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种想要用尖东西把它戳破、看着液体流出一地的冲动。
就在这时候,那气泡忽然蠕动了起来!
紧跟着,我发现了一件极为奇异的事情!
只见在那气泡的上面,随着里面液体的晃动,缓缓浮现出一张人脸的沟壑,轮廓渐渐的变得清晰,仿佛倒立一样,嘴巴在上而鼻子眼睛在下,五官一览无余!
那种感觉,就好似里面的人用一个透明的丝袜当作头罩,被倒吊在空中头上脚下的悬挂着!
是一个越显苍老的成年人。
我吃了一惊,饶是我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与各种不知名的生物打过不少交道,这时候见到眼前这玩意儿,依旧有些后背发毛的感觉。
死人不可怕,鬼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未知的存在,你永远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危险!
我觉得眼前的这东西里面应该不会装着人,因为它只有五六十公分的长度,任何一个成年男子,除了侏儒外,怎么都会有一米五以上的身高,这个“鱼泡”怎么可能装下去?
那古怪的脸,应该是一种类似人脸的植物或者动物,而不是里面真正的就有一个人被包裹着。
可是,那个东西此时也发现了我,居然咧嘴对我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用嗡嗡的声音问我:“你……也是……被……送来……献祭……的?”
声音很低,或许是因为隔着那层皮膜,听得不太清楚,但是我能够保证,那绝对是人的声音!
虽说在语言上各个地方都会有相应的诧异,但起码我能够听懂他说什么!
献祭?
从这两个字里,我似乎听出了一种残忍的猜测:难道说,他是被人故意送来,给这棵食人树吃的?
按照茧蛹的大小以及状态,很明显的就得出一个结论——也就是说,这人的四肢已经没有了!
至于是被其他人在献祭的时候斩断的,还是后来被皮膜包住后消化掉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你能看到我?”我试探性的问。
那个气泡给我的感觉是里面装着的全是液体,再加上那层皮膜,我还真不信有人的眼睛能透过这两重东西看到我的面貌来。
被裹在气泡的人,用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回答:“我……我很快……就要……被……神树……吸收,我……能……感受到……神树……的变化!”
这家伙,整个人都要被消化掉了,还念叨着神树呢,这洗脑是洗的有多么的彻底?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将在……快乐……中……死去。”那人说这么句无头无脑的话,显然,他似乎觉得能死在这颗树的手上,还应该是件很很荣幸的事情。
我没有理会他,手臂继续往下移动。
眼前这种情况,更是加深我早点离开的念头,如果一个不小心,我的四肢也被这棵大树给融化吸收,那可就是想逃也逃不了,只能乖乖的认命了。
那人还在呓语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为神树牺牲,为神树献出生命啊,是莫大的荣幸啊之类的话,声音已经愈发的低沉,渐渐的听不清楚,想必已经燃烧了最后的一点生命力,很快就会死亡。
还好这烈烈如火的太阳帮了我的大忙,我的几个小动作都没有引起古怪大树的注意,总算被我摸到了铝制酒壶!
我的手指轻轻的扭动,用缓慢到极点的动作,旋转着扭开了酒壶的盖子!
“吼!”
我鼓起胸膛,重重的吸收了一口气进入肺中,然后长啸了一声,将整个上午蓄积起来的力量凝聚于肩头,猛地一挣!
同时我的两肩错开一个奇异的角度,就那么一滑,就好像脱衣服一样,硬生生从外套里挣脱了半个身体!
藤蔓立即察觉到我的变化,被震开的藤蔓立即呼啸着像鞭子一样朝着我抽来,同时我双腿上没能挣开的藤蔓也纷纷束紧,向着我的躯体爬来!
我双臂的活动时间,几乎不到三秒钟!
可这就够了!
我一把握住铝制酒壶,就这么奋力一洒,随着我手臂有力而均匀的激荡,烈酒立即漫天而出,洒到了四周。
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防风打火机,弹开盖头,按了下去!
伸手将打火机凑到我的外套上,伸手一点,立即燃烧了起来!
这时候,藤蔓已经逼近!
我再猛地将铝制酒壶送到嘴边,狠狠咕了一大口,然后一口喷出!
如果只是液体酒类,可能火势会很慢,但是随着我的这一口碎酒细珠喷出之后,立即“轰”的一声,炸起一大团火焰来。
显然,我所料的不差,这食人树果然怕火。
随着火焰的升腾而起,食人树的藤蔓就好像碰到了烧红的铁板一样,发出“嗤嗤”的声音,立即缩了回去。
上方的危险算是解决了。
我连忙又是一口烈酒含在口里,对着两腿喷去。
很快,我的衣服裤子就已经被点燃,就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火人。
好在藤蔓再也不敢抓我,立即松开了我被捆住的两腿,让我得到了解放。
一解开束缚,我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远离了那颗古怪的食人树,直到二三十米开外,我才一个懒驴打滚扑在地上,扑灭了身上的火焰。
还好这套衣服质量比较好,并没有因此烧到我的肌肤,只是外面被燃出几个不大不小黑乎乎的斑来,一看就是被火烧出来的。
远处传来凄厉的叫声,就好像有个人在撕心裂肺的喊着一样,树枝的藤蔓狂舞,似乎被烧的发疼,远远的抛了过来,想要再次捆我。只不过它的藤蔓最长不过十米,已经是鞭长莫及了。
根据藤蔓害怕太阳的情形,我隐隐猜到它可能怕火,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没想到果真奏效,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看这个情况,我应该是安全了。
刚刚产生这个想法,“呼呼”的两声破空之声随后传来!
紧跟着,两段被烧的黑漆漆的藤蔓从半空中飞来,似乎想要砸我,被我灵敏的翻身躲过,落到了我的面前。
那藤蔓犹如蛇一般的在地上蠕动,没蠕动两下就裂成了几段,紧跟着就从内泛出丝丝裂痕来,随后停止了不动。
我伸出脚去,一脚踩在上面,一搓之下,发现这东西立即就被搓成了黑灰,原来这么的不耐烧啊,怪不得它怕火。
我摇了摇手中的铝制酒壶,可惜里面剩下的烈酒已经不到两口,如果多点,我甚至能够找个机会,完全的将眼前这棵古怪的食人树被解决掉。
“啪”的一声,是那个水泡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我刚才对着空中的那一口烈酒,有稍许沾染到水泡的上面,随着火焰的点燃,那上面也着了火。
估计水泡里的人对于大树很重要,所以它居然一直强撑着没有松开,直到火焰又燃烧了一会儿,它才不得不断开已经开始燃烧的藤蔓,将水泡丢在了地上。
随着水泡外面的保护藤蔓消失,这不到两米的高度摔下来,水泡立即被摔得碎裂,流出了淡黄好似脓水一样的液体。
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枝洒落,正巧有两束罩在那液体上,顿时,一阵浓烟滚起,液体发出“嗤嗤”的声音,在阳光的照射下迅速蒸发,就好像雪遇到了火焰一样,很快就完全消失!
紧接着,那个皮膜也在眨眼间失去了水分,好像蛇皮似的蜕化出去,裂开一大个口子,露出里面的人!
准确的说,那只是一个“人棍”!
一个没有四肢,没有毛发,浑身是惨白皱缩皮肤的人,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只有空洞洞的两个血窟窿,这时候挣扎着看向我的方向,诡异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你……伤到……了……神树,你……必须……死!”他用尽浑身力气,堪堪喊出这么几个字来,就随后发出了哀嚎声!
因为太阳已经照射到了他的身上。
就好像患了极为严重的日光性皮肤病一样,一旦遇到太阳,他的那惨白的皮肤立即焦黑一片,好像被火烧了一样!
我暗暗皱起眉头,想到了一个可能:这棵树,可能与阴邪之物有关!
第196章 东南西北不见天
据说有那么一种鬼,被称作“树鬼”,又名树中住鬼,因为生前或是砍伐树木毁林无数,或是拔幼苗掘根者无数,在死后则遭受到报应,鬼魂被拘束在树木之中,与树木同化,受尽寒热交迫、虫蚁唼食等苦难。
这一类的鬼,往往在夜间无人的田间野道上迷惑走夜路的行者,让人被困在方寸之地无法走出,其实与迷路鬼的本领相差不大,只不过因为有了附体容身所在,可以借着树木装神弄鬼,骗到一些愚昧的人,把它当作树神来拜祭。
那个被抱在水泡里的人,一沾染到阳光就发出嗤嗤的黑烟,显然就是阴邪的东西。
难道真的是树鬼作祟?
可是树鬼其实是没有什么真本事的,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厉害,居然能够在白天攻击人,还有那么大的力道?
我有些想不明白,不清楚眼前的这棵怪树到底是食人树还是树鬼,可惜现在敌强我弱,只能先缓一缓,尽量不去招惹它为妙。
直到这时候,我才有时间查看周围的环境。
在我的前面,就是波澜壮阔的澜沧江,两旁的江岸很高,而我,正处身一片平坦的小沼泽中。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大山,隔着澜沧江对岸的大山更是拔地而起,与前后之间的山峰形成一段错角,从下看上去,恰是一线穿云而过的缝隙,正是传说中的“一线天”。
山峰险峻,奇石大树巍峨而立,正如李白蜀道难中所言的“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就是这种场景最真实的写照。
云贵川三者之间的地势地貌其实相差不远,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滇道之难,也是传说中的天梯石栈相钩连,差不到哪儿去。
说也奇怪,偏偏就在这处,这崇山峻岭之间,居然有这么一块平坦的沼泽之地,与周围的险峰奇石格格不入。
在这片土地的前方,是一片陡峭的河床,这颗怪树就扎根在河床的尽头,处于一个诡异的三角地带位置,而再往前看去,水势急转,似乎进入了一个落差比较明显的转折点上,隐隐能够听到水势跌落的声音。
我站在河床边上,低头看了下去,发现在我的脚下,泥沙沉浮掩埋之间,居然露出了片片白骨,乍一眼望去,比比皆是!
估计这些白骨都是上方的水葬船带下来的尸体,在这个奇异的转折环境下,船只被弄沉下去,然后尸体被江中的鱼类吞噬一空,白骨则被冲到了岸边?
但为什么水葬使用的死亡船偏偏到了这里才会下沉呢?前面却好端端的没有事发生?
也许,与水里的那只大鳖有关?
我观察一会儿,没有在水里发现什么异状,倒是远处的那个被阳光直照的“人”,这时候已经慢慢的化成了脓水,随着水泡皮膜的破裂而流出,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阵阵恶臭,熏得我直皱眉头。
经过一个上午的休息,我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身上的衣服虽然还有些潮,但已经不影响行动,我决定,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妙。
这时候是正午时分,说不定这棵怪物的力量因为受到太阳的影响而被压制住,不能完全得到发挥,如果再过一会儿,难免会有其它的变化。
我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情况,除了衣兜里的防风打火机以及那半瓶烈酒外,裤兜里的东西基本是全部丢失了,什么手机钱包身份证银行卡一股脑的东西,全部都被大水冲了去,包括王九给我的那堆东西。
肩头的伤口已经结疤,应该是今天早上残余体内那点尸力的功效,还有那异于常人的体质。
就在离开矿山之后,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体质有些变化,甚至在家里洗澡的时候还因为控制不住力道而弄碎了浴缸的边缘,后来不得不用镇尸符镇压体内的尸力。
现在看来,只要没有镇尸符的存在,就算是浑身半点尸力也无,但是那与生俱来的、与血脉化为一体的恢复力,还是随时都在生效。
至少目前这种情形下,这是个好事,我不至于因为伤口的问题,拖泥带水的各种不方便。
胸口传来阵阵暖意,正是这股暖意,护着我的心脏,没有让血脉在水份蒸腾中带来的寒意里停止流动。
这暖意的源头,就是那道血红色的镇尸符。
我将其拿出,翻过来看了半天,没有从这道血符上看出什么端倪,只知道它上面有种奇异的力量,隐隐与我的身体血脉发生共鸣,或许,跟当初那些被其吸收的鲜血有关。
这时候尸力消退之下,这道血符一取,我就觉得胸膛里传来一阵揪心似的痛,朱姝的那一枪从后背直透胸腔,心脏上也留下了一个弹孔。
须知我以前在三元节气的时候摘除内脏,等到内脏完全长出来,那怎么也需要一祭的时间。
人之初生,以七日为腊,一腊而一魄成,故人生四十九日而七魄全;死以七日为忌,一忌而一魄散,故人死四十九日而七魄散,所以七天就是一祭。
只要伤及五脏,无论伤势大小以及严重程度,那都需要至少七天,才能够在体内重新长成,尸气才会重新形成循环。
当初在野鸭湖对付水鬼的时候,也正是因为刚刚摘除内脏,尸身不能变化,所以处处受到牵制,差点就交代在那里。
后来在矿井里,我的胸口被小罗一刀扎透,还好仓促之间我是斜斜靠过去的,刀刃倾斜着扎入,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心脏要害,虽然也有损伤,但是借着矿洞里那股浓郁的尸气,很快就被自动修复,没有什么大碍。
可惜后面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朱姝的枪法很准,也许她以为那一枪打得不是我的心脏,却偏偏却是正中心房,要不是尸力对身体血液的控制,可能当时就会因为内部的压力而喷血不止。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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