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员立刻答道:“是地!按照我们的计算,跟普通杀虫剂相差不大!完全可以在普通化工厂中生产,只要保护措施得当,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好,立刻作出生产计划,按照二级标准速度生产,不需要请示!另外两种,都是什么?”
研究员答到:“L型试剂,原本是为兰芳和马来基地的橡胶林制造的落叶剂,可以在短时间内造成所有植物大面积脱叶枯萎,但毒性较为持久,人暴露在里面时间过长,会被污染。实验发现,有一定概率造成白鼠和猩猩发育畸形、罹患各种疾病。”
“这样,对我们丛林作战不利,暂时先做储备生产,以后看情况。D型锈菌是什么?”
徐元知道有个D计划,是专门针对敌对势力进行“超限战”而开发的生化武器体系,其中最核心的东西,是针对主要农作物的锈菌,包括小麦、大米、大豆等等,一旦散发开来,将造成农作物的大面积减产甚至绝产,这在播种之后收割之前,对于没有防备的敌国是相当要命的做法。除此之外,各类针对人的“鼠疫”、祸乱、登革热之类就不胜枚举。
“D锈菌,就是针对稻田的锈菌种类,在这之前一直没有实验成功,最近一次偶然发现,不过培育和生产,需要相当长时间,并且起效比较慢,所以一直没有回报!”
研究员一边说,一边指着玻璃隔离室内正在摆弄着的一些大型培养皿介绍道。
徐元看着灯光照耀下,一小片已经干枯发黄的水稻植株,点点头,沉思片刻,说道:“先制造十个单位,做过大面积试验后,看看效果如何,在做改进,在此其间,加紧研究。
另外,除菌药剂要做好准备,一旦储备完成,马上向我汇报!”
“是!”研究员用力敬礼。
徐元转头出来,顺着宽阔的通道慢慢走向下一间实验室,那个参谋始终亦步亦趋的跟随。沉默片刻,他忽然回头说:“安排一架飞机,运载部分D锈菌撒到湄公河三角洲去!”
“是!魁首!”参谋二话不说拿出本子记下,然后跟着徐元匆匆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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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元旦过后,上海。
下午五点钟,位于英租界的“锦湖大酒店”内外已是***通明,离着老远能看到二十多米高的那个竖着贴在楼体外侧的招牌,七彩霓虹灯将中英两国文字勾勒的光彩绚烂。白炽灯下,身穿条绒马裤头戴红色圆帽的门童殷勤的招呼着每一个进出的客人,缓慢旋转地玻璃门向四周反射出一道道醉人地光芒。
一辆黄包车冲上小坡,在门口平缓的停住,坐在后面的长衫客随手递过一毛票子,在车夫一叠声的感谢中拎着黑色皮箱,挥手掸平衣服褶子,扬起戴着礼帽地头来打量一眼招牌,貌似无意的回转头扫视一番,然后朝着上来打招呼的门童一点头,举步推开旋转门走了进去。
大厅内,一米多高地大理石吧台后,四名穿着紫色小马甲打着花式领结的年轻女子立刻站起来招呼,长衫客将皮箱往身前一横,随口说道:“要一间客房,临街,楼层不要太高。”
他的口音,带着一点非常明显的闽南调,不是很容易听得明白。不过这里地女士们似乎司空见惯,面带笑
应着,手脚便捷的办完一应手续,然后由一名侍应生上楼去。
侍应生伸手要去帮着提箱子,长衫客一把拦住,淡淡的说了声:“不用!我自己来!”紧紧抓着箱子须臾不离身,乘坐铁笼子一般的电梯直上六楼。
目送电梯合上、离开,一名女服务员随手抓起电话,低声说了几句后匆忙挂断,脸上恢复一如既往的甜美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半个小时后,换了一身西装、风衣地那位操闽南语的客人下了楼,空着手出了酒店,挥手招来一辆黄包车,往后面一缩,低声道:“去三星夜总会!”
车夫答应一声把翻皮帽子地耳朵拉下来遮住两腮,带着无指棉手套的两手稳稳抓起把手,打着绑腿穿着千层底布鞋地双脚用力一蹬,车子稳稳的运转起来,沿着石板道颠颠簸簸地跑起来。
一边跑,嘴里呼呼的喷着白色雾气,车夫一边用蹩脚的官话问:“先生不是头一次来上海的伐?”
客人闷闷的低声道:“不要废话,拉你的车!”
“哎哎!好嘞!”车夫讨个老大没趣,自嘲的咧嘴笑笑,闷着头颠起脚步,沿着昏黄路灯下的街道穿入人流。
十几分钟后,他们在一间光华闪耀的夜总会前停下,客人起身跳下来,亮的皮鞋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磕的“叭叭”脆响,大概是双腿冻得有些发麻,活动两下后,在两边侍应生的高声招呼下信不走进去,随手脱下大衣和帽子递给他们,一手抄在裤兜里,梳理的一丝不芶的脑门下,一双闪烁着晶亮光芒的眼睛迅速在喧闹的大厅里巡视一圈,锁定左侧靠近舞池的一个位子,大步走过去。
圆桌前,一名身穿紫色紧身旗袍,烫着大波浪的卷发,唇红齿白,粉面含霜,一手掐着一根白玉烟嘴,一手轻轻用手指抚摸着高脚杯的女郎正独自坐在那里,对身旁时不时过来打招呼的人置若罔闻,微眯的双眼百无聊赖的瞟着前面来去的身影,仿佛跟这里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待到眼前一暗,有人挡住她的视线时,她的一双修剪得分毫不乱的秀美微微蹙起,不悦的翻眼皮瞟过去,恰见一个略有些苍白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随即那人左侧上袋插着的三角形白色手绢引起她的注意,跟别人不同,那手绢的上角,微微显露出一个淡淡的花瓣形状,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女人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低低的问道:“是耿先生?请坐!”
男子毫不客气的在她对面坐下,随手拿过侍应生托盘中的一杯香槟,在手中晃了晃又放在桌上,身子前倾,目光略带些贪婪的从女人的脸庞一直看到均匀的削肩和丰隆的胸脯,轻咳一声问道:“是金小姐么?”
女人唇角微露不屑,随手将烟嘴放在玻璃烟灰缸上架起,指尖一翻,亮出一张带着金边的名片,上面用黑色字体写着三个字---“金壁辉”,右下角似乎不小心的被指甲划伤一道浅浅的沟痕,但形状却与耿先生的手绢花纹完全相似。
耿先生的脸顿时开朗起来,转头看看左右的客人,发现所有人都在跟自己地玩伴纵声谈笑,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放松了神经似地往靠背上一贴,扬起下巴,略有些倨傲的说:“金小姐!这么重要的交易,在这样混杂的地方进行,是不是太不稳妥了?”他说地,却是流利的英语。
金壁辉拈起烟嘴放入红唇,轻轻的一口嘬入,缭绕烟雾遮盖地他那双微微眯缝的妙目若隐若现,一股淡淡的暧昧气息弥漫开来,耿先生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睛顿时瞪起来,一股热力陡然从丹田中爆发,他地脸红了。
这娘们,真是勾人!
粉白皙的脖颈往旁边一侧,一股烟柱从那张樱红的嘴唇里细细的吐出来,金壁辉声音呖,略带一丝媚意的说:“耿先生很怕见人么?这里人流如织,谁会注意到我们两个不相干的人呢?”她地英语,说得一点不比英国人差。
耿先生干咳一声,下意思的挪动一下屁股,抓起香槟一口饮下半截,眼睛看向侧面地其他人,低声道:“反正我觉得不甚妥当!金小姐当知道,这可是关系到我身家性命的事情,不能有一丝一毫地差池,否则,我死无葬身之地!”
“哦………-!”金壁辉拉长了调子,脸上带着揶揄的神情,嘴唇绽开露出两排亮白地牙齿,淡淡的说,“既然如此,耿先生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在日本交易?那样可是最安全的!”
“哼!我要是去了日本,还不给你们生吞活剥了?这样的蠢事我却是不会做的!”耿先生冷笑起来,日本人的名声之坏,众所周之!
金壁辉突然咯咯大笑起来,右手扬起捂着嘴巴,上半身剧烈的颤抖着,以至于丰满的胸脯不停的制造出令人眼晕的波浪,那紧绷的旗袍似乎随时都可能崩开似的,看的耿先生口干舌燥,两腿间一股热气不受控制的膨胀起来!
“嗯………-!”带着一丝慵懒甜腻的韵味,金壁辉停止大笑,一根染着兰蔻的食指在酒杯口上慢慢的滑动着,吸引着耿先生的目光,低低叹道:“好吧!不知道耿先生打算什么时候交易?起码,得先让我看看货样嘛!”
说着,她的眼神滑落到耿先生的胸口腹下,男人只觉得一条火辣的射线划过来,皮肤上立刻蹦起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当然不会让你们失望!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出手的。金小姐打算在什么地方看货
耿先生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盯着包裹的紧紧地身体上,抹白腻肌肤,不自觉的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容。
金壁辉心中冷笑:“臭男人!当真不知死活!”她听的出来,那“什么地方”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混蛋大概想要财色兼收?
“耿先生没有把货样带来么?这个地方在合适不过了!”金壁辉在烟灰缸里碾碎烟蒂,重新插上一根细长的烟卷,“啪”的点燃,淡淡的说。
耿先生坚决的摇摇头:“这不可能!这么重大的交易,我岂能冒风险带在身上?金小姐真有诚意的话,那就立刻决定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我不能在上海待很长时间!”他自制力似乎不错,眼神一转间就恢复冷静,没有继续在那淼淼眼波中沉沦下去。
“好吧!今天既然见了面,那就事不宜迟。不过再怎么紧张,耿先生,跳一支舞的时间总有吧?”大厅中音乐响起,数十对宾客立即从座位上站起,男女配对双双起舞,金壁辉侧头看了一眼,回身对他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容。
耿先生迟疑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便在这时,忽然有个声音从对面传来:“这不是芳子小姐么?回到上海居然也不招呼一声?”
那声音充满了磁性,清朗中带着三分不羁和轻俏,温存的却又像情人的低声呢喃,听在金壁辉的耳朵里,却如同炸雷一般,震得她汗毛倒竖,浑身浸汗!
这个声音太让她刻骨铭心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都要从睡梦中尖叫着惊醒,1932年初春的那个下午,那个蒙着脸的如同鬼魅一般出没的身影,那一声声满含调侃意味的“芳子小姐”地呼唤,那个令她疯狂却又无从把捉地对象。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是现在,当他再次出现在背后,用同样的语调和方式,她仍旧毫无准备的绷断了神经!
金壁辉霍然站起身来,双目圆睁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带着懒散笑容地俊脸,咬牙切齿的逼出几个字眼:“是你?!真的是你?!”
那个男人,已经成为英俊青年地郭淞明,带着坏坏的笑容,一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位小巧玲珑的熟妇,无视她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皮肉地仇视目光,微微笑道:“不错,就是我!怎么,时隔五年,芳子小姐居然认不得了么?”
金壁辉………-川岛芳子,“叭”的捏断手中烟嘴,任凭锋利的茬口将自己的手心划破一道血口子,娇小的身躯如同寒风中的嫩苗,剧烈地抖颤着,恨恨的说:“你就是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该死地,你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出现?你折磨的我还不够么?”
郭淞明面带怜惜地喟叹道:“你不该回来的!”
“我要不要回来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金壁辉一点都没有她“满洲国司令”地骄横霸道,在比她小了五六岁的郭淞明面前,似乎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女人,一个失去了一切希望的怨妇,这样的川岛芳子,恐怕很少有人能够看到。
郭淞明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很自然的一手揽住她的肩膀,毫不费力的把她从座位里带出来,掏出自己的手绢将她流血的左手包扎上,然后不容抗拒的揽着她的腰旋转着步入舞池中。
金壁辉尽管嘴上脸上用力的抗拒着,她的身体却木偶一般在男人的把持下毫无抵抗之力,那双温暖细腻的修长魔手在她肩背划过的时候,带给她浑身一阵密密麻麻的电流刺激的快感,紧绷的肢体刹那间就柔顺下来,竟是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牵带滑入舞池,丝毫没有磕磕绊绊的架势。
这样的结果,竟然似乎是她心底数年来一直在期望的!生命中,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对她,可以这样令她觉得自己是个女人,可以让她恨之入骨之余,竟然也会焕发出异样的快感!禁忌的快感,刺激而**!
她知道他是个特务,她的身份更不是什么秘密,两个乱世中谁也不能自主的灵魂,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碰撞。不同的是,他一直在把持着主动,她一直在拼命的不让自己沦陷,但心中,却又那样的期待那个彻底放肆的时刻,可以任由世界崩溃都不管的去尽情疯狂享乐,与他一起!
耿先生在座位上看的目瞪口呆,他起初以为金壁辉碰上了熟人,然后有怀疑这是她的面首找上门来算账,但怎么都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一边恨不得把一个男人碎尸万段,却在同时又跟那个男人咬牙切齿的翩翩起舞,反倒把他这个至关重要的客人随手丢在一边。
这算怎么回事嘛!到底这女人是不是情报人员,这个时候居然这样放纵自己,一点都不守规矩,这不成心胡闹么!
一个身材矮小敦实,带着金边眼镜的男子从暗影中走出来,悄无声息的遮断耿先生的视线,随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在他眼前晃了晃,低声说道:“耿先生,请随我来吧!金小姐的任务已经完成,下面的具体合作由我们两个完成!”
耿先生合上嘴巴,冷冷的上下打量一番那人,又仔细辨认一番那张纸片,摇摇头,便无表情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回头又满含怨毒的死死看了一眼舞池中那一对狗男女摇曳的身姿,恨恨的推开坐位,朝着大门大步离开。
眼镜男子平板的脸上划过一丝狠戾的神色,将纸片在手中捏成一团,盯着耿先生的背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