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家里,难道我还用担心一个薛婆婆?
不管她在陈家沟多么的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到了大城市里,别的不说,光公安厅诡案组的那帮人,就不会轻易的任由她乱来。
我不知道黑子弄不弄得过她,最起码在家里的话,我的身后还有后盾,黑子和大伯都可以帮我。
老婆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摇了摇头:“年轻人,从这里过去,沿着整个澜沧江往北,就是滇南最为出名的大朝山脉森林自然保护区,山峰重叠荒无人烟,而且里面常年有毒瘴猛兽,所以根本没有人居住。如果运气差点的话,不要说三天,三十天可能你都出不去。”
这……!
我这才知道,原来婆婆话里三天的含义,居然是这个意思。
貌似,陷入了一个死地啊。
从离开陈家沟的那面山脉开始,一路前行里,基本没有遇到什么人烟村落,我当时就有些奇怪,原来我们居然已经误打误撞、闯入了这个什么森林自然保护区里。
婆婆没有继续提这事儿,而是问我:“怎么样,可以开始给我割毒瘤了么?”
第239章 婆婆的真身
我点了点头,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白乐乐和陈小恩,打算过去叫醒一个,挪个地儿出来。
“不用了,我就坐在这里吧,保证不乱动。”婆婆说着,转身就坐在了石桌前的石凳上。
“呼!”
冷风吹动间,刚才的那个农家汉子也出现在门口,随后走进了房间。他的手上,还沾着一些血迹。
“那好吧。”我不再多说,从药箱里拿出了那些药品器械,开始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静寂中,只有一些玻璃瓶与钳子手术刀等碰撞后传来的叮叮细微声。
手术器械要用酒精消毒,还有针线以及棉签等。
其实在古时候,人们之所以难以进行破腹开腔等大型手术,其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卫生条件比较差,难以控制细菌对伤口的感染,从而导致无法抑制的恶性后果。
药箱里有一小支局部麻醉针,估计可以支持十五分钟左右,毕竟这个鬼面瘤长的部位比较刁钻,如果不打点麻醉,可能会坚持不下来。
我对那个农家汉子打了个招呼:“麻烦这位大哥能出去给我找一根新鲜的树木么?最好,”我比划了一下:“跟人的脖子差不多粗细。”
“有什么树种的要求?”他问我。
“最好柳树,如果找不到,其它树也可以。”我回答。
他点头,随后不再言语,转身走出门去。
做好这些准备,我重新铺开黄纸,问婆婆:“婆婆,您方便说一下您的名字和出生时日么?”
婆婆笑着摇了摇头:“名字就算了,人老了,已经记不住啦。”
“那出生时间呢?”我提笔又问:“这个必须要。”
因为要用到李代桃僵的方法,而且鬼面瘤里肯定带着因果,所以才要出生的时辰,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以假乱真扰乱阴阳的目地。
婆婆想了想,吐出一个时间来。
是天干地支的时间算法,我也没有细想,就将它写到了黄纸上。然后又问她要了指甲头发,随后包入黄纸中。
很快,风声呼啸里那个汉子也出现在门口,果然带来了一截人颈粗细的柳树,也不知这顷刻之间,他是去哪儿找来的。
我没有多问,接过了那截柳树,将它放在石桌上,再拿起一柄不用的手术刀,在上面切掉了一段皮。
做完这事,我开始给婆婆打入麻醉针。
随后,我小心翼翼的将包裹着婆婆指甲头发的那个纸包放在灯上点燃,等到有焦臭传来,这才将其挪过,丢在了柳树上的那个口子里,然后开始念诵几句简单的术咒。
不多时,那些东西就燃烧殆尽,变成了一些粉末。
我没有再理会柳树,开始拿出酒精和碘酒,用棉签涂抹上去,给需要动刀的部位消毒。
算算时间,麻醉差不过已经生效了。
我立即拿过那道斩金符,在火上一引,很快就燃烧了起来,手术刀的刀刃轻轻在斩金符的火焰里撩过,刀尖顿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泽,犹如被重新打磨了一样,锋利异常。
手起刀落,以着当初我解刨小白鼠大白兔的经验,开始进行手术。
从医几年,人我是没有医治过几个的。可是说到开刀动手术,那在这个方面,我觉得就算是超一流的名医教授,也未必及得上我。
就算他们解刨过数百上千的人,可要说到对于刀入肌肤的了解,本体的感受,那是万万赶不上我的,谁让我解刨了自己这么多年呢。
刀过肌肤,横断肉的纤维,我甚至能够感受到纹理在我指间裂开的声音。
鲜血开始洒落。
我用止血钳夹住了血管,继续动手。
时间流逝下,鬼面瘤渐渐被剥离了婆婆的身体,在被切割的时候,那瘤子的嘴里竟然犹如一个婴儿般发出了哭泣的声音!
那个哭泣的声音里,居然还带着一种怨毒的恨意,同时鬼面展开,如同睁开了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的脑海里,同时传来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似乎在诉说着漫天的咒骂和威胁,好像只要我一动手切开,就会遭遇到无穷无尽的报复一样!
鬼面瘤,正如其名,其中有鬼。
怪不得这个婆婆找了好多医生都不能彻底根治这鬼面瘤,在这种情况下,哪个普通医生还敢动手治疗?
虽说道门中的人不怕,可又有几个道门中的人,能够有一手好的医术,可以准确无误的用手术刀将鬼面瘤从人的身体上剥离开?
鬼面瘤在旁边不停的干扰我,惹的我有些生气,夹起了几团棉花,将它的口眼全部塞住,这才又继续动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我最后一刀落下,鬼面瘤终于被成功从婆婆的脖子上剥落,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在最后一刀分割的一瞬间,我急忙给旁边那个汉子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拿过柳树来。
等到柳树拿过,我不敢用手去抓鬼面瘤,连忙手中钳子一挑,将鬼面瘤挑到了柳树上。
这东西一旦离开人体,可能就跟吸血蛭一样,见肉就钻,见血就吸,很快就会黏上新的宿主。
鬼面瘤一落到柳树上,我连忙拿起旁边的幽木符,在火上一引,随后贴在了鬼面瘤的身上。
火焰很快燃尽,而正好在鬼面瘤附着的柳树边,飞快的如同催生一样长出了几根柳枝,好像包粽子一样,将鬼面瘤牢牢捆在了树干上。
同样的,鬼面瘤也是血肉蠕动,钻入了柳树的枝干里,就在我刚才切开的那个口子上,牢牢将其贴住。
成了!
我大喜,连忙放开柳树,交给那个汉子拿住,随后沾着酒精消了消毒,开始给婆婆缝合伤口。
直到缝合完成,又洒上促进肌肉生长的药,这才用纱布将伤口处包裹起来。
这时候,我才来得及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有些虚脱的跌坐在石凳上。
这个手术所花费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长,我想,麻醉的效果估计早就过去了,也难为这个婆婆,在手术过程里居然没有哪怕哼上一声,颇有关云长刮骨疗伤的意味。
“好了,挖个坑,把这个鬼面瘤连同柳枝都埋了吧。”我看着旁边的汉子说。
那汉子点点头,看了一眼老婆婆,随后离开。
“感觉不错,总算甩脱了它。这些年里,可没少遭罪,头都要轻许多。”老婆婆笑着,扭动一下脑袋,带着说不出的轻松感觉说着。
“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鬼面瘤现在虽然摘除了,可以后还会不会长,这次手术能管多长时间,我也不敢保证。”作为医者的职业道德来说,我说了实话。
医者的本能就是救死扶伤,我没有被猪油蒙了心,不是现在医院里的那些狗行之辈,所以不会用那些花言巧语来玷污这个职业。
不管婆婆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这一刻,我是个医生,而她,是个病人。该有的职业操守,我必须遵守。
医生,就该有医德。
我必须磊落的对得起自己的心。
“不怕,这个结果我早就知道。不过我也活不了几年啦,只怕它没机会咯。”婆婆带着种淡然的语气回答我,那一瞬间的豁达,完全表达了一种看破红尘的意境。
随后,她一顿手中的木杖,站了起来:“看得出,你很疲惫,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着,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床上的两女,呵呵笑了:“小伙子艳福不浅,这两个女孩都对你有意思呢,好好把握机会。”
我……。
我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婆婆走后,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缩到了床边,将陈小恩和白乐乐挤到一边,给自己挪了个地,呈相反的方向躺了下来。
没办法,我太累,必须休息。明天,或许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待着,我要保证我最好的身体状态,才能迎接一切未知的挑战。
路,还很漫长。
路,还要一步一步的走,稳稳的走。
我闭着眼睛,意识缓缓陷入了混沌,进入了睡眠状态。
直到天光大作,朝阳刺入眼帘。
我睁开眼睛,觉得身体有些重,一眼望去,只见陈小恩跟白乐乐居然扭在一处,两人环环抱在一起,然后把我压在了下面!
两人的腿相互交叉,蹬在我的胸口,我只觉得双腿麻木不堪,胸口更显沉重。
我就说,怎么我昨晚总觉得有巨石压着我的心脏,原来是这两个妮子搞的怪!
我猛地掀开两人的腿,然后站了起来。
随后我注意到,陈小恩和白乐乐都是搓抹着眼角,醒了过来。
也不知为何,七花七虫粉的药效居然提前消失,这倒是个好事。
咦,不对!
我忽然发现,我们昨晚躺下的石床,根本就是一张大石头!
而那个药箱放置的石桌,也变成了一块石头!
再看头上以及四周,木质黝黑,这哪里是石屋,分明就是一个树洞!
树洞的门口,被绿色的藤蔓垂沿下来,成了门!
我不及跟两女解释,连忙对她俩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树洞洞口,扒开藤蔓望去!
这一望之下,我几乎当场就惊叫起来!
只见在我们的前方,另一颗大树的下面,赫然睡着一只巨大好比水牛的斑斓猛虎!
而斑斓猛虎的下巴上,我注意到有一团纱布包裹着,似乎刚刚动过了手术!
第240章 再闻虎啸声
我立即想到了这只巨大的斑斓猛虎的身份——那个老婆婆!
怪不得她能够驱使老虎帮忙,估计我见到的那个汉子,以及雪地里见到跟雪狼斗争的那两只猛虎,应该都是她的儿子!
见到猛虎并没有苏醒,我悄悄缩回了身子,退回房内。
从昨天它的态度来看,这只老虎应该不会轻易的对我展开攻击,但是自古虎性都是独来独往,又跟群居的狼不一样,而且凶猛异常,难保就不会攻击二女。有句话说得好:“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它有求于我的时候,可能会有所迁就,但真不小心惹怒了它,我相信以老虎的脾气,估计也不会考虑那么多世俗里的情义。
“你俩听着。”我表情严肃,缓缓将昨晚和刚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等到两人震惊的已经合不拢嘴的时候,我这才说:“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现在就走!”
还好,在见识过薛婆婆的恐怖面孔以及大白蛇的真身后,陈小恩和白乐乐两人的承受能力已经大大提升,都没有惊恐失措的尖叫,反而都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我有些感叹:看来,恶劣的环境果然能够让人快速成长啊。
我想了想,过去从医疗箱里取出了一柄手术刀来,又带了点纱布以及云南白药什么的常用物品,一股脑塞到了怀里,以免不时之需,这才当先带路。
掀开藤蔓,猛虎的鼾声依旧如雷响起,想必我们所处的这个树洞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在昨晚居然能够将声音完全隔绝,怪不得一点都没有听到奇异的响动。
这也证实了雪狼在猛扑过来的时候被弹飞出去,没有撞破那看似脆弱的窗户的原因。
我当先带头,陈小恩和白乐乐蹑手蹑脚的跟在我身后,看着不远处的庞然大物,两人都有些胆战心惊,抓住我的手都不停的颤抖。
我觉得,这头猛虎应该会放任我们离开。
相对来说,如果比起那条大白蛇来,它可就温和太多了。
有灵智的生物都知道报恩,不论是蛇还是老虎,我相信它不会暴起伤人,至少现在不会。
如我所料,在我们三人缓缓离开的时候,猛虎的鼾声还是那么大,浑然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而她的身边,还躺着另一只体型略小的猛虎,看来是昨晚我见到的那个汉子。
稍小号的那只猛虎忽然翻了个身,把我们吓了一跳,再然后,它居然伸出毛茸茸的两只大爪子,就好像不堪母亲的鼾声折磨一样,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头,将脑袋埋在了爪子下面。
这不是摆明了放我们离开么?
以猛虎的敏锐察觉能力,我还不相信我们三个人能够做到让它们毫无察觉,不说别的,光是我家的那只黑猫黑子,都不可能迟钝到这种地步,更别提这百兽之王了。
对了,我记得姥姥跟我说过,如果黑子能够吸收足够多的血肉,从而激发体内种下的蛊巫力量,在天地灵气的滋养下,也可能从猫蜕化成虎,获得一些特殊的能力。
当然,蛊术的世界我不懂,所以这些年来,我都是把它当猫一样养着。我又不需要什么强大的帮手,要它变成老虎做什么,体型长大了还会白白浪费粮食。
很快我们就离开了虎巢。
回头看去,只见一棵比陈家沟墓园里的老槐树还要大的参天古树长在远处,枝繁叶茂的几乎要耸入云端里。
那棵树,就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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