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继续等待,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刚才的场景,银蛋娘说要回去给儿子吃药,难道那混蛋小子回来了
用后戳戳旁边默不作声的尖嘴女人:“我说,银蛋的肋骨被我断了六根,昨天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刚才”
她砸下嘴巴:“嗨你不知道,今天中午就回来了,说是在医院也只是打消炎针,不如回家养着舒服,其实就是舍不得花钱,这家人真是抠啊”
“啊”
正与尖嘴女人聊着,忽听得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撕心裂肺的嗓音,让人毛骨悚然。
惨叫是女人发出的,而且有着几分熟悉,应该是应该是刚才的银蛋娘
我突然察觉不对劲,似乎忽略了什么,忙从秸秆垛里钻出来,打开手电朝声音来源处快步奔去。
后面传来尖嘴女人凌乱的脚步,还有急切的呼喊声:“等等我,等等我”
不过我哪里顾得上她,一溜烟就将其甩开很远,奔向惨叫声的来地方,两分钟不到就看见一处院门大开,门梁上一百瓦的灯泡也亮着。
跑进去一瞅,刚才浓妆艳抹的银蛋娘,此时正瘫坐在地上,眼睛盯视着前方,颤抖个没完。
而她所瞅向的地方,院子当中,横着两具尸体,一具很熟悉,就是银蛋那混小子的,胸上还绑着固定绷带;另一具是个中年男子,看面相估计是银蛋爹了。
两人死得很吓人,怒目圆睁充满血水,几乎要爆出来,嘴巴也大张着,估计一口都能吞下整个苹果,面色苍白毫无气色,嘴角残留着一丝血痕,四肢僵直成大字型。
我忙跳过去捏住他们的嘴巴,照着手电朝里察看,发现从喉咙到肠胃全都空了,只剩下一具躯壳和鲜红的内壁,股股腥臭从口中溢出。
内脏还有血浆又被那女尸煞吸食干净了
我走到银蛋娘身旁,掐了下她的人中穴,等一口气上来后,忙追问:“那东西呢往那边跑了”
她青紫的嘴唇抖动着,扬手指了指漆黑的屋子:“里里面”
我听后心里七上八下:这女尸煞害了人不逃跑,进屋子干嘛
“哒哒哒,哒哒哒”
伴随着一连串脚步声,门外有很多人涌了进来,熙熙攘攘的,见到惨死的银蛋父子,全都炸开了锅,满脸惊恐、议论纷纷
他们都是附近的村民,手里拿着家伙什,估计刚才听到银蛋娘的惨叫声,以为遭遇了不测,过来帮忙。
有一些还认识我,早上的时候将我押解到狗娃家,此时见我站在银蛋和他爹的尸体旁,全都义愤填膺,大概是把我当成了凶手,举着农具就要上前围殴。
“把家伙都放下,放下”
尖嘴女人边劝阻着,边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手里拎着凉鞋,累得大喘粗气。
“到底咋回事这小子怎么从牛圈里跑出来了”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白发老头,拄着拐棍上前两步,询问起来。
“不是跑,是被我放出来的,白天搞错了,他不是凶手”尖嘴女人大声解释。
“他不是凶手,那谁是”村民们小声地嘀咕起来。
我长舒口气,指着幽黑的屋子:“凶手是一具女尸煞,此时正躲在里面,谁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进去看看,不过请悠着点,被咬到后下场和银蛋父子一样”
那些村民听后,瞅了瞅地上的银蛋父子,脸上冷汗直冒,没人敢上前半步,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了主意。
尖嘴女人倒是还有点用,忙充当起中间人:“成子小兄弟不是凶手,而是捉鬼降妖的法师,大家伙一定要听他的,相信他没错”
朴实的村民们放下了家伙什,全都伸长脖子朝屋子瞅去,想要一睹女尸煞的风采。
院子里这么多人,阳气很强,我也自信不少,打算进屋去解决了那个,本该呆在棺材里的女尸煞。
但是转念一想,不行,必须准备点东西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失败了丢人是小,命没了可就不划算了
于是转向尖嘴女人:“麻烦找点糯米来”
她倒是反应很快,出门后一两分钟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糯米:“给”
我接过来,扫视了眼院子里围观的村民:“有没有狗年出生的男孩,并且没有失去童身的,出来一下,借几滴血用用”
喊了两遍,竟然没有人应声,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真没有。
我急切起来,心说这方法可是小时候爷爷硬让我记住的,对付尸煞应该很管用,要是没有就可惜了。
“我是”
安静之中,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是狗娃的爹。
其实我宁愿他不应声,因为这样一来,所有村民可都知道他的病了
果不其然,拥挤的村民人群像是投进了一颗炸弹,全都沸腾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对狗娃爹一通窃笑,对尖嘴女人指指点点,骚‘货、偷情、养汉子,这些词汇不停地蹦出来。
“行了有什么好嚼舌根子的,不敢进屋的话,就老老实实呆着,别出声”尖嘴女人厉声嚷嚷起来,气势汹汹,将那些村民全震住了。
我没时间和精力搭理这些杂事,对走过来的狗娃爹指示道:“咬破无名指,滴几滴血在糯米上。”
他一脸坚定,按照我的吩咐做了,直到我说够了够了,才用嘴巴吸了下伤口止血。
我深吸口气,摆出大师的架势,一手端着瓷碗里的糯米,一手照着电筒,朝屋里大步流星走去。
刚迈进门槛就看到幽黑之中,有一个红色女影在晃动,忙二话不说,将糯米连带着瓷碗一起抛了过去
第880章滴血的眼
“砰”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一道猛烈的碰撞声后,是阵阵玻璃碎裂的响动。。
与此同时,一股陈旧的土腥味传入鼻孔,呛得我差点窒息,就像是被粘湿的泥土掩埋,压抑极了
心里咯噔一下,大夏天的,人直接从头凉到脚,忙咽口唾沫将手缩回,将身子机械般的一点一点转了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有倒挂的苍白之脸,比纸还白
仔细瞅去,忍不住“啊”了一声,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起来女尸煞的瓜子脸型,竟然与小妮的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头发披散、面色煞白,换个地方我真会以为是她来了
回过神后,再次盯向女人的脸:一双眼睛被湿滑的长发遮掩了,看不见;往下是鲜红的嘴唇,就像刚喝过血一样,还勾着一丝阴笑是在笑我刚才的胆怯吗
毫无疑问,这就是女尸煞,令我吃惊的是,竟然会倒挂在我身后骤然出现。
虽然五年之前的我,花天酒地学艺不精,但毕竟也跟着爷爷和父亲他们,驱过几次鬼魂尸煞,见识过一些骇人的场面,所以还能撑得住。
深吸口气,忙挥起另一只手里的糯米,打算朝她的脸上砸去。
“咔”
还没有动手,她倒挂的身体忽然朝下坠落,一头栽在了水泥地上,发出顶盖骨碎裂的脆响。
低头一瞅,头颅的上半部分已经几乎扁平,只剩下半颗脑袋,不过并没有挂掉,而是僵直着翻转了过来,站立在我面前。
此时,她的两只眼睛也露了出来,不过被挤压的像灯泡一样高高凸起,并且盈满了血水,“吧嗒吧嗒”朝下滴落
我忙朝后退却两步,气沉丹田站定,将手里的阳血糯米,朝她的半个脸狠狠砸去。
“啪”
糯米有些脱落下来,但大部分黏在了她血肉模糊的脸庞上,不过让我几乎崩溃的是,竟然丝毫没有效果
心里顿时一万头乌鸦飞过,不由得暗暗叫苦:爷爷啊,你老人家这么多年,不会是一直在忽悠我吧
愣神的瞬间,女尸煞的一只手倏地伸过来,掐住了我的喉咙,葱白一样的手指,却像钢筋一般冰冷坚硬,越攥越紧。
我已经不能喊叫和呼吸,不停挥舞着手臂想要将她的胳膊打开,但女尸煞丝毫不为所动,将我掐着举了起来。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一个典故,那就是初中课本上一篇文言文里讲到,一个家伙用唾沫制服了一只鬼。
尸煞虽然不是鬼魂之类,但也阴气极重,兴许有效呢
想到这里张大嘴巴,照着她撞扁的半个脸狠狠唾去:“呸呸呸,呸呸呸”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女尸煞嘴巴里发出磨牙一样的声音,随即将我朝后狠狠一抛,转身跳出了门外。
没想到我的唾沫竟然管用,忙忍着背部的剧痛爬了起来,朝门外追去。
“啊”
还没有出正屋门,就听到外面阵阵惊叫声,继而是凌乱的脚步四下逃窜,心里不由得担忧起那些朴实的村民来。
出来一瞅,悬起来的心算是放下了,他们都蜷缩在角落里,并且没有人受伤,忙三步并两步跳到尖嘴女人旁:“女尸煞呢,朝那边跑了”
“巷子西边,孩他爹还有孩他叔去追了”她脸上冷汗直冒,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听后我忙出门追去,隐隐约约看到幽黑的巷子尽头,有灯光闪亮了两下,但很快就掉落在了地上,像萤火虫一样静止不动了。
意识到不妙,忙加速奔去,果不其然,百十来步后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狗娃爹和狗娃叔。
伸手一掐他们的腮帮子,将嘴巴撬开,用手电朝喉咙里照去,见五脏六腑还在肚子里后,长舒口气。
起身再瞧,那只女尸煞早就没了踪迹,只能长叹一声,心说跑得倒是挺快,那就让你再多活一天吧。
这时候,身后传来许多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扫视的光束,那些村民跟着尖嘴女人追了过来。
“哎呀我的亲夫啊,你怎么也弃我而去了呀”
尖嘴女人一看到横在地上的狗娃爹和狗娃叔,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哭喊起来,只是不知道哭的是哪一个。
我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脚后跟:“人还没死呢,你哭个啥”
她一听这话,蹭的一下窜到狗娃爹和狗娃叔身旁,摸了摸他们还有心跳呼吸后,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忙擦擦眼泪摇晃起两人来:“醒醒,快醒醒”
我忙拉住她的手臂:“行了行了,再摇下去,他们的魂魄都被你晃悠出来了”
这女人反应倒是很快,忙一个转身跪到我面前:“兄弟,你能把那女尸煞都赶走,一定是有着大本事的法师,快让狗娃爹还有狗娃叔醒来吧,求您了”
不得不承认,被吹捧的滋味确实很爽,我得意了一下,随即开口:“把他们两个抬到床上去,用生姜水擦擦眼皮和额头,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尖嘴女人忙找了几个村民帮忙,抬着狗娃爹还有狗娃叔往家里奔去。
我没地方可去,也只好跟在他们后面,不过刚走几步就被村民们拦住了。
还是原来那位白发年长的老头:“那个成子,不对,是法师,你怎么不去追那女尸煞了”
我呵呵一笑:“今晚有点累了,天亮之后再去,到时候少不了你们帮忙的。”
年长的老头点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走了两步我想起一件事,忙转身对白发老头道:“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他是张伯,在我们村子里说话比村长都好使”有村民替他回应了句。
我微微一笑:“怪不得大家这么听你的,既然这样,那明天一早太阳出来后,烦请你找十来个村民,带着铁锨洋镐在银蛋家门口等着,一起去解决了那个女尸煞。”
“没问题”白发老头倒是答应得很爽快。
告别他和那些村民后,我快步朝前面的尖嘴女人一伙追去。
回到狗娃家里,这女人按照我说的,用生姜水擦了狗娃爹还有狗娃叔的脸,十来秒不到就将他们唤醒了。
这俩人一睁开眼,就大叫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粗喘不已,不用问,一定是近距离看清了那女尸煞的面目,才会如此惧怕。
等尖嘴女人安抚了一会,并解释完后,这俩人才算冷静下来,不过脸上依旧苍白,犹如惊弓之鸟。
我见已经没事了,长舒口气道:“行了,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明天早上见。”
“看到那那女尸煞摔扁的血肉模糊脸,还有突出来的滴血双眼,还能睡啥觉啊一闭眼就在脑海里晃悠”狗娃叔满脸憋屈道。
“呵呵,习惯就好”我笑道。
其实这话是以前爷爷经常对我唠叨的,确实如此,鬼怪尸煞这东西,一回惊悚,二回惊讶,三回就基本只是吃惊了。
瞅瞅天际,东方已经有点发白,说明天很快就亮了。
再回小妮家已经来不及,于是径直躺在了院子里,原先摆放狗娃尸体的地方,炎炎夏日此处正好凉爽
正睡着香,突然觉得脸上有股气息扑来,还夹带着腥臭味,不由得浑身一紧从梦中惊醒
第881章挖坟开棺
睁开眼睛一瞅,狗娃叔这家伙正趴在我脸的上方,盯着我咧嘴呵呵傻笑,鼻尖与鼻尖之间的距离,只有分毫
忙将脑袋平移到一侧,对他质问:“你贴这么近干啥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女尸煞来了呢,差点就出手”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只是见天亮了,想让法师你起来吃饭罢了
刚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一股肉香就扑鼻而来,肚子里的饿虫被彻底勾了起来,咕咕地乱叫。
咂咂嘴巴探头一瞅屋子,尖嘴女人已经做了满满一桌子饭菜,正在摆放碗筷,不由得吞口唾沫快步走去。
刚要迈进门槛,忙转过身,指着紧跟而来的狗娃叔提醒:“对了,以后早上记得刷牙,别整的嘴里比尸煞还臭”
他脸上一惊,随即呵呵笑着点头:“是是是,一定照法师说的去做,当个讲究卫生的人”
“法师醒了啊,快请坐下吃饭吧,只炒了几个家常菜,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尖嘴女人与以前判若两人,对我十分恭维客套。
变化这么大,也许是意识到先前冤枉了我想赔罪;也许是觉得我能替她儿子报仇,有求于我,但不管怎样,反正是比以前看起来顺眼多了。
我径直坐下,端起米饭就吃,夹了两筷子菜后,突然想起什么,忙转向一侧的尖嘴女人:“怎么没有看到你丈夫,他去哪儿了”
她听后嘴巴撇了撇:“别提那个窝囊废了,昨夜的事情把他吓着了,天亮后才敢合眼,现在正蒙头呼呼大睡呢怎么喊也不起来,嘟囔着让我们先吃。”
我哦了一声,继续吃起饭菜,心里也有点瞧不起狗娃爹来,暗道连你兄弟都缓过劲来了,你咋那么没出息呢,胆子简直比个小孩都小
吃完之后,我去了一趟里屋,发现果然如尖嘴女人所说,狗娃爹正躺在床上酣睡,看上去十分疲惫,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倦容。
“法师,张伯差人来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