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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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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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后,又要安排药材生产计划。这个县的药材生产计划虽也不是大,但按这个时候总要提个口号,以壮壮那形势的声音,怎样为农民着想,提高生活水平作出贡献。这个支农工作各单位都有提法,但多无济以事。比个例一个种竹,种木薯的,除了买种子的代款,浪费,失管,得不偿失常常有之。农民还是这个样子,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怎么个做法,有些事是定了样似的,人总是怀着希望,希望就是信心,一年复一年,何以知其结果如何!

药材生产的领导宣读药材生产计划。一个县这么多的单位,各有各的单位任务,互相挤拥,生立队的接受也只能顾此失彼的。因而要互相照顾,相对合理,今年药材生产计划,党参五十亩,金银花一百亩,茯苓一百二十窖为一亩,种一百亩,砂仁五十亩,薏米一百亩,山栀子一百亩,淮山五百亩,干姜一千亩,其它三百亩。(其中有虚数或自然有的数)。

各人有什么看法可以提出,或有什么补充的,共同研究,这个计划是否保守点。

一个生产人员说:“干姜一千亩可提到二千亩,因为全县零星的,自动种的很多,这个不用费劲。金银花包括围管,野生,也可提到五百亩,想办法斗上一万亩,有些木本药材,六十棵为一亩计,多年生,自动繁殖,最好提多一些。如枳壳,吴茱萸,黄柏,杜仲,还有野生的木本药材,如香园,白椽树多说一些,听起来可观些,查也查不出。以后收购数量少,又可说外流去了,总之有根据就不怕。”

凌子山说:“今年的计划可提,北药南移,野生转家种,银花遍野,恙千亩。生产发动起来,多人种又怕我们收购不下。所谓一手拿鞭子,一手拿刀子,少就赶,多就砍,这是常事。本来木本药材是多年生,收不收不会过期,比较有保险,宣传工作又易做,可做药材,可做木材。林业部门也可收。还有是淮山这个项目,多也可当粮食,也容易吃得消。”

“我们收购款一般都在三几万元左右,多了没有办法,这要注意,年终写总结汇报又要好写,收购不了,又是劳民份财。”另一个生产人员说,“有时收购不下了,把药材丢到街边,不但卖不出去,还要派人工去倒掉。”

“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生产要上去,生产人员各人都要认真发动。木本药材可在上半县种,生地,淮山,要沙地多分布在下半县。把计划分配下去,各人所管的点内认真发动。”抓生产的领导说,“纸上谈兵也好,总之要生产队认帐。入团 数要从下面加起来才可以的。”

各人多争论,讨论热烈,也是工作上的看法。凌子山原来不知生产这种工作,分任务怕重,总怕完成不了。以后才知,有时到了年尾完成不了的反而好的,因为有不少品种年头少贷发动种。到年尾又发现这品种过剩,不是发动的生产队不用负责收购,又成了好的方面了。总之这次分配怎么,都要领下来,免得被说得一无是处,又讲怕苦怕累,汇报的本事,就是工作好坏的优劣,都要非常注意的。

大家把分配的任务记下来,有的项目才一、二亩的,但也并不易完成,计划归计划,这个时间的生产发动有时属像征性支农,不是很现实,种下去,没收成的也不少。

生产人员每年补助草帽一顶,解放鞋一双,每天二角钱补助,另加七分钱补贴,单位规定每月补二元,三十天计、每天七分是一角照顾,还有一次特别照顾补助四元买一件塑料水衣,约三元一角以实报。这些照顾也经多次领导讨论,财会主管同意才能办到,不然还可以属错误行为,开支也报不了帐。

凌子山每次下乡都是骑自行车,由公家配给,骑十华里补助一角钱。不能报车费。他去到小布时,才听到有一位原在文化馆认识的干部,插队回乡到老婆家乡入户。因他是外县人,名叫陈光,照顾在本县落户。也要讲了不少人情,据说他还是小鬼队红军出身,就是调皮了一点,领导也不中意他,这样的照顾,还算是格外施恩,他也感激不尽,他家还收留一不原在供销社工作的四川人,姓赵的同志,也是插队,不回乡,工个人以搬运为活,各买了一辆手推车,载砖载瓦也载其它杂料活,生活上还算可以过得去,二个人相处得又很好,又有个伙伴,互相体贴。凌子山知道后专程到老陈家里,正好他们收工回来,赤着膊,只围一条水巾,看去完全像一个潮汕农民。也是为了节省用布,文教人员出身,本来就有节约的习惯,又做这工作,特别不愿穿衣服,夏天只穿一条牛头短裤,日日早出晚归,正是上灯时分,只有煤油灯点着。

陈光说:“许久没有见到了,别后还好吧!真不想到,我会做这种工作,以后的日子,不知还会不会走下坡路呢!那时怕家也会散。但愿有工作做,辛苦点,搬运的活虽苦,收入不比当干部差,不过吃、要吃多些,每天三斤米,不足的部分就要买高价米,算来只可找到食的,老赵长年夫妻分居,现在更无时间回乡了,家中还不知他插队改了工作,他还是大学生,落到这个下场,也算不值的啊!但他自然自若无怨。”

“形势所迫,谁也没办法,自已辛苦就算,不必告诉老婆,总之他没来到这里看,怎么说也可以,每月按计划付钱,她还蒙在鼓里,到年底回去,过了年又离开,和以前一样,这是无可能发现的。”老赵同志说。

“这也是妙计,管他怎么,人生就是这么回事,总要心情上能平衡,接受得了,过一时算一时,减少心里上的顾忌,还能取得很大的安慰,实在高明。”凌子山笑着说。

“这里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然她要叫我回家。回去没生活来源,还不是要离婚吗?不如这样,还有一个夫妻名义。”老赵同志说。

“比方我们搞生产,上边拨些试验费,扶持费,我们发到生产队,到年底也无收成,扶持费又无法还,也不是写个报告,或说自然灾害,或说发了什么病,或说产品销不出去,总之要编出一套什么话,这里叫生产队盖个印,公社盖个印。公司写个意见,上报就完事,年年这样,第一季度写报告拨款。第四季度写报告说明自然灾害。这也是知已知彼,就成了常规。总是依样画葫芦,并非一个部门这样,这成了一种社会风尚,反正为支农作出贡献就算了,也无谁会计较的。”凌子山说。

陈光听了总很自然的笑着说:“这样的事还多着呢!我讲些给你们听吧!我们搞文化工作的,总要排些戏下乡演出,上面总要拨来宣传费用,报告也一样打上去。有时刚排练什么戏,运动又变了,这个戏还要批判,那钱又报销了。不少经费都要想办法去搞,他那边有款要拨,拨完了算数。但也只口说,没有请客送礼的事。吃饭也各人自掏荷包。到省去活动也只在食常吃饭,也真是清政廉明的。”

这里人正说得热烈,正有兴头处,这里凌子山又想到广州不少高干子弟插队的事,心情总有不少感慨,正要就出,陈光老婆翁英出来严肃的说,大家一时惊震,欲知就出什么话来,请听下回分解。

自古道: 是非只为多开口, 烦恼皆因强出头。

第十九回

第十九回

凌子山治愈骨髓病 刘云光操好旧业艺

人生风云几十年,波涛曲折竞相腾。有时高起三千丈,这日又落万里渊。斗争不息有运动,结束下放怨难言。过后又有意见说,这时落实又回迁。来来去去你我别,风风雨雨甲乙篇。茶余饭后难评说,风火到来靠谁牵。表情唯有内心在,且在人前说紧跟。

这时翁英出来虽严肃的说,但还是心平气静的,放下碗筷才讲:“你们这些老友一见面就谈上形势,这都是大忌。平时议论,运动罪证,无形斗争,批判的棍,打棍子,戴帽子。都是朋友间的闲谈,虽是并非真正台湾。香港特务。到要下水时,就无人与你分清是非。恨不得你真正成了敌人,等他可以立功。本不检举特务也是内部反戈一击才准,外人怎知,但等到落实清楚,你还是一个嫌疑对象,到老告终。”

“也说得是的,凡是下过水的人,历史似都有一个污点,起码红色泽有所减退,相比较下,就要逊色一些,这是最普通的事。平时无什么要衡量你的时候也不见得什么,但有时遇到关键上也可找一个借口,行高以人,人必诽之,有什么办法运河制止这些言论。”老赵同志用四川话,一高一低的说,细心才可听清。

“吃饭了,边吃也可边谈论,不要太走题就是了,必须注意的。”陈光安慰着说。

“是的,没事儿比有事儿好,平平安安过日子,辛苦点,经济紧点也无所谓,俭一俭就过去,切莫有事儿就好。”翁英唠唠的说。

“老支在一块,放放心里话,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不会有内奸吧!同单位的就不那么好说,现在都成了农民散头排,也无所谓怕运动,利益上也无所相争,又不用有各额先挤人下水,就安全些。”凌子山坐着吃饭说。

“我们看来还比较有些在福中不知福,据说有些省高干子弟前来插队,从广州千里迢迢来这乡下才不习惯啊!我们土生土长,长年下乡,反正都在农村中串来串去。那些大干部子女。父亲还没有解放,坐牢的坐牢,有的还说没有消息,由组织安排他们来这边运的山区,东一个。西一个的,也够难受的啊!”陈光说。

“我也见过一些高干子女在乡中的情况,他们很老实,也只他们一伙,有时赴虚,过渡,并无什么特殊,有的还面黄肌瘦,看去也怪过意不去。他们的老子为革命出生入死,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有的打成叛徒,有的成特务,假党员,走资派,子女又要受连累,可真不抵的。那时他们还小,现在他们又遇到家散东西,不知向谁言,他们的父母又无决论,以后的命运也不知怎么,并非那么轻松的。”老赵同志说。

“这些少年看去,似乎总有另一种风度,我又无机会认识他们,他们的举止与众不同,出入大城市,大干部家庭,总有另外一种风格,特别是现在,谁是可亲,人们又怎么看待他们,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他们是龙?凤?老鼠?至今无结论,还在风雨中过日子,等待命运安排。”凌子山说。心间还想着见到他们搭渡的情景,不知似何感觉。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谈谈,因为没喝酒,只吃定量一钵三、四两米的饭, 这时都已成为一种风气,总然还客套邀说,吃些饭,也只回答说‘够’了。并不去添饭,饭后各自坐下,又有话说。

“当然有不同了,他们父母皆是大干部,大官儿,我们要见也难,有人见了大官还会颤抖不定。而他们现在要见也是难,他是自已的父母辈,老伯父,老同志见惯了那些来来去去的官家,官场上的往来也很泰然处之的了,自然他们有一种特别风格。”翁英说。

“不过他们现在虽在难中,命运不定,但等到落实政策,解放出来,还是他们当大官,上中央也不定。他们举足轻重,有时历史转折。用一人而解放一大片,用一人关系到路线的变化,也真不简单的路。“凌子山说。

“打倒一个打倒一大片,解放一个,解放一大片,这些都有战略上的意义。到时你们又复职,这个日子,我看也有可能。”翁英说。

“这样就好了,一个人落难,一家也散了,一个人得福,又可重整家风。”老赵说。

“肯定会复职的,那时在牢房内听到一句话,一阵风来的,一阵风出去。当然有时也说,风吹进去,牛拖不出的,这样插队下放,一阵风插户下放,有可能一阵风出来,一阵风安排回单位。”凌子山笑着很觉有把握的说。

“如果这样,我定然回家告诉老婆,中间这段历史的艰难曲折。”老赵同志说。

过了一会,凌子山回生产队临时住夜,开会布置生产,又言归正传,宣传种药好处。这样也会给生产队带来希望,给社员树立生活的希望与信心,年年讲,不管能否有真正的预期目的。但过一个时期,就有一个时期的说话中心,因为这时也渐渐取消了早请示,晚汇报。自觉请示汇报的也不干预,单信就没有这个集体行动,也好像没有行政命邻以消,就没有强阔而已,看人学样。大家也似无这个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搞这套,亦不多问

这里顺但讲下,陈光下放插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回单位,不过不是一桨到岸,先收回当职工使用,安排社办企业。以后又就迫的国家单位干一个时期,又过一个时间才到回文教战线的教育单位。这也可知落实政策并非一帆风顺。回流还有一定的阻力,翁英也回中学当了英语教师。儿子随迁入城市面上户口。结束农民生活。

老赵也一样,一步一步的从收回到重新安排,有些人还要很吃力去活动,有的还要到处求人。因为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辫子给人抓住,不活动,又怕时间久了,政策会改变,不搞收回,故也有紧迫感。但事实政策越来越明朗,从中央到地方,这股落实政策的风越吹越强劲,不论有什么问题,都先收回再说,不可推搪。这些皆是以后一段时期的事,无可阻挡。不再絮烦,老赵回家,妻子听了这样的事,亦觉难为自已丈夫一番苦心。夫妻感情更好,一直到退休,回家团圆,这是后话,不必细述,至于有些没有给予落实政策的,受到一定阻力。到了后来不少下台干部,过去的走资派又当了主要领导。强调一定要按中央指示办事,最后来一股扫尾巴的落实政策,就解决了全部尾巴问题,基本上从那里来,到那里去。

一日,凌子山去门市买药,恰遇到粮所主任张工强去买药,门市的人皆对他很照顾,因为这个时候,药物紧缺,多有缺味品种,检中药七七,八八都拿齐算好。平时又要储些紧缺药物,以备配药时不足时可以补齐。

这门市的人也要弄关系,除了给予照顾尽量备配齐药品以外,还可以买一些少量紧缺品种以备有时缺味可以补齐配方。他又因病者属半报销的劳保家属,又带写单多一半主要贪他可以分配家中养鸡需要的鸡糠,五皮糠,各有所取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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