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对我道:“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行,你说吧,不管什么事情我一定给你办了。”我低着头道,根本就不敢看她。
“能、能麻烦你把这张票交给、交个你的那个穿长袍的同伴吗”这轻轻一句话就像是一桶极寒的冰水把我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
这张票并不是给我的。她挖空心思想再见的那个人也不是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宁陵生。
我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心里却失望到了极点,而之所以会失望不仅是因为雪惊秋喜欢的人不是我,也有到头来我还是一个没人关注的孤家寡人,我简直自卑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请你帮帮忙,一定让他陪我去可以嘛,谢谢你了,只要他能同意,这酒吧我明天就转给你,送给你都行。”
我的心在流泪,但还是要强作欢颜,平静了一会儿情绪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说服我大哥。”
“你真是好人。”我实在不忍心继续听她因为这件事而感激我,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返回酒桌王殿臣看到我调侃道:“这么快恋爱就谈完了”
“你想什么呢”我有些意兴阑珊道,根本就不想和他开玩笑。状共吐号。
“这姑娘单独把你叫过去不是为了和你谈恋爱还能是为什么”王殿臣坏笑道。
我将“电影票”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宁陵生道:“宁哥,是雪惊秋让我给你的。”
一项泰山崩于面而面不改色的宁陵生居然生平第一次愣住了,而且我感觉他好像有些手足无措。
“她说了。要你一定陪她去看这场电影,否则她就上吊自杀。”
王殿臣看看我又看看宁陵生道:“这怎么话说的她把你叫过去是为了让你交给宁哥一张电影票”
“是啊,你有什么意见”我没好气的道。
“废话,我能有什么意见”
“好了,别在那儿瞎说话,这可不是电影票,是吴凤新作品展的门票。”宁陵生看过后纠正道。
“这说明人家姑娘有品位,出去玩儿都不去电影院那么俗气的地儿,而是去看照片展。”王殿臣进一步解释道。
宁陵生眉头一皱道:“我说你有完没完”
“得嘞,我不说了,说了得罪人啊。”王殿臣笑道。
“宁哥,明天你可得去,我都在她面前做了保证,你要是不去我没面子。”
好像从来没有过烦恼和迟疑的宁陵生这次真的犯了难,他一对狭长立体的眉毛几乎凑到了一起,看着手中的票就像看着一道难解的高等数学难题。
我和王殿臣暗中对视一眼,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过了好长时间宁陵生道:“这、我能不去吗”
“可以啊,你当面拒绝她就行了。”我道。
宁陵生居然问我一个很傻的问题,他道:“我该怎么说”
这句话说出口不光是我,王殿臣都傻了,我们两目瞪口呆的看着宁陵生,实在无法想象我们心目中的偶像居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看来他真的是乱了方寸。
“大哥,你连直面鲁道成的勇气都有,难道和一个小丫头片子看场照片展都不行了”
“这是两回事,我和一个女的一起去看路上说什么话一路无语这场面想想就尴尬啊。”宁陵生话没说完,我一口酒水喷了出来。
我赶紧擦了嘴一把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呛着了。”
“要不然你两去吧,我就不去了。”宁陵生居然把票推到了我们面前。
“宁哥你没事吧这种事情有啥大不了的,咬牙坚持小半天就成了,你就去吧,拒绝一个女孩子实在是太没有绅士风度了,我忘记说了,她为了你连烟熏妆都给去了,本来面目十分清纯,我觉得你两挺合适的。”
“别在那儿瞎说,这是对人的不尊重。”宁陵生窘迫的道。
最终他还是把票收了起来道:“只此一次,下次她再要给你这类物品,直接回绝。”
我忍住笑道:“我记住了。”
本来是要来此商议“驱小鬼事宜”,结果出了这么一茬后我们也没心思说这事儿了,于是提前撤离,而雪惊秋由始至终没有出现过,我估计她应该在暗中偷窥宁陵生。
之前一直在荒山野岭、穷乡僻壤或是较小的城市做工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宁陵生并没有因为他的英俊而产生烦恼,但是临江是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这里的姑娘条件更好,眼界更宽、也更加自信,所以当雪惊秋见到了宁陵生她不会选择“暗中欣赏”,而是毫不犹豫的主动出击。
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人追求”的宁陵生似乎有些招架不住。
而我只能是一声叹息了。
歇了一天后就是吴凤新照片展览的日子,我们坐车来到了临江市美术展览馆,买票进入。
当然宁陵生并不和我们一起,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陪雪惊秋参加展览了。
参加展览的人并不少,当然绝大多数是赠票来捧场的,游客进入的寥寥无几,进入之后我们见到了在主席台上慷慨激昂的吴凤新,他眼含热泪的叙述着自己拍摄这些照片的不易,什么差点没命了,吃的有多苦、住的有多脏,种种辛劳,堪比红军两万五。
他这幅模样在我看来要多假有多假,说到第一句话他求的就是事业的突破,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但也没什么高尚可言。
我也没上去打招呼和王殿臣绕着大厅看起了照片。
说也奇怪这里的照片似乎每一张对于人眼球的冲击力都非常强烈,这是一种直插人性的震撼,一看就是真诚用心之作。
而在这所有的作品里有一幅照片特别吸引人的注意,吴凤新也将这张照片挂在了整个大厅最显眼的位置,照片里的内容简直悲惨到极点。
16、丑陋人间为慧慧呀大皇冠加更
画中的内容是一个赤身瘦的简直就是皮包骨头的中东小孩,蹲在一处砂砾之地上,这张照片拍摄的非常清晰,所以小孩身体的一切细节看的清清楚楚。他虽然肤色较深,但还是能看出那虚弱的表情神色,尤其是一对大大的眼睛,虽然孩子只有两三岁的样子,但无神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是一股绝望的光芒。
他应该已经知道死亡即将降临在他的身上。
而就在小孩的身后三头等待啄食尸体的秃鹫一动不动的站在他身后,就像是等待食物摆上桌子的食客。
这张照片的取名就是“秃鹫的晚餐”。
只要是看到这张照片的都会停留驻足,但很少有人对这张照片品评议论,绝大部分人就是默默的看一会儿然后表情凝重的转身离开。
看来“男落目”的作用非常完美的体现在了吴凤新的身上,让他抓拍到人间极其丑陋的一幕。
一群成年人亲手将他们的后代推向了地狱,这孩子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只是静静的蹲在那里等死。
如果说一切的斗争都是因为正义与邪恶,那么对于这个孩子而言。正义与邪恶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我越想越难过,就觉得王殿臣拍了我肩膀一下道:“你发什么愣”
我这才从悲惨的氛围中把自己给拉了出来,不过此刻的心情异常糟糕,也没有兴趣再继续看下去了于是和王殿臣出了美术展览馆,彼时外面阳光灿烂,车水马龙,以前从未觉得这里的美好,但今天看到这一切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幸福,功名利禄之心淡了不少。
“你说大哥和雪惊秋什么时候来”
“说不定早就来了。只是我们没看见而已。”
“说真的,我看见大哥那副样子就好笑,那么聪明的人,居然没办法搞定一个女孩子。”
“人都有强项弱项,和女人交流绝对不是宁哥的强项。”
“那也得克服困难,迎难而上。难不成以大哥的英俊、智慧,却要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你就别操宁哥的心了,这里就算有人打光棍那也只能是你和我。”
“不可能,我有一百多万的资产,就凭这钱我也能找到女人。”
“奔着你钱来的能是好人”
“找个好女人和中大奖的概率差不多,顺其自然呗。”过了会儿他又道:“你说雪松家里那个小鬼咱们应该怎么对付他”
“宁哥肯定早就想清楚了,这事儿轮不到咱两操心。”
“这种东西你别看他年纪不大,阴狠毒辣,还记得那个柳灵童吗差点要了咱两的命,就得以雷霆手段一下把它打的魂飞魄散才成。”
“唉,其实有时候想想这些小孩命也挺苦的。没有受到一点亲情的滋养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是别说这些狠话了。我想宁哥十有会以超度之法送走他。”
“反正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心软。”
聊了一会儿我们就往宾馆走去,突然就听王殿臣一声惊呼,附身摔倒在地,接着他愤怒的大骂起来,起初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激动,不就摔了一跤吗,可等他站起来我才知道这一跤他的手按在了狗屎上。
左手“黄澄澄”一片。
我差点没笑晕过去,而王殿臣洗过手之后还是不停的左闻右闻道:“就是一股狗屎臭味。”
“是啊,估计是去不掉了,干脆你把左手砍了吧”状记住亡。
“要砍也砍你的手。”王殿成笑道。
回到宾馆后我们两人耳朵竖着听宁陵生房间的动静,一直到下午终于听见宁陵生关房间门的声音,我两赶紧过去敲门,开门之后宁陵生明显有点疲态道:“有事情吗我想休息会儿。”
“别啊大哥,你和雪惊秋看展览怎样和我们说说呗。”
“这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一起看看相片然后就走了,中午吃了顿饭我就回来了。”
“啊,就这么简单”王殿成满脸的失望。
“那你还想要多复杂”宁陵生道。
“我的意思是你两这关系定了吗”王殿成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你能琢磨点正经事干干吗我和雪惊秋就是出去看了一场照片展览,需要定什么关系”看王殿成还要继续八卦,宁陵生不耐烦的道:“赶紧走,我要睡觉了。”
“再聊聊,再聊聊呗。”话没说完,宁陵生把我们推出屋子关上了门。
我两那个笑啊,差点没笑晕过去。
“我现在知道大哥的弱点在哪儿了,想要对付他找个女人就成了。”
“是啊,没想到宁哥如此害羞,真是笑死我了。”我两回到房间继续取消宁陵生。
但是很快我们就笑不出来了,宁陵生主动来敲开我们的房门道:“雪松家里出事了。”
“怎么了”我后脑勺一阵阵发麻。
“他家里养的那些宠物这些天一个个的死,没病没灾的说死就死了。”
“肯定是古曼童,古曼童发威了。”我道。
“先去看看情况再说。”之后我们三人紧赶慢赶的去了雪松家的别墅,见到了坐在门外忧心忡忡的夫妻二人。
经过交谈我听他们说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缘由。
在得知自己供养的古曼童出了事情之后雪松带着他老婆躲去了别的地方,所有的通讯设备全部关闭,所以也没人能联系上他两,而他的家人也把我叮嘱扯下法相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于是虎皮鲁士就随便的摆放在茶几上,而原本挂着的道教法器、菩萨法相没一样被取下来。
开始倒也没什么,但过了一天浴缸里的龙鱼就开始死亡,接下来就是猫、然后是狗,家里的佣人也请宠物医生来给猫狗瞧过,但没有发现任何病症,就是猝死。
问题是一只两个的猝死都还能理解,所有宠物全部死亡这就不符合常理了。
宁陵生想了想道:“让家里所有的佣人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不用我说了,他们已经全部走了,几位师父,请你们给我想想办法,我”话音未落就听王殿臣猛然间发出了一声嘹亮刺耳的“放气”声。
别墅区本来就安静,他这一声犹如小号出音,用“直刺云霄”来形容毫不为过,能放成这样也是个“技术活儿”了。
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招”的王殿臣,而他则表情十分慌乱,面红耳赤道:“你们看我干吗,不是我干的。”
刚才那声实实在在就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抵赖也不起的”
“小雪从小身体就不太好,总是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后来一位游方道士告诉我说请小鬼能保我女儿的平安,于是我找遍了关系请了一个小鬼,这些年我姑娘倒确实还好,没想到这小鬼还是反噬了。”说到这他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道:“不过小雪总算是能求的一份平安了。”
17、正鬼、邪鬼为孽、依然秋水长天大皇冠加更
“你们求的小鬼不是为了横财”宁陵生差异的道。zi幽阁
“求横财当时我已经在做企业了,从没有想过靠歪门邪道赚钱,偷税漏税的事儿我都没做过,何况请小鬼求横财这种缺德事情。”雪松诧异的道。
“这么说你请的不是邪鬼了”
“邪鬼什么意思”雪松不解的道。
宁陵生解释道:“古曼童分为正邪两种。这里所谓的正邪不是好坏的意思,而是指古曼童分类,大凡保人平安、事业这两类的都属于正鬼之类,而求邪财、诡运的则是邪鬼,这两种小鬼的制作方式不同,如果是正鬼的话,你们是不会受到反噬的,最多也就是效力全失而已。”
“会不会我们被人坑了对方给我们制作的就是邪鬼”
“那绝不可能,请小鬼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如果制作工艺上出了问题根本就没有效果,雪惊秋这些年确实没什么问题吧”
“自从供了小鬼之后她情绪上稳定了许多,应该是没再见过脏东西了。”
“如果有效则说明你供养的古曼童必定是正鬼。如果真是这样,你们是不会受到反噬的。”宁陵生道。
“可是那些宠物都是死在屋子里的”雪松道。
宁陵生道:“我早就和你说过虎皮鲁士是绝不能与别的法器共居一室的,这些天你不在家,法器也没取下,两类器物的功能不同,气场不同,硬是将二者供奉一处自然会发生反效应,动物的感觉器官比人类要灵敏的多,所以受到的影响也更大,所以就死光了。”
“这么说只要我把法器取下来就不会再有问题了”雪松的精神似乎提振了一些。
“你不用取法器了。我把虎皮鲁士带走就行。”说罢宁陵生让王殿臣进屋子取虎皮鲁士。
“雪总,无论你或是你的家人是否能感觉到暗中有人窥视,可以肯定你养的小鬼是不会变成赤眼的,挑个黄道吉日,请高僧来给他做场法事超渡一下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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