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去干活,这里不关你们的事。”陈子龙一看大家都从屋里跑出来,顿时就急了,顾不上跟罗剑闹了,只冲着大伙喊道。
听到动静的宋应星也急忙赶了过来,他本来一直在朱慈焕的实验室里一起做研究工作,这段时间瓜州全力运转,他也担心着,前两天就赶了过来。
“懋中,你就听兴华的,回去好好休息几天,任何事情都急不得,你回去好好想想,再调整调整思路,也许回来后会弄得更快呢。”宋应星见陈子龙着实太过辛苦,也在旁边劝着。
陈子龙无奈地跟着两个护卫走了,一边走着还一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罗剑,弄得罗剑哭笑不得。
“兴华,你过来,小刘又弄出一些好东西了。”宋应星见陈子龙终于走了,把罗剑喊到一间屋子里。
“兴华,这种zha药是小刘给你们准备的,就是你们上次打淮安时用的那种,还有一些我们制作了三十枚炮弹,这东西听小刘说还有些不稳定,你可得小心运输。”
宋应星指着墙边的两个木箱子说道,罗剑知道这就是苦味酸,有了这东西,以满清现在的防守能力,坚城当然不在话下了。
看了这两箱东西,罗剑也是增加了不少信心。
“宋老你说还有三十枚炮弹?”罗剑看到了这两箱东西,并没有注意听宋老的话,过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啊,这可是我亲自带人制出来的,这东西可太厉害了,你得把它用好了。”宋应星有些得意地说道。
“宋老,你怎么能亲自干这事呢?多危险啊?”罗剑有些后怕地说道。
“按照操作规程来,这点老头子比他们做得还好,危险程度就低了很多,你就放心吧,老头子心里有数呢。”
“那就好。不过这些都是极端的危险品,操作规程一点都不能马虎。”罗剑点头说道。
“对了,兴华,我去枪械厂看了,进度有点慢,你要的一个团的步枪恐怕还要再等十几天了。”宋应星有些遗憾地说道。
罗剑一听,这三师还在扬州等着领装备呢,现在看来,只能让他们先去安庆换防了,等生产出来了,再让人送到安庆去,否则会影响整个作战计划。
大都督府后面安全部的小院里,赖福正坐在屋里整理着情报资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赖福让人进来了。
来的是外围接收情报的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细竹筒后,又匆匆走了出去。
赖福掏出竹筒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全是阿拉伯数字,赖福打开桌子抽屉,拿出一本书,认真译起码来。
等全部译完了,赖福顿时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拿着译好的情报就想去找罗剑。
走了几步,赖福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了下来,在屋转了几个圈,脸色一变再变,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定了决心的赖福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又是犹豫了片刻,拿起桌上的纸条和译好的情报,竟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几口嚼碎吞了下去。
等罗剑从瓜州回来,看见赖福匆匆向院外走去,见罗剑回来,赖福行了一个礼,想说什么,终于忍住了,罗剑急着安排三师的事,也没太在意。
李本深很有些无奈,但瓜州的生产能力跟不上,他也没办法,但是他还是带人跑到瓜州领了一千支步枪去了安庆。
“霍去病”号战舰终于建成下水,昨天已经试航归来,扬州的商人们早就盼着这一天,即将到来的大战对商人们赚钱的热情似乎并没有一丝影响,不知道是对扬州军有绝对的信心,还是大把银子的诱惑让他们忘了这一切。
春节刚过,施琅就已经带着“卫青”号和“凤阳”号护卫着一批商船去了日本,卢渭和郑成功就等着“霍去病”号下水,再同“安庆”号一起护航前去南洋。
江阴的临时码头一如既往地热闹,各种货物已经在码头上堆积如山,十几艘商船正排着队等候装载货物,“霍去病”号已经停在岸边,明天就要出发了。
第二天“霍去病”号的首航是史可法前去送行的,罗剑没有去,此时六师已经机动过了高邮,很快就能到达淮安,罗剑准备动身前往徐州。
在参谋部忙了一整天的罗剑回到府里,见柳兰正在亲自给准备着行装,罗剑的背囊被装得鼓鼓囊囊,都是罗剑换洗的衣服,这一去又不知要在外面呆上几个月了。
罗剑看着柳兰不停地忙碌着,感觉很是温馨,想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枪拿了出来,细心检查了几个弹夹,见都还是满的,这才放在枪套里装好,递给了柳兰。
“柳兰,我们走了后,扬州的情况会比较复杂,你平时出门防弹衣可要穿好了,千万不要图省事,这把手枪留给你防身,你那把小手枪可是不管用。”
柳兰想了一下,从自己的小包里把小手枪拿出来递给了罗剑。
“行,这把枪我就留着,这把小的你拿去防身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子弹也不多了。”柳兰感受到罗剑的关心,没有拂了他的好意。
收拾完东西,柳兰想到以后日子总会聚少离多,心里很是不舍,上前轻轻搂住了罗剑。
两人就这么静静搂在一起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黑夜,也不说话,都希望时光就此停住了。
第二天一早,罗剑二百多人的卫队已经等候在府外,这些护卫都是刘肇基从一师专门挑选出来,这次回扬州带回来的,以前的卫队除了赵全带了十几人跟随罗剑,其他一百多人必须留在府里。
在东门告别了史可法和任民育等一大帮人,罗剑带着一帮参谋踏上了征途。
第二百零七章 波橘云诡的南京城
扬州的大动静早就惊动了南京城。
感到最不安的当然算是留在南京的满清和谈使节遏必隆,刚一听到扬州军大规模调动的消息,遏必隆就命人快马报知北京城的满清朝廷。
在屋里坐卧不安的遏必隆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自从罗剑成亲时马士英和一帮朝中大臣勋贵都去送了礼,似乎南明朝廷与扬州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下来,遏必隆不知道这次扬州军的大动静跟南明朝廷有没有关系。
这个想法让他很是不安,从扬州回来的马士英现在对李沾和刘孔昭似乎也不大理睬了,尽管李沾和刘孔昭已经表示要向大清投诚,但靠他们几个再想对南明朝廷施加影响现在已经很难。
苦思无计的遏必隆想起了李沾,此人大的本事没有,但一些小伎俩倒是不少,不如把他找来商量商量。
两人在一个偏僻的小酒楼里商量至深夜,第二天又把刘孔昭约到了这个小酒楼里谈了一个下午,几人自觉做得隐秘,却不知有好几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
马士英对扬州的大动作却感到无奈之极,他也知道扬州军摆开了这么大的阵势,不可能再象上次打沂州一般轻描淡写,朝廷如果再下旨令其安份下来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马士英暗自想道。
所谓求其次,就是自己把自家的后院守好,归根结底就是守好江西和浙江,湖南是守不住了,这点马士英心里有数,现在只要把江西守住了,等扬州军打完这一仗再说。
马士英想了半宿,这才想起刚刚投诚过来的刘泽清部,刘泽清部虽然实力不强,但好歹也有三万多人马,把他们放在江阴算是照顾他们,现在看来,必须把他们调至浙江一带防守才行。
放到哪儿又让马士英费了半天神,最后把一帮幕僚们找来商议了半天,这才决定让刘泽清调至嘉兴,如果江西被清兵占了,好歹通往南京的路上也有个拦路的不是。
阮大铖这个时候却一个人坐在“石巢园”的亭子里发呆,昨天他的门客告诉他最近两天满清使者与李沾等人联系愈发紧密,这让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不知道李沾和刘孔昭等人到底与遏必隆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十分清楚李沾和刘孔昭几人与扬州的罗剑是水火不容的。
这些人凑到一起到底是要干什么?阮大铖今天就在思索这个问题。
李沾是个文人,出出主意、想想办法这没问题,但他手中无人,想干大事却是不成。但是刘孔昭和朱国弼却不一样,一个是南京水师提督,一个是勋贵,两人手里的人马加起来共有二三万人,足以把南京搅个天翻地覆了。
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皇上和马士英,阮大铖也是十分纠结。
马士英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朝中最大的对手,如果让其解决了朝中的隐患,必然会更得帝心,地位也必然更加稳固,自己的目标恐怕再也无望了。
如果只是当不成首辅倒也罢了,但阮大铖实在太了解马士英了,这之前他是没有办法对付他阮大铖,如果让他缓过气来,恐怕自己在朝中的日子也会不好过了。
思前想后,阮大铖头疼不已,气得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了地上,吓得旁边侍候的丫环直打颤。
朝中权臣和勋贵们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让南京的局势看起来颇有些波橘云诡。
最近已经不大管事的钱谦益也感觉到了,跟柳如是说,他这几天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南京城里要出大事,至于会出什么事他也说不出来。
柳如是随钱谦益参加完罗剑的婚礼从扬州回来后,对扬州的文工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几天正在把她在扬州听文工团唱的一些歌曲记成谱子,光凭记忆还是忘了不少。
听到钱谦益这么一说,柳如是放下记谱的毛笔,抬头看了一眼钱谦益。
“老爷,你要是觉得在南京呆得不安心,咱们干脆到扬州去,有些歌有些是妾身还是记不全了,我也想再去问问他们。”
“再去扬州?”钱谦益疑惑地问道。
“老爷,你觉得现在天下哪儿还有比扬州更太平的地方?”柳如是笑着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在扬州呆得安心,夫人,不如咱们真的去扬州?”钱谦益还是有些犹豫。
“老爷,你要是想去,咱们就下定决心去就是了,这次咱们不是在扬州也买下了一个小院子吗?尽管小点,咱们去了也有地方住,等老爷觉得心安了,咱们再回南京可好?”
钱谦益一跑,南京城里的气氛显得愈加诡异,就连长期未曾操练过的京营也在徐弘基的亲自带领下,装模作样地练了起来。
尽管过年的气氛还在普通百姓中延续着,但这种气氛随着官员们一个个开始谨慎起来而很快淡了下去。
就连胖皇帝朱由菘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几天阮大铖也很少进宫陪他看戏,首辅马士英这几天进宫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
等钱谦益向朝廷告了病假,带着柳如是赶到扬州时,罗剑已经到了盱眙。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把罗剑阻在了盱眙,纷纷扬扬的大雪笼罩着整个大地,前面的路都已经看不清楚,此时冒雪前进已不可能,罗剑只得在盱眙住了下来。
大雪整整下了两天,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一尺多厚,气温也降了很多,看着屋檐下拖着的长长冰溜,罗剑非常担心部队的机动,先前的计划里可没考虑到这种剧烈变化的天气。
好在天气对扬州军和清兵都是公平的,扬州一带下了大雪,更往北方的清兵统治区雪下得更大,清兵要想再往归德一带增兵也无可能。
两天过后天气才晴朗起来,尽管积雪很厚,罗剑还是决定出发前往徐州。
走出盱眙城,看着面前千里冰封的大地,罗剑觉得一股豪情涌上心头,轻轻拍了拍座下的大青马,向高孝缵招呼了一声,朝着徐州方向行去。
气温虽然很冷,但运河并没有被封冻,扬州军的机动虽然受到了很大影响,但终究没有因天气停下来。
等罗剑到达徐州一师师部时,六师已经赶到淮安,正与二师交接防务,交接完二师就将开赴徐州。
五师和阎应元的炮兵旅比罗剑更早出发,走的是运河水路,此时已经在徐州城外扎下了营寨。
只是即使二师到了,战斗短时间恐怕还是打不起来,厚厚的积雪让扬州军的炮兵无法动弹,只得等天晴了,路面干透了之后才行了。
罗剑和黄得功、刘肇基等人在徐州城里一师师部仔细了解着当面清军的情况。
据侦察兵了解到的情况,对面的清兵似乎并没有做太大的调整,驻守砀山县城的依然是耿继茂的天佑军,只不过多铎又调了一万多火铳兵和几十门小型大将军炮配属给了耿继茂,对砀山县城的围墙又作了一些加固。
归德城(河南商丘)里的清兵赶着百姓冒着大雪和严寒,一直在加固归德的城墙,看来多铎是要在归德死守了,这让罗剑有些疑惑。
归德的战略地位虽然重要,但也并非是满清朝廷的命门,也就是说并非不可放弃,而扬州军如今集中这么大的力量,明显就是要找其主力决战。
依满清入关的性子,那是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跑,或者是捞了好处就跑,那是把游击战的精髓学了个十成十。
前几次的大战罗剑也体会到了这一点,一旦觉得局势不利,多铎撤军撤得很快,并不同扬州军纠缠,就连徐州这个战略要地说放弃就放弃,现在却来死守归德,尽管正中扬州军下怀,但罗剑还是有些困惑。
罗剑把黄得功等人找来仔细商议了很久,觉得几个方向清军突入扬州的可能性都不大,淮安方向清兵骑兵力量很强,用来攻城自是不行,而且淮安方向有六师加守备部队不下二万五千人,六师又是全火器部队,清兵从淮安方向根本不可能攻入扬州地区。
安庆方向清兵离得远,九江虽在清兵手中,但九江的守军自守尚且不足,更谈不上向安庆方向进攻了。
“大都督,咱们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剑已经拔出来了,咱们可不能再收回去,我看清兵就是仗着新配属了一些火铳和大将军炮,想死守归德,到时让咱们的炮兵把他们给敲碎就是了。”
黄得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清兵到底有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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