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喊叫振聋发聩,连我自己都被震的耳朵嗡嗡作响,灯光下的人也被彻底吓住了,忘记了逃脱反抗,身子瑟瑟发抖。
定眼仔细一瞅,不经愣住了,矗立在眼前的确实是一个人,不过却是个孩子,也就是五六岁的光景,正双手抱头背对着我,身上穿着一件艳红色的绸缎大褂,与他的身形有些不相称。
虽说感到奇怪,但毕竟是个孩子,我将手里的匕首放了下来,长出口气质询起来:“喂喂,你怎么会来这里”
面前的小孩没有回答我,而是渐渐地蹲下了身子,将头深深埋在宽大的袖子下,嘤嘤地哭泣起来。
这把我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心里有点自责,暗想一定是刚才声音太大,把他给吓着了,于是忙脸上堆笑,语气缓和地轻声劝解起来:“,别哭了,哥哥给你道歉了,刚才不是故意的,转过身来好不好”
蹲在地上的红袍小孩依旧没有回应,兀自啜泣着。
我等得有点急了,将匕首腰带了后,弯腰凑过去,用手轻轻一拍小孩:“扭过头来,让哥哥给你擦擦眼泪鼻涕,哭多了可就变成小丑孩喽。”
“嘿嘿嘿,嘿嘿嘿”
冷不丁的,红袍小孩突然将头抬起并扭了过来,身子却丝毫没动,一颗硕大的脑袋呈现在我眼前,比瓦罐还大,脸上的皮肤黢黑臃肿,似乎用针一扎就会射出黑水出来,一双空洞的血红眼珠子圆鼓鼓地盯着我,没有丁点眼白或者眼黑的痕迹,最过说木褪窍旅嬉徽抛彀土耍蟮美肫祝拖袷峭萄识鞯氖焙颍奖叩淖齑秸趿蚜耍暄训弥钡蕉馊裣赋さ暮谏劳淝胚诼读顺隼矗耸闭艚粢ё攀裁础
细细一看,原来刚才被他抓住的那只务川臭蛙,不过现在已经被吞咬的只剩下一条大腿耷拉在嘴外。大头小孩此时将手从宽松的红袍袖子里伸了出来,将露在外面的臭蛙大腿塞了进去,咯嘣咯嘣地咀嚼了两口后,一仰头咽了下去。
我瞪大眼珠望着他的动作,浑身直冒冷汗,觉得有股坠入冰窟窿的感觉,倒不是被他生吃臭蛙的举动惊愕,而是被他不经意露出来的手臂所惊惧。
干瘪得就像是冬天晾晒的腊肠,呈现出一种黑红色,并且残缺不全,很多地方有被啃咬的痕迹,露出细长的森森白骨。
我倒吸口凉气,腿哆嗦着向后退去,越来越感觉这大头小孩不是一个活人,至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林哥,岩石后面的缝隙里究竟是什么”这时后面亮起灯光,小远快步地走了过来。
“啪”
我扭头的空当,大头小孩突然一把将我手里的电筒拍了下去,然后迅速地朝黑暗中跑开了,速度让我目惊口呆,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到我捡起手电的时候,早就已经没办法去追了,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他没有攻击我,不是个威胁。
“林哥,刚才那那是小孩吗”小远已经站到我身后,瞅着大头小孩消失的方向对我求证道。
“算是吧,不过似乎是个怪胎或者”
“或者什么”小远追问道。
我尽量用玩笑的语气回音:“或许是个活死人,好了,他已经跑了,我们继续朝前走吧。”
“前面不是还有一个抓臭蛙的人吗”小远对我提醒起来。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抓青蛙的人就是逃跑的红袍小孩,没必要再担忧了。”我解释道。
小远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即若有所悟地感慨道:“那他动作也太快了,从前方窜到后面,不但只用了几十秒,而且还让我们丝毫没有察觉到。”
“估计那小孩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再加上这里有很多缝隙我们过不去,但是他能,所以迅速出现在后面完全解释的通。”
虚惊一场后,我和小远觉得耽误的时间太多了,赶紧地顺着最宽的缝隙朝深处走去,但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威廉在回忆录最后一页中描述的危险,那种不知不觉中逼近,并很难逃脱的危险,直到后来意识到,却也懊恼不已。
照着手电继续走了一阵后,四周还是奇形怪状的岩层,而前方的缝隙似乎还远远没有要到尽头的迹象,我和小远有些烦躁起来,路上除了走路没有过多的话语。
约莫又走了几十分钟,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歇息。
小远长出口气,嘴里嘀咕起来:“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手电的光亮已经开始暗淡了,估计撑不了个把小时既要灭了,要不要掉头回去”
我顿了下:“在往下走一段吧,要是着缝隙路径还没完没了我们就出去,手电的话一个一个用,差不多就是两个小时,外面现在是白天,足够撑到出去了。”
“唔唔唔,唔唔唔”
正坐下歇息,周围由远及近地传来许许多多地鸣叫声,这声音与先前务川臭蛙的怪叫一样,只是数量多不胜数,嘈杂极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务川臭蛙数量少,十分珍惜嘛,听着声音少说也得有几百只啊”我对小远戏谑了句。
他没有直接回应我的调侃,而是脸色凝重起来,似乎很焦虑的样子。
我以为内向的他经不起玩笑,生气了,正准备道歉,他突然开了口:“林哥,我感觉好像不对劲啊,大批青蛙迁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环境要发生大的变化;二就是冬眠结束,可眼下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啊”
他一说我也觉得特别起来,不过并没有担忧,微笑着随口回应道:“那又怎么样,反正是青蛙,又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远也点点头:“林哥你说得没错,是我多虑了,古往今来就没记载过青蛙伤人的事件。”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青蛙的跳跃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响。
我和小远忙循声用手电照去,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务川臭蛙的数量给吓坏了,密密麻麻多如牛毛,地上、岩石上,缝隙里,乌泱泱的全是,此时正跃动着朝我俩的方向袭来,犹如暗绿色的潮水般汹涌着。
看来先前的估计有错误,这些务川臭蛙少说也得两三千只,叫唤的只有少数一部分。
我和小远被这阵势惊住了,不约而同地朝后退去,但突然觉得身后也是嘈杂一片,忙扭头瞅去,大吃一惊,一大波臭蛙正在靠近,数量一点不比前面的少。
“靠看这架势是打算把我们俩活埋了吗”我狠狠地哼了句。
“林林哥,我突然觉得它们是来复仇的。”小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讲”我疑惑地问道。
“一定是它们发现少了一只同伴,倾巢出动寻找的,而你脸上的残留的臭味吸引了它们,估计现在是认为你杀了那只同伴,要报仇”小远的话语怎么听都有点夸张。
“它奶奶的要报仇也应该找那个红袍小孩的,围攻我们算哪门子事不过不怕,反正青蛙没有牙齿,我们直接冲过去就好了。”说我我抬起脚就要准备朝前穿梭,越过蛙群。
谁料脚抬起来后就动不了了,心生纳闷忙低头用手电照去,意外地发现腿上竟然被缠了一条带子,软绵绵湿乎乎的,正要用手去拽,带子骤然变得绷紧起来,并且在急速地收缩。
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腿就被带子拽了出去,人也当然跟着飞了起来,朝矗立的岩石上狠狠撞去。情急之下,赶紧用双手护住脑袋。
“啪叽”
胳膊上一阵酥麻,继而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疼的我忍不住啊地一下大叫一声。
本以为被坠落到下面已经叠加了好几层的臭蛙上,谁知道腿上的带子并没有松开,而是继续将我拉了起来,并朝另一个方向甩动。仓促之下,手里的电灯摇曳,光线混乱,但还是让我看到了震惊的一幕,原来带子的尽头是一只比水缸还大的臭蛙,而缠在我脚上的并不是什么带子,而是它的长舌眼瞅着就要撞在另一块岩石上,我心如火焚,刚才的那一下已经让胳膊几乎断筋裂骨,要是再来一下,非死即残,必须赶紧想办法脱身。
第五百二十四章夜郎王古墓(五)
关键时刻我想起了腰后的匕首,忙一把抽出来,攥住腿上的臭蛙舌头,“知啦知啦”地切割起来。。。
还好,这条巨型臭蛙的舌头虽然柔韧,但并不坚硬,三下五除二就被我割出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水四溅。那头水缸般的臭蛙估计是感受到了疼痛,忙松开了我的腿,倏地一下缩了回去。
幸亏下面有堆积的臭蛙层,坠下来后并没有摔伤,但软乎乎的感觉还有刺鼻的臭味,并不好受,赶紧连爬带跳地挪腾到小远那边的空地上。
“林哥,你怎么样有没有摔伤”小远一脸关切地对我问道。
“我还好,必须赶紧离开这儿,那只,”说着我指了指蛙群的后面,“估计是务川臭蛙的老大的,不太好对付,尤其是舌头,很是缠人”
“啊呀”
提醒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身旁的小远就惊叫一声,身体朝后划去。我赶紧将手电含在嘴里跳上去,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抬眼一瞅,靠还以为臭蛙的老大就一只,没想到后面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此时正用舌头缠着小远的腿,使劲朝后拽去。
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我是知道,自己之所以在乱石耸立的岩层缝隙间被甩来甩去,还能大难不死,基本上是运气,小远不一定能有这样的运气,遂绝对不能放手。
但臭蛙舌头的力气大得惊人,僵持了几秒钟,我和小远就被一起拉着朝后拽去,眼见着就要被甩起来,我赶紧一跃而起,跳上前去抓住小远腿上的长舌,摸出匕首狠狠地刺了进去。
“噗呲”
匕首扎了进去,溅了我一脸的血,不过还没来得及拔出来,臭蛙的长舌就忽的一下缩了回去,连带着上面的匕首。
没了匕首就没了抵抗的工具,我和小远爬起来后有点不知所措,左右扭动着脖子,满脸忧虑地瞅着靠过来的大批臭蛙。
“准备拼一下试试,前面的那只巨型臭蛙刚才被我割了好几刀,受的伤应该比较重,我们只要冲过蛙群,还是有很大可能闯过去的”我深吸口气,做了个决定。
“好”小远也觉得只能这样了。
两人手牵着手,暗暗积蓄了点力气后,低下头大喝一声朝前拔腿跑去。
“噼里啪啦,乒乒乓乓”
冲进蛙群与它们正面相向之后,身上就像被无数泥块砸中般,疼痛倒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难以迈步,强大的撞击力推着我们朝后退来。
两人坚持了几十秒之后,败下阵来,步步后退,回头一瞅,后面的那些蛙群也已经紧逼过来,眼见就要被淹没,小远突然拽着我的胳膊朝旁边一指:“林哥,这里有道石缝,刚好可以容人躲进去,要不要进去”
“当然”说完推着小远挤进了这条只有几米深的缝隙。
进去后我照着手电四下抠起来,希望能掰断几块凸起的砾石堵住门口,但令人指望的是虽然有些地方的石块只有丁点连接,但却坚硬出奇,或许这就是碳酸盐岩的特质吧,混杂但坚硬。
忙活的空当,已经有几只臭蛙跳了进来,不知死活地朝我们身上袭来。我赶紧停下寻找石块,和小远一起手脚并用将蛙群的这几只先头兵赶了出去。
但接下来,大量的臭蛙涌了进来,只靠赶走已经不行,眼瞅着很快就要被掩埋在着缝隙里,心说不死你们死就是我们活了,只能动杀心了,于是对小远大声提醒道:“踩死它们踏着他们的尸体出去,不信还能被青蛙给弄死”
“林哥,它们可都是珍稀品种,不能杀啊”小远心疼起来,对我劝阻道。
“不管多珍贵也不如你我的命珍贵,再说了,现在是它们要弄死我们,杀它们的话也是迫不得已、正当防卫”说完我飞起一脚,朝跳过来的一只务川臭蛙狠狠踢去。
“啪”
这只倒霉的家伙被我硬质的登山鞋尖给踢了个稀巴烂,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彻底挂了。
说来也怪,这务川臭蛙似乎真有灵性,见到那只同伴被我残杀后,全都停止了跳动,趴在了地上,喉咙一鼓一鼓地盯着我,不敢贸然上前。
我心说还是老祖宗聪明,枪打出头鸟这句话就是真理。
它们虽然不敢上前,但我和小远好也敢出去,担心一踩在它们身上会引起混乱,被疯狂跳到的蛙群撞倒后闷死。
这种情况僵持了不一会就结束了,还没来得及我们想出逃脱的方法,缝隙外面的蛙群全都朝两侧逃去,腾出一条宽阔的通道,像极了我们社会上一些地方列队欢迎领导。
“啪,啪,啪”
很快,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靠了过来,很显然,是刚才的巨型臭蛙,从嘈杂的声音判断,两只应该都过来了,原来这些蛙群是在迎接它们的老大。
一两分钟后,灯光照去缝隙口突然变成了乳白色,不肖问,是那两只巨型臭蛙的肚皮。
“跐溜跐溜,跐溜跐溜”
我正盯着外面两只青蛙皮球般鼓动的喉咙欣赏,它们却没有给足时间,两条红色长舌伸了进来,在缝隙里乱扫视着,其中一条上面还残留着我刺进去的那把匕首。
我和小远忙在狭小的空间里闪动腾挪,尽力不让它们缠住,但地方就这么大,几个回合后就被缠住了腿脚,两人拼命用手捶打撕拽臭蛙的长舌,但它们受了刺激之后不仅不松开,还缠绕得更紧了。
“用牙齿咬”我突然想出这最后一招,对小远大声地提醒起来。
“啊”他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坚定地开口缠在腿上的长舌要去。
与此同时,我也一狠心,抓着手里的臭蛙长舌狠狠咬去,一瞬间,柔韧光滑的感觉传来,有点像吃牛筋的感觉,随即干咳两声差点松口,上面的粘液太臭了,馊臭馊臭不过还是坚持住了。
“刺啦”
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和狠心,竟然一下子将臭蛙的舌头咬下来一块,舌头之所以敏感是因为血管和神经特别多,因此,伤口的鲜血就像喷泉般朝我脸上射来。
虽然恶心,但是却很高兴,因为臭蛙缠在我腿脚上的舌头疼痛得受不了,缩了回去。扭头一瞅旁边的小远,正啃烤鱼般小心翼翼地咬合着,已经被拖着一点点地朝前磨去,心说这样怎么能行,遂一下跳过去帮他,啊哦一口,又是刺啦一下,将这条臭蛙的舌头也撕咬下来一块,随即吐到一旁。
缠绕小远的舌头也感觉到了疼痛,跐溜跐溜地缩了回去。
估计是我凶狠的样子还有满脸的鲜血把小远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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