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妻子半身不遂,白天是我儿子看护,我夜里要回家照顾。
我父亲说:“我这人在外面睡不习惯,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十分钟就到。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生丁铃的,她真是有些没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蔡突然意思到什么说:“对啊!你是个女孩那你以后夜班也别值班了!原来我以为丁铃是不想值夜班,才问得那么清楚。
但是另我没有想到的是,丁铃却说:“那为什么啊!俺也要值夜班,我爷爷说了,俺不搞特殊。
丁铃此话一出,屋子里人全部沉默了!
王飞翔说:“你一个妮子,不方便,就五间休息室,条件有限。
丁铃有些憋屈低头闷不吱声。
老蔡继续说:“我和建国负责尸体入殓,飞翔负责开车,老张是尸体清洗入柜,田峰是大学生有文化,他负责尸体登记填表。
富贵,丁铃听的有些迷糊!
老蔡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田峰,你和这几个新来的解释一下咱们的工作流程吧!
田峰是一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的男人,有些卷发瘦高个子,穿着一见白大褂,给人一种感觉不象是殡仪馆的工人,倒像是医生,他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的说:
“我们工作一般分为两种,分正常入殓,和不能入殓。
我先解释一下什么叫正常入殓,顾名思义,一般正常家庭老人去世,或者医院抢救无效,和各种原因死亡的遗体,还有就是因事故,自杀,没有争议的遗体他们会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殡仪馆出车。
一般由王叔开车和蔡大爷去运尸体,尸体运回后,由张叔负责对尸体的衣物,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进行检查,然后清洗清理尸体。
我会负责登记遗体的身份信息资料,和贵重物品的登记,报备殡仪馆存档,协助将遗体入冰柜。
等家属忙完家属,根据家属的意愿,需要仪容的就由我负责将尸体推进仪容室仪容,然后将遗体编号,移送到司仪部,将由他们根据吊念大厅的规格收费,开追悼会。然后由蔡大爷和韩叔,将尸体领回,推进火化车间准备入殓。然而家属拿着火化通知单交给我,我确认无误后通知蔡大爷和韩叔将尸体入殓。最后将骨灰移交给死者家属。
第二种叫不能入殓,这种入殓方式就体会在,不能这两个字上,就是这种尸体一般存在有争议,或者因为案件需要,或许打官司需要法医鉴定,有争议的尸体和无人认领的尸体,就算家属来签字火化,必须是直系家属,父母或配偶。
前段时间就有一个官司拖拉了十几年,尸体一直存放在冰柜,我们通知死者家属无数次,他们不闻不问,拒绝签字火化,而且不出一分钱存放费用。
后来死者的舅舅来殡仪馆签字火化后,那死者的父母知道后,组团大闹殡仪馆,我们殡仪馆最后赔了三十几万才收场。
所以不能入殓的尸体一定要记住必须是,必须是直系亲属。还有具体分工怎么干,还是蔡大爷,建国叔你们定吧!
03章
蔡大爷盘腿坐在椅上床上,吧嗒一口香烟,瞅了一眼我父亲说:
“建国,老话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虽然这顿酒还没用吃到嘴,那我就先卖个人情喽。
今天咱五组进来四个新人,你们三个叫什么来着?
我指着富贵,富强,丁铃说:“瘦矮个是富贵,他旁边那个高高壮壮的是他弟弟富强,他们是兄弟俩,我和他父亲在牢里是拜把兄弟,他们旁边那个是丁大爷的养孙女,丁铃。
蔡大爷扫了他们一眼,显然对富强有好感说,:
“娃过来,让大爷瞅瞅,富强傻乎乎地走了过来,蔡大爷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孩子吃的壮实,看起来虎头虎头脑的,不错!你以后就跟着我烧锅炉吧!
富强憨憨地说:“行,俺以前在村里烧锅土窑,这活俺熟!土坯子烧多少度,起窑,埋窑,砖烧的实不实。俺一看就知道。
富强此话一出,一屋子人笑里起来。
富强被笑的有些不知所措说:“俺说的是真的,你们不信,俺现在可以给你现场烧一个!
王飞翔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蔡大爷说:“我们干的这活,不是农村烧砖头,我们是烧尸体!你怕不。
富强说:“俺怕个甚!,不就是把尸体填窑里烧呗!然后把灰拿出来,都是一个理!
我父亲刚想向富强解释,蔡大爷摆了摆手说:
“那你小子就跟着我烧锅炉吧!冰冰,你跟着飞翔出车,富贵你小子要练练胆,先跟着老张清洗尸体。
丁铃你是个女娃,以后跟着田峰登记,登记这活心细操心的差事,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体力活交给男的干。
富贵一听让他清洗尸体,带着哭腔说:
“蔡大爷,我能不能和丁铃换换,我心细啊!
蔡大爷白了他一眼说:“你心细,你还真好意思说,你让人家一个女娃干体力活,你咋好意思说出口!
富贵眼泪汪汪地盯着丁铃。
丁铃这女孩,说真的我还真有些佩服她,她张口便说:
“蔡大爷,那我和富贵换换呗!俺从小和俺爷干的就是这行,习惯了!我愿意和他换。
富贵那表情感激的差一点没有跪下来。
蔡大爷嘿嘿笑了起来说:“既然你们愿意,就那行!咱丑话可说前头喽。
富贵登记尸体这事看似简单,无非动动笔头子,一旦出差错,烧错人了,可就是出大事了。
到时候可不是闹这玩的,你一个临时工大不了一拍屁股走人。
但是你要记住,你连累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我们整个第五组,
我也不废话,现在咱们开始开工,飞翔你去领几套工作服,让他们换上。
正在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开门便说:
“会开完没,这jb都几点了,还要让我们顶到啥时候。
王飞翔嘴一撇说:
“我说老秦,我们给你们顶的班还少吗?你tmd以后再让老子这组顶班试试看,老子给你们顶个锤子!
老秦陪着笑脸说:“咋了飞翔,吃火药了!这不是家里有急事!
王飞翔抱着双肩,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口气说:
“去,去,别整这,当初你们几个煽动老子,问老刘要年终奖的时候,咋不说帮咱五组一起扛,我算tmd看清楚了,这过河拆桥。
老秦你还真的干得出来。以后tmd你们有事,老子帮你们就tmd地上爬的!
老秦一直陪着笑脸,笑的有些尴尬。
老蔡笑着说:“老秦啊!别和飞翔一般见识,你们下班吧!换我们上!
老秦望着王飞翔说:“飞翔,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开个玩笑,好,,我的错明天下班我请你喝酒!
王飞翔从他身边过去,气呼呼地说:“冰冰,我们走!
随后我和王飞翔出了休息室。我问:“王叔,你今天咋了,秦叔又没有说难听话!开个玩笑你当什么真。
王飞翔哼了一声说:“这孙子,你不知道,滑里很。
后区十具车祸残尸,他们班接的事,到现在不处理,直接打小报告让刘馆长安排我们组干,这不是明摆欺负咱吗?看到他我来生气,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说:“他们接得活,干嘛非要我们班要替他们干,那刘馆长能不知道吗?
王飞翔说:“去tmd刘馆长,老秦是他干亲家,玉田女朋友就是老秦的闺女!他能让他干亲家干这苦活!
我一愣说:“玉田女朋友是老秦的闺女!
王飞翔说:“就是接待室的那个高个子最高的!走起步来,跟猫似的,她娘的比,进来一年就买车了,你想这jb卖骨灰盒多捞钱!
王飞翔见我不相信说:“你别不信,外面传咱们殡仪馆油水大,他们眼瞎知道个屁,我干了一辈子,一套房子还是贷款买的,咱不就是靠死工资吗?。
哎!不说了!走去趟市医院!拉个活。
随后我和王飞翔到殡仪馆停车场,殡车是一辆新款金杯车,车厢被掏空,改装成一个长方形抽屉似的不锈钢柜。
那停尸柜类似于棺材那么大,四周被假花装饰有些象花篮锦簇的样子。
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坐殡车,我坐在副驾驶位上,望着窗外
满脑子都是邢睿和李俊相拥上车的情形,一个喝醉酒的男人,
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孤男寡女在车上会不会干些什么!
我操tmd,我心里越想越难受。
我掏出手机拨打邢睿的电话,电话通了,我有些激动,,,嘟,,嘟,,,一阵盲音。我联系打了几个,邢睿就是不接。
王飞翔瞅了瞅我说:“你小子,咋了有心事!
我说:“我能有什么心事。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汽车迎面而来,那车上副驾驶位上,分明坐在一个男的,随后那车拐进派出所路口。
我的猛的一紧,他们怎么会一起来上班,难道昨晚,,,?
想到这我的心开始猛然的抽动,有些生疼,痛的我有些呼吸困难!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一拳砸在车门上。
王飞翔一愣说:“你抽什么风!
我憋屈地问:“王叔!如果一个男喜欢一个女的很多年,而且那男的喝多了,和那女的晚上一起回家!他们会不会发生什么?
王飞翔笑眯嘻嘻的望着我,他那张加菲猫的脸把眼睛挤成一条缝说:
“这还用说吗!当然会,现在这社会这么开放,男的喝醉了和女的大晚上一起回家,能不干些什么吗?除非是那男的性无能。
我听到这,那感觉就象一颗跳动心,被狠狠的用刀子扎了一刀。
我沉默了,我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显然这个话题是王飞翔喜欢的话题,他一路上露骨的说,男女那方面得事,我听的心惊肉跳,那一刻我恨不的立马冲下车,宰了李俊那孙子。
我满脑都是,李俊和邢睿在床上的景象。
车到市医院时,我依然沉寂在自己虚幻的世界里。
王飞翔说:“你想什么呢!干活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到市医院,住院部后楼。
在老住院部西侧有个提示牌,上面赫然写着太平间,途径一段阴凉的走廊后,走到大院门口。
院内后人山人海,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女孩的遗照片,瘫坐在地上捶胸顿足说:“我的女儿啊!你咋这么想不开,你让妈妈咋活啊!
旁边几个妇女在地上烧火纸,漫天飞舞的纸屑四处飘扬。遗像上的女孩看起,最多十几岁,长发披肩,装扮很象现在初中的小女生。
那群人见到我们后,麻利地点燃旁边排放好的炮竹,噼噼啪啪的炮竹声,震耳欲聋。
随后哭声四起,一种无形的伤感蔓延开来,那场面甚是感人。
一个年龄约60岁的老杂工,见到王飞翔立马迎上来递过来一张表!说:“老王,你终于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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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章
王飞翔职业性得甭着脸,接过死亡证明扫了一眼说:
“呦,才18岁。你和家属说让他们喊几个人帮忙抬。
随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太平间,那太平间就是一层楼,拆通几间房子的大房间。
这房间也许是长期见不到阳光,屋子潮湿墙边撒的一层白石灰。
王飞翔进门熟悉的把灯打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扑来,那味道有些刺鼻,房间内乳白色的墙壁,暗黄色的地板。
一具尸体平躺在房间东侧的担架车上。
那尸体全色被白布裹盖着,看不清楚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我望右侧扫了我一眼,我的去。
西屋整整七八具尸体排列整齐的堆放在,一排排类似象超市货架的那种铁皮阁框内,还有一个尸体的手露了出来,那尸体手发黑,让人忍不住的多看几眼。
王飞翔用手点了点我,递给我一副口罩,一副橡皮手套手。
说:“。戴上。
正在这时老杂工带领着三个人走了进来。一个死者家属走到王飞翔身旁,把红包塞进他的口袋里,王飞翔戴着口罩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王飞翔连让都让,若无其事的,从把蓝色裹尸袋伸开。
把另一头递了过来,我那干过那东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竟不知道怎么下手。
王飞翔显然有些生气,他那冒火似的眼睛跟钩子似的,一直盯着我不放,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对老杂工说:
“老李,你来。
老杂工诡异地看着我,屁颠屁颠地的接过我手里的蓝色裹尸袋。
我像一个旁观者似的,站在一旁,当时尴尬可想而知。
王飞翔显然和老杂工配合默契。
只见王飞翔走到尸体头部,卡住尸体的头颅顺势抬起,老杂工双手平托着尸体下方,王飞翔开始将裹尸袋撑开一个口,将尸体头部套了进去,两个人站在尸体左右两侧,一人半脱举着尸体,一人快速拉动裹尸袋,动作娴熟干练。
直到将尸体完全装进裹尸袋,尸体也没有任何部分没有暴露在外,这种手法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就连旁边家属惊的是目瞪口呆。
随后王飞翔对另外几个家属说:“上路吧!
担架车刚出太平间,鞭炮声再一次响起,刚刚停息的哭声在起伏。
一个妇女跪在担架车旁,拉着担架车不让走,旁边几个妇女拉着她。
那妇女死死抓着尸体的手臂,号啕大哭。
我仔细瞅着那妇女,那女人不过四十岁左右,虽然面色苍白一副憔悴模样,但是好不掩盖她的姿色。
我们就这样僵持在太平间院内,我一时间竟不知道如果收场,我抬的是担架车的前部,走就也不是停下不是。
王飞翔显然比我经验老道,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一咬牙大步往前走,那一刻一种无形的悲伤影响了我的情绪,我惊奇的发现我的右手,开始发热。
我心猛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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