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铁笔判洪流- 第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不是吗﹗我早想去摆摊子了,一天本钱,二说这也叫投机倒把,炒买炒卖,名堂可得人怕,不买何以有卖,不卖何以能买?”陈戊说。

“你不要菅这些,你是恶人,市菅也知你的戏桥,烂仔头,菅其他的,也菅不到你,你更做了独门生意。其实市菅菅了太部分人,更有利小部分人做买卖,你不看到这种情况吗﹗”叶玄生说。

“是、是、胆大有官做。等下我去居委会,你就借几块钱给我做本钱吧﹗我专做粮食制品,这是热门贷,快销好赚的。”陈戊说着先走了。

“他这个人真是如凶煞一样,很多人恼他。”王万先指着他的后影说,“我家里他也来过几次,多菅闲事,说我买炭子卖给,是顿积居奇。这一身黑的生意,谁人肯做,勤都得食。以后我给了他十多之钱,他才不说话,变相勒索的。”

“饭是忠厚人吃的,老实人,目前看来失亏, 但从长久来看,还是不会失亏的。”叶玄生说。

“还有一事,今晚请到我家来一趟。”王万先说完把带来的一些小礼物放下,不菅他怎样不肯收,也无法推却。王万先头也不回的自去了。

叶玄生是一个被人欢迎的干部,也会有人说他出了原则,或者是说他立场不稳的﹗但你也可想,觉有政策,以政策为准,他不会出原则的,他可以说是遵守党的政策的模范。他反对随便抓人集训,是遵照宪法,保护公民权,怎可以说无原则。他反对说假话,你说他保守,但他事实求是。如果按照开国的政策,他还是一个好干部呢,现在也只叫他跟不上形势的老好人,这形势多快呢?反反复复,也无标准的,头脑清醒的干部,怎么叫做老好人呢﹗

王万先事先和黄汉游周旋了一番,当晚,叶玄生来到王万先家中,自然是吃喝不可推却。这并非是一种收买,本是应当办的事。有些人借此说人拉拢,以示清白,其实是借刀杀人,不菅别人死活,只自命清高,争夺功名而已。

叶玄生笑着说,“已然搞好了,就一块儿吃了。这个时候,要吃点这样的旧猪肉也不容易,也不是我吹旧社会好。旧社会你有我无,我无你有,生产自由,不叫国家统一安排,虽少亦不会绝迹。今天统一种养,没计划不搞,一无即无,一有即多,十分不调和的。无而迫卖,多而不收,搞得生产者不知怎样才好,十分狼狈。”

“莫说物质,就是人员,也一样,大跃进 ,开工厂。招工人。现在不行了,又压缩工人回乡生产。要工人,就叫做农村支援城市,不要工人,又说工人下放增加农村力量。其实这些全是一些应付的说话,也无什么价值。人们自知,无工可做,还不回家,什么叫支援。各人有各人的工作志愿。一当工人就永远当工人,一当农民就永远当农民,这么多人也要由国家来安排,国家那有这么多人员来做这些不以人们意志而转移的工作。民心啊,臣大的洪流。”黄汉游笑着说,“要耕田,做工,做什么职业,都按我有兴趣,可能,或试一个时期再看,那有一上勾,就下不了地的,实在也太无余地了。”

“这倒是实话,当兵也是一个过渡目的,读书也有一个目的。在学习中发现那些对自已容易接收,怎样应用,有了个人兴趣,也不难了。难了也甘心,怎可我爱的文学,一定要读理化,就成问题了。鲁迅也并不一开始学文学,但愿改文学,就改了吗,何必拘执?做工作也一样,有个人的特长,适合做,又容易、又讨好,又愉快又有功劳。”王万先说。

“比如你是一个地主的家属,不必要硬划你分子,要分化瓦解,敌人越少越好,何必多划几个敌人。你和地主的关系也经兑化,不成为地主的从属,实在不必要硬压你承认那个成份。按照土改时说,地主买的儿子,当长工使的,还可划成贫顾农。特别多数人也是幸灾乐祸,恨不得搞从几个人去苦海受苦才快活。我不同意这种做法,没人主任做也无所谓的。”叶玄生边吃边说,他并非有意取宠的,实际平时亦是这样之心。

“真好的主任,做干部是为人民办事,并非想法制倒人民,,使人民幸福,才是自已的职责。看利用这次运动怎样压倒些人,说明自已不好惹的,有后台,有能力,怎叫人民的勤务员。”王万先说。

“当然有些真正想搞阴谋活动,杀人放火,贪污盗窃的,不理,就是不行的。说了一句错话,不给改过自新,就要抓起来当反革命打倒,没有大的就抓小的,不抓不过瘾。这种吸着人民血汗的干部,只起到破坏党的政策的作用,欺上瞒下,使人民和党离心离德,十分可恶,甚至报假材料。这些坏过旧官吏的干部,是党和人民的死敌。”黄汉游喝了一口酒又说,“我在学校本来是成绩好的。这个狗校长,为报私仇,将我记了几次大过,断送了我的前途,为国家糟蹋了人才。有些老师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一般,虎视瞻瞻,步步迫人,从打成右派到打成反革命,使人永世不得翻身,单拿阶级异已分子坐牢的也有几个,这样校长会对国家起好作用吗﹗照这样的人做大官,国民党人会被杀光,还会讲统一战线吗﹗”

“我居委会原也有一个伪师长回来的,原来搞统战当了人民代表。现在又不讲什么代表了,备战紧张,又监视他了。我也不过意,这已是统战回来的人,就是反攻大陆,国民党也不可相信他了。象我党内,清了多少伪职人员,莫说降将,失职之官,那有复起之理,官势已失,不可再挽了。”叶玄生笑着又说,“这个师长也很硬气,他没有讲过他是有意投降,也是在兵散弹尽,不得已而投诚的,这也是实话。可叫坦白的,要从宽。”

“言归正传,我的事,还要主任关心。”王万先说。

“如果可以落实,也可派人调查。”黄汉游说。

“调查什么,现在备战紧张,有什么逃亡的地主,一般也会去找寻回乡的。已无调相,也恐事实不符,我们可去函询问。这事包在我身上,对方无什么意见,就给你随便定个中农成份算了,二不相亏,不高不低,就好了,体面些。”叶玄生说,“就贫农也恐有人不服,这个合否?”

“是中农合适,反正不是地主成份就行了,最讨厌的是这个名儿,一听就令人发抖﹗”黄汉游说。

三个人吃不到一个钟头,已盘尽碗光,九时多,各人散去,这里王万先心中也略宽些,幸有可挽。

凌子山无事,来到陈早起家中。这时陈早起,正在镣倒之时,家中一无所有,穿着破衣服,基本不敢出门、凌子山一进门便说:

“我看你最好整理一下家事才好,我搞一点钱给你买一片早锅头,那里搞些石炭头整一个灶头,不然没有生机,如何是好呢﹗”

“对,我也这样想,只是要二块钱也难搞到,到处碰壁,不知如何是好,看来时运不济,无法开排。总觉人生象我一样,太没有意义了。”陈早起思想沉重,坐着单凳直着腰苦闷的说。

“钱、多少我可搞几块钱给你,也好,明天到市场上买一口旧的锅头便宜些,新的要十多元,就无法张罗了。”凌子山正气向着他说。

“也是你才看得起我,在这时,没有一个朋友来见我,都怕连累上了。”陈早起沉着说。

“唉、我看不要说不理不睬,就不要再加些冷言冷语算好了,落难莫寻亲。”凌子山笑着说。

“现在我有一件好东西给你。”说完拿出来,原来是搞到的一包肉糠,“现在它也很金贵。”

“唉、当然金贵了,凭病号证也只每人每次配二两,那里搞到的?米少,自然少糠,也并不奇怪的,这个年头,糠也是好药了。快炒来吃吃,很香。”凌子山很高兴的笑着精神的说。

“好、我去借锅头炒来。”陈早起高兴的说。

“现在就要过月了,这个月的饼证才可买一角钱的饼,下个月不知是否可以多些。”凌子山说。

“听说要取消饼证,全部要用米票买了。”陈早起说。

“什么也要用米票,有多少米票,吃什么东西都要靠米票,四十二斤也不够用啊﹗不要说只二十四斤,现在喝酒也喝什么山查酒,土茯酒。米酒根本不可见到了。”凌子山说。

“科学家也不讲道理的,所谓凡含殿粉植物就可以酿酒。其实,酒本身已是‘毒品’了,再加上不三不四的色酒,更为有害,我才不敢学饮酒的。”陈早起说。

“科学家是有政治头脑的,看到现在粮食少,自然会说凡含有殿粉植物可以酿酒。其实世界上各种物质的结构各有不同。海鱼和河鱼,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当然、单从蛋白质来看,无区别、其实对人体的作用不同。牛肉对发毒的人自有不利之处,实践出真知。单从化学分析,也不解决。牛粪,猪粪都是粪,肥效也不同。”凌子山说。

“这时也不讲这些,现在我去炒糠,二个人共吃了就是。”陈早起转入隔间。不一时出来,糠已炒好,盛在竹托里,二个人用干树叶片挑着吃,不一时吃光了,二个人大笑着,亦觉乐趣。

“不怪李白说:‘咸阳天下枢,每发粮不足、虽有数斗玉,不如一盘粟。’这时粮也很好吃的。”凌子山正把口唇的糠片抹入咀里。笑着说。

“这时物质少,人的身体多寒气,平时吃糠大便不出,现在吃了相当自然的。”陈早起也笑着说。“你如果给我买片锅头,我也想做做小买卖的,买一、二斤米来,做米板或冷水糕卖,一天也可搞,一、二元钱收入,钱虽无成数,也可糊口。”

“我明天一定可以给你搞钱来。”凌子山说着告辞去了。陈早起送到门处,又寂寞起来了。

凌子山在街上走着,看见赖先平便笑着问:

“先平去那里来,很久没有看见,俩同学久不坐玩。”

“是呀、我想去一处朋友坐,一同去好吗﹗也顺便坐谈一阵。这个人是地主成份,不过人很正直,不知你愿不愿去的。”赖先平笑着说。

“他是中国人吗﹗”凌子山也很好笑的说。

“不是中国是外国人吗﹗”赖先平也好笑的说,

“是中国人,都是中华民族,成份不过是一个时期的事,不是永远的事吗﹗何必这样作弄我。旧社会有财主存在,也有贫民存在,总不可清一色。今天也一样,不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二军相接,才有对垒,这阶级相分,我还不很理解,小孩家,懂不了许多马列道理,这是外国传来之教,还要慢慢学习。”凌子山说。

“他也是一种教吗﹗不见有拜奉的。”赖先平说。

“怎么不叫教,世界上各个国家,都讲马列,就是亲兄弟了,这叫世界大同,都是马列的世界。大同也讲这个主义,也不叫资本主义的了。”凌子山说,“马列主义可救世界,社会主义可救中国。”

“社会主义可救中国,现在又处理‘共产风’,救中国,也要怎样用社会主义来救,吃大锅饭,还可能救不了,各人出各人的力,社会才可发达。集思广益,大家出些物质,社会才丰富的。”赖先平说,“坐吃山空,等好日子过,还会穷下去的。”

“不能等,好制度,也要干,不干不行。”

“不干怎么行,不过在什么制度下干的不同。有时来了这种政策,大家拼命干,来了那种政策,他们又不大干。不知怎的。现在分田包产,农民生气勃勃,连干部也想去耕田了。不过不明确,只是放松,没有正式定出政策,农村的物品也丰富些了。好的政策好象春风一样,万物生长。毛主席不当国家主席,国事交给刘少奇菅,这也是好的,这是有希望的。”凌子山说。

“毛主席说要著马列主义的书,指导世界革命,中国的事就给刘主席干好了。”赖先平说。

“刘主席有能力,听说毛主席也很佩服他。”凌子山说,“这也可能是毛主席的谦虚,不过国有领导人的团结,不搞斗争,国家经济恢复在望的。因为那些都是大人物,有民族的精华,这些精华合起来成了臣大的力量。如果把这精华用来自已内部斗争,还会造成国难。历史上有这样的说法,贤士聚集,国家大兴,能者隐退,朝纲不振。看来这些都关系到国家的福气,生息在发展,好日子很快就要到来的。”

他们正讲间,遇到蔡云进。赖先平说:“正要到你家坐下,不想正巧遇到你。”

“这位是谁,一同请去,十分欢迎。”蔡云进说。

“他是我从小的同学,是一个少年志士,不可小觑他,等下支你家一谈,可知他胸腹无量。”赖先平笑着说,“我也很拜服他,不过也不知他有无实现理想的机会,这是社会的事实,才学不是说明一种用途,有无主顾,又是另一回事。”

“过去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贷不愁贫﹗菅他有无机会,天生下万物,自有各的作用。我看历史上有才学之人。就是变成隐士,也会威名赫赫的。”蔡云进很觉器重的笑着说。

他们边说已来到城内田下江边的龙腾街,来到一个小园门口,蔡云进便道:“请进、门矮恐怕撞头,小心些,侧身而入,以免染污衣服。”

“租来的小屋,也是无法的。”赖先平说。

“小门也不怕,只要内里宽吗﹗”凌子山笑着说,

“内里也并不宽,只一个小房子,有小楼房一间。住着茅屋,不得不低头。”蔡云进笑着说。

“到这里随便坐坐吧﹗”蔡云进的母亲徐芳笑着起来让说,徐芳这个人是日本鬼打进广州时,她被人卖来本县。前后卖过几次,最后带着云进随母卖到一个文教队伍的张老师家里。这夫妻俩口子也算如鱼得水,非常要和。不过后来这张老师被请到伪党部当个录事。这乡下人只道他是党府出入的人,叫他伪职官吏。他又有几亩田,评了他地主。徐芳自已不会劳动。张老师为了你救她,愿意离婚,以免使他受累。看平时倒也平静,不过备战紧张时,她又有些风波。不过这市镇上也宽些。她得世亦能,故无很多作难。

蔡云进笑着对凌子山说:“这是我母亲,现在家里只有我进母亲和我二个人。可说是相依为命了。”

“你们的周折,几受沧桑,日本鬼来了,遭兵灾。解放了又成了反属,可也是对劲儿,处处挨打,这也叫恰巧斗着,无法逃脱此厄。”赖先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