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沙中蠕动起来,想要摸到黑刀,它与我一同下沉,希望不会被流沙给挪到太远的地方。
第五百六十九章枯手(八)
终于,在手臂将要伸展到极限的时候,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利刃,传来一丝痛楚,应该是被划出了一道血口,不过我的心里不是惊吓,而是惊喜。这冰冷光滑的感觉,正是那把黑刀,事到如今也顾不上流沙是否再往下陷了,拼命挪动身子伸手去抓那把黑刀。
攥住刀柄之后,朝身体下方刺去,由于细沙的阻拦动作很别扭、也很艰难,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必须全力以赴。
为了方便切割,我拼命地躬身下探,待到黑刀刀刃触碰到腿脚上的枯手时,咬紧牙关挥刀斩去,说得有些不对,在细沙,尤其是流动的细沙中,应该用锯比较合适。
能够感觉到,缠在脚腕和小腿上的枯手们很惧怕黑刀,锯了没两下,就主动松开,但似乎并不打算将我放过,松开后又从腿上的其他部位将我缠住。
奶奶的我都已经被流沙活埋了,你们还将我朝地狱拉
我暗暗骂了句,怒从心中烧,随即将两条腿尽量并拢一些,挥动着胳膊用黑刀使劲切割枯手,但整个人由于缺氧已经体力不足,加之只有一条胳膊使劲,所以根本不能一下子将所有枯手锯断。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除了两只手,还有一张嘴巴,于是将手里的喷罐朝下拉了拉,一口咬了住,当然也不可避免地吞进了一小撮沙粒,关键是为了咬住喷罐我必须将嘴巴尽量大张,这样一来,嘴里沙子直接摩擦着喉咙滚进了胃里。
本就缺氧,再加上心急,胃里吞进沙粒后一阵痉挛,想要呕吐,但是又不能,否则不但会吞进更多沙子,喷罐也会被上面的风骚女人失手拉走。
这种感觉和处境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或许和美女被蹂躏千百回差不多吧
好在我坚持住了,生生把已经漾到嘴里的酸水又咽了回去,吞进胃里,趁着这股恶心劲,我双手攥住刀柄狠狠挥去。
“啪啦啪啦”
虽然耳中塞满了细沙,但还是听到枯手断裂的声音,这种声音让我欢喜也让我激动,声音响起的同时,腿脚上的那些枯手全都一下子松了开。
上面的风骚女人也给力极了,恰好在这时候加大了力气,将我朝上飞速拽去,牙齿都快要被她拉掉,赶紧用一只手攥住喷罐。
“哧哧哧,”
耳廓里的沙流了出来,眼前出现了一片火红色,我知道这是钻出了沙面,赶紧甩甩头张开眼皮,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风骚女人。她此时正歪着身子呲牙咧嘴,面目狰狞极了,手臂上缠着细绳,朝后拼命地拽着。
我将身体前倾,趴在沙面上,尽量减少受到的阻力,好让女人省些力气,同时吐了吐嘴里残留的沙粒,对她加油呐喊起来:“一二三嘿呦嘿,加油啊二二三嘿呦嘿,使劲呐三二三嘿呦嘿,拼命啊”
不呼喊加油前,女人还能缓慢地将我朝边沿上拽,但一呐喊之后她就身子直颤抖,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见状我赶紧住嘴。
也许是流沙暗坑又重新达到了一种平衡,也许是趴在流沙上的我没有太大压力,所以女人拽着我滑动的时候,流沙坑的边沿并没有再扩大,很快我就被了上去,站到了还算硬实的沙面上。
“你你他玛的喊什么喊以以为这是啊,越喊越带劲老老娘差点一口气笑喷出来,真要那样你小子就甭想上来了”风骚女人大喘着粗气对我训斥起来,累得双手叉腰,站都站不直。
我也累得够呛,喘了两口后忙朝沙面上搜寻,同时对女人质询:“强哥呢你有没有把他拽上来”
女人沉默起来,没有回答我,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
不好的预感涌上我心头,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有没有救强哥”
“他陷进去的流沙坑范围太大,我跑过去后只看到他的两只手掌还露在外面,但我根本够不着,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没救你还是贪生怕死啊手够不到你不会想别的办法吗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埋没”我朝女人歇斯底里得训斥起来,随后凭借着感觉朝强哥被埋的沙面走去。
女衣从后面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不能去,你会再次陷进去的何况这么长时间了,你那个强哥应该已经”
“强哥不会死的绝不会”我眼里不争气地沁出泪花,用袖子抹了抹,将地上的细长尼龙绳捡了起来,自己抓着喷罐这头,另一头递给她:“我过去找他,一旦陷进去你也不要忙着拽我,等我埋在下面的时间比较长了再拉。”
女人不停摇头,对我的嘱咐很厌烦:“我已经没力气了何况你要是找到强哥,那就是两个人,我我是牛啊我能拉动你们两个”
“不管你是牛,还是骡子或者马,都要把我们拽上来”我狠狠丢下一句话,朝前方走去。
“呼呼呼,呼呼呼”
刚走两步突然听到凌厉的风声响起,并且双月泉的坑底扬起阵阵沙土。“靠竟然起风了”我愤愤地骂了句。
“不是风,你看天上”女人在身后大声地提醒起来,语气中满是惊愕。
这时候感觉到头顶的风确实比较大,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发现竟然是一架直升机,而且从外观上看很像国产的武直十,它在迅速降落,已经吹得我和风骚女人站立不稳人仰马翻地爬到了沙土上。
我迎着风沙抬起了头,看到直升机距离地面只有四五米的距离,舱门打开了,一条杆子不停地朝下伸来,端头还绑着三个活动爪钩,很显然这杆子是伸缩性质的,不知道是在干什么,难道是要把我和女人抓上去,但准头也太差了点吧。随后我发现错了,带爪钩的杆子伸进了沙里,应该就是强哥刚才被埋的地方,他们是要救他他们的出现让我意外,更意外的是,竟然能准确找出强哥的位置。难道难道强哥身上有定位仪或者跟踪器一直被他们监视着
第五百七十章强哥获救
我正思忖着,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掐我,疼得差点叫出声来,扭头一瞅是风骚女人,对她有些反感,低声询问道:“你干嘛”
她一手护住脸遮挡风沙吹进瞎掉的那只眼,另一只手指了指前方:“强哥被抓出来了”
听后我一惊,忙扭头去瞅,赫然看到刚才探进黄沙中的杆子拔了出来,端头的钩子上掐住了一个东西,正缓缓朝上拉,破沙露出后发现是强哥的肩膀。
“强哥”我大喊一声就要奔去,但被风骚女人死死从后面抱住。
“啪”
她估计是阻止不了我,一怒之下甩了我一巴掌:“强哥身边是流沙坑,你过去不是找死吗”
风骚女人说得没错,我这样毫无理智地冲过去,还没有触碰到强哥就会下陷进流沙暗坑中,想想先前被埋在细沙中半死不活的憋闷劲,以及攥住我脚腕上的干瘦枯手,仍旧心有余悸。
这时候强哥的上半身已经被爪钩拽上来了,看得出来,杆子也是很脆弱,所以直升机上面的人动作小心翼翼。再看强哥,头搭拉着,整个人没一丁点动静,希望只是昏迷了
“强哥强哥”我忍不住又大声呼喊起来,想要叫醒他,但他毫无反应,一直瘫软着,直到被拉进直升机。
将强哥拽进去后,直升机的舱门逐渐关闭,见状我抓住时机,双手拢在嘴边朝上面大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哪个部队的”
上面的人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直接无视我,没人半句回应,继续关舱门。眼瞅着他们就要升高之后飞离,我大声叫了句:“这儿还有人受伤,有没有抗生素”
飞机在垂直升高的时候扔下来一个小盒子,飘飘荡荡地落到了我面前,捡起来一瞅竟然是针管还有几小瓶青霉素,我赶紧抽出两瓶吸到针管里,也没心思给风骚女人计算使用多少单位了,凭以前的感觉应该不多,赶紧给风骚女人注射。
见我举着针管要扎她,这娘们主动转过身去,将裤子解开朝下使劲拉下:“打屁股吧,胳膊太疼我怕受不了,这可是青霉素”
“你事还真多。”我斜视着她摇了摇头,举起针管照着她浑圆屁股中下方狠狠扎去,随即学着医院里护士的样子缓缓推射。
“哎呀疼死我了要命啊”大概是我下手太重了,风骚女人不停哭喊着,就像是黄花大闺女被那啥了般,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注射完赶紧将针拔出来,让她提上裤子。
她系上裤带之后,用妩媚的眼神瞅着我:“怎么样,不比你女朋友差吧”
“什么跟什么我就纳闷了,你一个女人怎么比男人还色呢”我白了她两眼道,不过心里却是有点浮想翩翩,确切地说是纳闷,要说这女孩的臀为何硬邦邦的,成熟女人又为何软绵绵的
正投入着,女人冷不丁拍了我一下:“没想到你小子还不错,飞机都要走了还索要药物帮我消炎。”
“我是怕您老的贵体挂了以后,我摆脱不了杀人的嫌疑。”其实这话还真是心里的想法,虽然当初女人的眼球被挖下来时,我这里有药粉和药膏,但不敢乱用,眼睛里的神经和血管十分敏感繁多,距离大脑又近,用它们止血消炎的话弄不好会适得其反,害了女人。
“总之还是谢谢你,先前我已经有些发热头晕了,再不注射点抗生素真难保会葬身大漠”风骚女人感慨了句,随即瞥着我戏谑似地问道,“话说现在的大学生不是挺开放吗刚才看你害羞的样子难道还没碰过女人”
“我”说了一个字后我住了口,不知道如何作答,碰是碰过,但没敢越线,不知道这算是丢人,还是算爷们
“行了,看你那样也明白了,既然你那个强哥被军队的人救走了,我们也赶紧离开吧,时候不早了,我怕晚上点回不去,那混蛋会一时冲动去报警。”女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对我催促道。
我深吸口气,暗暗思存,强哥虽然昏迷着希望只是昏迷着,但已经被救走了,我也做不了什么,但来这里的目的是寻找两天前抵达的那个女孩,现在一点收获也没有,就这样回去是不是太可惜了想到这里对女人回应道:“你先去车上等着,我再转悠一会。”
“什么你还想找那个蒙面纱的女孩啊”风骚女人有点愠怒,“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还想陷进流沙坑这不摆明着吗两天了,周围又没有车,那女孩肯定是走了,不是去了罗布泊小镇,就是去阎王爷那报到去了还找她干嘛难道她是你未婚妻啊不过我看你小子也配不上人家”
我被女人说得有点烦躁,也有点不好意思,朝远处的坑边扬了扬手:“别嘟囔了,不找了还不行吗”说着跟在她身后,她也是踩在我和强哥先前的脚印,两人徐徐朝双月泉边沿走去。
边走我边把玩着手里的喷罐,想想也真地谢谢这玩意,要不是它喷出细绳,我就葬身沙海了,突然间,又想起这东西是包裹在羽绒服之中的,要不是那红色羽绒服,我也不会陷进流沙坑,强哥也不会,心情突然沉重,对这喷罐的态度急剧转变,颠了颠刚要抛出去,又止住了。
既然这玩意是引诱我们的那个人的,说不定可以从它查到一些线索,找到那个人,也好确定下是不是神秘女孩的所作所为。
带着这种想法我对前面的风骚女人询问起来:“那个,阿阿依古丽,罗布泊或者若羌县,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到这种喷罐吗”
她听后瞥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歪嘴道:“这不是你的东西啊我还以为是你随人携带的法宝呢哪里来的流沙中摸索到的那你运气可真不赖,有老天爷帮忙。”
“能不能别扯开话题,这东西算是无意中发现的,到底哪里能买到”我又追问起来,料想带着罐装物很难过飞机安检,应该是在若羌或者库尔勒购买的。
“你还别说,这东西在若羌就只有一家售卖,不过喷出来的不是绳子,而是彩条。”女人的回答让我十分兴奋,手里的玩意就是用彩条喷罐改造的,一定能查出点线索来。到了坑沿边上,我先是一阵助跑呈之字型爬了上去,然后朝车旁走去。
“喂喂小兔崽子有没有良心啊,我救了你的命就这么不管我了”刚走两步后面就传来风骚女人的呼喊声、责骂音。
我转身一瞧,她正四肢并用沿着陡坡朝上攀爬,不过由于坡度太陡,加之她手脚不利索,每次上来没有两米就又秃噜了下去,弄得浑身都是沙子。见她凭借自己能力上来的确费劲,我将喷罐扔了下去,待她抓住后,扯着细绳把她拉了上来。
其实不是我心狠,不记救命之恩,而是心中总有点疑神疑鬼,那就是为何风骚女人会看到喷罐射出的细绳,要知道绳子只有笔芯粗细,不细心的话几米开外就已经很难发现了。
“臭小子,真想过河拆桥把我扔下不管,真打算提上裤子就不认账,把我甩”
“好了好了你这年龄都能当我妈了,就不能正经自重点,什么话都能喷出来,比比当初的菲儿和筱雨还口不择言”提到筱雨和菲儿我心里突然沉重起来,他们两个,一个在死人湖底的三阴泉旁被人乱刀砍死,另一个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主动坠进悬崖淹死。
“菲儿筱雨都是你相好的”女人边问边走到破桑塔纳旁,将车门打开兀自钻了进去。
“这你管不着,还是继续刚才的谈话,你说若羌县有一家店卖彩条喷罐,究竟是哪家”我岔开话题询问道,也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员位置上。
“说了你也找不到,没有门头没有标牌,是躲在居民区里的黑店。”
我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瞅了瞅风骚女人:“那好,到时候我带着你去,你帮我找出来。”
“带你去找也没问题,但我这只眼睛”
“你那眼睛又不是我弄瞎的,可不能怪我啊”我不等他说完就辩驳起来。
风骚女人嗤笑了声:“这我心里有数,眼睛被挖去是报应,与你无关,但我可是家境贫寒,又是无业青年,所以手头上”说着脸上露出羞涩神情。
“靠你也缺钱身上的打扮怎么也得上万块吧,就算是真缺,也可以找个什么大款、富二代,让人家包养包养啊”我戏谑道。本以为女人会生气反驳,或者不搭理我,保持一会清净,但出乎意料,她直接来了一句:“要不你把我包养了吧,除了姿色我还能做饭,还能”“咳咳咳,咳咳咳”我被女人的话雷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半天之后深吸口气,“阿依古丽大姐,不对,阿姨,以后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