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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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挡不住-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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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钱婆婆在叫道:“就别让大为在外面住了,等会儿把大为直接领到家里去住。”

“奶奶!”钱凤柔惊讶的叫了起来:“这不行!”

“都早就在一起了,却还在奶奶面前装腼腆!”钱婆婆在抿着嘴笑着:“两个人多在一起也就彼此多熟悉熟悉。都是大龄青年了,就别再拖拖拉拉了,秋后就结婚,明年就给我生个大胖重孙。”

“他在骗您!”钱凤柔急得快哭出来了:“奶奶,别听这个流氓的!”

“柔柔,我告诉过你,不准这样骂人。”钱婆婆严词指责她:“从现在起,大为就是我们家的人,你得对他好一点。”

“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王大为握住了钱婆婆苍老的手:“我知道您已经同意把柔柔托付给我,也知道我会对柔柔好的。只要您有时间多提醒一下柔柔,就一定能够让你老人家明年高高兴兴的抱上一个大胖重孙。”

“我相信你。”钱婆婆满面春风:“大为,咱们可就说定了。”

“您就放心吧。”王大为回答得很愉快:“您的病不会有事的,关于钱方面的事您也不用操心,手术会顺顺利利的完成的,您得高兴一点、心情轻松一点,柔柔不还得给您生个大胖重孙吗?您得健康长寿才行,我们会高高兴兴的生活在一起的。”

“你和我奶奶说得这么热闹,就不想听听我的意见吗?”钱凤柔怒气冲冲的质问道:“我可是奶奶的孙女!”

“错!从现在起,奶奶就是我们的奶奶!”他笑容满面纠正道:“现在你得听奶奶的,以后得听我的,再以后还得听我们孩子的。”

“这话我爱听。”钱婆婆笑容可掬的拍着王大为结实的肩头:“大为,我们一老一少才能说到一起,想到一起。”

“这话我也爱听。”王大为得到了鼓舞:“这不正说明我和您老人家有缘吗?”

“那我呢?”钱凤柔叫了起来:“我倒成了外人了。”

“柔柔。”钱婆婆笑着反问道:“你们不早就是一家人了吗?”

“奶奶。”她还是在叫:“他真的是个流氓、是个大骗子!”

“您看,她总是这样蛮不讲理、盛气凌人。”王大为转向噘着红唇的钱凤柔:“柔柔,难道我是将你骗到手的?”

“本来就是的!”她的话里满是撒娇的语气了:“你就是把我骗到手的!”

“这就奇怪了。”王大为在叫屈:“一个冷艳孤傲的冰美人,一个威风凛凛的女警察,一个赫赫有名的电脑硕士,谁敢骗你,除非他不想活了。”

“我赞成大为的话,你不骗他就得念阿弥陀佛呢。”钱婆婆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在她面前唇枪舌剑的争辩着,她在问着王大为:“还是听大为的。你告诉我,你们究竟是怎样认识的?”

“那有些复杂,得分两部分来说。”王大为笑了笑:“还是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我把家里的一颗蓝宝石偷出来送给了她,柔柔亲了我一下,答应长大了做我的新娘。”

“天哪!”钱婆婆的眼睛也瞪大了:“那个小男孩就是你?”

“是的,我就是那个小男孩。”他望着含情脉脉的钱凤柔:“后来就变得很简单了,柔柔像春风似的出现,像仕女般的款款走到我面前,深情地对我念了一首宋词。”

“这倒是她的禀性。”钱婆婆笑着点点头:“她念的什么?”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寒风,起城鸟,画屏金鹧鸪。”王大为念的是温庭筠的《更漏子》:“香雾薄,透重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

32

 32.85天前某市体育场路

“谢谢。”王大为慢慢的将老贺的出租车停在路边,接过后排男人递过来的车钱,冲他笑笑:“雨大,慢点走。”

雨下的真的很大,哗哗啦啦的从天而降,在富康的士的车顶篷上撞击着,愉快的变成水珠,溅到前挡风玻璃上形成一层水雾,左右摇摆的雨刮器就将春雨中的水电城朦朦胧胧的显现出来,鳞次栉比的楼房和破旧脏烂的低矮瓦房相映成趣,东山郁郁葱葱的树丛边不时可以见到被挖掘机剥开的大片裸露的黄土,雨水冲刷下,路边就有些浑浊的水流。一个熟识的商人朋友告诉他,不仅是某市,全国都是如此,到处都是建筑工地,到处都是房屋开发,目的只有一个:种房子。

他还是很高兴的。今天一直在下雨,收入不错。老贺今天带着衰弱的妻子回医院复查,他就在给他代班。他已经经常这样干了,反正他如今无拘无束,组织上的结论一直没有出来,电力公司除了定期给他发放基本工资以外,对他是否报到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倒落得清静,他就时常给老贺帮忙。下雨天的生意真好,简直就是应接不暇,今天的包份钱和汽油费早就挣回来了,再跑几趟,就可以帮老贺挣到一张大钞了,一阵高兴,王大为打开了收音机,周杰伦在音箱里唱着《发如雪》,自己点了一支红金龙香烟。

透过雨幕,他注意到前面公交站台前等车的人群中有一个高个子的女子,穿警服、打花伞、长发飘飘,他认出了是那个冰美人钱凤柔,苗条而漂亮的美女亭亭玉立,还是很引人注意的。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车开了过去,按了一下喇叭。

钱凤柔从车窗外看见了他,却没有理会他,高傲的仰着头,脸部表情依然那么冷漠。王大为有些自嘲的笑笑,转动方向盘,叼着烟想加速离去。就在这时,他看了一下后视镜,冰美人却显然改变了主意,收起那把花伞,在雨中走了过来。

“你好。”王大为好奇的望着钱凤柔坐在副驾驶位上。几天没见,女警依然还是那么冷艳动人,他很喜欢她那前额飘动的刘海,微微卷起,柔柔的,飘逸的:“钱警官怎么又决定乘坐我的车了呢?”

“送我到下面的东山派出所。”她的话还是冷冷的:“反正坐也是白坐,反正你别想收到我的钱!”

“不给钱你还敢打的?”王大为在愉快的叫屈:“钱警官,毛主席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会也过时了吧?就是警察也得照表付费吧?”

“滚!”钱凤柔说得很干脆:“你这个流氓是自愿的。”

“钱警官,”他仍在叫屈:“别像《我的野蛮女友》学习好不好?别学得像《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那样?你难道对所有凡是感到反感的男人全都用这种不雅的称呼?”

“这点你就说错了。”她在对着一面小镜整理着自己的刘海,:“这种称呼只有你一个人的专利权,你应按感到荣幸。”

“流氓的称谓还会感到荣幸?”他在用眼角偷偷欣赏她那美丽的脸蛋的侧面轮廓,:“我能否请钱警官解释一下,我之所以拥有这份殊荣的理由呢?”

“这还有异议吗?”钱凤柔唇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声音还是冷冷的:“我认为你就是一个令人讨厌的无耻之徒。”

“几天没见,怎么说话的反差会如此之大?为哥哥又变成流氓了,这是为什么?”王大为信心十足的要求道:“我可一直认为自己虽然不能算是正人君子,不能和婷妹说的那样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却也绝不是登徒子之类的人;我对柔柔一直怀有美好的回忆,对冰美人一直心存感激,却不会对你耍流氓。”

“说吧。”钱凤柔望着车窗外如注的雨势:“你已经有了我的电子邮箱的地址,那份恐吓信打算什么时候发出?”

“你就这么记仇吗?”他沿着体育场路一路直行,话语就有些无可奈何了:“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居然能使你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耿耿于怀,是不是太过分了?说实话,我早就忘到脑后去了,尤其是知道你就是柔柔以后。”

“可我记得。”她平静而美丽的眼光从王大为脸上轻轻扫过:“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哪怕是你在青少年宫对我说过的。”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晓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王大为念的是李清照脍炙人口的《声声慢》:“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奇*书*网^。^整*理*提*供)如今有谁堪摘?受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你在嘲讽我!”她的脸有点微红:“你这个流氓在骂我多愁伤感?”

“不是吗?”王大为在解释:“喜欢唐诗宋词的女孩子都有些喜欢伤感。”

“懒得理你。”钱凤柔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不再说话,直到出租车驶过某市政协以后,她才似乎无意识的问了一句:“初五下午你出门干什么去了?”

“还不是帮贺哥代班。”他回答得也不经心的:“一个人呆在家里也很无聊。”

钱凤柔把脸面扭向窗外,望着大雨如注的雨幕,一句话也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好奇的望了他一眼,却看不出表情。

一个闪念从他的脑海里掠过,王大为猛然想起了什么、意识到什么,他猛然踩下了刹车板,红色的富康车在雨中的水泥路上带着刹车声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完全停住。

“注意一点!”她有些不满:“雨天踩刹车得柔和一些,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你又去了的,是吗?”他在问:“你初五又去我家了,是不是?”

她的脸朝着雨中冷清的东山公园,没有回答。

“转过脸来,看着我,回答问题。”他伸出手捏住了她那好看的瓜子脸,让她目光躲闪的丹凤眼对着自己坚定的眼睛,找到了答案:“初五下午你又去过,除夕那天不是叫你以后别去了吗?”

“我凭什么听你的?”钱凤柔气冲冲的反问道:“我有行动自由。”

“这就一切都明白了。”他在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一见面就冷若冰霜、油盐不进,连给你献殷勤也不理不睬的,完全是个名副其实的冰美人,原来如此。不知者不为过,我得向钱警官表示歉意。”

王大为抓过了钱凤柔放在膝盖处的蓝色手袋。

“你想干什么?”她有些慌张:“这是我的。”

他没有回答,很果断地拉开手袋上的拉链,翻了一下,似乎没找到目标,有些失望,索性将手袋的东西全都倒在驾驶前台上。红色的小圆镜、美宝莲的唇膏、意大利的绣花手帕、南方航空发的钥匙串、精致的笔记本、一个小巧的钱夹、一个移动闪存、还有一小包已经打开的奶油话梅糖。

“你真是个流氓!”她越发慌张了:“王大为,你竟敢不经允许就翻我的东西,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你的手机呢?”他只得问她:“我得把我的电话号码存在你的通讯录里,以免以后你找我不方便。”

“谁说我以后会找你?”她有些嘲讽的望着他在冷冷的笑着:“告诉你,我的手机在我裤袋里,你有本事去拿!”

“小人不敢。”他变得有些慌张了:“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也行。”

“听着。”她明显的有些得意洋洋了,明显的在下着命令:“今天晚上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用伊妹儿发给我!”

王大为望着她,半天不说话,车外雨声大作,车内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他就那么望着她慢慢地低下头去,望着她皎洁的面容慢慢的泛起一层红色,望着她古典仕女一般的脸上更显得妩媚动人。

“流氓。”她的声音很轻:“有话就说。”

“我对你似乎很有感觉了。”他的声音很坚定:“青少年宫的时候,我只是认为你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小女孩;以后,我只是单纯的认为你是个很有韵味的古典仕女般的美女,又冰又冷,只可远观,不容近视;再后来,你给了我一个永世难忘的除夕之夜,我对你就有了一种感激之情,一种嘘寒问暖的谢意;虽然你说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但如果你再去的话,我恐怕就会萌生一些非分之想。”

“那我请你还是去唱张行的《迟到》吧。”钱凤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你听好了,我再重申一遍,我已经是有未婚夫的人了,他是个军人,在上海军区工作,现役中尉。我们已经来往快两年了,如果不是他在部队上,我们早就谈婚论嫁了。这件事谁也不知道,我不想让别人干涉我的私事。”

“对不起。”王大为多少有些沮丧:“我是胡思乱想。”

“之所以告诉你,就是警告你不要胡思乱想。”她把脸扭到一边去了:“我只是碰巧看了你写的几篇关于宋词的文章,觉得你还是个很有文学功底的人,而且对宋词也有一些独到之处,有些地方值得向你请教而已。”

“知道了。”他还是有几分失落感:“以后我会尽量注意的。”

“你不是喜欢卖弄吗?那我今天就考考你。”钱凤柔想了一会儿,开始念道:“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山又断。潇潇微雨闻孤馆。”

“到底是易安居士的崇拜者,出口就是。”王大为接着把李清照的《蝶恋花》念了下去:“惜别伤感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算你狠。”李玉如噘着嘴说:“再背一首我听。”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他张口就是,背的是王观的《卜算子》:“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滚!”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表示她完全知道王大为念这首词给她听的意思:“不过‘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还是挺好的。”

“这就是钱警官的不对了。”他指责道:“如果背不出来,就会被讽刺为不学无术;现在背出来了,又骂人家是流氓,专用词用得太过于泛滥成灾了,这还给不给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留条活路了?”

“别人不在这之列。”她唇边全是笑:“对你这种流氓,就得拿出痛打落水狗的鲁迅精神。”

“好笑!”他在重新启动出租车:“打我有什么好处?”

“你挺结实的。”她真的用小手在他肩上打了一巴掌:“手感舒服!”

“打吧。”他接着问:“然后呢?”

“我就要打!”她在回答:“心理平衡!”

“可以理解。”他还在问:“再然后呢?”

“多着呢。”她叫了起来:“胜利的愉悦!”

“继续说。”他还在问:“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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