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那可是大海捞针,几乎连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可我就是凭我的毅力和决心感动了神灵、感动了上天,,让我在这不到万分之一的机遇中找到了你。我在白云观求过菩萨,知道只要心诚,奇迹就会发生,这不是奇迹发生了吗?”她笑脸盈盈:“老公,把箱子打开。”
“小姐。”他没动:“我不知道密码。”
“老公。”李嫣然笑得更灿烂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吗?”
“记得。”他在回答:“一天时间里,我飞遍了大半个中国,清早武汉,上午北京、下午回到武汉,晚上就在广州的流花宾馆喝茶了。”
“记得日子,却记不得还有个老婆被你抛弃了三年多。”她在娇嗔:“打开吧,密码就是那个日子。”
“明天把那天的日记拿给你看看,我可都记得。”他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不瞒你说,那天恰好就是我的生日。”
李嫣然又变得一动不动了,呆呆的望着王大为,眼光柔柔的、眼圈红红的、直到热泪夺眶而出。
“我讨厌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他找到纸巾,轻轻的擦着她滴落的泪水:“我们家林黛玉似的多愁善感的人已经够多了。”
“我真的很感动。”她倚着身子,在老贺的眼睛下,送给了王大为一个深情地吻:“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老贺有些感到尴尬,转身想离开,却被李嫣然叫住了。
王大为将密码箱的号码拨到自己的生日的数字的时候,密码被打开。他打开箱子,几本厚厚的经济理论书籍,一张简明中国城市地图上被涂点得花花绿绿的,下面是用建行的大纸袋装着的三十摞粉红色大钞。
“给贺哥一万。”她在嘱咐王大为:“今天得谢谢贺哥的帮助。”
“李小姐,请别这样。”老贺没想到这个娇小的女子出手如此大方。有些不安的推辞着:“我和大为是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我这不也是见义勇为吗?”
“贺哥,千万别和大为的老婆讲客气,我这就是一点见面礼。”她笑着说:“我什么也没有准备,就带了一点钱,以后再慢慢谢谢你。”
“李小姐,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听你将大为称为老公,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了。”贺哥依然在推辞着:“这点帮忙是应该的。”
“你就别推辞了。”李嫣然在解释着:“在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得将你的车包下来。我们集团会有一批人过来,还得辛苦你。再说,大为这一段时间几天不也得跑来跑去要用车吗?都是自己人,你就别客气了。”
“收下吧。”王大为也在说道:“就当是预付的租车费吧。”
“那就先谢谢李小姐了。”老贺已经看出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子与王大为有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不再推辞:“大为刚才和我商量好了,这几天我会一直陪着他在医院里,由他照顾你,你就尽管放心好了,大为是个好人,大为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谢谢你,贺哥。”她很受感动,脸上也有了些笑容:“大恩不言谢,等我的伤好些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从李嫣然果断地决定和出手大方上,王大为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个娇小的台湾女子恐怕不像她的外表那样柔弱,而且似乎很有背景,他就有些为三年前懵懵懂懂的称呼老婆和今天上午承认是她的老公而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些不妥。
“大为。”李嫣然开始指挥他:“你再留下一万用作零用,剩下的就先找家银行存起来,放在这里总不放心,再碰见一次劫匪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我去一下就回。”他答应着,提起密码箱,刚要走出门,又折返回到她的身旁,俯下身轻轻地问着:“差点忘了,你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我爱你。”这个举措使李嫣然感动不已,竟然呜呜的抽咽起来。她用那条柔软的右臂搂住王大为的脖子不放:“老公,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三年我等得值!”
她殷殷的望着王大为走了出去。
“贺哥,请你把我手袋里的手机递给我,我得打几个电话。然后,”李嫣然笑了:“你得给我讲讲大为的故事。”
的哥的话本来就很多。
24
24.534天前某市世纪欧洲城
出租车司机的话都多,成天在路上跑,除了宜昌交通音乐台的几个DJ的声音,就想和南来北往、形形色色的乘客搭讪。有些客人不错,天南地北的和你胡吹乱侃一通,说得高兴了,丢下一张名片,又多了一个业务关系;有些客人虽然话也挺多,却是个喝的一塌糊涂的醉鬼,一方面你得警惕他别把秽物吐在车里,另一方面还得提防他醉得连家庭地址也说不出来,骗得你满城打转;有些客人一言不发,白天还好,如果是晚上、如果是两三个小青年,你就得当心他们冷不防的掏出一把匕首,架在你的脖子上;还有一些客人也会默默无言、一句话也不想说,那一定是心里有事、有苦无处诉说。老贺这些天现在自己就是这样,愁云密布、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他让开了一辆趾高气扬的长安福特福克斯,将自己的富康出租车停在世纪欧洲城大门前的路边,穿制服的保安斜着眼望着他的车。他拨通了王大为的电话,响过两声以后关掉,这是他与王大为约好的信号,老贺知道王大为听见了一定会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个小区来。
老贺还是通过民富出租公司与电力公司组织的一场的足球友谊赛认识王大为的,他踢民富公司的后卫,王大为是电力的前锋,两人是不打不相识,很快就熟悉了。电力的小车多,他自己就开着一辆奥迪A6,王大为很少有机会照顾老贺的包车和长途业务,只是时不时的会在绿茵场上与老贺碰面,老贺已经不经常上场了,更多的角色是搬运工、后勤保障,衣服、矿泉水、毛巾、足球、还有一辆快退役的大客车;王大为依然满场飞奔,被换下场后会和老贺坐在一起说说话、谈谈足球。他也会打电话让老贺到东山花园接他到市里来,每次都给钱、也要车票,把剩余的钱找给他,他笑笑,也就收下了,下车的时候还会说声谢谢。老贺就是喜欢这样的人,实在、稳重、值得信赖。
虽然由于妻子卧病在床,一个慢性病,天天都得吃药,虽然已经家徒四壁,虽然已经一贫如洗,虽然老贺天天都得为医药费焦头烂额,但他依然在强撑着,依然在城市街道上来回穿梭,他知道妻子还有救,医生告诉他,可以做手术,就是缺少一笔费用,他借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连碰见王大为的时候也红着脸开了口,小伙子将刚领到的一个月的工资全都塞在他的衣袋里,民富公司也正在组织募捐,他知道那只是尽力而为,对于高昂的手术费,这也许只是杯水车薪。
王大为很快就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出了世纪欧洲城的拱柱大门。那是一个学生模样、梳着妹妹头的姑娘,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厚嘴唇、丰满的腰肢、隆起的胸部、还有一身阿迪达斯丝光防风运动套装,背着一个米奇双肩包。
她几乎把半边身子挂在王大为的肩上,还将一只手插在王大为的裤袋里,翘着鼻子,好像在向王大为恳求着什么似的,他在摇头;她仍在坚持,王大为依然坚决地摇着头,他的一只手提着一个小巧的旅行箱,另一只手明目张胆的打了她的臀部一巴掌,老贺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与王大为的关系不一般。
“来了。”王大为与老贺打着招呼,然后命令身边的女孩子:“婷妹,叫贺哥。”
女孩子的脸色变得飞快,刚才还是怒气冲天的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一转眼就变得生动活泼了,有了些招牌似的笑容,还甜甜的叫了一声。
“这是我妹妹。”王大为在介绍:“杨婷婷,三峡大学医学院的,未来的女医生,不过现在还是一个小魔女。”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杨婷婷彬彬有礼的:“贺哥,别听我哥胡说!”
老贺点着头,帮着王大为将箱子放进后备箱里。
“还懂不懂规矩?”王大为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却被杨婷婷叫住了:“坐过来!”
“上学了,还不老老实实一点?”他在摇头:“都是大姑娘了。”
“正因为要上学了,所以才要哥哥多陪陪我嘛。”杨婷婷的命令不容置疑:“我数一二三,快给我进来。”
老贺从驾驶台上方的后视镜看见王大为无可奈何的低头钻进了后车门,和杨婷婷坐在后排座上。感到胜利喜悦的杨婷婷得意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老贺发现她的一个习惯,那只胖胖的小手又插到她哥哥的裤袋里去了。
“去哪儿?”老贺在问:“三峡大学吗?”
“可不是的。”他在回答:“把这个小魔女送到学校去。”
“我看你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在问他:“是不是和粉色佳人唱的那样:‘我从梦中醒来,春光在眼、烦恼不再…’?”
“那就是‘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的感觉。”王大为笑着说着:“那就是解放了、天亮了、人民当家作主人的感觉。”
“你别洋洋得意。”她在警告他:“这个星期五的下午,我就直接闯到我们的家里去,看你往哪里逃?”
“公主,实在对不起了。”他一点也不怕:“按照工作安排,这个星期四我极有可能和你老爸出差,周六极有可能和你臭脚哥在上海一起喝酒呢。”
“笨!”她毫不气馁:“那就更简单了。我会叫臭脚哥给我也买张飞机票,也飞到上海去,监视你在十里洋场、花花世界里的行动!”
“孙悟空可有七十二种变化。”他在逗着她:“你就不怕我改变主意,跑到桂林去看张艺谋的《印象漓江》?”
“你敢!”她又撅起了嘴:“哥答应过我,等放假后我们一起去看的!”
“那你就得老老实实的在学校里呆着,认认真真地读书。”他在警告她:“我可是有言在先的,学习不好、一切免谈。”
“知道了。”她变得老实了一些:“我可从来都是系里的学习尖子,要不,校团委为什么要选我当学习委员?”
富康车沿着沿江大道一直跑到葛洲坝转盘处,正值上班、上学的高峰期,望洲岗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老贺把车开得很谨慎。
“贺哥。”杨婷婷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纸袋,躬起身,放在驾驶台上:“这是给你的。”
“婷妹妹。”他望了一眼:“是什么?”
“我们的捐款。”她补充着:“我们两家的。”
“贺哥,对不起,这件事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王大为有些歉意:“嫂子有病,你得给我说啊。”
“这怎么可以呢?”老贺很震惊,他放慢了车速:“我不是已经麻烦过你了吗?怎么还能再要你的钱?”
“不是哥一个人的。”杨婷婷解释说:“我爸、我干爹干妈、大海哥和我嫂子都捐了款的,我也捐了五百,是我的私房钱。”
“婷妹这次表现不错,居然还能把手伸到澳洲去。”他在摸着杨婷婷的脸蛋:“这一点值得佩服,伊妹儿写的感人至深、水平也很高、效果也不错,值得表扬。”
“谢谢。”老贺有些感动了:“大为,我该怎样感谢你?”
“别这么说。谁还没有个为难之处呢?”王大为回答的真心实意:“我现在也只能筹到这么多了,大多数还是婷妹想的办法。如果手术费还不够,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老贺的眼前就像蒙了一层水雾似的。
“贺哥,我的捐款可是有附加条件的。”杨婷婷嘻嘻哈哈的在说:“我给你帮忙,你也得给我帮帮忙。”
“不知杨小姐要我做什么?”老贺已经在爬望州岗的上坡路了:“只要婷妹妹相信我,我一定尽量办到。”
“那好。请你注意我哥身边的女人,看看是哪些女人在缠着我哥。”她说得一本正经:“想当我嫂子,先就得过我这一关,先得问问我愿不愿意?”
老贺有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样?小魔女名不虚传吧?你也上了小魔女的当了吧?”王大为哈哈笑着:“别听婷妹胡说八道的。她的标准就是自己天下第一,她的心思就是把所有的女人统统赶走,这辈子只准她一个小魔女缠着我。”
“这就说对了。”杨婷婷搂着王大为的脖子,故作凶狠的说:“我这辈子就是赖上你了,你想把我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他还是在笑:“每天一顿笋子炒肉,打得你鬼哭狼嚎;把你躲得远远的,让小魔女鞭长莫及,看你还缠不缠我?”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天知道这个胖胖的大学女生怎么会唱毛主席语录歌:“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这可是个奇迹。”王大为瞪大了眼睛:“你不是粉色佳人的粉丝吗?这样的老歌你也会?我可都不会唱呢。”
“什么叫知己知彼?”杨婷婷在反问:“什么叫出奇制胜?”
两兄妹在车上笑成一团。
等他们在三峡大学云深路下车后,老贺直到把出租车开到北苑桥附近才又发现那个杨婷婷放在驾驶台前的纸袋,他停下车,打开了,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两万五千元。
老贺感到目瞪口呆、天昏地转、热泪夺眶,他把车停在了四零三厂俱乐部前,趴在方向盘上止不住痛哭失声。这是很久以来的第一次,就是在医生给他妻子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得这么厉害。但他心里是惊喜的,他清楚的知道,妻子的医疗费凑齐了,妻子的生命有救了。
25
25.4月30日11:01某市湖堤街
王大为点燃了一支烟,他在宽慰的舒了一口气。
他将那张二十八万元的建行的存单塞进衬衣口袋,提着几乎空空如也的密码箱走出了建行福绥路分理处的大门。天气很好,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金色的阳光开始笔直的从天空撒下来,温暖的都有些热意了,春风在缓缓的吹,行道树的枝头一片绿色,第一医院对面的一些商店里有些鲜花,他就走进去买了一束,康乃馨,香味很好闻。
他的视力一向很好,在部队的时候,就有人称他是猎鹰的眼睛。因为身材高大,站在人群里,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这双猎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看见了一团天蓝色的云彩在前面移动,他心里一动,紧走几步,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