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详细向我解释一切缘由,说完在房间里四下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我不解的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李师傅说完自顾的在书桌上、垃圾桶里、米姐的床头柜里搜寻着,过了几分钟拿着一支笔和一张皱巴巴的纸张,对我欣慰道,“你来看一下这只笔和这张纸。”说完将纸笔递给了我。
我接过后将纸展开,借助光的反射发现上面有些字的压痕,于是找来一直铅笔,轻轻的在纸上划拉起来,很快,上面铅迹比较轻的地方出现一行字,和我前晚看到的一样:米姐是最后去过女孩房间的人。看到后我心里一震,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赶紧将李师傅给我的笔在纸上划了一下,发现笔墨和那张纸条上的一样。
到了这一步我再不明白就真的成榆木疙瘩了,纸条是米姐写的,她的目的就是让我发现并揭发她,但是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抬头朝李师傅和强哥问道:“她为什么要主动暴露自己呢”
“准确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不外乎两个可能,一就是她可能认为是豹爷杀害了女孩,所以不能忍受,主动暴露自己以期结束奸细的生涯;另一种可能就是她不想再欺骗我们了,想要主动暴露为自己赎罪。不管究竟是哪种可能,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原谅她,不能让她在现在这样一个内心煎熬、需要支持的时候对她横加指责,何况她一路上帮了我们很多次。”李师傅率先摆出了自己的观点,然后望向我和强哥。
强哥点点头:“刨去我和她的关系,单纯从队友的感情来说,不应该指责惩罚她,而是应该帮助她。”
望着李师傅和强哥忧虑的目光,我微笑了下:“放心吧,只要米姐没有杀害同伴我是不会揪着这点不放的,毕竟她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强嫂。”
米姐不是杀害女孩的凶手,那会是谁呢这个人既然偷盗米姐的高跟鞋穿,肯定是个女的,而且对米姐有些了解,才会偷取她的那双独有高跟鞋嫁祸给她,又能轻易从外面爬进女孩房间,身手一定了得。
还有就是我在离开女孩房间时,发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为何外面没有任何踪迹如果是假,那会是什么女孩的冤魂在冥冥之中提示着我吗我陷入了苦思冥想中。
“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将米倩救出来毕竟现在的线索对她很不利”强哥担忧的问了句。
我有点后悔:“这件事怪我,早知道就删除了那段监控录像,警察也不会查到她。”
“没有监控录像,那个嫁祸给米姐的人也会向警察透露消息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找到米倩没有杀人的证据。”强哥提醒道。
心说这可难了,监控显示米姐进去的时候女孩好好的,出来时女孩并没有现身,之后又没有人进过房子,那米姐的嫌疑太大了,既又作案时间又有作案地利。怎样才能证明她是无罪的呢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李师傅分析女孩死因时的一句话,说女孩也有可能是自残而死。
“我有办法了”我忍不住对李师傅还有强哥兴奋道。
“什么办法”李师傅和强哥同时朝我急着问道。
“我们可以将女孩的死因往自杀方面引导。”李师傅沉思了片刻:“虽然这方法有点不厚道,但是却能救出米倩,希望女孩的在天之灵能够原谅我们的权宜之计。”“那就这样,不过具体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警察彻底相信,还需要我们好好琢磨琢磨。”强哥也赞同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入殓师(一)
我们忙驻足回头瞧去,发现是雨轩。她满脸诧异的走了过来,指了指我们三个:“你们怎么会从米姐的房间里出来”
“哦,那个,米倩有点不舒服,我让李师傅来诊断了下。”强哥开口敷衍道。我和李师傅明白,他这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米姐的真实身份,想要保护她。
我忙点点头附和道:“是的,仅此而已。”
“强哥和米姐关系很好,去她房间很正常,李师傅去诊断也很合理,那你去干嘛”雨轩狐疑的眼睛盯着我问道。
“我我碰巧听到,过去关心下不行吗”我手一摊,耸了耸肩。
“李师傅,米姐真的不舒服吗”雨轩可能从我和强哥的眼神中读到了飘忽不定,有点不相信我和他的话。
“他们俩说的是真的,米倩的身体确实不大好,早上的时候晕了过去,不过没大碍,只是气血不足,多休息休息就好了。”李师傅回答的还算流利,毕竟说谎话对他来说比打架还难。
“那我去瞧瞧。”说着雨轩就要拍门。
我赶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别进去了米姐刚刚睡着,被你一吵肯定休息不好,还是等下午她醒来后再看望吧。”
雨轩犹豫了下,收回胳膊点点头:“那好,下午我和ads;。
“美女,我的手背上已经被针扎满了,这次能不能换个地方”阿三不怀好意的问小护士。
“那你想换哪里”那小护士单纯的问道。
阿三翻过身来,用手啪啪的拍了两下他的屁股:“打这里吧,这里肉多。”
小护士捏着手里的针头,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哪有挂吊瓶,将针打在屁股上的”
“我就是那种喜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事的,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嘛,来吧”说着阿三就要耍无赖脱裤子。
我们在门口也喘歇的差不多了,径直走了进去。我挥手让小护士让开,对趴在床上的阿三笑道:“刚才听见你说想要打屁股是不是你说是喜欢用手呢,还是喜欢用脚”说着我卷起袖子假装就要动手。
阿三忙翻过身来,躲着我使劲摆手:“林哥林哥,千万别动手,我身上还有伤呢”
“呵你还知道身上有伤,我看你好色起来连命都不要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估计你头上早就插得没地方了就你这样的,我可是不放心把菲儿介绍给你。”我毫不留情地对阿三训斥了一通。
旁边小护士捂着嘴偷笑了一阵,用手拍了拍我:“病人身体不能乱动,让他躺下吧,我赶紧把针给他挂了。”
小护士挂完针走的时候,阿三还不忘招招手:“一会输完液再见。”
小远等护士走了后,关上门将折叠椅展开,对我们三个问道:“李师傅强哥林哥,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两天没见,当然是很惦记这小子,不过早知道他住在这里如此逍遥就不来了。”我当着阿三的面没有说实话。
“那你们一定没有吃早点吧,我下去买一些。”小远说完飞快的出门而去。
小远走后李师傅查看起阿三的伤口,边看边蹙起了眉头:“虽然外面开始结疤,但是肺组织愈合还要等一段时间。”
“那怎么办我们明天就要去三清山了”我禁不住脱口道。
“什么你们明天要走”阿三听到我的话,紧张的插嘴问道。
李师傅轻轻拍了下阿三的肩膀:“你留在医院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要管了。”
“不行我要出院,和你们一起走”阿三激动地坐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剧烈,不停地咳嗽起来。我和李师傅赶紧扶住他,帮他捶了一会才好些。
强哥拿起枕头垫在阿三背后:“别逞能哈,乖乖呆在这里养病,听医生的话。”
“说得好”门外一个声音突然对强哥的话赞道。
我们回头一瞅,是查房的主任医师,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实习生。主任医师拿着病例走了进来,指着强哥对阿三道:“你这位朋友说的对,你现在还不能出院,就算过几天出了院,也必须在家里静养,否则以后留下咳喘的后遗症,你连后悔都来不及,我看你还年轻,不想因此耽误找媳妇吧”说着竟然开起玩笑。
“可是我”
阿三嘟囔着要辩驳,可是主治医师已经快步离开了,查房时间前后不到一分钟,令我们三个感慨起现在医院的效率。
“行了,你在这里安心养伤,过几天出去后就去酒店住着,我和李师傅还有强哥已经商议过了,让小远留下来照顾你。”我对焦躁不安的阿三劝道。
“可是,不能跟你们一起上路,我心里很不得劲”阿三一脸委屈。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上路我们这是去寻宝,又不是去送死。”我瞪了眼阿三。
这时候小远推门走了进来:“早餐买来了,你们赶紧趁热吃吧”说完将手里的饭盒碗筷放到桌子上摆好。阿三估计饿坏了,忙捏起包子就往嘴里塞,呲的一下油都溅了出来,喷了一脸。
小远见状忙劝道:“慢点,慢点,有很多呢”
李师傅拍了下小远的肩膀:“我们就不在这里吃了,还有事要赶紧去处理。”说完冲小远向门外努了下嘴。
小远立马明白,转身对阿三说了句:“你慢点吃,我下去送送他们。”然后跟着我们走了出来。
阿三咀嚼着嘴里的包子,嘟囔道:“你们明天真要走啊”
“走不走的话都会来和你告别的。”我回头说了句将门关上。
在医院大厅的角落里,我们坐了下来。一坐下小远就心怀惴惴的问:“李师傅,是不是阿三哥的伤势很严重,所以你才没有当着他的面说”
李师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倒不是,和阿三的伤势无关,只是不想让他知道罢了。米姐被警察带走了,被怀疑和女孩的死有关,我们来是想让你帮个忙,请个知名的律师来,尽快救她出来。”
“警察为什么会怀疑米姐”小远十分不解的问。
我们知道小远的性情,善良宽容,很珍惜友情,所以将米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并且希望他不要说出去。
小远听后抿嘴点了点头:“我能感受到米姐心里的苦与痛,不会因此对她有二样的,也不会多嘴的,至于律师吗我会请那个人公司的法律顾问来帮忙的,听说他以前打赢过很多刁钻的官司,相信能让警察把米姐放出来。”说完去到一边打电话,不过很简短,似乎不愿意和他爸多做交流。
打完电话后小远走过来对我们欣慰道:“他说顾问在北京,由于降雪航班不能飞过来,但是有长期合作的律师事务所在南京,他会联系并且让律师中午前去公安局和你们汇合。”
“太好了,法律空子方面律师是强项,一定能找出理由把米姐捞出来的,那你上去吧,我们一会就去公安局。”李师傅催促小远回去,担心阿三一个人在上面换针不方便。
在医院门口找了个小吃铺,三人简单吃了点笼包,喝了碗八宝粥就打车朝公安局赶,磨磨蹭蹭的到达公安局门口时已经十一点了,四下一瞅,发现一辆黑色奥迪车旁站着一位年轻男子,正夹着公文包在雪中搓着手,着急的东张西望,应该就是律师了,没想到就来了一个,还这么年轻,不禁有些担忧。
我们给的士付完钱,朝他快步走去。他也看见了我们,握手打招呼:“你们就是小远的朋友吧,我姓杨,麻烦你们将详细情况给我说一下。”说完他开了车门,用手一指请我们到车上谈。
我们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然后将米姐的情况如实向他说了一遍,并表达出我们的想法,当然,省去了米姐和豹爷关系的这一段。听完后这位杨律师不停的点头:“你们想的很对,与其辩驳不如改变案件性质,一会我会向警方交涉,你们只要稍稍配合下就行了。”
“能不能将米姐捞出来”我忍不住问了句。
“我只能说很有可能,但是并不一定。”这位杨律师表现的很严谨。
趁着警察还没有下班,我们赶紧走了进去。负责审讯的警察还是那个审讯过我和强哥还有李师傅的审讯员,熟人见面没什么好寒暄的。杨律师坐下后就摆明了立场:“你们警察无理由抓人。”
“不错嘛,连市里律师界的青年才俊都请来了。”审讯员瞅了瞅我们仨哼笑道,继而转向杨律师,“米倩有重大作案嫌疑,必须配合调查,这就是理由。”
“你是说嫌疑,也就是说还没有证据,那你们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放人。”杨律师果断地回道。
“放不放人我们审讯之后自会判定,这是一起性质十分恶劣的凶杀案件,各方人士都在关注,所以我们不排除特案特办。”审讯员说的很有底气。
“请问警官,你们凭什么断定这是凶杀案件”杨律师反驳道。
“这个”
“是没有证据还是案情的保密需要如果要是保密的原因我就不纠缠了,但是我要表达的客观事实是:女孩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尤其是在自己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被害后,心理承受能力更是彻底崩溃,一直表现得很消极颓废,时刻想要离开这个世界。”杨律师说的唾沫横飞。
“你有什么理由这么说”审讯员质问道。
“首先,女孩的性格一直很孤僻,这方面你们可以调查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其次,他在前几天差点被人玷污后,受到了网络上的一些非议,抑郁症加重想跳楼自杀,结果被这位好心的朋友劝说住了。”说完杨律师指了指我。
我呵呵笑了下:“是的,那栋楼的保安和一些群众可以作证,监控也应该有。”
杨律师点点头,继续道:“他们三位是女孩生前接触比较多的人,对女孩的脾性非常了解,据他们说女孩在死亡的前几天就已经试图自杀,结果被他们阻止了。关于病情,我们会申请司法机构做鉴定。”
审讯员用怀疑的目光瞅着我们三个,似乎不太相信律师的话。
我顿了顿嗓子:“女孩死前的时候经常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半天不说话,还有一次在药店买安眠药,被我们找到及时给拉了回来,所以我们不是很放心,在她死的前一晚,让米姐去劝导她,之所以在案发现场没有告诉你们,就是怕被误解,我们现在已经意识到不对了,在这一点上甘愿受罚。”我尽力表现的很诚恳。
这时候有个女警推门进来,给了审讯员一张纸,然后抬头瞅了瞅我们。我一瞧这女警察就是那次审讯我的记录员,于是笑着招了下手:“你好学妹,几天不见挺想你的。”
“严肃点”女警正色道。
审讯员看了一会手里的纸,然后搓了搓下巴:“你们在门口等着吧,一会我们就放了米倩。”
我们没有料到这么容易就将米姐捞了出来,彼此惊喜的相互瞅了瞅,包括那个杨律师也颇有些意外。我想除了我们的理由外,主要原因还是他手里的那张纸,于是笑着问道:“警官,这是什么报告啊,是不是证明了米倩没有杀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