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我心疼的是,他们不仅手上戴着手铐,脚上还全都戴着一副很重的脚镣,这可是其他犯人所没有的“待遇”。
那脚镣的铁链足有食指粗细,每走一步,那拖在地上的铁链都会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远远的就能看出来他们此时的精神状态都很差。他们低着头,似乎一直在看脚下的那副脚镣,我不用想都知道,他们现在一定很想取掉那副脚镣,重获自由吧!系吉上才。
此时此刻,我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两个人和自己那两个令我崇拜已久的兄弟联系在一起。
以前的他们是那么的英俊潇洒,意气风发……可现在,半年的牢狱之灾似乎已经磨去了他们身上那股慑人的锐气。毫不夸张的说,此时的他们就是动物园的狮子,再也没有当年那股藐视一切,傲视群雄的霸气。
“融哥,赵哥……”我只叫了一声,嗓子里就透出了哭腔。我赶紧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疾步而去。
“小林……”孟洁拉了我一把,却被我一下甩开了她的手。
周融和赵晓天明显听见了我的声音,我朝他们冲过去的时候,他们两人一起抬头看向了我。
我从他们眼中也看到了一丝惊喜,他们肯定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我。
眼看着就要冲到他们跟前的时候,从旁边突然冲出来几名武警一下把我按在了地上。
“草泥马的,放了我兄弟!”赵晓天突然一声大吼。
多么熟悉的吼声啊!尽管他的样子早已不如往昔,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他还是像一个大哥一样时刻护着我,而他们在里面受苦受难,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被按着趴在地上,突然忍不住大声叫道:“融哥,赵哥,我对不起你们,我一点都帮不到你们……”最后一句话落下的时候,我眼泪不由自主地出来了。
看见自己最好的两个兄弟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好心痛啊!我宁愿现在戴着脚镣的是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愿意去帮他们两个坐十几年牢。即便这样,我欠他们的依然还是还不清。
“快点把他拉走,这人是谁,怎么混进来的!”就在这时,有人大声吼道。
“草泥马的,我叫你们放了他,听见没有!”只见赵晓天一声大吼,两只肩膀狠狠一甩,一下就甩开了押着他的两名武警,紧接着就朝我冲上来了。怎奈他的脚下戴着一副很短的脚镣,步子根本迈不开,所以跑得很慢。
“快点按住那个疯子!”有人大叫了一声。紧接着,很多人警察武警都朝赵晓天冲了上去。
虽然赵晓天现在瘦了很多,可他手上还是很有力气,冲上去想按住他的几个警察武警全都被他推开了。
不过,眼看着他就要冲到我跟前的时候,却还是被人一下按住了。
“别动,别动……”一群武警和警察把赵晓天按在我面前对着赵晓天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有几个武警是直接拿着枪托朝赵晓天头上砸的,很快,赵晓天头上就流了血。
“草泥马的,别打了,别打了……”我被几个武警按在地上根本就没法动弹,只能无助地大叫着。
也就在这时,其中一名用枪托砸周融的武警突然倒飞出去。定神一看,原来那个武警是双手戴着手铐的周融用身子撞飞的。不过他在撞飞了那名武警之后,很快也被按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我和周融,赵晓天三人虽然近在咫尺,可我很想和他们握握手却都显得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因为我的双手正被两名武警扭着按在背上。而他们的双手全都戴着手铐,此时被压在自己的身子下面。
我们三个被按在地上正好成了一个三角形,三人彼此对视着。眼中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
我做梦都没想到半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不过我依然很珍惜这个非常难得的见面机会。
最终还是满脸是血的赵晓天最先开口:“嘿嘿……两位兄弟,很久不见……”很明显,赵晓天和周融也很久没见了。估计之前压出来的时候,两人都还没说上话。
“融哥,赵哥,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我真没用,一点都帮不到你们……”
“行了行了,你做了些什么我们都知道,你给哥送的钱哥都收到了,你送了那么多钱给我们,哥天天在里面大鱼大肉的吃着呢,我都没愁,你愁啥?”赵晓天一脸轻松地道。
我真的很想说一句,你要真是每天大鱼大肉的,会饿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可是,我忍着没开口,他到现在都还在为我们着想,怕我们为他担心,在安慰我,我又怎么好意思戳穿他的谎言。
就在这时,周融突然有些含糊不清地低声说了一句:“把大个儿的东西藏好……”
虽然他说的很笑声,可我还是听出了一个大概。听见他那么一说,我心里一下激动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两个疯子押上车!”
就在我还想问问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被连踹带打的推上了囚车。
他们上了囚车之后,地上的几个人在孟洁与监狱方面领导的一番交涉下,也把我放开了。
我站起来的时候,囚车已经开出了看守所的大门。囚车转弯的那一瞬间,我看见赵晓天正回头望着我,一边笑,一边抹脸上的血……
这一刻,我的心里就好像有万千毒蛇在撕咬一般。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我每天都只去单位报道一下,周融他们已经去服刑了,事情已成定局,我们再跑关系也没什么用了。
因此,我干脆就等着看李大逵带来的这批枪到底有什么用。
周融在临走前说叫我保护好这批枪,也不知道有什么深意,我真的好怕他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
被部队抛弃之后,又被警方抛弃了,连番的打击对他们这种为国家出过很多力的人绝对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尤其是看守所的那些人都把他和赵晓天当成了两个疯子,我担心他们真的会破罐子破摔。
就在惶恐不安地过了半个月后,果然出事了。
这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了薛副厅长的电话:“小林,周融他们越狱了……”
第318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中)
“轰隆隆……”
薛副厅长的话在我耳朵就好像是一声晴天霹雳,我一下就懵了。正准备去洗澡的我,抱着衣服刚走到房间门口,衣服什么时候掉到地上去了我都不知道。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张怡寒赶紧小跑到我跟前,把衣服捡起来呆呆地望着我:“小林。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吗?”
“小林。你没事吧?”薛副厅长问我。
“没,没事……”我随口说了一句,转身退到房里,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薛,薛副厅长,目前是什么情况。有他们什么消息吗?”
“暂时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第一监狱那边出了越狱的事,一问名字居然是周融和赵晓天,所以打个电话给你,哎……”薛副厅长说完一声长叹:“要是他们来找你了,你还是好好劝劝他们回去自首吧,这么做,他们只会越走越远,越陷越深!”
“我,我知道……”我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希望你一定要弄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如果他们找你,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薛副厅长又说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和赵晓天与周融的关系很好。他怕我帮助他们。
“我知道!”我又答了一句。嘴上是在那么说,其实我心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就好,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薛副厅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小林,怎么了?”薛副厅长一挂掉电话,坐在我身边的张怡寒就眼巴巴地望着我:“你的脸色好差。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看手机,才七点多半。我马上很激动地对张怡寒说道:“小寒,你赶紧出去多跑几个手机店,想办法多弄几张新手机卡回来。不要用你自己的身份证办,你就说身份证忘记带,临时有急用,叫他们帮你想办法,他们会开的。”
虽然从2013年9月工信部就要求新办的手机号码必须实名制,可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很多手机店为了出售电话卡卖钱,也可以用别人的身份证帮你办理手机卡。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证是从哪里来的。总之肯定不是他们自己的。前几天我去买手机的时候,他们就问我要不要买电话卡,当时就有人给我推荐说要是没那么多身份证,他们营业厅也可以帮忙想办法。所以我才想到这个办法叫张怡寒去帮我办电话卡。
张怡寒听见我那么一说,更懵了:“你,你到底想干嘛?出什么事了你就不能和我先说一下吗?”
“我来不及和你细说,你快点去吧!”我说完就去推张怡寒。
“你不说我就不去!”张怡寒还和我卯上了。
“你不去我自己去!”我说完就朝外面走。此时我也顾不上张怡寒的感受了,我有种预感,周融他们一定会找我的,但他们肯定没那么快跑到这边来,估计也不敢来。所以一定会打电话给我,而上面那么多人都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好,估计我的手机现在已经被监听了。
“林明俊,你别太过分了!”我冲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张怡寒大声叫了一句。
“怎么突然吵起来了?”我听见我妈问了一句。
之后我就听见我妈在屋里哄张怡寒,不是我变了,放在平时,我绝对不敢那么多张怡寒,只是我现在真的顾不上她。我也没时间和她解释那么多,因为我担心赵晓天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打电话过来给我。最要命的是,他们还有一批枪放在这里的,要是他们一说叫我给他们送枪去,我估计二十分钟不到应该就有人上我们家抓我。
此时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越狱是为了什么,但我知道,他们百分之百会来找我拿枪。
我赶到附近几个营业厅,特意选了几个比较贵的号码,办了三张移动的卡,又办了两张联通的卡。如果只是选普通号码,他们肯定不会帮我代办。结果这几张卡用的都是营业厅找的身份证号和名字,反正我只要有手机卡就行了,我也没管他们是怎么操作的。
电信的手机卡必须是电信手机,我的手机不支持,因此我就没办电信的卡。
一拿到这几张卡,我就飞也似的往家里赶。在半路上的时候,我就把其中一张联通的卡转进了手机里,然后在我原来用的电话号码里面设置一个呼叫转移,把电话转移到那张新卡上面。
我设置的是“始终转接”,就算我的手机关机了,甚至把卡拔掉了,也会自动转接到我的新号码上。因为这个设置是会通过网络传输到移动运营商去的,也就是说,我在手机上更改这个设置,通过网络传输,移动运营商系统里面也会立刻更改,同步。
而每一个手机号都有自己特定的频率,每一个手机号都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无线信号。而呼叫转移是通过移动运营商实行呼叫转移的,我这边设置了,移动运营商那边就同步设置。你拨打一个设置了呼叫转移的号码,并不是说你拨过去,电话转接到另外一个号码上,信号也随着变了……而是移动运营商后台经过中转,自动给你重新拨号。
这样一来,他们监听的卫星信号等于还是我原来的那个号码的卫星信号,他们根本就监听不到。
当然,只要他们在移动公司一查我这个号码,马上就能看到这个号码显示着我已经设置呼叫转移到另外一个手机号码上了,他们在那里也可以看得到我的新号码。
然而,我并没有设置的那么简单。当我把我原来的那个号码一设置好呼叫转移后,我就马上把卡拆下来了。然后又装上一张新的移动卡,再把那张联通卡又设置一个呼叫转移,转移到这张新的移动卡上。
如果有人去移动公司查我那张卡,肯定马上会追踪到我把呼叫转移到那张联通卡上去了,估计他们会立刻追踪我那张联通卡。如果他们不去联通公司查的话,他们不会知道这张卡也呼叫转移了。
虽然这听起来略显复杂,其实也就是A卡转B卡,然后B卡再装C卡。A、C和B不是同一家运营商,因此至少不能一次性把我的卡追踪到。要想追踪我的手机,至少得跑两个地方。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其实也瞒不了多久,我也没指望瞒多久,只希望能瞒过今天晚上就行了。
因为我还有三张新卡,只要赵晓天他们一打电话过来,和他们一联系上,他们就别想再追踪到我了。
做完这些之后,我又把马上我原来的卡装到了手机上。一旦手机号码被监听,就算关机了都能被监听得到,除非把电话卡拔出来。
如果我把电话卡不装上,他们发现我的手机信号消失了,一定会怀疑。
然而,赵晓天他们估计并没想到我会用这种办法躲避追踪,他们一直都没打电话给我。他们当然知道他们越狱之后,我肯定会被列为监听对象。
追捕越狱的逃犯,其实是最轻松的。
他们身无分文,无家可归,面临着无数警察武警的追踪,因此,很多逃犯在逃出去后都会联系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警方一知道有人越狱,第一步就是监控、监听该逃犯的所有亲人和朋友。只要他打个电话回去,马上就能知道他的行踪。因此,一般越狱的逃犯极少有不被抓回去的。
虽然我一直等到凌晨两点还是没有接到赵晓天他们打来的电话,可我对他们两会被抓回去一点都不担心。系医私技。
我很没良心地想着,抓回去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好事,因为我很怕他们会越陷越深。再则,一般人要想抓到他们两个,我相信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现在早就知道周融的身份很不一般,什么乔庄易容对他来说应该只是小儿科,反追踪什么的,估计他可以做那些去追踪他们那帮警察武警的教官,想追踪到他,又哪有那么容易。
其次,自从我知道赵晓天去过一趟韩国之后,我对他的身份也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别的我想不到,但我却能想到他绝对不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的那种逗比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