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陵生仔细看了看道:“这东西我从没见过,但应该是与此有关了,秦边,我提醒你一点,常见鬼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杜绝呢?难道要把这个醒魂香摘下来?”
“岳冷杉是养鬼之人,这种人大多心情阴郁,很难说她这么对你究竟安了怎样的心思,所以宁可把她想坏点,也别想的太好了。”
我虽然觉得宁陵生的话有道理,但能有随时召唤出上门阴的手段我肯定是不愿意放弃的,也就没有回应他。
到了晚上八点多,我正在听广播,一个人也没敲门笔直的闯了进来。
我颇为不满,只见这人带着一副斗笠,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蓝白条相间的长袍,这人背着一条布褡裢,我心念一动道:“你是牛院长请来的?”
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慈眉善目的脸,笑着对我道:“是的,打搅你休息了。”
看他这幅模样就是转行超度善事的老好人,我道:“拜托你了。”
“小伙子,听牛院长说是你第一个发现的?”
“是的。”
“你有天生阴阳眼?”
我得过宁陵生的提醒,不可能告诉他我和岳冷杉的交往道:“是的,从小我就能见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事儿对我不奇怪。”
“那么你现在能见到他们吗?”
不用看,今天四号病床很平静,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出现任何状况。
我道:“没有见到。”
“哦,那麻烦你再看看床下。”我附身朝床下望去。
只见四号病床下两双眼睛闪烁着一层幽绿色的光芒,老头老太蜷缩在床肚下似乎是在瑟瑟发抖,因为光线太暗我看的不是很清楚,正想要凑上去看,那人道:“待会我做法事可能有点吓人,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超渡亡灵有什么好吓人的?我就在这儿待着。”我想看超渡的法事是如何进行的,说不定暗中能学一手呢。
他呵呵笑道:“成,那你可得照顾好自己,万一出了意外状况就往床底下钻。”
“你放心吧,我不会拖累你的。”
这人点点头,随即从包里取出几张灵符,分别贴在门窗之上,符箓上是用朱砂写的“禁”字,这个字的形状有点类似于方天画戟战刃的造型,凡是竖的笔画犹如斧凿刀刻,遒劲有力、甚至给人以金属边刃的感觉。
宁陵生曾经说过,如果“禁”字的笔锋太紧,这就是为了镇邪,也就是说这个人来这儿不是为了超渡,而是为了镇魂的。
只见他取出一个乌黑的葫芦,一把天蓬尺,随后居然出去一方天雷印。
看到天雷印可把我吓了一跳道:“师父,你这不是超渡,是要镇了他们?”
“也是超渡啊,这种孤魂野鬼只要打他个魂飞魄散,也就是超度了。”他呵呵笑着道。
“不对啊,我说的超渡是超渡他们转世投胎,在世认为,你这是把人打的魂飞魄散,我们的目的是不一样的。”
“不好意思,我是牛院长请来驱邪的,可不是替人做法事的和尚道士。”
“两位老人生前已经是一场悲剧了,死后又何必以如此极端的手段对他们呢?”
“小伙子,你是不是昏头了?作为人你怎么能够同情鬼魂呢?”
“因为他们确实太可怜了,活着的时候享受不到丝毫温暖,死了之后你还要打他们个魂飞魄散?这又何必呢?”
“你是不是疯了?居然阻止我驱邪?你到底是不是人?”他看我的眼神里已经有怀疑的神情。
“我当然是人,所以有人性,我不想看你再度伤害两位可怜的老人。”
“我有正事在身的,我是临江市祝由师协会理事长,如果觉得我的行为有错误,你可以去我们协会投诉我,这是我的名片。”说罢他掏出一张名片丢在我的床上。
“祝由师难道都是一群禽兽吗?得知老人的身世,你还如此心狠?你这人就算学成了一身本领也不过就是个冷血杀手。”
“我懒得和你这种是非不分的人废话。”
我给他一句话呛得差点没翻白眼,到头来我反而成了是非不分的人。
他也不再理我,左手三指并拢,这手势类似于“七”,但在手印中这叫朝天火,是人汇集体内纯阳之气的手法,只见轰的一身,并拢的三指指缝中腾起一股火焰,他右手取出一道灵符在火中一撩,只见灵符眨眼就被烧成灰烬,黑色的灰烬在蒸腾上扬的热气中盘旋向上。
这人手底下是真有些本领的,随即他抬手一抄将灰烬抄入手中后又塞入了葫芦里,随即摇晃了几下后随即满满喝了一口,将烈火对准床下张嘴喷出口中液体。
只见一道狭长的烈火朝床下滚滚而去。
他连喷了三口火,烟熏火燎床下两位老人已经是浑身黑烟直冒,我看在眼里虽然觉得愤怒,但也无计可施,随后他抄起天蓬尺在床上不停敲击这,发出砰砰声响,每敲击一下床垫之物都会被高高震起再跌落。
我似乎听到了老人的哀求声,但这位“理事”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大展神威”,之后更是过分,居然跳起了大神,随即他举起了手中的雷神印。
这人手底下是真有些本事的,只见两个鬼魂虽然极力抗拒,但还是被雷神印的法力照的无处遁形,他们的身体甚至泛出了金光。
鬼魂属阴,一旦泛出金光这就违背了常理,这是魂飞魄散的前兆。
106、超度仪式
我实在无法忍受这个铁石心肠的人在我面前继续伤害两位可怜的老人,拿起枕头砸在他的身上。
这人一分心,所施法术便停顿下来,他愣了一下接着无比愤怒的对我道:“你是不是疯了?”
“放过他们,我会请人超渡他们。你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
“你可得搞清楚一点,这两是鬼魂,人鬼殊途,你不该怜悯他们。”
“他们虽然是鬼魂,但与人无害,你的心肠太硬了。”
“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请你不要阻拦。”
“我不会同意你做这件事的,请你立刻离开。”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说罢他从包里抽出三根银针朝我走来。
“你才是疯子。”
可是我的甩棍被警察收取不在身上,能当武器用的只剩下尿壶了。
眼见他越走越近,忽然一阵淡蓝色的光芒闪现。鬼宝出现了,他不知从哪取来十来根针头,对着那人的屁股一下刺了进去。
十来根针头。应该也是挺疼的,这人捂着屁股惨叫一声:“唉吆我的妈啊!”他回头朝自己屁股望去,鬼宝眨眼就转到了他身前。手中拿着一面圆圆的锅饼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对着他的脸,只要这人一转脸就会中招。
没想到的是他确实有两把刷子。没有立刻将面孔转回,他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把桃木剑,在身前胡乱挥了几下是,这几剑都从鬼宝身体内划过,只见他身体出现了几道明显的雾状伤口,透明的淡蓝色身体起了一道道迷茫的雾气。
我担心鬼宝受到伤害,爬起来就像揍这个是非不分的混蛋。
然而没等我动手,就听一阵劲风响动,红裙嗖呼而出。
说也奇怪,上门阴再也不是安静的悬浮在空中了,而是以肉眼几乎难以看见的速度绕着对方的身体来回左右的绕圈,根本看不清身体,只能看见一道道的红光来回闪烁。
道士持剑想要对准上门阴刺出,但根本找不对节奏,瞄了半天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我知道这鸟人肯定是要倒霉了,索性安静的坐在地下看他是怎么个结果。
之后这人开始随着上门阴的转圈而转圈,开始我以为他是在追踪上门阴,想要找到合适的出手机会,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不对,这人应该是被上门阴旋转时产生的劲气带动而不由自主旋转的。
起初他还能顶住,但转了二三十圈后开始不停发出惊叫声,她竭力想要摆脱对方的控制,却根本力不从心。
于是伴随着渗人的尖叫声,他就这么一圈圈的转着,我也就是纯看热闹,只觉得啼笑皆非。
足足转了有十几分钟,上门阴和鬼宝嗖呼消失了,这人顿时就趴在地下连动都动不了,口水不停的从嘴巴里流淌而出,哼哼唧唧就像是一条即将要死的狗。
我蹲在他面前道:“你既然是人为什么不明白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
“你、你……”他连手指头都伸不直了。
病房外很多护士再看热闹,她们是不可能看到上门阴和鬼宝的,还以为是这人突然疯了,自己原地打转呢,于是居然有人打了脑科医院的电话,很快脑科医院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护士”,他们给这人穿上约束服,将软成一团的“祝由师理事”给架出去直接带去精神病医院了。
我是笑了个昏天黑地,笑够之后便打电话给宁陵生,将四号病床的事情说了,问是不是能找超渡的僧人将两个亡魂给送走?
宁陵生道:“成,这件事我来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宁陵生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僧人进了病房,也没有任何仪式,僧人盘膝坐在四号病床上开始闭目诵经。
宁陵生示意我出去,两人出了病房之后宁陵生道:“禅师念得是地藏经、地藏王菩萨圣号回向给亡者往生善道,早日脱离六道轮回,这是最简单的超度仪式,两位老人会走好的。”
“宁哥,这件事我有没有多管闲事?乱得罪人?”
宁陵生摇了摇头道:“当然没有,这件事你做的很对,修庙匠人如果没有慈悲心如何出入佛殿?”
“可我杀过人了。”
“这是两回事,不要混为一谈,所谓上马杀贼,下马诵经,小慈悲是青灯古佛,皈依我佛,而大慈悲是渡济世人厄难,降妖除魔。你杀的都是坏人,法律都承认你的行为正义性,你又何必担心?”
“唉,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了很多。”
“我是让你不要招惹麻烦,但这件事不是麻烦,而是善良与人性,有人性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正说到这儿和尚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宁陵生起身道:“辛苦禅师了。”
和尚一句废话没有施了一礼道:“阿弥陀佛。”随即朝外走去。
宁陵生道:“你先回病房,我送禅师离开。”
回去后只见小小的病房里一切如故,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我能感觉到两位老人的灵魂已经安静的离开了。
之后又在医院里静养了两天,终于出院了,当天是王殿臣来接的我,坐上车之后我不免有些惆怅道:“小雪还是没来看我。”
“这事儿你真别怪她,她在慧慧家过节还没回来,你出这个事情没人告诉她,这姑娘本来心情就够差了,何必还给还要添堵,你觉得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大哥说的,你要记仇不要算在我头上。”
“看你说的,我记什么仇?我觉得宁哥这么想确实是有道理的,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刺激她。”
“明天大哥准备带我们去临江市郊的一处大农场玩几天,放松几天。”
“好,我确实觉得精神上有点疲劳,确实该放松了。”
回到旅馆就见大家都在收拾东西,为明天的出行做准备,我其实没什么心情,只是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谁知道一觉睡醒之后拉开窗帘就看见窗户上满是红色的液体,从液体黏度上看十有**是鲜血。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去找宁陵生了。
他先来我们房间看了一圈,又去楼下看了一圈笑道:“把这些红水冲干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说没事我们也就不担心了,于是大水将玻璃窗上的红水冲洗干净。
不过在冲洗红水的过程中我隐约能闻到一股血腥气,这绝不是血水。
我估计宁陵生是不想引起众人的恐慌,所以隐瞒了真实情况。
这个年过的真是操蛋。
坐上了车后,我坐在宁陵生身边小声道:“宁哥,缸女那事儿能摆平吗?”
“应该能,不急于这两天,等年过了我需要你办件事。”
“和缸女有关?”
“现在别问了,好好休息吧。”说罢宁陵生微微闭上眼睛。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于是我识相的想要会王殿臣身边,却发现他边上的凳子坐着馒头。
此时馒头越发强壮,一身长毛披在身上威风凛凛,尤其是它的眼神,真正具备了王者之相,眼神端凝不散,眼光犀利坚韧,这是一只实实在在的狼王。
“得了,我还是站着吧。”我叹了口气道。
“让它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馒头也累得够呛。”
“怎么了?它遇到什么情况了?”
“没有,我对它展开特训了。”
“特训?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道。
“等你看到就知道了,保管你大开眼界。”王殿臣又和我卖了个关子。
107、道歉
“成,以后我要有事你也别想知道。”说罢我坐到了车后面的位置。
车子一路颠簸来到了临江市东郊一处大农场,只见此时的农场上布满了一道道犹如巨型蠕虫的塑料棚。
此地是整个临江唯一一块大型种植蔬菜水果的区域,种出的菜品供应临江市果蔬批发市场,而这片农场的农场主居然是我们的老熟人路平。
此人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经靠房产开发赚了不少钱。他承包这块农场的目的说是水果蔬菜的生意很稳定,只要能种出来就不愁销路,虽然钱不多,但不存在大的风险。
但连我都能看出来他其实是觊觎这片农场。
农场的位置很好,不远处就是大江的一条分支流域,四周绿树成荫。植被极其茂盛,而整条大江也在视距中,如果在这里开发房产,那就是临江观景房了。
所以种菜是假,把控住这片区域才是真的。路平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难以开发出大型豪华的住宅,所以就先把这片地以某种冠冕堂皇的借口霸占住,等将来有钱了再做打算。
以路平的智商来看。他不发财那才是真的见了鬼。
过年了他带着妻子在这片农场里过年,我们之所以会来这儿是因为他的邀请。
好看的小說就在
农场里除了他们夫妇只有我们,路平显然不愿意和他的朋友分享我们这片资源。他和雪松完全是两种人,雪松是能帮忙就帮。除非你要求的事情超越了他的底线。
但路平是只能沾人便宜,他自己手上的资源无论大小,一概不会与人分享半点。
他的极度自私是反映在生活各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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