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没人的地方,大家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溜回到林羽夕故居门外。大门上着锁,看样子这一切就是房东太太干的。现在也不急着去调查,还是先联系上刘宇魔再说,我让身上看起来最干净的林羽夕,去附近一家超市接电话。过了一会儿,这丫头怀里抱着很多吃的回来,我忙问刘宇魔在哪儿?
“他关机,还有另外几个人的电话,也都打不通。”林羽夕把水喝吃的递给其他人。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刘宇魔这小子做事很沉稳,一般不会关机。就算在外地充电不方便,偶尔关机一次,同伴也不可能全都跟着玩失联吧?心里正在想着种种不合理的地方,耳边忽然响起了警笛声。
“刘宇魔是不是来找我们了?”林羽夕高兴的说。
我却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跟他们挥挥手,全都明白我的意思,默不作声的跟着我钻进一条胡同内。我们探头往外窥探,看到四五辆警车开过来,就停在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在明亮车灯下,没看到西岭那两辆警车牌照,我就更加感觉不妙。
林羽夕用手轻拍下我的肩膀,压低声音说:“这似乎是条死胡同。”
我还没开口,丁馨凑过来说:“警车来了不是很好嘛,我们不用报警了。”
“情况很诡异,我看他们是冲我们来的。就从这儿翻墙过去,先暂避一时再说。”我忧心忡忡的说着,先蹲下做好搭人梯的姿势。
小胖首先猜到我肩膀上,我勒个天,差点没把我猜趴下。林羽夕和丁馨扶了一把,才勉强把这小子撑起来。他爬上墙头,接应我们一一翻过去,刚好他最后跳下来,看到外面灯光闪烁,静谧的胡同里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和喝叫声。
这户人家屋里亮着灯,我们也不敢贸然闯进去,以免发出叫声,立刻就被警察发现了。不过发现这小院跟林羽夕住的地方,布局相差无几,都是几间堂屋,东西有陪房,西南角是厕所。
在阳宅格局里,住房是最高点,然后是大门,依次是厨房、陪房和厕所。而这里的民房都是平房,这让我心里有了计较,把大家伙拉在一块,小声嘀咕两句,我和丁馨先爬上低矮的厕所,再轻松翻上陪房屋顶。花落和于森跟在后面,小胖和林羽夕在下面把墙头和地面上的脚印抹除了,这才上房。
房顶上四面有花砖小墙,往下一趴,只要没人上来,在下面绝对发现不了。我们全都屏住呼吸,偷偷探头瞧着胡同里的情形。出动的警察数量不少,这个死胡同里,到处都是穿制服的,拿着手电分头敲门搜查。现在已经有人在敲这户大门了,良久屋里才有应了一声,有个女人走出来,颤颤巍巍,显得行动不便,好大功夫才吃力的走到门口,打开大门。
“我们是警察,这是搜查令,我们奉命搜捕通缉逃犯,请您配合!”有个警察出示了证件和搜查令。
那女人喘着气说:“我家里除了我没别人……好吧,你们进去搜吧,只要别翻乱了我们女儿房间就行。”
立刻四五个警察冲进来,分头冲向堂屋、陪房和厕所。有个警察站在门口没进来,似乎认识这女人,只听他问:“宁姐,你女儿一直没回来过吗?”
那女人叹口气说:“没有。我报案都半年了,你们警方始终没找到人,怎么反过来问我?”其实那口气,我听着应该是“怎么好意思问我”!不过我心头一动,她女儿失踪半年,不会是陈梓萱吧?这儿就在老磨坊东侧胡同里,失踪时间又吻合,我看八成是!
警察讪讪笑道:“我们一直都在努力查线索,宁姐你放心,很快就有消息的。”
几个警察搜遍了屋里屋外,跑到门口和那人汇报什么都没找到,那人于是跟宁姐打个招呼,全都撤走了。宁姐靠在门板上,呆呆的站立了很长时间,才缓缓把门关上,颤颤巍巍的走向堂屋。
“小萱,你到底在哪儿啊?”宁姐突然扶着房门失声哭起来。
林羽夕身子一颤,肩头撞我一下,那意思是说宁姐就是陈梓萱的妈妈。我早已经猜出来了,看着宁姐凄凉抖动的背影,感到一阵心酸。她哭了几声后,深呼吸一口,推门进去。我心里不由暗叹,世上的苦命人真多,她失去了女儿,自己可能还有病,孤苦伶仃的,太可怜了!
半个小时后,这个胡同里的几户人家全部搜查完毕,警察全都在胡同内嘀嘀咕咕商量半天,最终才撤走了。我们又等了十几分钟,不见他们返回,丁馨第一个起身跳下房屋,她没奔墙头,而是走向堂屋了。
林羽夕下来后,似是跟她心思相同,也去了堂屋,我们只好跟过去了。
“宁姐,你女儿是不是叫陈梓萱?”丁馨敲门问。
“是谁……”宁姐声音显得无比惊恐。
丁馨不会婉转说话,我唯恐她吓坏了对方,赶紧挤到她身前说:“我们是外地来的,刚好经过这胡同,听到你和警察的对话。我们知道陈梓萱在哪里……”
刚说到这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宁姐扶着门框站在里面,满脸都是惊喜的神色。她年龄看上去在五十左右,头上却几乎全是白发,可能睡眠不好,眼圈发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们……你们快进来,小萱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宁姐一边往里让我们,一边急切的问。
第256章宁姐
面对盼女心切的宁姐,我们一时相对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走进屋里后,小胖大喇喇坐在一个破旧沙发上,于森也在一个板凳上坐下。我们四个站在门口里,瞧着神情激动的宁姐,话语噎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宁姐见我们脸色不对,立马猜到了什么,瞬间一腔欢喜化为乌有,流下眼泪问:“她……她是不是已经……”
林羽夕握住她的手,有点哽咽说:“宁姐,你女儿她……确实已经死了!”
宁姐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我们赶紧把她抬到沙发上,林羽夕用手掐人中,过了良久,宁姐才吐出一口浊气,苏醒过来。
“我不相信,她还没死,我女儿还没死……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骗我……”宁姐嚎啕大哭,林羽夕跟着往下掉眼泪。
宁姐哭了一阵子后,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跟我们说,其实早就猜到女儿遇难,只是内心还在期待着,小萱某一天或许还会回来。只是这个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冷却,今晚听到噩耗,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幻想。
林羽夕坐下来跟她说,陈梓萱被暗杀,死都不知道谁是凶手,鬼魂目前躲藏在老磨坊下。宁姐吃了一惊,问我们是怎么知道的?林羽夕说我们是从西岭来的,做的职业是除鬼驱邪,所以在老磨坊遇到了陈梓萱鬼魂。
宁姐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不过左右打量她半天后,皱眉说道:“你……你是雷雪婷的外甥女吧?”
林羽夕诧异的点头问:“你认识我?”她从小除了上学外,回到家从不出门,在这儿居住了二十余年,只认识有限的几个近邻,像附近的胡同里的人,她谁也不认识。
“我认识你和雷雪婷,你们两个很神秘,在后街上住了二十多年,从不与人交往,没有不知道你们的。”宁姐说着话又喘起来。
这话不错,越是神神秘秘,就越显得鬼鬼祟祟,更加让人对你记忆深刻。
林羽夕凄然笑了下说:“婷姨早死了,我也在三年前搬走。这次回来看看,就在附近遇上了小萱。可惜的是她被人打晕后杀死,这人是谁她没看到。”
宁姐认出她后,神色间就变得警惕起来,看看我们几个形色不同的人,问道:“刚才警察是找你们吧?”
林羽夕点点头:“我们……由于在老磨坊里停留时间过长,外面关门了我们不知道,后来一时冲动,把门锁砸坏跑出来的,所以才遭到了警方追查。”这理由编的也算行,再说我们从老磨坊里逃出来这事又是真的。
“你们在老磨坊见到我女儿了吗?”
林羽夕又点头,但宁姐却不信了:“她既然在老磨坊里,离家这么近,为什么不回来?”
这话让林羽夕不知该怎么回答,看着我寻求帮助。我转转眼珠,心说为什么啊,既然其他几只死鬼能够离开古墓,陈梓萱为什么不回家看看?忽然看到宁姐喘息的病态,我就明白了,于是跟她说:“小萱说你有病,怕回家惹你伤心加重了病情,所以近在咫尺,却不敢回家。”
宁姐哇地又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道:“小萱总是这么孝顺,死后都在为我着想,可是为什么不想想,不回来看我,我会更担心,更难过的……”
这下宁姐对我们算是勉强有了信任,哭了片刻后,问女儿现在什么情形,它还好么。我忙说还好,它尸骨不全,不能投胎的事当然不敢说。只说陈梓萱为了能够待在母亲身边,不进地府,但也不敢相见。
宁姐哭着求我们帮忙,把女儿叫回来见一面。林羽夕赶紧说现在我们正被警方搜捕,不敢出门,等过个两三天风声过去了,我们再想办法找陈梓萱。宁姐倒是相信了,哭了一会儿后,忽然问我们:“你们是来盗墓的吧?”
我们一愣,她怎么会知道老磨坊下有古墓?我心说这女人或许知道点关于古墓的线索,于是点头说:“我们是来盗墓的。”
宁姐擦干眼泪道:“我说你们就算砸坏老磨坊门锁,也不至于害怕被抓捕,果然是来盗墓的。”没想到她思路挺清晰,没被林羽夕谎话骗住。
“宁姐,我在这儿住了二十多年,都不知道老磨坊下有座古墓,你怎么知道的?”林羽夕显得疑惑不解。
宁姐沉着脸说:“你不知道,你婷姨肯定知道。她从外地来到这儿,为了什么?别人不明白,我心里清楚,她肯定是为了老磨坊下面的墓穴。说实话吧,我和丈夫都是考古学者,早就知道这里有座墓,丈夫曾经进去过,出来后没多久就得怪病死了。”
一直没轮上说话的小胖,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原来考古学者也盗墓啊,你们比谁都清楚墓里情况,肯定比盗墓贼利索的多。你老伴当年出来后,带出了什么东西没?”
宁姐转头怒道:“不要侮辱我们的职业,我们夫妻没想到过要发财,纯粹是为了探寻文化。这座墓的事情,我们曾经秘密给考古协会打过报告,但他们觉得地处城市内,规模不会太大,发掘也有难度,就把这个报告按下了。”
“我不懂考古学者是怎么回事,但不经墓主人同意私自进墓的,那就是盗墓贼。”丁馨见小胖被骂的张口结舌,于是忍不住开口反驳。她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必定专打死穴。
宁姐被这番话说的语塞,不管你的理由有多么堂皇,你不经主人同意就进了人家家里拿东西,那不是小偷是什么?她是知识分子,比我们更懂法律。
“是啊,你丈夫不打招呼就……”
林羽夕回头打断小胖的话:“你不说话会死啊?”
“会……”小胖还想犟嘴,不过看到我们大家都怒目瞪着他,砸吧砸吧嘴憋住了。
我问宁姐:“你丈夫当年死的时候,是不是全身发黑,到处溃烂?”
“你怎么知道的?”宁姐显得颇为惊讶。
“因为我们在墓里看到死尸没有腐烂,变成了僵尸,你丈夫肯定被咬中了尸毒。那种死状,就是尸毒发作的症状。”我说。
宁姐满眼恐惧的说:“对,那可能就是尸毒。他脖子上被咬了一个血洞,回来后一直往外流黑血,换了很多几家医院都束手无策,只活了三天,全身溃烂流脓,死的很痛苦!”
“那你跟着就得了怪病,浑身无力,经常哮喘,找了很多医生也治不好,对不对?”我又问。
宁姐惊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瞪着我问:“你……你是鬼吗,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第257章孤阴
大家伙也都对我投来诧异目光,好像在说,我以前是不是听说过他们夫妻的故事?要不然,我怎么啥都知道呢?
我干咳两声说:“我是猜的。因为很多古墓都隐藏着神秘诅咒,盗墓贼也因此有很多下场特别悲惨。他们在无形中诅咒染身,然后再打回家祸及亲属。不过还好,你这种情况算是比较轻的,在诅咒中称作‘孤阴’。孤阴的意思是你体内阳气灭尽,只剩下阴气,才会变得如同行尸走肉,出现全身无力、哮喘、失眠、阴冷、噩梦等等症状。”
宁姐每听我说一种症状,便点一次头,等我说完,紧张的问道:“那还能不能治好?”
林羽夕瞅着我说:“能……吧?”
我看着宁姐叹口气,她以为没救了,大家也都很沮丧。我跟着笑了笑说:“都说过你的情况算是比较轻的,可以治好。”
林羽夕瞪我一眼,连丁馨都没给我好脸色。宁姐显得挺高兴,可是马上情绪又低沉下去说:“我好了又怎么样?丈夫死了,女儿也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正色道:“你应该好好的活下去,找到杀你女儿的凶手,为她报仇雪恨!”
“对,我要为我女儿报仇!”宁姐立刻换上一副坚定的神色。
丁馨把我拉到一边问:“怎么破解啊?”老姐这段时间对学法术特别上心,时不时会拿一些疑难杂症来抛砖引玉,从我这儿学走不少东西。要是别人我还真不教,但她是我亲姐,再加上脾气不好,如果不教铁定挨巴掌。
我跟她说:“这是古巫术中的一种厌胜法,通过尸毒来散播毒咒,但只祸及亲人家属。这种诅咒是小儿科,是最容易破解的,用涂了鲜血的剪刀,剪下她自己的眉毛,烧成灰喝下后,第二天就会好了。”
我说的声音很大,他们都听到了,林羽夕不可思议的问:“不会真的就这么简单吧?”
“就是这么简单。不过这跟医生看病抓药是一个道理,很多诅咒有些相似,如果搞错了,用错解法,非但解不开诅咒,还会要了此人性命。”我耸耸肩说。
宁姐马上说:“我去拿剪刀。”可是她身子特别虚弱,刚才情绪又波动很大,此刻起身后一下没站稳,往后倾倒。
幸好小胖在跟前及时伸手扶住,叫了声:“宁姐小心!”
宁姐感激的冲他点点头,刚才那个误会也就消除了。花落问明放剪刀地方,很快找到递给我。我让宁姐躺在沙发上,刺破她的手指。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自身诅咒,最好用自己身上的鲜血。
然后我拿起剪刀,剪掉她几根眉毛,拿出打火机点燃,用手接住燃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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