双手忙勾住唐子默的脖子,斜眼望去,只看到他坚毅的下巴。发觉唐子默目光往下,又急忙低下头,却不想撞上了他健壮的胸膛。

头顶上传来轻轻的笑声,如锦将头埋得更低。

自外间的炕上走到内室的沉香木床,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唐子默嘴角扬起,一手随意地撩了帘帐,屈身往前就将如锦放在柔软的床褥上。本平铺地整整齐齐绣着大片喜字的被子因为重力凹了下去,唐子默坐在床沿,按住欲要起身的如锦,侧向床尾便要脱如锦的绣鞋。

如锦忙一个激灵就坐起,面如绯红地望着唐子默,吱唔道:“我、我自己来。”

唐子默笑了笑,没有坚持,双脚随意蹬了蹬,那带着薄棉的青布居室鞋就离了脚。一个利索的动作,人就与如锦并排了躺下。

大床里果真暖和不少,如锦将自己的鞋子脱了,转而面色有些踌躇、为难。因她在里面的位置,想要将鞋子放在外面的踏板上,必须得经过唐子默。

唐子默的双手枕在脑后,平躺着一动不动,脸色悠哉,丝毫没有起身要让她的意向。

如锦睨了唐子默好几眼,都不见他有反应,半坐在那里,手中拿着绣花鞋,觉得自己的模样甚是搞笑。心中暗自埋怨,明明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人,眼下会看不出自己窘态?

没有法子,如锦只好先目测着唐子默的身宽,然后一手撑在他的外侧,另一手拿了鞋子上半身弯过去。

唐子默只觉得女子温软的身子贴着自己的胸膛,眼神眯紧,目光便落在如锦因为弯曲而翘起的翘臀。不由想起新婚之夜妻子柔软的身子,细腻的肌肤,唐子默当下忍不住就伸手放在了她的后背上。

如锦哪里看到自己现在的那副尴尬的姿态,头都快凑到了床下,原用发带挽起的几缕青丝荡下。想将鞋子整齐地放在唐子默鞋子的旁边,本就很费力地在一点点努力往前,却不防身上浑然就多了一只手。心速一快,许是因为慌乱,又似是被吓着的,手中鞋子一丢,就扭着身子往后缩去。

唐子默的手被迫顿在空中,另一只手还枕在脑后,见着妻子又羞又慌的目光,温柔一笑,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

如锦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边,随后就规矩地贴紧内侧的床壁。

一时间,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方才说到哪了?”唐子默嘴边说着,动作也不停,停在空中的手拉了如锦往下,“方才不是很冷吗,还不快躺下?”

如锦的手搁在膝盖处,“我、我不冷了。”

“可是我冷。”

戏谑的声音,但如锦转头的时候,却又见着他认真的面色。不得已,只好掀了被角钻进去。一入被窝,就被唐子默伸手捞了过去,如锦动了动身子,耳边听得他的声音,复杂的语调,“锦儿,我们是夫妻。”

对,他们是夫妻。有些事,是他为人夫的权力,亦是她做妻子的义务。

似是察觉到了唐子默想做什么,如锦强让自己放松起来。他什么都顾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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